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夫婦被幾個壯漢給摁着,何芸莉用力的掙扎,大聲罵道:“媽的,你們這是綁架知道嗎?我會告你們的!趕緊放開我!”
我冷笑了一聲,“那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丈夫犯的是故意謀殺罪?”
“想殺你的是張瑾,跟我可沒關係。”何芸莉的話脫口而出。我震驚,她那麼不擇手段的讓自己留在張瑾身邊,這會兒卻又把干係脫的乾乾淨淨,真是個自私的女人。
“那我的孩子,他的死跟你無關?”我冷眼看着她,微微彎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雖然只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但也是個生命,也是要判死刑的。”
何芸莉身子一震,慌張的說:“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放了,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我輕笑,對摁着她的那個大漢說,“把她的嘴巴堵上。”
何芸莉掙扎,即便不願意,但還是被堵住了嘴巴。張瑾在一旁看着,一直沒說話。我看了他幾眼,對穆沉言說:“你們都先出去一下吧,我有些話想跟張瑾單獨說說。”
穆沉言皺着眉頭,考慮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在出去之前,他讓人把張瑾的手腳都綁上了,並告訴我有事一定要喊他,他就在外邊等我。
酒吧裡安靜了下來,我坐在沙發上,張瑾坐在對面,他神色很沉重。
“張瑾,你告訴我,你對我動了殺心,是自己真的想永除後患,還是別人指使你的。”
我凝視着他,他倒是比較淡定的,答道:“是穆沉言,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威脅我,我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
我走到他面前,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撒謊嗎?你就不能跟我說一句實話嗎?”
他看着我,眼神很複雜。
“張瑾,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了四年,到頭換來的是你一句句的謊言嗎?”我的聲音哽咽。
他低頭,沉默了半分多鐘,說:“溫酒,對不起,我騙了你。是我對你動了殺心,但我並沒有想過要付諸行動,可何芸莉……是她對我威逼利誘,我是一時糊塗……”
“所以你一時糊塗,就可以想要我的命嗎?”我看着他,很震驚,我以前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爲何以前的我就沒能看透他是個這樣的人?
張瑾沒吱聲,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接着問:“是誰讓你在我面前演那場戲的?”
他不回答,我歇斯底里的吼道:“張瑾,你告訴我!”
我覺得此刻的自己像個瘋子,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我的那些過去,足以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
他說:“是穆信榮。大概一年多之前,在嵐寧縣的時候,他也幫過我。溫酒,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想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溫酒,你放過我吧?”
“我放過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知道這近幾年來,這一千個日日夜夜,我是怎麼過的嗎?”我忍不住又打了他一巴掌,他也沒反抗,只是坐着。
“穆信榮原本還要你做什麼?”我追問。
他搖頭,“他沒告訴我下一步要幹什麼,只是給我安排了住處,讓我等他通知。”
我猜想張瑾在穆叔眼裡不過是個棋子,用完就扔的那種,所以自然不會告訴他太多。我想了想又問:“那你見過胡興凡麼?”
“胡興凡是誰?”他疑惑,那樣子不像演的,我也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腦袋都要炸了。
我感覺累積了,說:“張瑾,你要是真的愛我,就去自首吧。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這兒折騰了。我知道,你這幾年跟何芸莉在一塊兒過的也不容易,你是一個男人,真的甘心就這麼被一個女人欺壓着麼?要是我,就算是死,也受不了這樣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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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瑾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戳中了他的心思,也打動了他,我趁熱打鐵,“剛剛你也看到了,何芸莉那麼着急的想跟你擺脫關係,這樣的人你不能再跟她有關係,早晚有一天,會栽在她的手上!”
“我也想,可事實上我真的做不到。”
“她手上握着你的把柄,究竟是什麼把柄,讓你這麼害怕?”我看着他的眼睛,張瑾也看着我,他動了動脣,那一刻他就快要說出來了,可最後還是沒有。
他忍住了訴說的慾望,“溫酒,我不能告訴你。”
“那你甘心一輩子就這麼被她牽制着?一輩子沒有自由?”
