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終於還是頓了腳步,靜待她開口。
輪椅被推到韓墨跟前,韓墨並沒有低下頭,慕容安然只好仰着頭,對他說:“阿墨,我剛剛做完手術,骨髓移植手術,身體還很虛弱,所以藉助輪椅。”
她知道韓墨是想知道她爲什麼坐在輪椅上,也知道韓墨已經沒有了多少耐心,所以就直接說了。
韓墨的心咯噔一下,她說的什麼手術?
“你說你剛做了什麼手術?”韓墨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那是錯愕的表情。
慕容安然以爲韓墨心痛了,聲音更悽婉了點:“骨髓移植手術,我得了白血病。”
“不是慕容先生得了白血病嗎,爲什麼是你?”
楊映嵐要做骨髓移植手術的時候,他就已經查過了,是慕容老先生得了白血病,怎麼突然變成了她?難道她是想用此招換得自己的同情嗎?想到這,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厭惡。
慕容安然睜大眼睛看着他:“阿墨,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你一直在打聽我的消息嗎?不然你怎麼會得知爸爸得病的消息?”
韓墨想說不是,他只是爲了楊映嵐纔去打探的,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畢竟和慕容安然有過一段過往,他還不想太過絕情。
而他不說話,慕容安然卻當他是默認了,她接着開口:“爸爸是不希望我受到世人異樣的目光,纔對外宣佈是他得病的消息,前段時間纔剛剛找到合適的配型骨髓,最近幾天才做的手術。”
韓墨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事實原來是這樣嗎?楊映嵐的骨髓居然是捐給了慕容安然?
沒有預想中的心疼和憐愛,也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感動,慕容安然是真的有些急了,她說:“阿墨,我不是來求取你的同情的,只是我消失了五年,該回來給你一個解釋,請你耐心聽聽我的故事。”
韓墨終於看了她一眼,輕輕的說了聲:“你說吧。”
慕容安然醞釀了一下情緒,幽幽的開口:“五年前,我就得了白血病,爸爸帶我走訪了很多名醫。終於給治好了,當時醫生說只要五年不復發,大概就是痊癒了。因爲當時我不確定還有沒有復發的可能,所以我選擇離開你,我不能讓我的病軀拖垮了你,我當時告訴自己,如果五年沒有復發,我就回來找你,告訴你真相,求得你的原諒。但是天不遂人願,第五年的時候還是復發了,只能進行骨髓移植治療了,還好找到了合適的骨髓配型,但是這次我選擇了回來。因爲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復發,我也不知道我還剩下多長時間,而我不想這僅有的時間裡沒有你,你不用爲難,如果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只在遠遠的地方看着你就好!”
韓墨聽了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剛纔還在懷疑她的動機不單純,現在聽了這些,竟真的有些憐憫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拿自己豈不是一直錯怪他了?
五年前是他最黑暗的一年,離開韓家,媽媽去世,他遠走留學,以爲她是不願意跟着當時沒有希望的自己,這麼些年在找她的同時,也多少是有着一些怨的,但是現在她卻拋出這樣一個真相,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的真相:“你五年前就得病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慕容安然也有些激動:“阿墨,五年前是你最艱難的時候,你媽媽去世,離開韓家,幾乎一無所有,我不能讓我再成爲你的負擔,我的做法看似無情,實際是愛你至深啊。”
韓墨頓時低吼起來:“你當年爲什麼不說。既然不說,現在又爲什麼要來說?你知不知道我當年什麼也不幹就找你,找到讓自己絕望,你既然消失了,爲什麼不消失的徹底一點,爲什麼還要回來?”
他承認慕容安然這些話是觸動了他的心絃的,他之所以會低吼是因爲他也茫然了,因爲如果慕容安然說的是真的,那麼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拋下她,但是楊映嵐怎麼辦,那是他深愛的女子,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
安然爲什麼要回來,回來帶給他一個這麼大的難題?
