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血腥了,我嚇了一跳,立刻轉頭不看。
穆沉言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你不問問是誰的指頭嗎?”奚紀安輕聲說。
穆沉言道:“穆信榮的。”
他的語氣很肯定,奚紀安笑了起來,“不愧是我兒子,如此聰明。”
他這麼噁心的說穆沉言是他的兒子,我都看不下去了,何況是穆沉言。他的臉色鐵青,道:“今天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沒什麼事,就是告訴你一聲,作爲父親已經替你教訓過穆信榮了。他以後不會再招惹你了。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承認了溫酒這個兒媳婦。”
“我的女人,不需要你來承認。奚紀安,我認爲你連穆信榮都不如。至少,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兒子,還把我養那麼大,給了我穆氏股份,讓我在穆氏工作,我纔有機會拿走了穆氏。而你,爲了財富娶了別的女人,拋棄了我和我媽,這麼多年後,你回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我父親?你的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穆沉言的話每一個字都咬的特別清晰,氣場也相當強大。
奚紀安臉上的笑意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就是想彌補一下這麼多年來的遺憾,所以纔不遺餘力的幫你。沉言,是我對不起你母親,這一點我承認。但是這麼多年了,她都過世那麼久了,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這件事永遠都不會過去。”
穆沉言態度堅決,他的臉色並不好看,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我想讓他知道,我一直在這裡。
奚紀安說:“你怎麼想我不管,但我告訴你,既然我回國來了,就不會再走。”
穆沉言眯了眯眸子,關上了那個小盒子,說:“這份驚喜我收下了。你生日那天,我也會到場,請回吧。”
我以爲他不會領情,竟然收下了,讓我有些吃驚。
奚紀安走了之後,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穆沉言說:“穆信榮是認定了我們不會拿君君怎麼樣,所以來個一換一,目的也是爲了威脅我們。但他沒有想過我有本事把孩子帶走,他因此丟了根手指頭,損失是很大了。
“以他的性格,仇恨只會愈發的深,報復肯定不會停止。而酒寶,你現在在我身邊,還有暖暖,我不敢保證時時刻刻都在你們身邊,時時刻刻都能護你們周全,所以只能利用奚紀安來幫我們。”
我懂了,穆信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能做的就是利用奚紀安,分擔我們自己的壓力。
但他身上的傷還麼好,我怕他不能出席奚紀安的生日,他說就是去吃頓飯,來回幾個小時的時間,不礙事的。
那天我穿了一襲白色的禮服,頭髮特意弄了個造型,化了妝之後臉上的疤痕也已經看不太出來,跟以前沒什麼差別。
穆沉言穿了黑色的西裝,筆挺的身材往人羣之中一站,就相當吸引目光。
他告訴我奚紀安在國外是開連鎖超市的,這次回來也是爲了開拓國內市場,東宜市的上流社會,他都登門拜訪過,相處還算不錯,所以今天的生日宴,東宜市的上流社會有一大半的人都來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裡還能遇見胡興凡。
他今天穿的是件深藍色的西裝,頭髮打理過,高高瘦瘦的,笑起來的樣子痞帥痞帥的,但沒了以前富家公子的紈絝模樣,眉宇間的沉穩是藏不住的。
一位美女正上前搭訕,他見了我之後立即對那位美女抱歉的笑笑,走到了我這邊來。
“你們怎麼也到這裡來?跟奚老闆什麼關係?”他笑着問,好像是好久不見的老友,絲毫都不尷尬。
而穆沉言和奚紀安的關係,在東宜市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穆沉言冷聲道:“我是穆氏的總裁,有人邀請我出席這種場合,很奇怪麼?”