張瑾眉頭緊皺,“我不想,可是……”
“張瑾就是因爲你從不反抗,所以何芸莉纔會一次次的以這件事情威脅你,你知道麼?她知道你害怕,所以肆無忌憚!你現在就像以前的我!”
他顫抖的看着我,那恐懼的眼神,像極了以前的我。
我冷笑,“張瑾,你看看吧,你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
他不再說話,默默的紅了眼眶。
我知道他心裡裝了很多事,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可他不值得同情。
我把穆沉言喊了進來,要把他和何芸莉送到警察局。何芸莉不答應,一直在掙扎,張瑾倒是很平淡,他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時日不多了,臉上死氣沉沉的。
張瑾被送到警局之後,他認了自己的一些事情,但還有隱瞞,我想只要做過總會有痕跡的,他跟何芸莉之間的利益關係,也將很快的大白於天下。
我也聯繫了東宜市最好的律師,準備材料,收集證據。
這段時間過的又忙又累,時常在住在公司不回家。這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突然有個不速之客——穆信榮。
他推開我辦公室的門走進來,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
“穆叔,你過來幹什麼?”我警惕的看着他,畢竟我也看不透這個老狐狸要幹什麼,這大晚上更容易讓人緊張。
穆叔笑了一聲,“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的多。”
“你是指張瑾的事情?”我打量着他,“只能說張瑾太自負了,以爲有你這個靠山就萬事大吉了。”
“你也很聰明。”他誇我,卻讓我汗毛直立。
“穆叔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沒什麼事就請回,我還有工作,沒什麼功夫跟你閒聊。”
穆叔靠在椅子上,陰沉的目光看着我,“溫酒,你跟你爸很像。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男人就是溫文楠?”
“我知道,你跟我爸是情敵,肯定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感。但我爸是個很好的人,跟我媽在一起的二十多年,沒讓她受過一點委屈。如今他過世了,我覺得你也應該放下仇恨了,更不應該把仇恨發泄到我的身上。”
我還算理智,可穆叔卻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碰到了,突然就發怒了,“溫酒,你爸就是個孬種,而你心腸歹毒,你和你爸都該死!”
“穆信榮你過分了!”我震驚的看着他,拍案而起,“你可以罵我,但是請別侮辱我爸!另外,我也要提醒你一下,樑舒君她害死了我爸!她做的事有多高尚?還不是一樣惡毒!”
我一直都不願意提我媽害死我爸的事情,在我眼裡,他們兩個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所以一直把這件事情埋在心裡,自欺欺人。可事到如今,我似乎不得不面對了。
我的話似乎戳中了他的痛處,他臉色並不好看,但片刻後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不過你很幸運,你有穆沉言。”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頓了幾秒鐘,他又說:“你知不知道,穆沉言爲了從我手裡要走張瑾,連公司股份都願意讓出來。”
我震驚的看着他。當時我問穆沉言要用什麼方法讓張瑾現身,他一直沒回答我,沒想到他是準備讓出股份。
“可惜,被你搶先一步,不然我現在又是穆氏的股東了,他穆沉言算了個屁?”
我心想幸好被我搶先一步找到了張瑾,不然穆叔重新在穆氏掌握實權,對我和穆沉言都不利。我道:“穆叔,我很尊敬您,我希望你也能好好做一個長輩,好好安享晚年,別再折騰了。”
話音落剛落下,就見辦公室門又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穆沉言,他看着穆信榮,露出一絲笑意,“君君在家哭的厲害,管家哄不住,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穆信榮很在意君君,聽了穆沉言這句話,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這父子兩一前一後的來,我狐疑的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穆沉言說:“我得到消息穆信榮到了你這邊,怕你出事。”
“你派人跟蹤你爸?”我詫異。
“穆信榮在東宜市四五十年,他即使已經跟穆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但人脈關係還是很廣的,我怕他對你不利。”
“之前不是說我暫時安全,不會先對我下手的麼?”
穆沉言的嘴角緊繃成一條直線,凝視了我幾秒鐘,沉聲說:“或許他發現你已經成爲了我的軟肋,會改變計劃。何況,還有胡興凡插了一腳,他也不想你跟我好是吧?”
胡興凡我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他了,這會兒說起來倒有些怕,害怕他會發起瘋來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