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點點頭,那天上午我約了封援朝打探當年我婆婆事情的虛實,之後我給阿城打電話讓他好好查一查上官燕。也是那個電話讓我知道了上官逸有危險。
我問:“是查到什麼了嗎?”現在光顧着上官逸,阿城不提我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在查上官家族上一代的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想這恐怕不是巧合。”
阿城嚴肅的說道,他起身去了自己的臥室,再出來手裡拿了一個紙質的文件袋。
“這是上官家族上一代的家庭資料。”
我接過來打開,大多記錄的是上官企業的歷程,還有高峰時期上官宏遠的一些生平事蹟,就是上官婷的父親,其他的沒什麼特別啊。
我狐疑的看向阿城,“這挺正常的啊。”
“你看後面。”阿城指着最後那兩頁,“上官家族是一個名門望族,具體追溯到什麼時候不知道,不過在南疆已經生活了三代人,上官宏遠本來還有一個堂哥的,不過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上官家的獨子,這麼多年也的確沒人知道他還有一個堂哥。”
我看了一下資料的最後面,在家族人物上的確有一個和上官宏遠並列在一起的人,上官靖遠,不過這個人的介紹只有寥寥幾句話,說是二十多歲就死了。
我不明白阿城爲什麼拿一個死人說事。
“本來我也沒在意,也算是歪打正着,聽當年在上官家做過工的人說,上官靖遠根本就沒死,而是因爲抽大煙,當時上官家的老太爺還在呢,見他屢教不改,一氣之下把他給趕出了家門,並且立了遺囑,所有財產都歸上官宏遠所有,還對外放出消息,上官靖遠再不是上官家的子孫,任何人不能接濟他。當然,這上官靖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恐怕是封建時候名門旺族的一樁讓人匪夷所思的醜事。
“上官燕小時候經常跟一個男孩來往。”阿城說:“兩家是鄰居,他們感情也不錯,不過後來上官燕母親死了,她被上官宏遠接回家,倆人似乎就再沒有交集,直到上官燕被上官婷帶進封家,要知道,那個時候上官婷已經是上官企業的掌舵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上官燕除了跟封援朝有一腿之外,還跟那個男孩藕斷絲連,或者說一直有來往?”我心裡隱隱的有一個問號在盤旋,似乎找到了答案,但似乎又很模糊。
“是,那個行腳僧人就是那個男孩找人裝扮的。”
照這麼說來,上官燕利用封援朝迷信逼他和上官婷離婚的事情,恐怕就沒這麼單純了。
如果只是離婚,上官燕貪慕虛榮這也無可厚非,可是爲何會對上官婷下了殺手。
就算上官燕狠毒,但畢竟是親姐姐,想起姐姐對她的好,她恐怕沒那麼多心眼和膽量去殺人吧。
想到這我突然忽略了一點,婆婆在恢復記憶後說的話,她說剎車失靈,電線短路,這些手腳不可能是上官燕動的,一個女人恐怕沒那個技術。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又不是車行的修理工,就算敢去動手腳也不會弄的那麼利落。
當年車子上了高速纔出的事,足以說明動車子的人對車很瞭解,下手也把握的很好。
“能不能想辦法查一下那個男人。”我隱隱的有些不安,說不清楚爲什麼,就感覺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抽一抽的疼。“最好是查一下上官燕的生母。”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阿城點點頭,“我儘快。”
我相信阿城的能力,他想要查的事情,還沒有查不到的。
“對了阿大,上官逸那邊有消息嗎?”
阿大早就吃完了東西,坐在一邊聽我跟阿城的交談,此刻他的眉頭輕微皺起。
“沒什麼消息。”阿大說:“不過沒消息也是好消息,證明至少現在他還很安全,或者說也沒吃什麼苦。”
我黯然的點點頭,“對了,我今天在惜緣看到了一個人,跟你給我看的視頻資料上的人,很像。”我把今天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當然,我色誘的那段遮掩過去了。
“這個男人被叫做明哥,我現在能確定的是,他會武,而且槍法絕對不差。”說到這我頓了下,回憶當時在包房裡的畫面又道:“我們現在都知道他一定和胡明軍有關係,或者說,胡明軍他們都聽他做事,看那氣勢,絕對是個狠角色。”
雖然他今天一共說了沒幾句話,但也都透着強勢,而且,他有很明確的目的性,不會招惹多餘的麻煩。
這對我來說,也是好事,至少接近他,不一定會丟命。
“嗯。”阿大點點頭,“我出去一趟。”說完也不說去哪,拿起衣服就走了。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我,“以後別喝酒了,不安全。”
因爲阿大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我這一天情緒緊張的要命,也收拾了一下上樓睡了。
第二天早上下樓的時候,阿大就歪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得出來他應該昨晚出去以後回來的很晚。
我拿了條毛毯給他蓋上,他卻醒了。
“怎麼不回屋睡?”
