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暫時不需要朋友。”
安暖回答得很直接,視線盯着電梯的顯示器。整個人透着拒人千里之然的冷漠,她的心,卻被東西啃咬着,很難受。
她甚至感覺自己在這裡再繼續呆下去,會有別的控制不住的舉動。
“意思是,我還是有機會成爲你的朋友,是嗎?”
沈彬勾了勾脣,臉上的笑意有些邪魅,安暖只覺得一股冷意包裹着自己。越來越濃。
“這一輩子都不會!”
幾個字,從她泛白的脣裡吐出,毫無溫度,沈彬因爲這句話臉色一僵,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攥着,力道越來越緊,緊到他不能呼吸。
“小暖……”
“沈先生,作爲集團的ceo,你的時間是不是太閒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公司跟我們城銳同屬於同行業,你這樣直接來我集團,難道你們那些董事,沒有意見?”
安暖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極淡的口吻說道。可每一個字都着疏離!
她的視線未變。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態,一直緊盯着電梯的顯示屏。
集團,她去查過!
幾乎是腦海裡一對這個男人有印象的時候,她特意對了解過!他只是執行總裁,如果做不好,面臨着隨時換人,而現在最大的目的,是侵佔城銳集團,他直接到這裡來,就沒有考慮過他自己的立場嗎?
“小暖。你變得比以前凌厲了。”
聽了安暖的話。沈彬一愣,低聲笑着說,電梯這時候打開門,安暖沒有直接回自己部門,而是到了陸城晞所在的樓層。
“不是我變得凌厲了,而是有些人太自以爲是!”
她再柔柔示弱,最終的結果是怎麼樣?她不知道。
陸城晞是有能力,是可以護着她;但她只站在他身後尋求庇護,那怎麼能配得上他?
自以爲是!
四個字,落在沈彬耳裡,眸光不由的暗了幾分。
總覺得她在含沙射影的說着自己。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小暖,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見見老陸。”
沈彬跟緊,不以爲然的笑着,安暖腳步一頓。
“沈先生,你跟他很熟悉嗎?我回來的這段時間,從未聽到他說過關於你這個人,甚至他從來沒有帶你去過我家,那天在度假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直接揮了你一拳頭。”
她皺着眉頭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不打不相識嗎?”
沈彬輕笑一聲,跟她並肩站在一起。
安暖下意識的拉開兩人距離,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不打不相識?心裡對沈彬是越發的厭惡。
“小暖,我跟老陸的關係可不普通,算起來,我跟他還是堂兄弟。”
她一起,他又跟上,嘴不停。
安暖的腳步不由的加快。
沈彬自然也感覺到了安暖對她的抗拒,這次,她沒有前幾分那麼抵抗他,甚至眼裡沒有那種恐惶的感覺,他覺得這是好事。
雖然整個表現得對他很冷漠,但至少,從陌生人開始。
“小暖。”
簡晨看到兩人一起走過來的時候,站在安暖身邊,拉開了她跟沈彬的距離。
“沈先生,你怎麼來了?”
冷着聲音問沈彬。
“簡秘書,我來看看老陸。”
“抱歉,陸總沒空。”
簡晨毫不留情面的回答,沈彬像是上料到這樣的結果,一點都沒有在乎,而是直接往陸城晞的辦公室走去。
就如,一年前那年。
隨意進出。
經過了安暖一事,簡晨對沈彬有很大意見,當下就檔在了他面前。
“沈先生,陸總在會客。”
“簡秘書,陸總要會的客就是我1”
沈彬笑了笑,想要推開簡晨,兩人身高相近,簡晨相比沈彬來說,偏瘦一些,但就是卬足了勁,不走開。
“沈先生,我這裡並沒有接到陸總的通知;麻煩你先離開,不然我通知保全上來了。”
簡晨沉着聲音說道,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他不喜歡沈彬,安暖的失蹤完全是因爲他;而最近一些負面的消息,甚至包括於孩子,都是因爲這個男人!
