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慌了起來,“你說什麼?暖暖被人搶走了,是誰?”
“是我哥的養父,穆信榮!他剛剛帶了好幾個人過來,直接搶走了!攔都攔不住!”
奚維雯的語氣很着急,也不像是裝的,我嚇壞了,給穆沉言說了。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加快了車速。
君君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問我去哪兒。我焦急的很,根本沒心情回答她,直接告訴她一會兒到了就知道了。
五分鐘之後我和穆沉言到家了,暖暖真的不在家,保姆臉上有傷,像是被人打的。另一邊的奚維雯也有些狼狽,膝蓋和小腿上都有傷。
她說:“我過來本來是想通知你們一聲,過幾天爸爸生日,你們記得參加。就算不參加,賀禮也要到位。沒想到你們不在,就在這等你們了。誰知道突然闖進來好幾個男人,直接把暖暖給帶走了。我本來想攔他們,卻被他們給推了一把,摔在地上,可疼死我了。”
我和穆沉言對視了一眼,他迅速說:“你在家等我,我去追。”
沒等我回答,他就跑了出去。
奚維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君君,問:“這不是穆信榮的女兒麼?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我解釋了下今天晚上的事情,她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我,“怕是上了他的當了,就是個圈套,想搶走你們的女兒。我說我哥的養父好像有點變態呢,他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
穆信榮確實是太極端了,我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你說說當時的情況吧,他們有說去哪兒嗎?”
奚維雯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沒有說。”
我很着急,好像又什麼都做不了,拿出手機不停的聯繫穆信榮,但一直處在關機的狀態。我問君君關於他的情況,她也說不清楚,好多問題都不願意回頭我,最後直接說有點困了,想要睡覺。
我急的不行,甚至想要動手打她,可一想到她身上的那些傷,又停住了,讓她自己去洗漱睡覺。
暖暖上了樓之後,奚維雯聳了聳肩膀,說:“好了,該說的話已經說了,半個月後是爸爸的生日,記得到場。另外,我提醒你一句,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到報應的。現在,這大概就是你的報應吧,可憐了我哥。”
我在她心裡的印象似乎一點都沒改變,她說完之後就走了,踩着細高跟的樣子性感又嫵媚。
我坐在沙發上出神了很久,心一直懸着。聯繫了穆沉言,他說暫時還沒找到,我說要不要報警,他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穆信榮把暖暖帶走,肯定是有目的的,暫時也不會傷害她。怕報警會惹怒他,到時候更麻煩。
穆沉言說的也沒錯,我放下了手機,耐着性子等待。可我根本靜不下心來,急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後來走的累了,在沙發上躺了會兒,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夢到了暖暖,她一直在哭,我想要抱她,卻怎麼都夠不到,她像是離我越來越遠。
這對我來說太煎熬了,而夢裡的我也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個夢,我努力的想要醒過來,卻怎麼都做不到,直到有人輕聲喊我的名字。
那是個很性感磁性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穆沉言。那瞬間,我清醒了,睜開了眼睛。
穆沉言站在我面前,白色的襯衣被染成了紅色,刺鼻的血腥味,讓我皺起了眉頭,而他手抱着正熟睡的暖暖。
“酒寶,我把女兒帶回來了。”他那聲音有些飄忽,整個人像隨時都要倒下一樣。
我立刻把暖暖抱了過來,她睡得很香,臉蛋紅撲撲的。我真慶幸她還那麼小,很多事都不懂,不然該對她造成多大的陰影。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
他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很疲憊的樣子。
我把暖暖送到樓上,保姆也還沒睡,祝福她幫我看好兩個孩子,就拿了車鑰匙,送穆沉言去醫院。
走的手看了眼客廳牆壁上的掛鐘,竟然已經凌晨三點多鐘了。
我開的穆沉言的車,車裡也一股血腥味,我不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到底是怎麼堅持到把暖暖送回家的,想到這我就要哭,又不敢哭,怕眼淚模糊了視線,不好開車。
穆沉言一直在後座沒動靜,我以爲他是沒力氣,到了醫院的時候我喊他還是沒動靜,才知道他已經暈了過去,我瘋了似的喊醫生,他們拿了擔架,把穆沉言從車裡擡出來,送進了急救室。
我焦急的等着,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纔有護士從裡邊走出來。
她告訴我穆沉言的背部被砍了兩刀,是失血過多才暈過去的,已經給他輸血,傷口也已經縫合,現在已經脫離危險,等他甦醒就沒事了。
我鬆了口氣,進了病房看穆沉言。他還昏睡中,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蒼白如雪。他睡的好像不安穩,眉頭是皺着的。
我握住他冰涼的手,眼淚低落在手面上。他爲了我,受過很多傷了。我在心底暗暗發誓,以後不能再讓他受一點傷了。
我在他牀邊睡着了,早上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保姆打來電話,說家裡兩個孩子都醒了,君君還比較乖,但暖暖一直哭着,她哄不住。
我說我會盡快趕回去的,掛了電話之後才發現,穆沉言竟然已經醒了,正看着我。
對上我的目光,他略爲歉意的笑了下,“抱歉,又把自己弄受傷了,又讓你擔心了,又要辛苦你了。”
我搖頭,“我不辛苦,你怎麼會受傷的?誰把你砍傷的,是不是穆信榮?”
