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睡,我怕你醒過來看不見我。”他聲音很低,聽得出已經疲憊到一定程度了,只不過是我沒醒的時候,撐着一股勁。
“那現在睡吧。”我說:“我們一起睡。”
“好。”
不一會兒,我就聽見枕邊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我身體還是很虛,沒多久也跟着睡着了。整個晚上,他的手都握着我的,始終沒有放開。
之前昏迷的時候,胸部的傷口已經癒合了。醫生給我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確定已經沒有問題。在我清醒後的第三天,上官逸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因爲我這也是死裡逃生,所以大家都商量着給我辦個party熱鬧一下。地點就定在了惜緣的包房。
藍雨很熱衷的全部包攬,房間佈置,訂蛋糕,買鮮花,當然,有方鐸這個勞力不用白不用,兩個人還是老樣子,見面就互懟,卻能讓人聽得出不一樣的甜蜜。
因爲是週末,所以桑林和嘉樂也來了,加上宋雲磊,還挺熱鬧的。
只不過,有點陽盛陰衰。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現在,暮雪應該是坐在嘉樂身邊的吧。
上官逸握住我的手,緊了緊,我扭頭看他,他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上天總有最好的安排,他們兩個如果真的有緣,始終會在一起的。”
“但願吧。”
“對了,嘉樂在這幾次的任務中立了功,所以,軍區決定破格提升爲中尉,副連待遇。”
“真的?”
“嗯,文件我都簽完了,只等週一頒佈,他就是一名年輕的軍官了。”上官逸欣慰的笑道,他對嘉樂從一開始就寄予厚望,經常在我面前說嘉樂是個天生當兵的料。
“那,他自己還不知道?”怪不得嘉樂什麼都沒說。
“不知道,你也先別說。”上官逸在我耳邊低語道。
我點點頭,這時候一直膩歪在一起的藍雨端着酒杯走過來,“說什麼悄悄話呢,這麼開心,三少也說給我們大家聽聽唄。”
雖然上官逸的身份已經曝光,但是藍雨還是喜歡叫他三少,改不了口。
“你有方鐸的悄悄話還聽不夠嗎?”上官逸今天心情特別好,居然也破天荒的跟藍雨調侃了起來。
“誒。”藍雨被他一句話噎的啞口無言,扭頭瞪了方鐸一眼,方鐸無奈的一攤手,表示無辜躺槍。
我也不禁低笑了起來,上官逸就是有這個本事,哪怕是開玩笑都能讓人無言以對。
“你得帶回去好好管管,這麼說話會沒朋友的。”藍雨見說他不過,矛頭指向我。
我立馬收住了笑容,還不等我回答,上官逸把我往懷裡一攬,很狂妄的說道:“我有君悅就夠了。”說着還勾着淺淺的笑意就那麼當着藍雨的面,抱着我的腦袋吻了起來。
“靠,你們這麼打擊人真的好嗎?”
我本來想掙開的,但是上官逸抱的太緊,一想到這些日子他爲我擔驚受怕的,索性就由着他了。
藍雨一副欲哭無淚的站在那,她還真看得下去。結果,房間裡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唱歌的不唱了,喝酒的不喝了,全都起鬨吹起了口哨。
方鐸見自己的心上人吃癟,自然得趁機表現一下,“什麼叫打擊,不就是秀恩愛嗎,誰不會啊。”說着搶過藍雨手裡的酒仰頭倒進自己的口中,低頭吻上了藍雨的脣。
“唔!”藍雨不依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他卻反手抓住,直接把藍雨推靠在牆壁上。我用眼角的餘光看着,也來了興致,這霸道的壁咚啊!
“專心點。”上官逸控訴的扳過我的臉,戰場已經從脣上輾轉到了耳朵,“接個吻你都能走神。”
“嘶!”我身體一抖,“你別咬我啊。”我說:“你看,方鐸行啊,一向看他紳士風度,難得這樣耍流氓。”
上官逸又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才扭頭看去,嘴角抽了抽,“他本來就很流氓,你只是被他給騙了。其實,我們三個裡最紳士的是我。”
“拉倒吧。”我翻了翻白眼,“最流氓的是你纔對。”說他是流氓都擡舉他了,整個就一個痞子。
別看平時人五人六的,跟我在一起,我就沒見他正經過。什麼下流的話都能說出口,尤其是某種時候。
“哦。”他託着我的下巴,意有所指的說道:“丫頭這是在跟我控訴,我最近太過斯文嗎?”
