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已經停運的坡道電梯,順利登上2樓,沒有出現任何狀況。
前邊的苗樸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道:“就在這裡向其他人彙報下進度,然後將對講機的聲音調到最低。”
錢利航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做了。
通訊的時候,錢利航才發現,苗樸竟是將時間卡的極準,剛好到聯絡時間。這個時間是之前定下的,每隔一段時間,互相通報下情況。
其他人的情況都很正常,李雪松和呼延鐵已經完成了大半佈置工作,周帥告訴衆人,萬達外面也沒有異常情況。
通訊結束,苗樸才道:“我發現了一種比較奇特的怪物,這種怪物能將自身異能與周圍空氣混同,形成一種霧態黑暗般的東西,你們看那個方向。”
錢利航和薛明順着苗樸所指看去,看到的是一團不正常的黑暗,在夜視鏡下,其他區域都是綠色的,能夠看清景物,但那邊卻完全是黑暗的。
“我去,這要是不留意,也許就一頭扎進去了。”薛明戒懼的說。
“怪物聽不到我們的說話聲吧?”錢利航衝着苗樸問道。
“我估計這怪物就是靠這霧態能量來感知外界,聲波震動不能達到某個強度,怪物無法感受到。”
“我們繞着走。”
“對,跟着我就是了。”
說話間,就見那團黑暗開始無聲的移動,所過之處,景物被黑暗籠罩,一副某怪物駕馭着半徑n米的黑暗立場走動的畫面很容易就在三人的腦海中勾勒出來。
四樓、五樓,都發現了這種遊弋的黑暗,但躲的並不算艱難,略多行了些路而已。
可接下來就有些麻煩了。從6層開始,樓的結構格局一變,不再是開放性佈局,象6、7、8,是一家健身會所,它在內部進行了樓中樓的設計,對外,要麼電梯或樓梯在6層出,要麼就是直達9樓。
而現在的情況電梯自然是無法使用的,樓梯間倒是有兩個,是被當作備用通道用的,連爬三層難保裡邊沒有怪物。
果然,還是遇到了。不是運氣差,而是這種封閉空間,怪物的行動選擇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怎麼辦?繞另一條樓梯?”薛明望着斜上方被黑霧完全佔據的樓道問。
錢利航搖頭道:“完全不見光亮,怪物明顯喜歡這類場合,那邊恐怕也免不了碰到。”
“時間上不太夠了。”苗樸說着卸下前後囊包,邊弄邊說道:“我來嘗試解決掉它,若我沒說話,無論發生任何情況你們都不要出手,躲開就好。”
雖然苗樸這樣的說法明顯是當兩人累贅,但兩人也清楚,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插不上手,連怪物的位置都無法掌握,也不清楚這黑霧有什麼樣的危害,更關鍵的是他們對異種能量幾乎抗性爲零。
卸下行囊的苗樸身上很快騰起蒼白色的光芒,這光詭異之處在於,它明明是白色,卻給人以黯淡的感覺,在這黑暗的環境中竟然絲毫不顯得扎眼,相反,有種本是一體的錯覺。
“這是怎麼回事?”錢利航還特意摘去夜視儀確認,一樣,確實是蒼白的光,也確實與周遭的黑暗很和諧。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越是深入瞭解苗樸,他就越顯得神秘。
