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些討厭巴德利的喋喋不休,以瘦削漢子爲首的弓箭手們並沒有附和他的言語,而是將臉轉到了另一邊。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們對我的觀感同樣很糟糕,只是因爲不想和那個巴德利搭話纔沒有開腔罷了。
我並不想呆在這個團隊中,但是好像現在別無選擇。這裡好像是一座孤城,放單的結果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怕唯有死亡,看看那些平民們賣力的爲我們服務以及絕望表情就應該知道這裡的局勢不容樂觀。
“漢密爾頓,雖然你是才加入我們團隊第一次執行任務,但是你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止血術這樣的小法術你竟然也需要翻書來找咒語,我很難想象你是怎麼在魔法學院畢業的。我想也許你的確不太適合我們黑翼傭兵團,不過也許你可以呆到戰爭結束之後安全的時候再離開。”醜惡男子眼睛盯住了我,好一陣子才道。
“呃,弗蘭肯先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我心中暗自叫糟,現在我還不能離開這個傭兵團,至少得弄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才行。
“很遺憾,我想這應該是大夥兒的意見,我沒有權力來因爲你而忽視其他夥伴的權利,不過最終決定將由弗拉米來作出,我只是建議你作好離開的準備。”醜惡男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打斷了我的發誓,看來這些人類和黑龍一族一樣不相信發誓。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解釋,我自認爲善於言辭,在龍族世界中我這張嘴巴能夠贏得很多同性的信任和異性的傾慕,但是要讓我站在一個低賤卑微的地位去哀求別人,我卻從來做不到,當然那是因爲我從來沒有機會需要那樣作。
他們也沒有再理睬我,轉而談論其他事情,彷彿將他開除出團隊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許我的分量只能令他們感覺如此吧,我還沒有真正適應這個漢密爾頓的角色,但是龍族的固有自尊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被輕慢的憤怒。
我默默的耷拉着腦袋,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可憐蟲模樣縮在城牆垛口邊,似乎是完全喪失了信心,實際上他卻在仔細的傾聽着對方的談話。
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一天,卻已經經歷了一場差一點讓我喪命的浴血戰鬥,而這幫傢伙居然在利用了我之後想要拋棄自己,我得好好琢磨現在該怎麼辦。
他們太小看我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孽龍武士首領,下一任孽龍王的當然繼承者,即便是我失去了原來所向無敵的身體和武力,但是我還有腦袋,智慧在所有生存中一樣可以發揮不亞於甚至超過力量的作用。
我一邊努力的挖掘着這位漢密爾頓腦瓜子裡的殘留記憶,希望能夠和我固有的記憶融合起來,一邊有些幸災樂禍的聽着他們談論。
看來這場戰爭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妙,準確的說是對他們的僱傭者——帝國很不妙,帝國全稱好像叫做維京帝國,一個屬於人類的大帝國,這幫人現在所處的地方卻是維京帝國的邊境行省卡拉曼行省一座要塞。獸人們似乎是人類的天敵,他們經常向維京帝國境內進攻,而軍事力量嚴重不足的卡拉曼總督府只有通過招募傭兵來協助帝國正規軍抵擋獸人們的攻勢。
我所在的黑翼傭兵團大概就是這些被招募而來的傭兵團中一員。
“弗拉米怎麼還沒有回來?”瘦削漢子顯然是弓箭手中的領袖,那個可惡的巴德利顯然有些忌憚他,我發現瘦削漢子對巴德利從來不假以顏色。
“可能還得等一陣去了,情況不太好,好像我們周圍的幾座要塞都已經被獸人摧毀了,也許他們需要商量是不是應該撤離。”箭疤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應該在這個傭兵團中有一定職務,連瘦削漢子都很尊重他,但是我還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什麼角色。
“撤離?那我們的賞金怎麼算?”兇惡男子巴德利怪叫了起來。
“巴德利,拿賞金之前首先得考慮你還有沒有命享受!”瘦削漢子輕哼了一聲道:“這一次獸人們的來勢比以前我們參加過的任何一場戰爭都更兇猛,我不相信帝國軍那些軍官們察覺不到這一點。”
“噢,哈爾克,你害怕了?帝國軍隊不會放任不管的,海法要塞對於帝國來說極其重要,只要我們在堅持兩天,我相信援軍就會到來。”巴德利也有些惱羞成怒,語言也開始生硬起來。
“害怕?我當然害怕,我害怕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亡。”冷冷的回敬了對方一句,被叫做哈爾克的瘦削男子輕輕摩挲着手中的長弓,沒有搭理對方。
“弗蘭肯,現在我們損失很大,歐柏他們一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漢密爾頓一人,沒有了魔法士幫助,我們要堅持下去很困難。”另外一名一頭黑髮的弓箭手也插話了,正是他和瘦削漢子哈爾克以及另外一個正靠在沙袋上假寐的男子構成了弓箭攻擊三角,給進攻我們的獸人們造成了很大傷害,這是我親眼所見。
“哼,歐柏那幫笨蛋發揮了什麼作用?他們那些火球術和電鏈術根本就沒有用,獸人們頂多就是叫嚷兩聲就恢復過來了,最終還得靠我們。”巴德利鼓起銅鈴般的眼珠不滿的叫嚷道。
他們口中所說的歐柏好像是這個傭兵團隊中的所謂的魔法士領袖,但是已經在上午的戰爭中陣亡了,整個魔法小組力量都已經損失殆盡,除了我這個勉強算得上魔法小組中一員的半吊子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