韓墨說完就疾步離開了,但是慕容安然並沒有喊他。因爲她知道韓墨這個樣子就表明已經心動了,如果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她才應該着急,但是現在他很生氣,他越生氣,表明他越矛盾,也就表明她的勝算越大。
她的嘴角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現在她什麼也不用幹,繼續用柔弱的姿態等着韓墨來找她就可以。
婚宴本來就是在晚上,這樣一折騰,已經是深夜了,賓客已經都散了,婚禮雖然有些插曲,但是大致還是辦完了。
小心此刻也退了婚紗,陪着楊映嵐待在酒店的客房裡,楊映嵐的神情還算平靜,雖然沒有宣佈婚訊,但是她知道韓墨一定會過來,不管怎麼樣,韓墨一定會給她一個解釋的。
韓墨出現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了,被楊映嵐笑話的領口上的蝴蝶結已經不知去向了,領口的扣子也被解開了兩個,他的臉上有種隱忍的煩躁的情緒。
楊映嵐讓小心離開,今天畢竟是她的洞房花燭之夜,不能讓楊帆等的太久,她和韓墨的事情自己來解決。
小心走後,韓墨徑直走向楊映嵐,就將她抱在懷裡,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抱的都緊,甚至讓她難受,呼吸困難。可是他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意思,就像要將她揉進骨髓裡一樣。
這麼近,楊映嵐才聞到韓墨身上淡淡的酒氣,至少在韓墨離開之前是沒有喝酒的,那麼他是什麼時候喝的酒?
“韓墨,有話你就直說,你再這樣,我呼吸不了了。”楊映嵐被他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的說道。
韓墨用盡全身的氣力最後又抱了一下,然後鬆開,楊映嵐得了自由開始喘氣,其實韓墨的這個舉動已經讓她心裡有些底了,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擁抱了吧。
“韓墨,你最終選擇她了,對嗎?”楊映嵐雖然問的平靜,但是心裡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失去,那種感覺就像剜肉一樣讓她疼痛。
但是韓墨沒有回答她,只是深深的看着她,要將她看進心裡去。
韓墨這個樣子,楊映嵐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證實了,最後的一絲期盼也沒有了。她往後退了一步,高跟鞋的鞋跟太高,她走的不穩,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到,韓墨趕緊雙手扶住她的雙肩,終於開口。字字泣血,隱忍決絕:“映嵐,對不起!”
還有一句,我愛你!但是他說不出來,如今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和她說這樣的話?
五年裡,安然沒有隻言片語的消息,陡然出現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給他帶來了一個讓他無法拒絕她,抗拒她的事實。不得不說,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灰色幽默,讓渺小的人們難堪無助。
楊映嵐拿掉了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離他遠了幾步:“你走吧!”
就三個簡簡單單的字,卻好像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不要聽對不起。要離開就走的徹底一點,不要在她面前,再牽動她的心緒。
韓墨抿了抿嘴,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離開了客房,關上門的時候,發出一聲響,楊映嵐的心也跟着被敲擊了一下。
終於她再也僞裝不住,倒在牀上,埋頭痛哭起來,註定只是一個人的春夏秋冬,註定只是一個人的冷暖悲涼!
韓墨坐在陽光金融寬大明亮的辦公室裡,已經有幾天了,距離最後一次見楊映嵐已經有七天了,這些天楊映嵐沒有找過他,他也忍住了想要找她的衝動。
“總裁,已經查清楚了,慕容小姐五年前確實有過大病住院記錄,但是她能在婚禮上找到你,是因爲韓硯告訴了她你要訂婚的消息,並且是韓硯幫助她找到你的。”助理走進來,告訴韓墨自己這些天查到的一切。
韓墨的手捏緊,果然是韓硯!
只是安然說的竟然都是真的,那麼當初安然離開就真的是情非得已,他和楊映嵐真的緣分到此爲止了嗎?
他揉揉眉心,這幾天真的很累,身體累,心更累!
他在抽屜裡拿出一沓照片,遞給助理:“將這個寄給老爺子,另外順便提醒他和韓硯做個親子鑑定!還有。。。”韓墨頓了頓:“今天還是給醫院的慕容小姐送一束花。”
助理拿了東西出去,韓墨這幾天每天都給慕容安然送一束花,但是本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他還沒辦法從容的面對安然,他們的感情已經不是五年前可以比擬的了。
韓硯,他原本不想趕盡殺絕的,但是現在他改了主意,既然他不仁,就別怪他更不仁!