“嗯。”他輕輕的應了一聲,眼神變的兇狠起來。
“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去的,我要是跟你一起去,怕也不會出事。”我自責起來。
他握住了我的手,說:“跟你沒關係,你要是去了,我害怕保護不好你呢。以後啊,就安安分分的自己家裡,外邊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我鼻子有些酸,瞪圓了眼睛看他。想起家裡暖暖還在等我回去,也沒有多耽誤,又開車回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暖暖已經哭得嗓子都啞了,君君在哄她,卻沒有絲毫作用。
保姆說給她餵奶粉也不要,尿不溼也是剛換的,就是一直哭。
平常也沒哭的這麼兇過,我想大概是因爲昨晚的事情給嚇着了,見到我之後,她終於不哭了,張開手要抱抱。我把她抱了起來,終於是不哭了,可憐巴巴的蹭我,眼淚鼻涕的都蹭到了我身上。
給她餵了奶粉,又餵了些輔食,小傢伙終於又恢復了活力,她很喜歡君君,咯咯笑個不停。
我做了飯拿到醫院去給穆沉言,沒想到奚維雯竟然先我一步來了,也帶了吃的過來,穆沉言已經在吃了。
他見到我手上的飯盒,立即放下了飯碗,說:“以爲你在家帶孩子沒時間過來,早上又沒吃,所以就……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做的飯菜。”
他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早上走得急,竟然忘記給他買早飯了,真是昏了頭了。
“你沒吃早飯怎麼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我有些責怪的說。
“你帶孩子累,家裡醫院兩頭跑多累,再說那會也沒多餓。”
我打開飯盒,拿出來兩菜一湯,還有米飯放在桌子上,“一起吃吧,喜歡吃哪個就吃哪個。”
其實我不介意的,奚維雯卻有些不高興,怨我沒保護好他,讓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我確實也是自責,由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穆沉言看不下去打斷了她,叫她閉嘴,她卻委屈起來,穆沉言冷言冷語懟了她幾句,她竟氣的跑走了。
我嘆了口氣,說:“那是你妹妹,任性了點,也不至於這樣吧。再說,我真的不介意。”
“不一樣的。”他說的意味不明。
*
穆沉言在醫院躺了四天之後,醫生說情況穩定了,可以出院了,到時候記得來拆線就行。
我把他接回了家,因爲傷口挺深的,暫時也不太能活動,偶爾扶着他下樓走走,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牀上的。
在家一個星期之後,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活動也自由了很多。
這天吃過中飯之後,暖暖和君君都睡午覺了,穆沉言在書房裡處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
因爲兩個孩子調皮,客廳裡被弄的很亂,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也有些累,想去樓上睡會兒。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開門,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奚紀安。
穆沉言不喜歡他,我沒打算放他進來,問他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可以走了。他卻說帶了驚喜過來,要見穆沉言。
我想問問他同不同意見,但奚紀安卻很強勢,直接走了進來,上了樓找到了在書房裡工作的穆沉言。
穆沉言眯起了眸子,神情很不悅,我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奚紀安就拿出來一個小盒子打開,放在書桌上。
我一看,竟然是一根血淋淋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