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完全受控制的植系生產體系,就像是擁有了一套多功能生產線,操控者只需要負責設計產品,提供材料,剩下的工作就都不需要費心了。這極大的改善了新手操作的報廢可能,設計方案以及材料出問題,就會報錯,只要通過審覈,那麼細節方面純生物的生產線會自行調解的。
6號的傍晚,苗樸的個人問題解決完畢,能量三聯中生命能量的額外儲備已經空了,他自己身體中的儲備,也只剩下不到一半。他告訴羅芷晴,他需要去覓食補充一下能量。
羅芷晴思忖之後,建議去找其他植系怪物的麻煩,苗樸同意了。
ij時後,乙號外環區域爆發了大戰,這裡距離空洞最近,鼠道最密集,植系衍生怪也極多。大半個小時的廝殺進行下來,於掉了多少怪物苗樸自己都根本記不清了,反正是屍積如山,到最後炮灰怪和植物犬都無法及時供給了,指揮的混生怪和異能怪見此情形紛紛飛一般逃掉,然後怪羣崩潰,至此戰鬥纔算結束。
這一戰之後,兩人發現了一個新情況,那就是再沒有見到過炮灰怪和植物犬來找他倆的麻煩。
按照羅芷晴的說法,對母樹而言,混生怪和異能怪是最能反饋一線情報的,假如不使用斬首策略,讓混生怪或異能怪全程參加一場戰役,它們回到巢穴反饋信息後,母樹就會在認知上獲得成長,從而對麾下衍生怪進行約束,以後便會出現惹不起躲得起的現象。
苗樸也認爲羅芷晴的分析很合理,作爲以生存爲第一原則的智慧生物,明知不敵,還一次次的派衍生物去送死,纔是不可理喻的吧?
怪物們的表現證明了它們懂得吃一塹長一智,現在的植系怪物是躲着他倆走的。
這次的經歷讓給苗樸上了一課,讓他意識到一味的好勇鬥狠,不可取。不給別人留餘地,也就是不給自己留餘地,像現在這樣想要獲得些能量補充就很難了。
回程路上,兩人在蜂窩區域遭遇了一羣異化怪,還見到了操控者
。那是一頭人形野豬,下肢是豬腿,上肢則與常人無異,腦袋是人頭與豬頭的混合體,有明顯向豬頭轉變的趨勢,卻又都不到位,像又不全像,搞的感覺很怪異。用羅芷晴的話說:“還真不如長個豬頭順眼些。”
這是頭妖獸,此種半變身不變身的,是妖獸中最低級差勁的,可再差勁兒也是妖獸,能夠運用洪荒力量並且擁有異能,雖然沒有洪荒傳承卻往往可以獲得一些畸形的力量運用技巧,再加上不可理喻的瘋子思維,使它們成爲覺醒者最不想遇到的怪物之一。
這妖獸對苗樸充滿敵意,大鼻孔一張一張,呼吸粗重,一對閃爍着猩紅光芒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苗樸。看樣子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撲過來,完全是因爲有人約束其行爲。
就在妖獸的身後,有一團翻滾的黑霧,有着類似萬達廣場黑光怪的特徵,視線遮擋,無法感知,但他能嗅出氣味,聽到呼吸和心跳,三個人,應該就是羅芷晴口中的荒神衆三人組。
那三人組沒有發動進攻,苗樸也沒有動,這些傢伙是敵非友,之前就對他和康大年一行發起過試探性阻擊,依照他一貫的作風,現在就應該衝上去,打個紅白迸飛。但這次他忍了,新獲得的生命能量只是攝取,還沒來得及精練提純,而且這蜂巢區域下面的巨大深坑,真的是很有威懾力,他知道妖獸的破壞力是怎樣的,尤其還是個瘋子。
對峙沒有持續太久,三人組一方先行離開了,給苗樸的感覺,他們不像是因爲忌憚他和羅芷晴聯手的戰鬥力而不敢開打,更像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去辦。
羅芷晴也有相同的感覺,所以在三人組離開之後,她道:“聖光武裝去了核心區域,荒神衆的三人組也行色匆匆,我覺得可能是出了什麼狀況。”
“那你擔不擔心去晚了落個兩手空空。”
“我更擔心成了螳螂,被黃雀撿了便宜。”
“有公敵的情況下,火拼內耗的可能性不大,以合作爲主基調的爾虞我詐倒是很可能會不斷上演。不過我們可以沉的穩點兒,就當自己是壓軸演員好了。”苗樸十分篤定的如此說。
這份篤定並非出於對自己的盲目自信,也不是純粹的依靠直覺,主要是因爲他始終沒忘記【遺蹟古鍵】這件事。在汾城從陳平那裡獲得的遺蹟古鍵已經跟他融合,換句話說他就是鑰匙,不管是開啓什麼的東西,總之其重要性應該毋庸置疑。
兩人回到前沿研究所,植系新巢穴的建設情況良好,優先孵化的植裝怪物已經差不多要成熟了。
康大年他們對這類怪物充滿敬畏,江尚清感嘆道:“吞噬、基因解析,融合塑造,高速繁殖……幸虧這種怪物沒有上到地表,否則絕對是一場災難。”
