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有些複雜,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穆沉言,神色也很凝重,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抓着我的手,告訴我他在。
我頓時安心了一些,其實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我擔心的。
何芸莉也出庭了,否認了張瑾所說的話,表示從來沒有約過他,張瑾的情緒卻愈發的激動,由於他的情緒太激動了,迫不得已的終止了,下次開庭時間將在明天下午一點。
我和穆沉言一起走,我道:“據我所知,何芸莉跟張瑾是大學同學,何芸莉在大學時期瘋狂的追求過張瑾,但是張瑾並不喜歡她,數次拒絕之後,漸漸的產生了厭惡。你說會不會是何芸莉她故意的?”
穆沉言點頭,“有這個可能。何芸莉對張瑾的感情已經是畸形的了,並且當時張瑾還喜歡其他女生,不排除因愛生恨,設下這個局來控制他。”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張瑾也太可憐了。
張瑾的案子又開庭了兩次,我沒再出席,不過後來聽說了案子的過程,和穆沉言所猜想的幾乎一致,何芸莉知道張瑾和死者之間有矛盾,並且放大了他們之間的矛盾,以至於張瑾錯手殺了人,並且當時何芸莉是目睹了這件事情的,且以此爲要挾,張瑾不想坐牢,就答應了他所有的要求,之後兩人一起處理了屍體。
這麼多年來,何芸莉一直以這件事爲要挾,逼迫張瑾做了很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愈發的過分。張瑾也想過妥協,在跟何芸莉結婚之後,何芸莉也懷過孩子,但有一回張瑾酒後發脾氣,踹了何芸莉,把孩子給踹掉了,那次何芸莉傷的很嚴重,
最終,張瑾被判了無期徒刑,而何芸莉被判了死刑。他們都沒有再上訴,一切塵埃落定。
據說張瑾被判刑之後,精神就有些不正常,整日神神叨叨的,說想見我,監獄的獄警聯繫了我,讓我過去看看他。
我考慮幾天,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了。
去的那天是個陰天,天氣陰沉沉的,悶雷陣陣。穆沉言把我送到了監獄門口,他沒進去。
辦了手續之後,我見到了張瑾。他比之前更憔悴了,隔着玻璃我看見他的空洞,再也沒有了之前神氣的模樣。
他擡頭看着我,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淚。此刻的我心如止水,我道:“張瑾,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希望你在裡邊能好好改造。”
他哽咽着說:“我那段時間實在是太壓抑了,也沒想過要在外邊找女人,但是你那麼好,遇到你之後就情不自禁的陷進去了。”頓了幾秒鐘,溫酒,我這輩子說過太多的謊話了,但愛你是真的。”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跟他在一塊兒的時候,總覺得沒有安全感,我最愛問的問題就是愛不愛我,他經常會敷衍的說愛我,可即便是敷衍,我也能開心好久。這會兒聽見,剩下的只是心酸。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他輕輕的應了一聲,“你說得對,希望你以後能過的幸福。”
我沒吱聲,看了他片刻,便起身離開了。
出了監獄,穆沉言在等我,他什麼都沒問,默默的開着車。到了家之後,陰沉了一天的天氣終於下雨了,暴雨傾盆而下,雷聲震耳欲聾。
我和穆沉言一起窩在家裡沙發上看電視劇,他平常不愛看這些的,都是爲了陪着我。
晚上的時候穆沉言突然跟我說公司出了點緊急情況,要去公司處理一下,我心想還是工作重要,讓他快去快回。
外邊雨還沒停,我看着他車子的尾燈消失在黑暗裡。
沒了穆沉言的房子,一下子冷清了很多,電視劇也沒什麼心情看了,坐在牀上發呆。
我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跟穆沉言睡一個房間了,好像情到濃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湊到一塊兒了。
我坐了會兒,洗了個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我聽到樓下有動靜,以爲是穆沉言回來了,興致沖沖的跑到了樓下,卻發現自家樓下站了很多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很熟悉的。
胡興凡坐在沙發上翹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樣子,身旁站了十幾個男人,都是他的朋友,之前見過多次。
這看着來者不善,我緊張起來,“你們來幹什麼?”