助理剛走沒一會,就又響起了敲門聲,還沒等他應聲,來人就自己推了門進來。
“阿墨!”來人是慕容安然,今天倒是沒有坐輪椅,只是臉色還是很蒼白。
韓墨有些微的怒意,下面的人真的是越來越不會辦事了,爲什麼這麼輕易的就放一個人進來?
不過想想也對,誰不知道韓墨在楊帆的婚禮上跟慕容安然跑了,在大家的心裡,慕容安然就是韓墨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誰敢擋她的路?
不過,是誰告訴慕容安然他在陽光金融的,他這個身份外界除了楊映嵐,誰也不知道,他雖然起疑了,但是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怎麼今天出來了?”韓墨平常的問道。
“醫生說可以出院了,所以就出來找你了,還好有人告訴我你在這裡。”慕容安然眨了一下眼睛,一派單純無害的樣子。
只有韓墨知道不會有人告訴她的,他下面的人口風都很緊,安然竟然這麼說,他看着眼前的慕容安然,心裡疑惑:這個人真的還是五年前的慕容安然嗎?
雖然對她此次出現很是起疑,但是她生病是事實,五年前她因爲生病離開自己,就算沒有了愛,他也該原諒她的,不是麼?
慕容安然也不傻,當然能夠看出韓墨現在對自己全然沒有了五年前的樣子,現在的他總是對自己有着一種疏離感,但是聰明的女人就算是隻利用同情,也能將自己扶上正室的位子,這一點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作爲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她成熟,氣質,知性,和韓墨還有着過去,現在還有一個感人的故事,她覺得自己穩操勝券。
“應該好好休息,不應該到處亂跑的。”雖然是關心的話,但是語氣裡聽不出太多關心的意味。
“阿墨!”“慕容安然走近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背上,語氣裡頗具撒嬌的意味:“我的出現是不是讓你爲難了?你很愛她,對嗎?”
韓墨看着安然楚楚可憐的樣子,想着她也是自己曾經愛的,現在又身患重病,當年的離開也是爲他考慮,心頓時就軟了些。愛與責任,他丟棄了愛,選擇了責任。
對楊映嵐,是愛,而對慕容安然,是責任!
他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安慰:“你想多了,你好好養病,以後的日子,我都會陪着你!”
慕容安然趁熱打鐵:“阿墨,我爸媽年紀也大了,不如我們結婚吧。我這個病還不知道怎麼樣,我想給我爸媽留個後,這樣就算哪天我。。。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個念想!”
結婚?韓墨直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照顧她可以,娶她,他還做不到!因爲他心中妻子的位子早已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他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你想多了,再說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嗎?”
一說起她的弟弟,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問:“你弟弟多大?”
“23啊,怎麼了?”她26,弟弟23.
韓墨的心攸的擰緊,她的弟弟和楊映嵐同歲,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見他不說話。安然搖了搖他:“阿墨,怎麼了?”
韓墨回神:“沒怎麼,我給你準備了住的地方,我讓人送你過去!”
慕容安然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韓墨那麼大的別墅,不可能連她住的地方都沒有,爲什麼要給自己新的住處?
也許是五年沒有見了,他一時還適應不了,她告訴自己不能逼的太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她當然是懂的,她很快收拾了情緒,乖巧的應道:“好!”
慕容安然終於走了,韓墨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他或許自己都沒發現。現在和慕容安然在一塊,其實是一件很疲憊的事情。
他按了一下內線,助理馬上進來了,他將自己的猜測和線索給了助理,讓他着手去查,也許楊映嵐的身世就快浮出水面了。
小心婚假後第一天上班,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整個宜城都被炸開了鍋。
韓氏地產董事長韓延年先生髮報聲明其二公子非親生,乃是現任夫人和別人偷情所生,現在登報聲明斷絕父子關係,並已訴至法院,起訴離婚。
這個消息簡直是太爆炸性了,前幾天衆人的焦點還在楊映嵐身上,說她又被拋棄,豪門夢又一次破裂,現在焦點估計全部轉移了,和這條爆炸性新聞比起來,她那點花邊新聞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小心甚至和楊映嵐說:“這條新聞應該和韓墨有關吧,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讓別人轉移焦點,來解救你!”
