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高超的馬技騎術,在地面劇烈晃動之時,仍圍纏着有根的八騎將,將手中的長刀俱砍在了有根的身上。
繞騰在黑龍健軀的金芒淡褪,縈繞在有根身上的元氣透散。
周身中的元氣逆衝經脈,全身經脈中的元氣累結,身體被砍擊的地方傳出劇痛。
有根頓時只覺全身都鬱痛難受,欲死不能。
可當他面露驚恐的緊皺起眉頭,剛要痛呼出聲時,丹田中的如煙元氣卻一陣翻涌,大量元氣如出海的河流,涌入了他的周身百骸。
下一刻,鬱結在他經脈的元氣就通過出氣的毛孔,沁穿了他的每一處皮膚。
金芒萬丈,燦光四射。
“嚓!”
八位騎將雙手劇烈顫抖,拇指與食指間虎口處的傷口擴大數倍,鮮血橫流。
六把長刀被金芒彈開,六名騎將在巨力下歪斜起腰桿,和胯下戰馬一起被壓迫着向他們的身後退去。
離越和離固不顧劇痛的雙手緊握着刀杆,驅動着胯下的良駒咬牙頂上。
兩人鼓起的腮幫已經起至極限,他們手中長刀的刀頭卻在此時斷裂。
握着斷開刀頭的碎杆,離越與離固最終還是被逼驅馬後退。
逼開落到身上的所有長刀,被長刀砍中的傷口在金芒下迅速癒合,全身燥熱,只感癢疼交加的有根怒吼一聲,躍下馬背。
快速落到馬後的地上,渾身溢散金芒的有根轉過身,迅疾奔去。
“將軍小心!”
眼見落地後的有根化爲瞬逝的金光奔向文短,滿臉如被炎熱蒸汽烘燒,臉色煞紅一片的離越率先怒吼。
離越用力拉起繮繩,正欲驅馬衝前馳援文短時,離固已經率先策馬而出。
披掛在文短背後繪有明黃葵花的紫色披風,一大半的部分都拖在地上。
一腳用力踩在拖地的葵紋紫布上,有根攥緊雙拳,跳起躍向文短。
戟刃仍舊壓在長劍身上,紅色的厲芒迫散着奔涌的烈火。
燃繞着劍身的火焰,不斷的朝着劍戟相觸處彙集,無數的焰朵卻只有在紅芒下消散。
淌着鮮血,握着劍柄的右手與撐着劍身的左手俱都隨着長劍而不停顫慄。
此時的文短,根本抽不開手。
但他必須抽出手。
全身溢滿金輝,有根的雙手中,十指微曲,雙手手掌隔着半尺的距離在腹前對立。
丹田內的金色湖洋中,流淌出無數條金色煙河,大量元氣涌走在他的經脈中,並以特定的脈絡路線聚在他的雙手間。
元氣聚成金色的橢圓光繭,有根以成爪形的雙手,推着光繭向文短擊去。
光繭未至,其散之力勁已壓下了文短後背上因元氣激盪而鼓脹起來的小部分披風,使那一部分披風緊貼着文短的後背。
文短面沉如冰,略微側身,右手緊握住劍柄,左手結出劍指而着身後力勁所至之處刺去。
在他的左手離劍之時,食指與中指頂端俱有熾紅烈焰,在他將左手移向身後的路程中,兩指都在空氣中留下了一條細長的火跡。
隔着服布,燃火的劍指刺中了有根手中的金繭。
炙熱火芒燒透紫布,出勁的指尖化爲一柄無形的利劍,散出被焰包裹的裂空劍氣。
劍鳴聲尖細,餘音如絃斷的長弓。
獸嚎聲低嘶,恰如野外孤獸的哀鳴。
獸嚎劍鳴不絕,有根的雙手停在了文短刺出的劍指前。
裹焰劍氣刺中了有根雙手握着的金繭,橢圓的金光繭體向內凹陷。
頓覺雙手手掌上炙痛無比,一股磅礴巨力襲向手間,有根蹙緊眉頭,咬住牙邦,全力催動體內的元氣奔向雙臂。
向前微踏一步,不退反進間,有根用盡全力移動着雙手將金繭壓縮。
掌根互抵,呈爪形的雙手將橢圓的金繭壓至熟桃大小,繭上的金光更爲璀璨。
此時,光繭的形體依舊凹陷,但卻已經不再明顯。
從文短劍指尖射出的劍力,終被抵住。
可有根卻沒絲毫的喜悅,因爲拼盡全力的他,此時也無法再進一步。
兩力互抵相消,竟是勢均力敵。
文短與劉恆交手本就落於下風,此時更是雙手對敵。
頃刻間,他的臉上和身上皆是汗水涔涔。
可在此時,他的臉色,卻冷淡如靜謐的湖面。
古戟的戟刃壓着劍身緩緩傾斜,從戟刃上擴出的紅芒推開了纏劍的火,紅光落在劍身之上。
光芒在劍身上擦出如熔岩般的明黃色,火星飛濺。
“嘶~!”
握劍的右手上指節蒼白,文短用冷漠的目光注視着隨着劍身傾斜,向自己左肩落去的戟刃,
營門外的戰場上,無數的士卒與將領尚還將目光匯聚在營門處。
文短若死,其軍必潰。
紅芒罡勁飄攪着及胸的長髮,紅色披風在激盪的元氣中揚動卷折。
額頭上佈滿汗水,劉恆面顯猙獰,原本涌動在手中古戟上的紅光竟化白輝。
劍身被擦出的火星如雨點般灑向周圍,些許落在土中,些許落在三人身上,然後俱被三人護體的元氣彈開。
長劍被壓的更低,戟身已經與文短的臉平齊,距文短的左肩只有寸許距離。
戰場上的廝殺聲低了下去。
三人耳邊的馬蹄聲卻清晰了起來,在這一刻,勉力支撐,臉色冷漠的文短,笑了起來。
劉恆雙眉微挑,微一擡頭,向着文短的身後望去。
他的目光越過了文短身後緊皺着眉頭,臉龐陰沉的有根,看着身後駛來的騎將。
離越和離固本就與三人相距不遠,離固的騎技卻是在其兄之上。
此時率先奔來的離固,雙手舉起刀杆,將斷下刀頭刺茬遍佈的碎端對準了有根的後背,並用鞋後跟連續踢打着馬股,催促着戰馬加速。
“噗!”
刀杆刺中了有根的後背,護體金芒發動,構成一道厚實的光幕。
手中的刀杆迅速彎曲,握杆的雙手虎口處的傷口幾乎撕裂了小半的手掌,離固慘然微笑,借勢用胸口抵住刀杆的另一端。
“啪!”
迅速彎曲至極限的木杆頂端出現裂痕,接着繃直。
離固的身體如被狂風捲起的細絮,被巨力彈下馬背,落地時,開口就噴出黑血。
有根的身體微斜,被已相觸的雙手立分,手間的光繭微散,從文短劍指刺出的劍力卻陡增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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