苗樸安慰道:“它們是畸形的,以完整度而論,至少缺了半套體系。它們無法滿足自己所需要的能量,高速繁殖也意味着遠超尋常的新陳代謝能力,生的快死的也快,不會鬧出亂子的。”
錢利航插話道:“說到消耗,能量儲備已經不多了,我估摸着也就是夠幾十個小時的用度
。”
苗樸不以爲意的掃視了幾眼。“只要得到了我們想要的,它們枯死也無所謂了。”
實際上他也確實是這麼於的,當植裝怪物誕生之後,他將這支植系怪物的大多數都直接賜死,抽調了生機。
這種賜死,更像是半永久性冬眠,只要肯消耗比抽取的生命能量更多的能量,就可以將之重新激活。他在地表時就這麼於過,化身棚屋的藤蔓怪物被他重新激活,並進行了諸多調整,然後去接應餘浩君一行。
只是有一點,這種方法無法針對有靈魂的生命。
靈魂的存在與否,在當代一直被爭論。不過在源化世界,它是被認可的存在。
苗樸直到現在,也就是能確認這一點而已。他的激活之法無法針對有靈魂的生命,而只是讓軀殼重新恢復到所謂活着的狀態。
也正是因爲如此,玄靈的存在顯得格外難能可貴。
最終,壁虎怪一共是2頭,這些都是按照衆人合力搞出的設計新繁殖的,其中9頭作爲坐騎使用,另外-頭負責馱運,2頭攜帶經過抗爆處理的能量,l頭攜帶小隊所剩不多的物資。
植裝怪10只,其中-只作爲配用品,其餘直接分配給了康大年他們。結合後的他們看起來頭角崢嶸,像怪物多過像人,體形也更顯魁梧高大,唯一的不足就是攻擊力仍舊低下。
植裝怪並不能象異能怪那樣裝備植系附能武器。他們只能依舊用槍。
從當初奉命休整,卻離開丁號的物資調配中心,跟苗樸一道開創性的展開新行動,康大年他們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肯如此主要是出於對苗樸的感激,以及強烈的榮譽感,當然,也不乏功利色彩。
事實一再證明,有優質大腿可抱是件幸福的事,更能做出成績,生存機率似乎也更高。
“在對死亡有足夠心理準備的前提下,幾乎不可能要求更多了。”錢利航這麼說,薛明這麼說,李雪松和呼延鐵也這麼說,周帥、康大年、江尚清同樣贊成這樣的說法。
老實說,苗樸對康大年他們的這種態度不是太能接受,至少不能完全接受。尤其是當得知所謂的行動,根本就是被當作炮灰的情況下。
在探討這個問題時,他曾對康大年他們說:“我不是說自己的命比別人的貴重多少,也不是沒有犧牲的覺悟,而是痛恨被欺騙。我希望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戰死,而不是稀裡糊塗的去送死。”
康大年他們卻對苗樸這種想法有些不認同。康大年說道:“你這樣的心態,在我們看來有點兒叛逆。你要知道,我們不是僱傭兵,我們是軍人,而且是共和國的軍人。這個身份,就決定了沒有那麼多的討價還價,服從命令是軍人的最高天職與使命
。”
江尚清則說了這樣一句話:“沒有純粹的人,但有純粹的職業。軍人是我們的選擇,我們有志於通過它實現自我價值,我們要做最好的,就要盡力向它靠攏、甚至超越,全方位的,而不光是符合成文或不成文的那些個標準。”
李雪松則說的比較現實。“生命值錢,也不值錢,自我重要,也不重要。我來自於一個貧窮的山村,直到-年義務兵結束,我生命中最好的一套衣服,就是部隊發的軍禮服。自從6年前回家探了一次親,我再沒有回去過。工作特殊,以後大概也沒機會回去了,最多也就是寫寫信通通話。可我完全不用擔心什麼,我的弟弟妹妹國家供着上了大學,我的姐姐安排了工作,我的父母有豐厚的津貼補助,逢年過節還有福利,現在也落戶在城裡了,分了房子,保險什麼的都有,說句難聽的話,二老百年之後,就算我不在,也絕對不缺披麻戴孝摔盆兒擡棺的。國家這麼對我,我自然要對的起國家。要說怕,我只怕自己死的太沒價值。爲什麼願意跟着你行動,就是因爲目前跟着你是最能實現價值的。被矇蔽或當炮灰什麼的,我根本就不去想。服從命令,信任上級,對我來說,這就是全部。”
羅芷晴則曾揹着康大年他們給苗樸說過這樣的話:“鴿派在後勤保障和人員的思想教育工作方面,非常出色。但凡出手,都是信念堅定、素質過硬、覺悟夠高的精英。當然,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傻缺,如果你不是名聲極好,也確實是個做事的,就算你多次救過他們的性命也未必會買你的賬。畢竟於我們這行的,你救我、我救你,次數多的數不清,若是欠命就要還,那一條命就不夠用了。”
不管怎麼說,康大年他們確實是堅定的要跟着苗樸於的,否則也不至於使用腦針。這玩意兒也就是理論上能用,現實中根本沒有使用的先例,而且也不保證會沒有後遺症,就那麼腦子裡,危險度之大那是可想而知的,這一隊人算是又死乞白賴的給苗樸當了優質白老鼠。
