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暖暖呢?”
暖暖也是個問題,我總不能帶着孩子去。可又真的不放心,我糾結了起來。
奚維雯說:“你在家裡看着孩子吧,免得又被搶走。我跟我哥一起去,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他出事的。他是我哥,是我喜歡的男人!我不會害他的!”
我看着奚維雯,她的心確實不壞,不至於害了穆沉言,然後點頭,“你們早去早回。實在不行就撤退,慢慢跟穆信榮商量,總會有一絲餘地的。”
穆沉言突然很用力的抱住了我,在我耳畔輕聲說:“在家等我,我會好好的回來。”
“嗯。”我應了一聲,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下巴。
他和奚維雯走的很快,暖暖和君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個玩的很開心。
到了九點多鐘,君君洗漱後就睡了。暖暖白天睡多了,還不肯睡,我陪着她哄她。
大概到了十一點,暖暖漸漸睡着,我也有些困,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我,還在推我,那人在我耳邊喊着火了。
我驚了一下,瞬間從夢裡醒來。我睜開眼睛,發現保姆在我房間裡,她着急的說:“太太你快別睡了,着火了,樓下都燒起來了,快醒醒。”
“什麼?”我嚇的從牀上彈起來,衝到了房間外,還沒走到樓梯口,就感覺熱浪滾滾,看樣子已經沒法走樓梯逃生了,一樓已經全部燒起來了,我們被困住了。
我重新回到臥室,問保姆,“你打火警電話了沒?”
她搖頭。
“趕緊打電話求救,你去把君君叫醒。”我把熟睡的暖暖抱了起來,往君君的臥室走。
我還算是冷靜的,保姆可比我慌張多了,打通了火警電話之後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好,最後還是我報了地址過去。
我把君君叫醒了,告訴她着火了,她先是懵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就很害怕,要哭不哭的。
“君君不哭,沒事的,我們已經打火警電話了,很快就會有消防員叔叔過來救我們。”我輕聲安慰她,可我自己這心裡都沒有數,要是有個萬一呢?
我抱着暖暖,焦急的等消防員過來,可消防員遲遲不來,這會兒房間裡已經濃煙滾滾,暖暖和君君都嗆哭了,連我也堅持不住,眼淚直流。我準備了一條溼毛巾,用溼毛巾捂住了他們的口鼻,又讓保姆接着打電話。
又過了十分鐘,消防員還沒有過來,我一摸門後,已經滾燙滾燙的了,火勢已經蔓延到了二樓。
消防員不到,也沒其他辦法了,我站在窗邊看了一眼,不是很高,等不到消防員過來,只能跳窗逃生了。
“張姐,你先跳,然後把暖暖接下去,然後君君跳下去,我最後走。”
“啊?”張姐驚訝,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然後狠了狠心點頭,“好,我先下去。”
她也很害怕,站在窗邊的時候雙腿一直在顫抖,但還是跳了下去。
這裡的位置還算好,窗戶外邊是花園,剛好一片綠地,種了柔軟的綠化草。我看見張姐摔在了地上,問道:“怎麼樣?不要緊吧?”
“沒事兒。”她從地上起來,一樓的火光照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都在發亮,看上去瘮人的很。
她高舉雙手,說:“太太,你把小姐扔下來吧,我接着。這裡太熱了,得趕緊離開。”
暖暖已經醒了,大概也是感受到了危險,一直在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狠了狠心直接把暖暖扔了下去。張姐剛好穩穩的接住了她,她大概覺得是在跟她鬧着玩,居然不哭了,咯咯的笑。
看到暖暖平安的,我才鬆了口氣。
“君君,房子着火了,消防叔叔不來,我們只能跳窗戶逃生,你敢嗎?”
君君畢竟已經懂事了,知道怕了,我讓她跳窗戶她一萬個不願意,說不敢怕摔了。
“不會,保姆會在下邊接住你的,剛剛暖暖也下去了,你看見了嗎?”