“剛回來,一會兒就睡。”他說着坐起來,“我找到那個叫胡亞楠的住址了,不過沒有發現那兩個男人。”他說着拿起茶几裡的一支筆,撕了張便籤寫了一個地址給我。
“你是女人,白天好辦事,我不方便。”我接過來看了下,是城西的一片老區,那得小區建設有年頭了,沒有監控,地方又偏僻。看來胡亞楠還挺謹慎。
“待會兒我去看看。”我收起便籤。
“注意安全,別幹傻事。”他點點頭,拿開毛毯走了。
我想了想,回房間拿了車鑰匙去了市區的農貿市場。說是農貿市場,其實這裡一條街大雜燴,什麼都有。
擺地攤的,小吃店,五金日雜還有一個大的商場,裡面比較破舊,都是一些低檔的衣服什麼的。來這裡購物的一般都是農村的,還有一些周邊貧窮的人,或者是一些小酒吧小夜店的陪酒女,反正衣服便宜,穿幾次就不要了。主要是有專門賣那種暴露的衣服。
我把車遠遠的停在巷子口,進去花了兩百塊錢買了兩套衣服出來,在車裡換了一套。
開車就往城西的舊小區走。
和去農貿市場一樣,我是把車停在對面的衚衕裡才進去的。
城西小區其實住戶還不少,不過年輕人不太多,很多有能力的都到市中心一帶買房子了,再不濟南疆城裡近幾年新開盤的樓房不少,交通方便,安全設施又好。剩下的大多是年老的,有的是沒條件,有的是戀舊,老鄰居還能一起打打牌聊聊天。
當然,這裡就有一些空閒的房子出租。
我在小區內轉悠了一圈,選了一個對着大門的位置,視線比較好的一棟,而且這跟胡亞楠住的那棟樓位置成一個斜對角,因爲地勢關係,我在房子裡應該能看到她那邊,而她看我就有點費勁了。
仰頭看了下,還真有幾戶在窗子上貼着出租。
我選了一個五樓打了電話過去,很快房東的媽媽就來帶我看房子。
屋裡面還不錯,採光也挺好,我到陽臺上看了一眼,視野不錯。也沒有討價還價,以年租金五千的價格馬上籤了租賃合同。
這邊的房子因爲房東多數不在這住,都嫌麻煩,所以不管你住多久都是一次性交一年房租。
“大媽,這裡租房子的挺多吧?”我把錢給了房東的媽媽,不經意的問道。
“還行。”老人數了數錢,“最近也少了,你們這些年輕的女孩子,現在都能賺大錢了,都搬到高級公寓去住了,也就是新來的圖這房租便宜。”
老人說着目光在我身上瞟了一眼,那種鄙視的意思很明顯。
我沒理會,知道這很正常,很多外地來的打工妹圖便宜都跑到這來租房子住。
當然,大多數都是幹夜店的,也都見怪不怪了。
我乾笑兩聲,“最近有和我一樣來租房子的女孩嗎?”我說:“我有一個小姐妹說是在你們這小區租的房子,可是我記不清她說的是哪棟樓了,好像就在這一片。”我伸手指了下胡亞楠住的那一塊。
老人看了一眼,“那幾棟樓就上個月租了一戶出去,也是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成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還領回來兩個男人。”老人說着撇撇嘴,“一個個長的水靈靈的,乾點什麼不好。”
說着看了我一眼,嘟囔着:“又一個姑娘要被禍害了,這世道……”就走了。
我站在陽臺上看着對面的樓房,確定了哪個是胡亞楠住的。
按照剛纔那大媽的說法,胡亞楠來南疆城沒多久,還有那個叫明哥的男人,那個矮個子的男人,看來他們聯繫很密切。
上個月,也就是說胡明軍的事情敗露前夕,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所以……
一個想法在我腦子裡呼之欲出,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