“那暖暖呢?”他又問。
“那是我女兒,你問個屁。”穆沉言沒給什麼好臉色,拉着我就走。
我把準備好的賀禮送到了奚紀安手上,奚維雯也在旁邊,她笑着勾住了穆沉言的胳膊,“哥,你怎麼這麼晚纔來,還以爲你不來了,急死我了。”
穆沉言抽回手,說:“最好別再做一些出格的動作,我不喜歡。另外,今天人多口雜,你應該也不想讓東宜市的人知道,你爸爸以前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他冷着臉色,毫不客氣,奚維雯抿抿嘴,倒是沒敢說什麼。
賀禮送完之後,奚紀安安排我們入座。跟我們坐同一桌的都是東宜市一些年輕的企業家,以前跟穆沉言也出席過一些這樣的活動,比較眼熟,相談甚歡。
因爲我在減肥,所以很多油膩的東西都不能吃,只吃了一些蔬菜,喝了點果汁。穆沉言心疼我,讓我多吃一些,但我拒絕了他。
我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上了大菜。服務員推着小推車走在過道里,菜盤子上還蓋着銀色的蓋子。服務員把菜端到桌子正中央,揭開蓋子的瞬間整桌人都大驚失色。
極精緻的擺盤,而中間躺着的不是菜,而是一個定時炸彈,正滴滴滴的倒計時。
誰都沒想過會這樣,大家都慌亂了。而不僅我們這桌有,其他桌上也有。
一時之間場面失去了控制,廳內人聲嘈雜,有害怕的尖叫,還有些孩子都嚇哭了,大家都往外跑,門被堵住了,誰都出不去。
穆沉言拉着我,也想出去,但被擠在了後排。
很快的,奚紀安就出現了,他站在椅子上,叫大家冷靜下來,說已經報警了,很快就會有拆彈專家過來。
有些人聽得進去,有些人根本就不聽。
穆沉言在我身旁,一直緊握着我的手,我看的出來他也緊張,手心裡都出汗的。
我擡頭看着着他的側臉,說:“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嗯。”他應了一聲。
我沒再說話,只是一直在他身旁,靜靜看着他。
很快的,酒店的管理員和保安都來,讓大家配合疏散,不要太慌張。
門口很快疏通了,大家都走的很快。我和穆沉言跟在人流後邊,沒有坐電梯,走的是樓梯。但因爲我穿的是高跟鞋,走起來並不是很方便,再加上人多,又慌張,不小心崴了腳,疼的鑽心。
我和穆沉言被迫停了下來,他在我前面,矮了矮身子,說:“我揹你。”
“不行。”我拒絕了他,“你後背的傷沒好,我沒事的,可以堅持的。”
“快點。”他催促我,我還是沒動,後被突然有人推了我,我一回頭竟然是胡興凡。
他道:“快點,磨蹭什麼呢。要不然,小爺勉爲其難的揹你?”
“算了吧。”我上了穆沉言的背,他揹着我步伐沉穩而快速。
我在他耳邊輕聲,“我重不重?傷口疼嗎,要不放我下來,你先走吧。”
“溫酒,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能放你下來?”他怒了,嗓音都提高了幾分,“還有一會兒就出去了,我堅持的住。”
很快就出了酒店,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穆沉言也把我放了下來,扶着我走。
“你沒事吧?”我看他臉色不太好,緊張了起來。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馬路邊站了大批的人,穆沉言扶着我,很快奚維雯就走了過來,說:“你們終於出來了,怎麼走的這麼慢,嚇死我了。”
奚紀安在她身後,疾步走來,問:“沒事吧?”
我搖搖頭,奚維雯上下掃了我一眼,最後落在了我腳上,說:“我說我哥那麼長的大長腿,怎麼會這麼慢出來,原來被你拖累了。你穿不了高跟鞋就別穿,不知道會拖累了別人?”
“也不知道今天會出這事兒。”我低聲答道,要是知道今天會出事,我跟穆沉言乾脆就不來了。
奚維雯輕哼了一聲,“就知道拖後腿。”
穆沉言道:“這事兒跟你無關,就算我跟溫酒一起死在裡邊,我也覺得沒有任何的遺憾。”
他的話是相當有力了,奚維雯氣的跺腳,瞪着我不說話。
我的手機在這個響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網絡短信,但是那內容卻讓我毛骨悚然。
短信中說:給你們準備的賀禮已經收到了吧,不要害怕,這只是個玩笑,那些都是假的,只是玩具而已。
這陰森的語氣,讓我想到了穆信榮。我下意識的看向了穆沉言,他竟然也收到了這樣的短信,還有奚維雯和奚紀安,我們四個人都收到了一模一樣的短信。
這樣我更確定發短信的人是穆信榮了,奚維雯道:“真不是個好人,居然玩弄了我們這麼多人,既然沒事,我就進去了,我走的急,包包忘記在裡邊了。”
她轉身要進去,穆沉言拉住了她,“等一下,先別進去。拆彈專家已經來了,等等看。”
“不能進去?難道還有問題?”奚維雯想不通。
但我大概能明白穆沉言的心思,穆信榮現在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我們也不能確定,所以沒有保證百分百安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