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策看出了她的不耐煩,也就不再多言,只說了句少言慎行。
白府可以說是A市最奢侈的府宅,三進兩出的佈局設置,前院是五彩霓虹燈的音樂噴泉,後院是諾大一片園林,堪比皇家級別。副樓是給家裡的傭人的,三層小樓蓋得別緻,正樓也是三層,最高層通用透明玻璃製成。
此時白府的停車場內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白家是A市的龍頭,老爺子過壽他們怎麼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蘇涼亦。”白策下車之前突然叫住了她,有些猶豫:“要不然,你......還是不要去了。。”
“我都來了不是嗎?”蘇涼亦微微一笑,望着華麗裝潢的宅子努力的平息自己升起的恐懼。
雖說習慣了,可她也怕那些冷言冷語,它們就像刀子一樣絲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劃割,直到她遍體鱗傷還不肯放過。
白策帶了一副從拍賣會上帶回的玉器,蘇涼亦就抱在懷裡捧着跟在白策後面走進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豪宅裡。
客廳裡擺着的真皮沙發上坐滿了堆笑的人,蘇涼亦跟着白策到中間坐着的老人面前,蘇涼亦把態度端的恭維:“爺爺,孫媳婦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面帶慈善的老人拄着柺棍站起來:“策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給我找個這麼乖的兒媳還不早點帶過來讓我看看。”
“是是是,爺爺是我的錯。這不,我就把她帶過來了?”白策握住白家老爺子伸來的手,因爲年邁的緣故,他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堆了一起。
“呵,乖?”有個翹着二郎腿的女人用不大的聲音說道,蘇涼亦一副不懼的樣子看過去,那女人冷哼一聲:“還不知道是那個賤......”
“阿芙,你什麼時候來的。”白策生生打斷她的話,面上帶着輕笑問道。
那個被白策叫做阿芙的女人一副嬌羞的站起身來:“表哥,你也真是的......這麼長時間都沒說去看看我呢。”
白策扶着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把手放在蘇涼亦的腰間:“事情太多了,下次一定過去。”
“不是說累了嗎,我帶你出去看看嗯?”白策貼在蘇涼亦的耳畔,有些關心的樣子。衆人的表情各自不一,其中不乏鄙夷,蘇涼亦下意識地握緊衣角點了點頭:“好啊。”
“這是我的錯,沒有事先跟他們說清楚。”白策陪着蘇涼亦走在花園裡,蘇涼亦坐在花藤架子下的長椅上閉着眼睛不說話,揉了揉眉心。
“其實沒必要,誰都沒有錯。”蘇涼亦打了個哈欠,有些睏倦,還強撐着笑道:“想要得到相對的利益就要付出相對的代價,對吧。”
“你想要什麼。”白策也喜歡這種乾淨利落的交易,這樣的話說他纔不會有愧疚。
蘇涼亦稍稍思索一番:“我要一百萬流動資金,我需要這筆錢。”
“宴會結束,我讓秘書給你打過去。”白策沒有幾乎遲疑。
蘇涼亦再次回到宴廳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白策。難怪讓她回去,這下可熱鬧了
。
“呦,嫂子。”白芙扭着腰走過來,卻是直徑走向斜對面的謝如夢的。
白策面色不善,鬆開蘇涼亦的手把謝如夢拉了過來。
“你幹什麼!”語氣狠絕,眸中帶着怒火看着謝如夢。
蘇涼亦倚在一旁有幾分看戲的意思在裡面,不愧是演戲的,說是入戲立馬就開始了。
“你以前從來不會兇我的。”謝如夢咬着脣角委屈的說到。
“誰給你的膽子?”白策扣緊她的手腕說到。
謝如夢掙脫半天沒有成功,仰着頭說道:“怎麼,我帶兒子過來見見他爺爺都不準嗎?”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白策鎖緊眉頭,有發火的徵兆。
“我這麼做怎麼了?於情於理不對嗎!”謝如夢抽噎着,白策第一次有種自己一直都看錯人的感覺。
白父看見這邊兒鬧成這樣子,趕緊過來打圓場:“白策,放開她,這像什麼樣!”
