“所以你的意思是，它不是一直在那兒的，是被什麼激發了纔出現的。”柳筱明白過來，慢慢地說道，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驚呼道，“總不會，是我開通了夢魂塔頂層的萬象鏡，它纔出現的吧？”
“差不多這個意思。”白易寒答道，“空間漩渦肯定是一直存在，但恐怕已經被封印了千年，直到你的出現，才重新開通。簡單說來，你娘是想讓你通過那個漩渦。”
想到之前在水裡，漩渦對自己那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柳筱不得不覺得白易寒猜測得沒錯。
“不過呢，以你現在的情況，進去只會死無葬身之地。”白易寒補充道，“所以還是靜觀其變吧，你娘既然想讓你過去，肯定還會留下別的線索。”
柳筱點了點頭，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了。
可到了晚上的時候，她躺在牀上，又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她娘和空間漩渦的事情，一直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睡着纔沒有多久，就突然被刺耳的鑼鼓聲吵醒了。
“發生什麼了？”她掙扎地爬起來，就發現旁邊的白易寒已經坐在牀沿邊上。
“似乎是在叫學生集合，你快收拾收拾過去吧。”白易寒微微蹙眉，說道。
柳筱迅速地洗漱了一下，換上一件鵝黃色紗裙，就匆匆出了門。
走到前廳，她就看見了同樣慌忙的顏如是他們。
幾個人交換了不解的神色，不敢耽擱，就朝着內環的中心飛身而去。
來到望天閣前面的空地上，柳筱才發現內環所有的人都在這兒了，甚至包括這陣子一直沒見過的穆扶蘇和從來不過問學院事情的院長蕭卻。
看人到齊了，慕容歌才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說道：“各位學員，昨日夜裡，暗族突然派出所有兵力，大規模地朝玄武國進攻。”
聽到這個消息，全場一片譁然。
暗族進攻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這一次，他們竟然派出了所有兵力？
“根據前線來報，玄武國西海的防線已被大破，今日早上的時候，暗族已經攻到玄武國帝都了。”頓了片刻，慕容歌又低着嗓子補了一句。
這一下子，全場終於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才半天的時間，玄武國就已經幾乎要失守了，這樣可怖的速度，絕對是史無前例。
人羣中最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的就是玄傅了。
“慕容長老，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弄錯了？不過半天，玄武國怎麼可能就淪陷了！”玄傅雙手緊緊握拳，眼裡滿是濃濃的憤怒和難以置信。
言長老看了玄傅一眼，眼神裡也帶了幾分同情，答道：“若是正常情況，的確不可能那麼快讓暗族攻下，可這一次暗族使用了瘟疫草，玄武國現在大量百姓和士兵得了瘟疫，不要說戰鬥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聽到“瘟疫草”這三個字，全場頓時炸開了鍋。
瘟疫草，是能夠印發大規模瘟疫疾病的草木，由於引發的疫情難以控制，千百年來都沒有人敢種植。
如今暗族爲了攻入碧瑤大陸，竟然喪心病狂地種了瘟疫草？
“爲了控制疫情和暗族的攻擊，學院決定派出一些學員前往前線。”慕容歌終於說到了讓大家集合的重點，“首先，爲了控制瘟疫草，一定要有會藥劑學的學生前往。夢陌，你作爲學院藥劑學的首席弟子，就由你來帶領吧。”
聽到這話，蘇夢陌的臉色微微一白。
且不說瘟疫草有多危險，光是想到要去戰場那種又髒又亂的地方，她就受不了。
可這麼多人都看着，她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故作泰然地盈盈應下：“能夠幫助受苦的百姓和戰士，夢陌自然義不容辭。”
慕容歌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就落到了柳筱身上。
柳筱馬上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慕容離馬上開口道：“柳筱，既然你身爲藥師谷的親傳弟子，想必藥劑學的造詣也不差，這次你也一同前往。”
柳筱心裡暗罵慕容歌。
平時怎麼不見你誇誇藥師谷，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就承認她“造詣不差“了？
想歸想，她知道自己沒理由反抗，只能低着頭領命。
“好了，除了蘇夢陌和柳筱，其他還有哪些人自願前往玄武國？”慕容歌朗聲問道。
全場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低着頭，生怕被點到名字。
開玩笑，若是平常也就算了，可這一次暗族可是全力出戰，整個暗族所有的高手恐怕都來了。
