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上我說這個人是自己老闆,今天就被人發現躺我牀上,我就臉色一紅。
而陸言則用促銷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他似乎要惡整我,在他開口前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應答,“是啊,他走晚上有急事,先走了。”
然後我就聽見我姑媽說,“奇怪,他車怎麼沒開走?”
“……”我頓時啞然。
對上陸言那“你在作死”的眼神,我就氣不打一出來,最後瞎掰了句,“哦。他看這裡打車不方便,就把車子留給我。自己喊助理來接的。”
“喲!真是個好老闆啊。我看那小夥子不錯,八成對你也有意思。你也別不知好歹,得抓住機會,知道嗎?”大姑媽在門外嘮叨了幾句後,就交代早飯做好了,她和姑父先去上班了。
聽見門外稀稀落落傳來換鞋和關門聲,直到屋外一片安靜了,我纔敢鬆開陸言的嘴巴。
“你可別不知道好歹,得抓住機會,知道嗎?”他笑着把姑媽說的話重複一遍,才起牀洗漱。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陸言幾乎是去哪都會帶着我,上班也好,出去應酬聚會也罷,有時候就是什麼事都沒有,也要把我拴在他身邊。我說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該去上班了,他非要我辭職。我不樂意,他還和我冷戰。
但這一次,我沒有妥協。因爲在挖掘我父親案子的真相面前,即使阻力是陸言,我也不會退讓的。我白天在醫院照顧女兒,晚上就一個人睡客房。
這一天,陸言去上班,依舊沒帶上我,存心要冷落我。
我拿起手機,決定給許安打了電話通口氣,結果我還張嘴,那邊就噼裡啪啦的一頓狂轟濫炸。
“你個小沒良心的,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去你大爺的。你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居然也不和我當面解釋下情況。”許安一開口就是把我一頓損,“我這幾天調查事情原委,爲了找到那羣混混的下落可花了我不少功夫。這筆開銷,你給我報銷不?狗日的,早知道我公司被砸不是因爲我挖人包二奶的醜聞,我纔不追查呢。弄了半天,他們是衝着你來的。”
聽見他抓到人了,我心一個激動,立即問道,“那他們有沒有說是誰派來的?”
“沒有。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出面叫他們辦事的人也只是個跑腿的小混混。一層層找過去,找了四五個中轉人就徹底斷了線索。”許安說道這裡,又不甘心地吐槽道,“我就說你一個個月入過萬的設計師怎麼會跑我這小破廟混飯吃,原來爲了你爸的事。這些日子裡,你沒少動我的人脈打聽那個案子吧?居然還把人引上門!””
我沒想過這種事情能瞞過他,索性一咬牙說道,“許大偵探,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我知道你的手腕遠比我想象的厲害。原本我不抱希望有誰能幫我。我只想和你學本領,自己來查。但現在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想問一聲,要怎麼樣,你才肯幫我調查當年的真相。”
“別。你可別坑我。”許安連連搖頭,“我不查還不知道,剛查就知道這事有多坑人。被姦殺的是林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不說,辦這案子的又是季大檢察官。連江書/記都親自過問並在定案後說過不再追究。現在這案子被這三座大山死死壓着。我就是拼死查出真相,也沒人能幫你翻案。”
之後,他又說了一堆他很理解我這個當女兒的孝心,希望父親是清白的。但這案子,他也瞭解過了,沒問題。警方抓人是人贓俱獲。我爸自己也是在錄口供的時候,供認不諱。他在監獄裡也沒遭過毒打或是威脅,他的死是畏罪自殺,沒毛病。
我各種懇求哭訴下,許安才勉強給我指了條明路。真要查那個案子,以我這個小人物的力量確實不太可能。但只要說服季家,林家,和江家,把三座大山給絆倒了,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聽到這裡,我氣得把電話直接給掛了!
不說江家,我是絕對不會去求情的。就說季家和林家。我要查真相,除了爲我父親正名,不就是爲了讓他們兩家人不要再針對我嗎?在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我一張嘴說服他們?
我臉還沒那麼大!
然而,就在我各種鬱悶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秦朝明。他和季躍文的關係不錯。如果他肯幫忙說服季躍文,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季家肯相信我,配合我一起調查這個事情。林家作爲受害者,沒理由會阻止。就算林家不相信我,也會相信季家。
這天,陸心晴的身體狀況終於穩定了。
我幫她辦好出院手續,把她送回家後,讓保姆照看着點,就一個人開車去找秦朝明幫忙了。
我直奔梵爾落建築公司,前臺小姐把我帶到秦朝明的辦公室門口。
她說,“秦總就在裡面。”
我微笑道謝,便沉緩地敲了幾下門。
門內很快傳來聲音,“進來。”
我推門而入時,秦朝明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老闆椅子裡看我,目光像是看猴子一樣充滿了稀奇,“聞小姐,你可真是稀客啊!居然還想得起我這號人物來。我有點受寵若驚了。”
我笑了笑,“秦朝明,你就別打趣我了。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的。”
秦朝明鬱悶道,“不行不行。孤兒院的項目已經談好了。沒辦法再改合同條款了。你別想着從我這裡拿好處。”
我聽了,愣了愣,隨即噗嗤笑了出來,“拜託,我都辭職了,不是雨宸集團的員工了。我找你怎麼可能是爲了這個事情。”
秦朝明卻調了調坐姿,臉上表情怪里怪氣地,“那沒準。你現在雖然不是雨辰集團的員工,卻還是老闆娘。聽說,你都搬回陸家,和陸言又不打算離婚了?”
“聽說?”我頓了頓,隨即明白了,不由罵道,“我去,肯定是高萍這個大嘴巴說的!”
秦朝明眼眸一凌,壓低了聲音說,有些悲慼的樣子,“哎……虧我之前還白開心了一場。還以爲自己有機可乘了。結果你也太不矜持了。男人隨便三言兩語就能哄好。”
面對陸言,我好像……確實不是很矜持。
小小的檢討了一下後,我又開口說起了正事,“秦朝明,我要不和你說場面話了。我今天來就是希望你幫我和季躍文說個情,讓他和他爸爸說一聲,我爸是清白的。就算他不願意推/翻自己當年查辦的案子,至少不要施壓阻止我去調查。”
秦朝明聞言,表情一下子變了,還整了整衣襟,說道,“聞靜,你要知道一點:季躍文是季躍文,他爸爸是他爸爸。我可以承諾你,季躍文那邊我能幫你搞定。但要讓季檢察官鬆口,太難。”
我敢這樣找上門,當然不會真天真到以爲只要一張嘴就能辦成事情。我手裡,自然也有我的底牌。
我擡眸看向秦朝明,“只要季躍文願意幫我,我可以給他一個說服他爸爸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