“我是來帶你離開的。”胡興凡笑着,那雙桃花眼格外動人。
我後退了一步,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卻發現洗澡的時候把手機放在了牀頭櫃上,沒有帶下來。
胡興凡看出來我的企圖,他說:“你也不用給穆沉言求救了,他這會兒沒命理你。”
“你把他怎麼了?”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警惕的盯着他,他笑着站了起來,那笑意陰森森的,完全不像以前的胡興凡。
“暫時沒什麼事,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他是不是還會安然無恙。”他聳了下肩膀。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連續後退了好幾步,轉身想跑,卻被大偉給抓了回來,他道:“嫂子,對不住了。”
他們幾個人突然過來摁住了我,把我手腳綁了起來,我大聲的喊救命,但我現在住的是別墅區,我喊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何況他們很快就用膠帶紙封住了我的嘴巴。
外邊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我被他們塞進了一輛麪包車裡,我和胡興凡一同坐在中間一排,大偉在開車,副駕駛坐了一個,後邊擠了三個,其他人都擠進了另外一輛車裡。
我掙扎着,胡興凡摁住了我,“安分點,不然別怪小爺不客氣!”
我不知道現在穆沉言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胡興凡要帶我去哪裡,恐懼充滿了我的內心,我急的眼淚都下來了。胡興凡抹掉我臉上的淚水,“別他媽哭,小爺不會心軟的。”
他撇過頭,不再看我。
麪包車的速度很快,過了一會兒似乎是上了了高架,但是很快又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四周一片空曠,似乎是個草坪,而草坪上停了一架直升飛機。
我被胡興凡帶上了飛機,根本就反抗不了。大偉他們都沒有上,只有我跟胡興凡,還有一個飛行員。
飛機起飛,我看着地面的燈光漸漸變小,變成了螞蟻般大小。
胡興凡終於撕掉了我嘴巴上的膠帶紙,解開了我手腳上的麻繩。我惱火的甩了他一巴掌,怒吼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的這一巴掌力氣並不小,他的臉歪向了一邊,他摸了下自己的臉頰,轉過頭來看我,露出了悽慘的笑。
“溫酒,你是逃不掉的,當然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話,也可以從飛機上跳下去,不過結果是死。”
我當時衝動了一下,一下子就拉開了直升機的艙門,胡興凡慌了一下,立馬把我拉了回來,把艙門關好。
“你瘋了!這麼想死嗎?”他衝着我吼,額頭上青筋暴跳。
我也沒想死,我還想活着見到穆沉言,只是想試探一下胡興凡,看樣子他也沒那麼絕情。
“我們去哪?”我問。
“出國。”他答。
我震驚的看着他,“爲什麼?”
“爲什麼?你問小爺爲什麼?他媽的還不是爲了你?小爺被你灌了迷藥,日日夜夜的想着你,沒了你就跟丟了魂似的,小爺想把你綁到國外去,一輩子都跟你在一塊兒!”
他的樣子很暴躁,我被他的話給嚇到了,“你認真的嗎?你的公司不要了?”
“不要了,準備賣了。”
“你他媽腦子抽了?”我覺得他這事兒做的太極端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是說那公司是替你哥經營的,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
“小爺也不想這樣,但事到如今,我腦子裡已經顧不上那些了,現在只想跟你一塊兒,趕緊到國外安頓下來!”
他太瘋狂了,讓我震驚無比。過了大概十來分鐘,我才漸漸冷靜下來,我看了他一眼,問:“穆沉言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不回答,我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告訴我!”
胡興凡拿開我的手,凝視我幾秒鐘,“他媽的,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惦記着姓穆的?你不想想自己?萬一小爺把你賣了呢?”
“你不會的。”我回答的肯定。
他嗤笑,小聲嘀咕,“不就是仗着小爺喜歡你麼,囂張個屁!”
我沒吱聲,他沉思了片刻,說:“穆沉言這會兒好的很,只是被他老子給牽制住了,一時半會兒不能抽身。不過這點時間也夠了,他找不到我們的。”
說着,他又笑了起來,“想不到,我胡興凡有這麼一天會扔下幾百億的公司不要,硬把一個女人綁到國外去,即使知道得不到她的心,也想得到她的身體,你說可笑不可笑?”
“可笑,非常可笑。”我咬牙吐出這幾個字,“胡興凡,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笑出了聲,一直笑個不停,卻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