“我不,我不敢,姐姐,我不想跳。”君君哭了,扭着身子,說什麼都不聽。
我聽見房間外火燒的滋滋聲,門已經邊的火紅,整個房間裡的溫度特別高,像是要被額烤熟一樣,我出了一身的汗,嘴裡又覺得口渴。
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把她拎起來,拎到了窗戶外邊,下邊的保姆把暖暖放在地上,舉着手在等。
君君一直在掙扎,我一下沒抓住,她就掉了下去。雖然保姆已經做好準備,但君君已經是大孩子了,保姆沒能接住,從她手裡滑落,倒在了地上。
君君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保姆什麼也沒說,雙手拖着她,把她拖離了滾燙的房子。
我其實也有些恐高,但這個時候也沒心思想那麼多,眼睛一閉就從窗戶跳了下去,但沒站穩,不小心崴了腳。
我走到張姐身邊,把暖暖抱起來,一瘸一拐的走的遠遠的。我回過身看了一眼,整棟房子都快被燒的差不多了,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嗆人的很。
張姐說她剛剛接暖暖的時候,她太重了沒接住,現在胳膊疼的厲害,動都動不了,怕是要上醫院。
“我腳也崴了,一會兒也要去醫院,你再忍忍。”
因爲這邊的火光和濃煙實在太大了,驚動了周圍的鄰居,有人過來圍觀,也有人開始撥打火警電話,但就是見不到消防員過來。
剛剛出來的太急,手機也忘了拿,我跟鄰居借了手機,給穆沉言打了電話,想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更想見到他,我現在無比的想他。
可我打了四五次,他那頭就是沒人接聽。我心想他這會兒可能爲了就奚紀安,在跟穆信榮周旋着,沒時間接我的電話,也沒有再打。
好心的鄰居看我受傷了,開車把我們送到了醫院。我的腳崴了,醫生開了藥膏給我,讓我回去熱敷之後再用藥膏。而張姐的手是有些輕微骨折,需要動個小手術,手術時間安排在明天下午。
張姐暫時在醫院裡住下來,君君和暖暖都在張姐的病房睡下了,我放心不下又回去了一趟。回去之後消防員還在,我瞭解到,消防員在我們走了之後半個多小時纔來的。從我打火警電話之後,前後加起來,他們過了一個多小時纔來,這速度也太慢了,這要是等他們來救,早就被燒死了。
我心情不佳,把他們說了一頓,那消防員跟我說,他們是接到通知後立馬就趕過來了,他還想怎麼房子燒到這樣了纔打電話。
我問他是幾點鐘,他說是凌晨一點鐘左右。我心想那也太奇怪了,我打電話求救的時候應該在十一點多鐘,怎麼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纔有消息?
我心中疑惑,看了眼這些剛正不阿的消防官兵,因爲救火臉上都被煙燻的黑乎乎的,我說了聲“辛苦了”,跟他借了手機,又給穆沉言打了電話。
這回是接通了,手機裡傳來他磁性的嗓音,“喂。”
聽到這聲音,我幾乎要哭了,哽咽着說:“沉言,家裡着火了,家都燒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什麼?你現在還好嗎?”
他很震驚,聲音都控不住的往上提,我吸了吸鼻子,說:“我沒事,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這不太順利,現在在回去的路上。暖暖呢?你們都沒事吧?”
“我們都沒事,就是張姐她胳膊有些輕微骨折,現在住院,暖暖和君君都在醫院睡下了,我現在在咱們家呢。火剛被撲滅了,你快點回來吧。”
“好,我馬上就要到了。”
他答應的很快,我沒再多說,掛了電話,安靜等他回來。
火已經全部被滅了,消防員收好他們的器材也都離開,圍觀的鄰居也都散了。也已經很深了,我看着面前被燒的黑漆漆的房子,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框架。
冷風吹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蹲下來,抱緊了膝蓋,突然就很想哭。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我聽見汽笛聲,還有車燈遠遠的照過來,有些刺眼,我伸手擋了擋。
車子停在我旁邊,穆沉言從車上下來,他站在我面前,默不作聲。
我擡頭看他,那一瞬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我站起來,抱住了他,“你終於回來了。”
他也抱着我,輕輕蹭了我兩下,“好了,沒事了。”
“嗯。”我抱緊了他,此刻沒有比他的懷抱更安全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發生火災的時候,我那麼冷靜的安排保姆和兩個孩子跳窗逃生,可這會兒所有的冷靜都沒了,剩下只有後怕和難過。
“暖暖和君君都在醫院麼?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關切的問我。
我搖頭,“沒事,就是從窗戶跳下來的時候,腳崴了一下,有點疼。”
“我看看。”他鬆開了我,蹲在了我面前。
“看什麼,你又不是醫生,看了又不會不疼。”我後退了一步,一下沒注意,差點摔了,幸好他扶住了我。
“小心點。”他抓着我的胳膊,“到車上坐會兒吧。”
他扶着我上車,我坐在副駕,靠在椅背上,突然就覺得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