“馬上上來兩個人。”
看着沈彬勾着脣,完全不以爲然的態度,簡晨已經拿着電話像對着樓下下達命令。
“簡秘書,夠意思哈!膽子真大,敢這樣對我。”
沈彬雖然在笑,但笑意透着幾分濃濃的諷刺。
“抱歉!”
簡晨說完,沒再理會他,而是對着安暖笑了笑。
“走吧,陸總在等你呢。”
跟剛纔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
沈彬站在那,看着兩人往那辦公室走去,而另一邊,是剛從樓下跑來來的保全。
“老陸,老陸!”
他直接站在那裡就吼了起來。
“還不拉下去?什麼人都往這裡放,你們吃什麼飯的?”
簡晨很不悅的對着兩名保全說道,兩人面面相斥。
“讓他進來。”
門突然之間打開,男人欣長的身影站在那,單手抄袋,眉宇之間盡是深沉,淡淡的聲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眸光深邃掃向遠處的男人,眼裡滲着幾分冷意,再落向安暖身上時,目光已經柔了下來。
“累不累?”
他一隻手落在安暖的肩胛骨上,擁着她進了辦公室,簡晨在沈彬走上來時,淡淡的輕恥了一聲,很淺,很淡,但意思很明顯。
沈彬放在口袋裡的手驀然的緊了一下。
沒有理會他,進了辦公室。
兩人相擁的身影,有些刺目。
沈彬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扯了一下。
“我去倒茶進來。”
安暖轉過身,手理了理他的領帶位置,動作輕柔透着她的愛意,陸城晞點了點頭。
她從沈彬身邊走過,連看都沒有看他。
沈彬覺得有些難受,這種感覺來得猝不及防,連他自己都鄂然。呆女狂扛。
“怎麼,迫不及待的想來看我的笑話了?看來是讓你失望了。”
陸城晞在沙發椅上坐上,雙腿相迭,目光暗沉的落在不遠處男人的身上。
沈彬在客會沙發那裡坐下,身體靠後。
“陸城晞,我們回不到從前了,是嗎?”
沈彬突然覺得以前的時光,變得有些奢侈,連去想都不敢想!
他終究是走錯了一步,失去了他這個兄弟!
甚至,靠近不了安暖。
“你在跟我說回到從前?沈彬,是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我腦子抽了?”
陸城晞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一下子冷得結冰。
“你有現在,你就該好好珍惜!以前若不是看在那一點血緣的關係上,我早就搞死你了!”
第一次,他清清楚楚的表達着他的想法。
即使,當初揍他,陸城晞也只是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憤怒。
“我這點血緣!陸城晞,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爲這點血緣,我爸從小就在我耳邊跟我說,你看你堂哥多厲害,多棒,直接從四年紀就到了初子,連續跳二級,多少歲就進了部隊;多長時間就升了中尉什麼的……,我幾乎整個少年,都活在你的陰影下;即使我考得再好,即使是全校第一名,我爸都還是拿你跟我比較,你就是我生命裡的右座銘,無時無刻的告訴我,我要怎麼努力,趕上你,超過你!那時候,我很恨你!”
沈彬坐在那,像在回憶着往事似的,聲音,透着濃濃的酸澀,陸城晞皺起了眉頭。
“恨你生在陸家,恨你可以有這麼多的讚美,恨你有着能力,恨你有着陸家這個後臺,恨你能得到爺爺奶奶的疼愛,恨你是陸,恨你擁有着城銳。”
沈彬因爲突然之間激動,聲音變得有些不穩,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手背,青筋迸出!
連着額頭的位置,都如此。
陸城晞坐在那,視線冰冷的看着他。
沒有多餘的感情,全是冷漠。
沈彬好一會兒才收斂自己的情緒,閉了閉眼,繼續說道。
“你知道恨最容易轉變的是什麼?所以,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會對你有了那樣的感情,陸城晞,我喜歡的是女人,可因爲你一直佔據着我的大腦,所以,我纔對你有了別樣的心思!你以爲我願意嗎?”
