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大酒店。
喬伊沫到喬岸下榻的套房時,喬岸短暫的休息了會兒,已經起來了。
聽到門鈴神,打開門見是喬伊沫,喬岸並不覺得意外,只以爲喬伊沫是特地這個時間過來陪他吃午飯的。
喬岸笑吟吟的看着喬伊沫,“爸爸這次回來,沒給你添麻煩吧?”
喬伊沫之前與喬岸說過,她有幸加入了郭記閎組織的一項秘密醫療研究。
而他突然回來,喬伊沫能抽出時間見他,想必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喬伊沫望着喬岸,眼角隱現的紅血絲不易察覺,而她也將所有的情緒斂收。
是以,此刻的喬伊沫看上去倒也與早上和喬岸見面時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您回來怎麼會是給我添麻煩呢?”喬伊沫聲音平靜,說着朝喬岸身後看了眼,“您收拾好了吧?我帶您下去吃午飯吧。”
“好。”喬岸不覺有異,聽到喬伊沫的話,便欣然應允了。
……
走出酒店,喬岸的視線在酒店門前停駐的一排豪車間掃了圈,溫和笑看着喬伊沫,“霄籣那孩子沒來麼?早上他離開的時候可是說了中午要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
“可能是忙吧。”喬伊沫淡淡的。
喬岸點頭,卻兀自從褲兜裡摸出了手機。
喬伊沫斜看到他點開手機通訊薄,眼瞳縮動了下,偏頭看向他,“爸,我們父女兩好久都沒單獨吃過飯了,今天中午我想跟您單獨吃。”
“爸這次請了一個禮拜的長假,不着急走,不愁咱們父女兩沒有單獨吃飯的時間。”
喬岸絲毫沒察覺到喬伊沫的不同,笑眯眯說着就要撥出莫霄籣的號碼。
“爸。”
喬伊沫眼眸掠過一道冷,停下,伸手覆到喬岸握在手裡的手機屏幕上。
喬伊沫突然的舉動,讓喬岸倍感意外。
喬岸怔然的擡頭,詫異的看着喬伊沫。
喬伊沫眉頭微鎖,眼神難得堅毅的盯着喬岸,“阿籣有阿籣的工作和生活,今天早上我們已經很麻煩他了,我們不應該再去打擾他,您說呢?”
喬岸,“……”
……
帝皇大酒店附近某中餐廳。
許是終於發覺到喬伊沫的不同尋常,在點餐時,喬岸並未看菜單,雙眼有些焦慮的沉默看着仿似認真翻閱菜單點菜的喬伊沫。
點好餐。
喬伊沫闔上菜單,遞給一旁的服務員,目光平靜擡起,看着對面的喬岸,“爸,您不點麼?”
“……你點了就行了,我就不點了。“喬岸說。
喬伊沫也沒說什麼,對服務員道,“就先這樣吧。”
“請稍等!”服務員拿起桌上另一本菜單,對喬伊沫和喬岸點點頭,便離開了。
喬岸盯着喬伊沫,眼神不自覺間露出幾分小心翼翼。
喬伊沫微垂着眼皮,假裝什麼都沒感受到,語氣尋常,“您是工作狂,這次怎麼忽然請這麼長的時間?”
喬岸放在桌面上的一隻手,在聽到喬伊沫的話時,一根食指僵彈了彈,“工作了這麼多年,除了你母親生病離開那段時間請假頻繁些外,就沒怎麼請過假。這次請假,就權當給自己放個假,放鬆放鬆。”
“是啊,我記得媽媽生病那段時間,您覺得醫院的護士照顧不好媽媽,所以便經常請假,自己親自照顧。媽媽生病暴瘦,您心力交瘁,也跟着瘦得厲害。”喬伊沫掀起睫毛,安靜的看着喬岸說。
回想起那段時間,喬岸面上露出苦楚和感慨,低沉嘆息了聲。
喬伊沫盯着喬岸,心下千般滋味都有,“爸,您還記得媽媽的樣子麼?”
“……”喬岸頓了下,雙眼發紅的看着喬伊沫,沙啞道,“爸爸忘了什麼,都不會忘了你媽媽的模樣!”
喬伊沫抿緊脣,臉上的表情像是想笑,可臉腮卻繃了起來,“您想她麼?”
喬岸眼角抖動,悲痛不已的望着喬伊沫,嘴脣蠕動了數次,才顫啞發出兩個字,“想啊。”
喬伊沫雙瞳紅潤晶瑩,放在桌下大腿上的雙手,不知道掐了多少次自己的大腿,纔將心頭的滿腔憤懣和質問壓制住。
“沫沫,永遠不要懷疑爸爸對你媽媽的愛和思念!”喬岸整張臉上的線條都在輕微的發抖,而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好似都在告訴喬伊沫,他的痛不能已!
喬伊沫一下垂了眼皮,那一瞬間,喬岸彷彿看到喬伊沫眼角有溼潤的光滑過。
喬岸吞了吞喉嚨,看着喬伊沫,“沫沫,你……”
“你說賣房子的事我又想了想。”
喬伊沫低着頭,喬岸面對着她,都無法看到她的表情,只是隱約覺得,這一刻的喬伊沫,像是一名失去所有戰鬥力的戰力,變得低落而憂鬱。
因爲喬伊沫身上流露出的這種情緒,讓喬岸竟一時沒注意到喬伊沫說了什麼,只沉思的盯着她。
“你說得對,我比較喜歡出入更便捷,更靠近繁華地段的居住環境。所以我覺得你說賣掉房子,重新購置的想法也不錯。”
喬伊沫輕柔的嗓音裡貌似還夾了絲微笑,“只不過現在的房子太貴了,地段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少說也要幾萬一平。您也知道,半島小區是老舊住宅,傳統的樓梯房,又是最高的一層,賣的話不好出手不說,肯定也賣不起價。”
喬岸眨眨眼睫,在聽了喬伊沫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後,才逐漸意識到喬伊沫在說什麼。
一時之間,喬岸望着喬伊沫的雙眼,又是震驚又是錯愕。
“不如先找房產評估的來做個評估,看房子值多少,再把房子掛到房產中介網出售……只是現在的人賣房子很少全款付,大多數都是按揭,如果急需用錢……付新房的首付,可能不太夠。”
喬伊沫掐了掐大腿,輕張脣吐了口氣,擡眼笑望向喬岸,“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適當的降低價格,讓想買房子的人一次性全款付清。全款付清的話,新房的首付怎麼也應該夠了。”
喬岸盯着喬伊沫閃動着微光的大眼,愣了好半響,驀地端起手邊的茶喝了口,放下茶杯時,喬岸不確定的看着喬伊沫,“沫沫,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賣房子的事嘛。”
喬伊沫笑笑,兩邊眼角都微微彎了起來。
喬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