正是由於太過危險,在具體操作時,苗樸很是費了些精力,以能量視覺始終觀察情況,硬是將一根根近10長的針刺康大年他們的腦袋裡。
康大年他們也是適應了數個小時,才勉強習慣了裝了腦針的感覺。之後又花了幾個小時,才學會利用腦針跟植系怪物溝通。這其中最大的難點,是將精神力波動調到一個特定的頻率,對普通人而言,這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苗樸一看這情況,索性定下17日中午之後再展開行動。他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去跟外界做行動前的最後一次聯繫。其內容主要是跟馮建國溝通一下,至於此次營救行動的委派方,卻是不需要特意交代,他在這次行動中,原則上還是【大二八】。
這次是他跟江尚清兩人行動。作爲人工覺醒者,江尚清的能力雖然不怎麼樣,但畢竟是覺醒者,腦針於他而言,已經不是擁有溝通的能力,而是強化溝通的能力。裝了腦針的他,就像是配備了專用的增幅器,連感應範圍都大大的提升了。
兩人選擇了前往戊號外環的農墾站,路線是從蜂窩區域,走甲號通道,然後再從外環間的隧道前往農墾站。
壁虎怪的行動速度很快,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反倒是在平地上不是很出色,不過時速始終保持在6公里以上,這樣的速度在地下世界這樣的環境中,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來去如風了。
途中遭遇的植系怪物,見到兩人,有的避讓,也有的試圖攔截,只不過攔截者面對苗樸的衝鋒,無異於螳臂當車,江尚清只需在後邊緊隨即可
。往往都是一個衝鋒,便破了敵陣,然後絕塵而去。
等到兩人來在農墾站隧道的金屬閘門外,赫然發現上次途徑此地而破壞的金屬門已經修復了,並且還新裝了監控探頭。
“歡迎回來。”擴音器傳出了聲音,是餘浩君。
通過三道閘門來到月臺,這裡明顯經過了整理,月臺上以及一鏈平板車上,還有碼放的物資,叉車和搬運工正在卸貨,一派忙碌的景象。
荷槍實彈的士兵以小隊的形勢巡邏,其中就有苗樸他們從戊號和丁號共有的那個研究所營救出來的,他們熱情的向兩人打招呼。江尚清因爲植裝怪的關係不好辨認,苗樸確很容易,因爲他的頭盔是摘下來的。
東園鎮的覺醒者有降服怪物做戰寵或坐騎的先例,人們倒也不會因爲壁虎怪而一驚一乍,只是好奇江尚清的裝扮,用那熟識軍士的話說:“挺拉風有形的。”
如果說士兵們只是看個熱鬧,那麼餘浩君就是注重內涵的專業人士了。幾乎是第一時間,她就察覺到了壁虎怪與普通被馴肝怪物的不同。
其實這裡邊的訣竅說起來並不複雜,就一句話:沒有什麼生物,其體形結構,是天生下來就爲了被人類騎的。但這種人工設計的壁虎怪,卻絕對是爲了這個目的而誕生的。都不需試駕,只要稍微注意觀察,就會發現其中奧妙,有蹬踏、省坐鞍,跑起來異常平穩……
在不久之後,餘浩君又發現了植裝怪的奇妙之處,並立刻意識到這其中的價值。苗樸前往通訊室使用設備與馮建國聯繫時,她便趁機找江尚清詳細瞭解情況。
跟馮建國交流之後的苗樸不太開心,兩人在他是否進一步對遺蹟核心進行探險的問題上有所爭議。
馮建國反對他參與更進一步的探索。其中的一條理由竟然跟荒神衆郭陽的言辭有異曲同工之妙。
馮建國說:“不要總是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思維,古今中外,就沒聽說實職中校級別的軍官,仍舊拿自己當突擊兵使喚的,並且將之視爲常態。一名中校軍官,體現自身的價值的方法有很多,而當孤膽英雄是最笨的一種。就算是秀武力,秀存在感,也應該有幫手,有團隊,又或者在有足夠的保障前提下采取行動。”
馮建國還告訴他,他現在雖然是孤身一人,沒有部隊可指揮,但對於外界而言,他一個人的威懾力,就足以頂得上l個滿編團,而且是百戰精兵組成的那種。他的存在本身,就有極高的價值。之前一直不給他撥人手,一個是考慮到他專業能力的不足,另一個是擔心普通士兵在戰力上與他的差距太大,不但不能協助他,反而成了束縛。最後,考慮一旦他帶兵,就不可能像現在這麼自由了,需要聽令行事,當局不認爲他已經做好了統帥千人隊伍的心理準備。
苗樸自認辯不過馮建國,只能以私人的名義行事,表示必須要任性這一回,氣的馮建國半天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