更不要說，還有瘟疫草這個可怕的威脅存在了。
“我願意前往！”一片沉默之中，玄傅突然上前一步，高聲道。
慕容歌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說道：“玄傅你對抗暗族有經驗，對玄武國的地形也再熟悉不過，你願意前往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我們也願意！”這個時候，柳筱身後的顏如是、魯木、赤塔爾博之和孟婉兒也突然說道。
“如是，你們……”柳筱訝然地回過頭，就對上顏如是他們幾個堅定的目光。
“開玩笑，你都去了，難道我們還能不去？”顏如是調皮地朝着柳筱做了個鬼臉，說道。
“就是就是，小師傅，你可不要想一個人出風頭。”魯木幫腔道，一旁的孟婉兒和赤塔爾博之也頻頻點頭。
看着他們四個堅持的樣子，柳筱不由心裡有幾分感動。
就這樣，前往西海暗族的隊伍就確定下來了。
由於戰事緊迫，柳筱隊伍的五個人、蘇夢陌和玄傅，迅速地準備回院子收拾行李，兩個時辰後就要出發前往玄武國。
就在柳筱急着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柳師妹。”
柳筱轉過頭，就看見穆扶蘇朝着自己走來。
“穆師兄？”柳筱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
待穆扶蘇走近了，她才發現他的臉色竟然比以前還要蒼白些許。
“柳師妹，”穆扶蘇在她面前站定，臉上帶着幾分歉然，說道，“聽說前幾日你被陷害了，可惜那時我一直臥病，沒能幫上忙，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的師兄。”沒想到他特意找她，竟然只是爲了說這些話，柳筱不由笑了，“我這不是完全沒事嗎？”
“幸好沒事。”穆扶蘇溫和地一笑，“不過這次的任務也很危險，你要多加小心。”
“嗯，謝謝提醒。”柳筱點着頭道，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穆師兄，你知不知道，爲什麼這次暗族這麼急切，完全就跟不要命一樣攻過來？”
她這麼說毫不誇張。
暗族如今的打法，根本是不計後果。
就算他們可以順利拿下玄武國，他們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望天學院聯合其餘三國反擊，到時候他們不要說進一步攻擊了，恐怕自身都難保。
“柳師妹果然聰明。”穆扶蘇讚許地看了一眼柳筱，顯然是沒有想到她年紀輕輕，竟然就看到了那麼根本的問題，“這點我和師兄也討論過，很顯然，暗族只是爲了拿下玄武國，之後的事情，他們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聽了這話柳筱更加疑惑不解了。
“確切的原因恐怕只有暗族人知道了。”穆扶蘇聳了聳肩，答道，“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暗族人很清楚他們在做什麼，絕不是衝動出兵。”
告別了穆扶蘇之後，柳筱一路思索着他所說的話，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山上。
迅速地收拾了一些必備的行李和草藥，她就趕緊來到前廳了和大家匯合。
可一走進大廳，她就看見一個小萌娃，正揹着一個小包袱，坐在凳子上不斷晃着小短腿。
頓時，她的臉都黑了。
“誰能告訴我，爲什麼白易寒也在這裡！”咬牙切齒地，她開口問道。
“爲什麼我不能在這？”白易寒淡淡掃了她一眼，顯然絲毫不將她的怒火放在眼裡，“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玄武國。”
“不行！”柳筱想都不想就拒絕道，“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可白易寒彷彿根本聽不到她的話一樣，只是悠哉地哼着小調兒，隨手將包袱塞給魯木，叫他放進他的空間戒指裡。
“白易寒，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柳筱簡直就要炸毛了。
“好啦，柳筱，你不要生氣。”見柳筱動火，顏如是趕緊出來解圍，“人家白易寒也是擔心嘛……”
顏如是說話的時候，語調拖得老長，語氣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曖昧，讓柳筱一下子也不由忘記了和白易寒發火。
“擔心？擔心什麼，我難道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她沒好氣地說道。
“咳咳。”一旁的煙娘也湊過來了，笑得興味，故弄玄虛地說道，“他當然不是擔心這個了。他擔心的是你會碰上某人啊……”
“某人？”柳筱一愣，終於反應過來，“你們說的不會是夜溟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故作鎮定的白易寒，終於臉色一沉。
看到他的這個反應，柳筱頓時明白自己竟然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