楊映嵐苦笑,這條新聞是韓墨導演的她相信,韓墨是爲了她才導演的,她纔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她淡淡的說了句:“你想多了,楊太太,蜜月怎麼樣?”
小心輕輕錘了她一下:“楊太太多難聽!”
楊映嵐但笑不語,明明就是幸福的樣,還說什麼難聽。
“韓墨那個混蛋果真沒來找你了嗎?”小心問。
“他爲什麼要來找我?”楊映嵐反問。
小心氣結:“你就這樣算了?”
“人家原配回來了,我這個側室可不是要讓位麼?”楊映嵐裝作開玩笑的口氣,其實內心已經被小心說的很難受了。
“呸!”小心毛病又犯了:“正室?他們有紅本本嗎?你纔是正室,偏偏活得像個小三!”
“那你告訴我,正室應該怎麼做,難道去攔住小三,街頭痛打一番?”
“我可以陪你去,打架我比你厲害!”
“別貧了,上班了!”楊映嵐推走了小心,不想再繼續和小心談韓墨,這幾天好不容易逼着自己不去想了,現在又被小心觸到了痛處,很難受!
辦公室一天八卦不斷,都在熱情的聊着韓氏地產的新聞,偶爾也會有些人像楊映嵐投來異樣的眼光,好像在說她肯定事先就知道真相,才故意和韓硯解除婚約的一樣,全然忘記了當初要解除婚約的明明是韓硯。
楊映嵐不予理會,埋頭做自己的事情,現在關於韓氏的一切事情她都沒興趣知道。
她在感情上載了兩次跟頭,兩次都是韓家的人,所以她對韓家人的感情,無以言表。
下班的時候,楊映嵐沒有走,這幾天她都是加班到很晚,因爲如果回去太早,一個人容易想入非非,而她不想讓自己活得像個可憐的棄婦,所以她總是不停的找事情給自己做,很晚纔回家。回家就睡覺,這樣不給自己胡思亂想的時間。
今天回到小區照樣是接近十點了,因爲是老小區,沒有電梯,只能走樓梯,她剛走進樓梯,準備上樓,就有一個人影閃出來,將她抵在牆上,拼命的親吻,從額頭到脖頸,到鎖骨,她根本無法拒絕,她本想喊叫的,但是嘴巴被對方捂住了,當她稍微得些自由的時候,她用高跟鞋恨恨的跺了對方一腳,對方吃痛,就這個間隙楊映嵐逃開了,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要打110報警,她想大叫,但是她嚇得連叫的勇氣都沒有了。
由於感應燈壞了還沒修好,所以她也看不真切來人是誰,以爲自己是遇到了什麼登徒子,讓她害怕極了。
手機還沒撥通,後面的人就喊了一聲:“楊映嵐!”
她腳步頓住,是韓硯!
她收了手機,但是即使是韓硯,她也沒覺得危險係數降低了,他進,她就退,始終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韓硯,你發什麼瘋,楊映思呢?”
韓硯不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說:“楊映嵐,你早就知道新聞上所說的對不對,你和韓墨合夥陷害我,對嗎?”
楊映嵐搖頭,她是早就知道,但是她沒有和韓墨合夥。
而且她現在也已經和韓墨沒有關係了,難道他不知道嗎?
韓硯繼續說:“映嵐,你以前不是說你就想找個普通人家嗎?現在我已經不是韓家少爺了,慕容安然回來了,韓墨也不會要你了,我們重新開始吧,好不好?”