對覺醒者,他倆也不是一無所知,可現在倆人有個共同的想法,要麼,他們所得到的關於覺醒者的情報嚴重缺料,要麼,眼前這位就是另類中的另類,很可能是絕無僅有的那種。
絕無僅有……
這個想法剛一蹦出來,一些聯想便隨之而來了,很快錢利航就想到了一個流傳頗廣的傳奇,那是一個由諸多版本構成的神話,有很多橋段真心跟實際意義上的神話也相去不遠,以至於像錢利航這種打小崇拜強者的人都有那麼幾分持懷疑態度,而那些神話的主角是一個代號爲【蒼狼】的覺醒者……
與此同時,苗樸已經緩步走向霧狀黑暗。
【蒼白燃燒】是苗樸陰力的變種,自從獲得了洪荒傳承,並從器靈那裡瞭解到了異種能量的虛態、狂態等變化,苗樸開始將這些知識運用到他的力量體系中,不同激活程度的能量,有着不同的用途,有時候,並非激活度越高就越好。
象眼前這種,就非常接近黑霧中的異種能量狀態。
進入黑霧後,苗樸感覺對方就像一個正在獨自散步的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呈現出一種受驚狀態。而作爲表現,黑霧內部的能量流轉一下子加快了速度。
苗樸心中一笑,若怪物沒有這個動作,他還真不太容易鎖定其位置。
話說,這黑霧很有些荒神衆中【暗】的僞領域那種味道,他的精神力在其中很快就會被扭曲。但現在怪物有了明顯的反應,那麼在感應力被扭曲之前,還是能溯源而上,查探到其本體位置的。
以陰力模擬類似的能量形態,以期達到混淆的目的,而對方的反應似乎證明他失敗了,也可能這就是正常反應。
不管怎麼說,苗樸選擇了按潛襲失敗,改突襲的思路來。
他猛然加速,向着怪物本體所在的位置突進。
而在這個時候,怪物的攻擊已經展開。
那是兩種奇特作用力的組合。
一種類似凝固,彷彿置身於超速凝結的水泥中,又彷彿在深海中下沉,力量來自四面八方,闡述着束縛凝結的概念。
另一種彷彿砂紙,拋光打磨,高速高頻摩擦,擦掉非同類的一切,能量、物質都在其針對行列。
而從錢利航和薛明的夜視角度看到的是黑暗的明顯運作,就像一團原本均勻分佈的棉花,迅速堆向一個方向、一個區域。而操作這“棉花”的傢伙,從原本的坐鎮中心點,改爲存在於一端。
怪物的這個操作對兩人而言,可以說非常之快,就是眨了下眼的事。
但對苗樸而言,還是有些慢,魚叉已經刺下,魚才試圖遊離,先機已喪!
哧!
利刃入肉的聲響。
噗!
輪胎漏氣般的聲響,那濃郁如霧的黑暗蓬散開來。
錢利航和薛明感覺到了腐朽、陰寒的氣息如風掠過。
是的,只是感覺到而不是嗅到,就像進入終年不見日光的墓穴那種感覺,
再定睛觀瞧,就見苗樸單手持着一截米多長的短槍,槍頭正是那柄被附能的大號匕首,而這匕首此刻已經扎穿了一頭怪物。
不管這怪物原本是什麼樣子,它現在看起來就是個發育不良的大馬猴,彷彿經過了反覆炙烤而水分喪失,它看起來乾枯的厲害,皮肉緊巴巴的,而且完全是黑色。
沒有誰會認爲這裡在源病毒爆發前正好有羣黑人朋友,那麼如此模樣就剩下一個可能,異變。
薛明覺得如果苗樸還是用槍矛那樣的長武器,那麼現在的情形很象評書中所描述的“單臂揮槍挑敵將”的場面。
“這就結束了?”他甚至有種突兀的錯覺,覺得以怪物的詭異,怎麼也得你來我往的搏鬥幾下,卻沒想到跟他所熟悉的射擊效果差不多,很乾脆的槍響人倒。
嗆!