“滾蛋!”我就說吧,這傢伙是最流氓的,伸手拍掉他的手。
“我說,你們兩對這是比着虐單身狗呢。”宋雲磊突然站起身,衝着我們四個人說道:“要不我來做個裁判,你們兩隊比一比,看誰吻的時間最長。”
“不要。”我急忙抗議,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我相信以上官逸的性格,他絕對做得出。
那頭藍雨也推開了方鐸,直接踢了他一腳,當然,藍雨也是喜歡方鐸的,這一腳只是踢在了小腿上。方鐸卻誇張的抱着小腿一頓哀嚎。
“叫什麼叫,再叫我就往你命根上踢,讓你叫個夠。”
我捂臉,她這也太毫無顧忌了。
果然,方鐸悻悻的閉了嘴,不過嘴上不落後,嘟囔道:“你要願意當活寡婦,我也不介意。”
噗!我剛喝進嘴裡的一口飲料全噴了。
這倆貨,怎麼一個比一個狠,什麼話都敢說,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咳咳!我被嗆了氣管,不住的咳嗽起來,上官逸心疼的急忙拿了紙巾給我,一邊輕拍着我的後背一邊不悅的看着方鐸,“放心,你要是廢了我再幫藍雨找個更壯的。”
“咳!”他這話,簡直是一箭雙鵰了。我心裡說:你夠狠!
“你夠狠!”方鐸有些抓狂的低吼。
方鐸敢直接跟上官逸互懟,但是藍雨還是不太敢啊,所以苗頭就指向了宋雲磊,
“要看戲,你自己找一個去。”
“得,我單身狗,惹不起你們。”宋雲磊悻悻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衝着桑林嚷嚷,“來,咱們喝酒。”說着又指向嘉樂,“你唱歌,咱們玩咱們的,讓他們四個自己玩去。”
我撇撇嘴,他這還分派呢。
大家又鬧了一會兒,上官逸突然讓嘉樂點歌,我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不光是我,包房裡所有的人都用一種看恐龍的眼神看着他。
“怎麼了?”上官逸不悅的問道。
方鐸和宋雲磊互視一眼,倆人異口同聲道:“你會唱歌?”
“怎麼不會?”上官逸瞪了他們倆一眼。
我心道:他何止會唱,而且唱的很好,不過,從來沒在大衆面前唱過,只是我們倆一起的時候給我唱了那麼一首,還是我要求的。
“呃。”嘉樂點完了歌曲,回過頭來低低的說道:“駐地官兵也從來沒聽說過大校會唱歌。”
上官逸沒說話,拿起麥克風,包房裡已經響起了前奏,我看了眼大屏幕,《鬼迷心竅》四個字,像是一把重錘,敲在了我的心坎上。
剛還熱鬧的包房裡此刻安靜下來,大家都很有興致等着上官逸唱歌,我也從沒聽過他唱流行歌曲,事實上我也就聽過他唱那麼一首歌。
《鬼迷心竅》是一首很久遠的老歌了,跟上官逸在一起後,我也特別喜歡這首歌,沒想到,我們倆還挺心有靈犀的。
“曾經真的以爲人生就這樣了,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百轉千折它將我圍繞……”
上官逸一開口,真是把我們都驚呆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跟着合唱,這首歌,簡直就是我們倆真實的寫照。
一首歌唱完,包房裡鴉雀無聲,上官逸沒有讓音樂停止,而是點了原唱繼續循環播放,把聲音調到很小。
他把我從沙發里拉起來,雙目含情脈脈,“君悅,這首歌送給你。就像歌詞裡唱的那樣,我就是鬼迷了心竅,對你無法抗拒。我明知道你跟着我,未來的日子可能還要經歷很多,就像這幾次你差點丟了命,可我卻沒辦法放棄你。”他說着從衣服裡拿出一個盒子,“在駐地的時候,我以軍人的身份跟你求過婚,這一次,我以上官逸,一個普通百姓的身份再跟你求一次。”
我一怔,這才明白,爲什麼他今天說什麼也不穿軍裝,也不準嘉樂和桑林穿。
“這幾個人,都是我們最重要的朋友,親人,當着他們的面,我再問你一次。”他把盒子打開,是蝶戀,幾年前在那場拍賣會上,他拍下的項鍊。這麼多年,我都差點忘記了。
“你又一次死裡逃生,所以,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他說:“你還願不願意嫁給我?”
我幾乎毫不猶豫的就脫口而出,“願意,不管遇到再大的風雨,我都願意和你一起,只要是你,死亡我都不會害怕。”
我明白上官逸問出這句話的意義,但我不會退縮,對他的愛,永遠都不會退縮。
他目光裡閃爍着晶光,灼灼的看着我,“那麼,我要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