以前楊映嵐一直主張的愛情觀就是找個簡單的人,過簡單的一生,所以這讓當時很在乎楊映嵐的韓硯一度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楊映嵐本能的想跑,現在的韓硯很無恥,很危險,這樣的要求他都能說出來。
他忘了自己現在和楊映思纔是一對了,他忘了自己曾經和宋傾帶給她的傷害了,他怎麼可以淡定的讓她和他重新開始?
楊映嵐跑了起來,後面的韓硯開始追起來,楊映嵐知道別說自己穿了高跟鞋,就算沒穿。也跑不過韓硯,可是這麼晚了,又該找誰幫忙?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她跌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熟悉的男性氣性傳來,藉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對方是已經有幾天沒見的韓墨。
今天到底燒的是什麼香,兩個人一起撞上了?
楊映嵐從韓墨懷裡起身,站到了他身後,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他還是知道趨利避害的,在這種情況下,韓墨比韓硯要安全。
韓硯看到有人出現,譏笑了一下:“這不是韓大公子嗎?韓大公子對一個被你幾夜風流之後就拋棄的女人也這麼關心?還有韓大公子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好大的手筆,你以爲扳倒了我,你就是韓氏地產的接班人了嗎?你別癡心妄想了,韓氏地產已經被掏的差不多了,你去接手,也只是一個空殼子而已。”
這些年韓硯和他媽都在一點一點的轉移韓氏地產,就怕有一天韓延年將韓氏地產交給了韓墨,會沒有他們母子的容身之地,以前韓墨當總裁的時候,他們的動作還小一點,在韓硯當總裁的這段時間,卻是大動了。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韓墨早就知道這一切,並且早就做好了應對手段。
韓墨極其厭惡的開口:“給你一分鐘。馬上在這裡消失,如果你繼續在這裡污言穢語,我讓你死的很難看!”
連和他多說一句話韓墨都覺得噁心,也不屑於和他解釋什麼,且讓他再得意幾天吧,他現在有多得意,他今後就會讓他死的有多難看。
如果是以前,韓硯或許會畏懼韓墨說的這番話,但是現在他不怕,因爲他什麼也沒有了,光腳的怎麼會怕穿鞋的,他不要命的向韓墨走近,一拳就要打在韓墨臉上。
可是他還沒看清韓墨是怎麼出手的,就已經被韓墨撂倒在地上了,目測一時半會起不來。
韓墨直接將他踢到一邊,然後對楊映嵐說:“走,我送你回去!”
楊映嵐完全被眼前的兩個人弄傻了,訥訥的點點頭,就趕緊向家裡走去。
心裡在醞釀着,以後還能不能這麼晚回來了?
到了門口,楊映嵐對韓墨說:“謝謝你,我到了,你回去吧!”
她不準備讓他進屋,現在是晚上,再加上兩個人現在是這樣的關係,所以讓他進來不合適。
他的腳步止住,再也邁不開一步,雖然她的話說的很平靜,但是已經明顯的在保持距離了。雖然聽着她那聲謝謝你還是很刺耳,但是他再也沒有資格霸道的要求她以後不許在他面前說客氣話了,他在她這裡的特權已經沒有了。
他突然感覺嗓子有些酸澀,問了聲:“這幾天,你還好嗎?”
想問的話很多,但是出口就只剩下這一句!
他很想跟她說,以後不要這樣晚回來,太危險了,今天是有他,如果哪天又碰到了韓硯這個瘋子,他又不在,該怎麼辦?
看來他是有必要告訴任主編以後不許讓員工加班了。但是他哪裡知道任主編最近都沒有讓加班,是楊映嵐自己不想回來太早,面對一個人的孤單,才主動這樣的。
“我很好,謝謝關心!”她很想衝他吼一句:我好不好關你屁事啊,但是那樣就會泄露自己的無助,而她,要在他面前堅強。
他的心一滯,她很好,可是,他一點也不好。
楊映嵐沒理會韓墨的心不在焉,自己開了門,進去,然後關門,發出砰的一聲響,留給韓墨一個黑暗的世界。
她記得她曾經對他說過,祝你安好!現在想來這句話真的很諷刺的,如果今後的日子裡沒有了你,那麼我好與不好,又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