“你想怎麼走?找人請你出去,還是自己走。”白策根本不理會白父的呵斥,低低的說到。
謝如夢有些錯愕,不明白前一段時間還對她呵護有加的男人今天這麼會這樣對她。
“我......”謝如夢有跟他在一起的曾經,她自認爲不輸蘇涼亦,她看見蘇涼亦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些憋屈。
“是因爲她吧,你連兒子都不要了!”謝如夢不想錯過他,生怕他被人搶走,有些慌不擇言。
白策捏住她的下巴:“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兒子我可以養一輩子,但是你,我勸你有點自知自明。”
“你們可以.....”謝如夢本打算說你們可以離婚,可一看別人的樣子,覺得說出這種話會被人認爲是心機婊的,立馬改口:“你們可以給我留一個地方嗎,我真的就是想讓念策感受一下什麼叫親情而已......你別這樣,真的。”
“白策,其實我不介意的。”蘇涼亦看着時機差不多了,放下手裡的鮮花,垂着頭:“如果她愛你,我不介意她住在家裡。”
衆人看着蘇涼亦的眼神很奇怪,帶着探究以及不解。
白策既然有意維護自己的正位,拿自己何不把以前失去的一把都帶回來。蘇涼亦的眼神有些挑釁,不要以爲我看着柔弱就真的很好欺負。
“蘇涼亦。”白策的聲音有些怒火,這邊他在平息而她卻像閒事情不夠大一樣。
“我說的沒錯,我也知道你不肯讓我受欺負,但是作爲你的妻子這點容忍都沒有,怎麼撐起一個家?”蘇涼亦說的言之有理,謝如夢神色一怔,掩去了所有的不甘。
“策兒。”老爺子拄着柺杖從樓梯上下來,“放開如夢,來爺爺這兒。”
“爺爺。”白策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自己的爺爺,他跟合夥人一起接下當時金融危機馬上垮臺的風嘉,雖然振興的時間有些長,可爲風嘉奠定了很深的地位。
謝如夢一臉淚痕抱住從老爺子身邊跑下來的孩子,那個孩子幫謝如夢擦着眼淚,還一口一個壞人的叫着蘇涼亦。
對此,蘇涼亦只是一笑而過。
繼續啊,我可以最後毫無損失的從白家全身而退,而你呢?
蘇涼亦淡淡的看着謝如夢,戲謔之意明顯地攤在她面前。
“來來來,叫小亦是吧,來爺爺這兒。”白策扶着老爺子往下走,那老爺子好像很喜歡蘇涼亦招呼她過去。
“嗯。”蘇涼亦不再理會一旁圍着安慰謝如夢的人,朝老爺子走去。
“我最近看雜誌的時候,看見你了。”老爺子有些自豪的說到:“我當時還想這個姑娘有點幹勁,沒成想這是我孫媳婦呢。”
“雜誌上那些,都是誇大其詞而已。”蘇涼亦想起前一段時間做的一個專訪,想到寫的天花亂墜的誇詞臉有些微紅。
“有幾分我當年的樣子,跟我們策兒正配。”老爺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謝如夢,其中要表達的意思顯而明見。
一個傭人走進來通知後宴擺好了,老爺子拍了拍蘇涼亦的手。
“走,咱們去看看做了點什麼好吃的。”老爺子和善的樣子讓蘇涼亦有種錯亂,似乎這裡風平浪靜沒有危險一樣。
老爺子今天破天荒的讓蘇涼亦坐在左手邊而,白策卻成了次賓。白父也有些尷尬,老爺子卻一副理所應當的說到:“怎麼?你們有意見?”
“坐吧。”白策幫她拉開椅子,蘇涼亦等老爺子跟長輩們都坐下後才坐在那張像是長了釘子一般的座上,她不懂這個老爺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此高的地方,會讓她恐慌。
老爺子似乎看出了她的難安,淡淡的開口:“有多大的能力,就該坐多高的位置。”
謝如夢跟着兒子坐在家宴的尾座上,白芙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一直跟謝如夢竊竊私語。
白策知道蘇涼亦一定不肯伸筷子,就將幾道菜挑揀進去,換來蘇涼亦一句謝謝。
“孫媳,什麼時候打算要個重孫?”老爺子掛着笑容說到,當時蘇涼亦正端着紅酒接一個該叫二姨的女人碰的酒,聽他措不及防的一說,頓了頓。
“我們......”蘇涼亦呆愣在原地,這種事情。
白策微微一笑:“爺爺,這件事情還得聽天意對吧。”
“天意?”老爺子眼神從白策跟蘇涼亦身上略過,“有你哭的時候。”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讓人琢磨不透,可在白策心裡卻是一番難安。
宮凝霜曾經說過,他會後悔,而爺爺卻說有他哭的時候。
他看了一眼蘇涼亦,無言。
只是交易而已,何來真情。如果真情是真,白策看向謝如夢的位置,她正在俯着身聽謝念策說話,看見白策看她,慌忙的低下頭。
如果真情是真,那人也總會變的。
變得面目全非。
爺爺執意要讓蘇涼亦跟白策留下來,說人老了有些人也嫌棄了,無聊的時候連個聊天的都沒有。
老爺子邊說邊嘆氣,白策點了點頭,蘇涼亦笑着說:“我們留下來便是了。”
白父身子一僵,嘆了口氣。
莫不是真的又要栽在蘇家手裡了?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說着他年輕的時候,說到動情地方還爽朗的笑幾聲,蘇涼亦突然不怎麼怕這個地方了。
有時候,把一切看得簡單點何嘗不是一件樂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