苗樸收短槍,槍已收回,掛在槍頭上的怪物卻沒有被帶回來。
錢利航正爲苗樸的收槍速度之快而驚豔,就聽苗樸道:“如果有人吃了大豆喝了涼水,在課堂上又沒憋住。”
薛明近乎下意識的道:“他周圍的人要受罪了。”
已經撈起背囊的苗樸道:“所以我們接下來得麻利點了。”
麻利的具體做法就是以極限速度跑樓。
之前看到的以及感受到的那擴散的黑暗,讓錢利航和薛明都對苗樸的說法深信不疑。
拼命向上跑,不在乎因此發出過大的聲響。
樓裡很快就變得熱鬧起來。除了錢利航和薛明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還有由怪物們發出的聲響,它們本來是很安靜的,甚至遊弋時透着一種優雅的韻味,但就像是水可以變成驚濤駭浪一樣,當這種怪物被驚動,也可以發出很巨大的聲響,尤其是諸多怪物一起發聲的時候。
這聲音並非用嘴發出,它們已失去了尖嘯的能力,它們只用一種方法表達情緒,那就是毀滅。毀滅沿途所能毀滅的一切,他們就像移動的巨大砂輪兒一樣,走一路磨一路。
在這狹窄的樓梯間,遭遇怪物的概率實在大了點,只要它在遊蕩,可以說避都避不開。
而再次遭遇的時候,就沒有第一次的先機了。
但怪物的習慣不好,又或者說,它們要操控黑暗,本身就有跡可循。
雖然只是剎那,卻能讓苗樸不失時機的抓住,以確定其位置。
這次明顯感覺到凝力和磨力愈發強橫,動用了洪荒之力,才能順利的一擊斃敵。
可在錢利航和薛明看來,就顯得簡單輕鬆了許多,有備無備,都是一下一個,這怪物本體又瘦小如馬猴、很不禁打的樣子。
然而很快,兩人就體會到了這種馬猴的可怕,14層,剛過了該層的樓道門,門裡就衝出一頭怪。
這怪出現的模式比較霸氣,彷彿是爆炸,左右開的樓梯門直接崩飛,並且在這一過程中,已經被黑暗能量腐蝕磨損的支離破碎。
落後的兩人只是被擦了個邊,便被踉蹌推擠在樓梯護欄上。
苗樸主要感應自身的前方和兩翼,後斜側和正後較爲薄弱,三人在快速移動,任何區域都在短時間內通過,怪很少有機會能正好錯過他的感應卻又在下一刻足夠迅速的出現,讓他反應不及。
這隻怪物便幸運的做到了這一點,卻也到此爲止了。當它的黑暗能量撞倒錢利航和薛明時,苗樸已經轉身突擊,直接將米許寬度的一截牆體以及半個門框毀掉,破牆而出一槍命中將之刺死。
щшш● t tkan● ¢ ○ 可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個瞬間,兩人身上的甲冑、半邊已經磨損的十分厲害,那些沒有甲冑保護的部分,更是血肉模糊。真的就像被人用電砂輪狠狠的蹭了幾蹭。
更麻煩的是,它的性質其實是腐蝕,與生命能量對立,黑暗能量大都帶有這種特性,呈現出的效果就像將血肉埋在土裡一段時間,顏色黑紫,味道腐臭。
如此情況,苗樸不得不停下來爲兩人處理傷勢,否則就算能堅持到頂層,相信也沒辦法開工幹活兒了。
大匕首泛起一抹水亮的銀光,苗樸隨口道:“忍着點痛。”
“嗯!”錢利航隨手將槍的尼龍揹帶咬在了嘴裡。
銀光一閃,血肉飛濺,被侵蝕的部分被整個切去。
苗樸的另一隻手,能量藥貼已經準備就緒,急速敷上。
“嗷!”的一嗓子,錢利航疼的直接就跳了起來,卻被苗樸一隻手就死死摁住。
生淚直接就下來了,錢利航表情扭曲的嚎叫道:“大二八,這太tm疼了!”
一旁的薛明看的心裡直抽抽,錢利航那可是表演過取子彈下象棋,談笑風生,手都不帶抖一下的牛人。剛纔一刀削去老大一塊血肉,那也是面不改色,現在竟然疼的忘乎所以,大聲嚎叫,可想而知這玩兒得有多疼。
“大二八,我想好了,咱們先抓緊時間上樓,別被堵死在這樓梯間裡,我的傷問題不大,我能扛得住……”薛明很是有些底氣不足的商詢道。
苗樸瞅了他一眼,繼續給錢利航處理傷口,嘴上卻道:“越晚治療情況越糟,毒素會隨血液流轉,這個你應該明白。”
“呃……那還是早治吧。”其實道理薛明也知道,現在創處木木的沒有直覺,這是最糟糕的狀況,疼痛至少說明細胞是活的,痛感還能通過神經傳達。
不多時,當給薛明治療時,小夥子疼的媽都喊出來了。一旁的錢利航卻是頗爲理解,那滋味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但凡沒有第一時間崩潰,就已經是爺們兒了,而且保證是純的。