他啞着聲音吼了起來。
陸城晞始終未說話,臉色波瀾未動。
又安靜了下來。
二分鐘後,他才徐徐的開了口。
“你是在跟我打同情牌嗎?”
陸城晞問他,沈彬因爲他的話而笑了起來,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爲什麼,眼框裡有東西流出來。
“你知道我在國外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不想知道!”
陸城晞勾了勾脣,看了他一眼,繼續說。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做過的事,根本不可能當作沒有作過;不是所有事,一句對不起,一句抱歉就可以抵銷所恩怨!我不找你麻煩,並不代表我原諒你,而是我希望,你能悔改!”
“悔改?”
沈彬輕喃着這兩個字。
“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陸城晞盯着他的臉問,記者一早就守在這裡,還拿着那麼有信服力的東西。
早就像預謀好一樣。
“我要做,用得着等在今天?”
沈彬反駁。
“最好如此!”
陸城晞哼一聲說道。
沈彬坐在那深呼吸一口氣,原本想告訴他一些事,現在想來,也沒有必要。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安暖直接推開門進來。
手裡端着兩杯茶,先放了一杯在沈彬面前,低聲說了一句,請慢用;隨着又放到了杯在陸城晞面前。
注意到沈彬並沒有去動那杯茶,安暖笑了笑。
“沈先生是擔心我在茶裡放什麼東西嗎?”
“小暖,你想多了。”
沈彬對着她笑了笑,端茶,然後喝了一口。
“很香。”
“當然,這是城晞最喜歡喝的茶。”
安暖一臉柔情看着陸城晞,沈彬握着杯子的手一緊,一口再一口,直到整杯茶喝完。
“城晞,剛纔莊太太來我們這裡找她女兒。”
安暖突然開口問道,這事,她覺得根本不是陸城晞動的手,他根本不會用這種手段。
要做什麼都是明目張肚的,何會多此一舉。
“來城銳找?難不成,我們城銳還藏她女兒?”
陸城晞淡笑一聲,意思也明顯。
安暖一下子就明白,有人,故意在嫁禍給她和陸城晞,讓莊家以爲女兒不見了,是因爲兩人的關係;如果莊聽荷繼續不見,莊家肯定把所有過錯怪到這邊。
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爭鬥。
到底是誰,這麼煞費苦心針對自己,或者是陸城晞?
“不舒服啊?”
陸城晞突然歪了下頭,像很疲憊似的,安暖走近他,雙手直接放在他肩上,按了起來……
“有些累。”
“所以,以後晚上記得早些休息。”
這話落在沈彬那裡,一語雙關,他只覺得胸口處有什麼火焰越來越濃,整個人都不舒服,最後直接站了起來。
看着兩人繼續親暱的樣子。
“沈先生,慢走。”
安暖看過來時,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
完全的忽視着他,沈彬有些抓狂,卻又覺得自己根本不能做什麼……
沈彬走後,陸城晞拉住安暖還在按自己肩的手。
“小暖,以後看到他別靠近,他很危險。”
“好,以後我看到他就調頭走。”
安暖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很認真的說道……
剛纔,兩人這麼親密的舉動,應該讓他死了這份心了吧!
安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沈彬有些不一樣,想到他是個雙性戀,渾身都發悚……
沈彬從城銳一離開,就有車子停在他面前。
“沈少!”
沈彬看着陌生的人,皺眉,不理會,自己走自己的,車子上走下來的男人直接檔在了沈彬面前,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少,莞少有請!”
“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沒空!”
一聽到這個名字跟他腦海裡想的一樣,沈彬就一臉的不悅,沉着聲音拒絕。
他不願意跟莞鋒合作了!那個男人太危險,太狠!即使合作,最後的結果,自己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甚至,一無所有!
“不要,不要!莞少,放開我,放開我,不要啊……”
男子把一個錄音筆放在他面前,女人驚恐,聲撕力竭的聲音從裡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