事實上長肉的時候,一直會痛,而且威力並不會減弱。只不過疼痛時間一長了,也會產生某種適性。所以刑訊一般都是以不超過15分鐘爲宜,再長,苦主感覺上,烈度反而不升,甚至有降。
不過,長時間的疼痛是一種很消耗精力和體能的事,這種時候纔是真正要毅力的時候。
現在有要命的事兒在刺激着兩人,他倆可不想再被怪物來一下了,拿出吃奶的氣力跟着苗樸跑樓,爬樓硬是被兩人跑出普通人百米衝刺的速度來。
然而怪物不會因爲兩人精神可嘉就不出現,三個人還是被堵住了。
前有攔截,後有追兵,這種時候明顯比較要爆發。
苗樸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洪荒之力直接全開,手中短槍都打從裡面流轉着淡淡的紅色,像液體一樣。
兩個以上的怪物合力使用它們的異能,那種威力就算是苗樸全力都休想快速破開,所以不得不動用洪荒之力。
這讓苗樸不禁暗自嘀咕:“這異能真是變態!三個左右合力或許就能跟a級的覺醒者一戰,幸虧它們不是特別聰明……”
這些怪物的強大隻是讓苗樸覺得有些驚訝而已,真正讓苗樸想不通的是,自從來到萬達廣場就產生的那種揮之不去的危險直覺,竟然還不是這些怪物們引起的。
也就是說,理論上,他只要能夠合理的運用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輕鬆幹掉這些怪物的。
這讓他再次意識到了危險直覺的不如意的地方。
沒錯,如果是廣場,如果能讓他跑動開,在運動中殲敵,是能夠較輕鬆的幹掉這些傢伙,可現在的情況決定了他只能在這種地方與之對抗。而危險直覺卻是不管這些,它只進行一種單純的力量比的衡量,而不會考慮這樣那樣的因素。
所以,全信危險直覺,遲早會被玩死。
一路上先後幹掉了十幾只怪物,總算是一腳踢飛通往樓頂的門,衝上了天台。
現在已是落日餘暉,卻因爲乍從黑暗之處見到光亮而感到刺眼。
可即便刺眼,也覺得好。
錢利航大口的喘着氣嚎叫道:“我從來都沒發現,我竟然他媽的這麼喜歡陽光。”
薛明也是頻頻的狂點頭,猛嚥了幾口口水道:“等我以後有了錢,半年住北極,半年住南極,冷怕個屁,關鍵是白天晚上都能見到太陽!”
這時一頭怪物已經追到了門口,可卻不敢出來,那霧狀的黑暗倒是蔓延出來了,卻被大風一下就吹散了。
有觀能之術的苗樸卻知道,其實這跟風沒多大關係,是光明的力量,白晝,就是最最大音希聲級別的光,怪物的黑暗與之相比,就像露珠與海洋對抗。
“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回去。”苗樸看了看落日,又看了看錶,嚴肅的說。
他也不輕鬆,就這趟跑樓的消耗,都快趕上白晝連場大戰的消耗了。而且氣力也好,能量也好,都是忌諱極速輸出,這樣的耗能,現在的他是真心傷不起。
薛明和錢利航也是嚴重同意苗樸的說法,強忍着傷痛,立即開工。早會被玩死。
一路上先後幹掉了十幾只怪物,總算是一腳踢飛通往樓頂的門,衝上了天台。
現在已是落日餘暉,卻因爲乍從黑暗之處見到光亮而感到刺眼。
可即便刺眼,也覺得好。
錢利航大口的喘着氣嚎叫道:“我從來都沒發現,我竟然他媽的這麼喜歡陽光。”
薛明也是頻頻的狂點頭,猛嚥了幾口口水道:“等我以後有了錢,半年住北極,半年住南極,冷怕個屁,關鍵是白天晚上都能見到太陽!”
這時一頭怪物已經追到了門口,可卻不敢出來,那霧狀的黑暗倒是蔓延出來了,卻被大風一下就吹散了。
有觀能之術的苗樸卻知道,其實這跟風沒多大關係,是光明的力量,白晝,就是最最大音希聲級別的光,怪物的黑暗與之相比,就像露珠與海洋對抗。
“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回去。”苗樸看了看落日,又看了看錶,嚴肅的說。
他也不輕鬆,就這趟跑樓的消耗,都快趕上白晝連場大戰的消耗了。而且氣力也好,能量也好,都是忌諱極速輸出,這樣的耗能,現在的他是真心傷不起。
薛明和錢利航也是嚴重同意苗樸的說法,強忍着傷痛,立即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