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花臉豺被抓以後,李瑜着實過了幾天安穩日子,不過對於趙四的覬覦之心,李瑜也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當然李瑜已經和大伯說好,要用於哥的名頭把趙四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所以這段時間,他也是在積極準備。
經過一段時間的趕工,老裁縫終於把所有的西服都修改好,另外四十多件呢子大衣也縫製完畢。
看着面前又站成兩排的兄弟們,李瑜的心裡也不由的激動不已,實在是這些漢子,打扮起來一股子氣勢就出來了。
統一的着裝本身就是提振士氣的一種辦法,這也是自古以來,軍隊要統一穿軍服的原因,相同的衣着打扮,能讓人有集體感、榮譽感,萬衆如一的氣勢。
李瑜給大家設計的造型,本來就是參照着“小馬哥”的穿着來做的,要知道鄒閏發可是靠着這個造型,風靡了整整一個時代。
即使以李瑜後世被網絡時代薰陶過得眼界,看着筆挺的西服、挺括的大衣、囂張的炮子頭,加上每人臉上都有的一副墨鏡,也不由他心裡不波瀾大起。
“瑜哥,兄弟們這身看着還真提氣,就是、就是也太靡費了,從頭到腳得算下來,一人都快兩千了!”
高壯湊在李瑜身邊,也滿意的看着兄弟們的樣子,不過算了算最近這段時間的花費,還是覺得肉疼不已。
“壯子,你小子能不能別嘮叨這些了,錢這東西花出去纔是錢,留着就是紙,兄弟們這段時間也是辛苦,穿點好的又如何?”
聽着高壯又一次嘟囔花銷高了,李瑜也不和他說自己的打算,而是繼續堅持己見,想把高壯的消費觀念掰過來。
“嘖!”嘬了一下牙花子,高壯也不再多說,而是盤算着以後一定要帶着兄弟們,給李瑜多多出力,把瑜哥花到兄弟們身上的錢,再給瑜哥加倍的賺回來。
“兄弟們既然已經打扮好了,咱就去看守所接下豺哥,別耽誤了豺哥出來的好日子!”李瑜見高壯不再糾結於花費,也就不再多說,而是安排大家去看守所。
花臉豺這傢伙在雪城沒有犯什麼大事,而且他也是多次被公安機關打擊過的老油條,所以被張明海他們抓回去後,在警局一點口風沒漏。
對於花臉豺在趙四手下時犯的罪行,李國平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既然沒有辦法在花臉豺這裡打開突破口。
也只好以尋釁滋事的理由,把花臉豺拘留了十五日,算算時間今天正好是花臉豺出來的日子。
可是花臉豺這種危險人物,李瑜哪裡能讓他這麼容易就被放出來,說不得只好帶着兄弟們,去給花臉豺接接風。
帶着三四十號西裝男,李瑜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小庫出來,走過小庫前的小路來到開闊地,一輛老式的公交車正停在一旁。
這是李瑜安排薛冬至去租的,畢竟看守所在雪城南郊,而小庫是在雪城東郊,如果大家西裝革履的走過去,實在是太不方便,而且氣勢也差一些。
雖然弄十兩八兩的奔馳、奧迪才更有派頭,可是現在這個年代,不要說雪城,省城有沒有那麼多的奔馳都是個問題。
即使有一兩輛,也沒辦法租來用,所以李瑜只好退而求其次,租一輛公交車來用,起碼能解決一下,今天出行的問題。
日頭慢慢走到正中,雪城看守所的大門上開的一個小門“咯吱”一聲打開,花臉豺滿臉陰鬱的當先走了出來。
後面緊跟着他從省城帶來的小弟,耗子縮頭縮腦的最後邁出了看守所,等三人都出去,看守所的鐵門“咵啦”一聲緊閉了起來。
“豺哥,這回咱們面子丟大了,回省城讓四爺多派些兄弟,咱們踏平了雪城這破地方!”花臉豺的小弟,看着自家大哥憂鬱的仰頭看着天上的太陽,不由得湊前幾步提出自己的建議。
“多派些兄弟?多少夠踏平那於哥?!”聽了自家小弟的話,花臉豺眯了眯眼睛反問起來。
“咱們敢打敢拼的七八十號,還弄不了那狗屁於哥?”小弟說的理所當然,說到自家兵強馬壯更是挺了挺胸。
有些無奈的瞟了眼小弟,花臉豺感覺自己選手下的眼光好像真的有問題,那天被抓的時候,這小子就沒看到那個於哥身邊,起碼四十來人的陣勢?
從省城大舉派人來雪城,四十人頂多和人家打個平手,而且雪城可是人家的地盤,沒見警察都是幫那個於哥的。
“耗子,你在雪城也混了這麼久,這個於哥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一下就這麼大聲勢,以前一點路數都沒有?”不去搭理自家腦子迷糊的小弟,花臉豺側頭問畏縮在後面的耗子。
“豺、豺哥,我真不是於哥的人啊……”
誰知耗子發現花臉豺側頭看自己,也不聽對方到底問的什麼,“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哀嚎着就開始求饒。
看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耗子,花臉豺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早知道這個耗子不是於哥的人。
當時那個於哥已經佔盡優勢,如果耗子是於哥的人,那個於哥肯定會得意洋洋的顯擺出來的,而且耗子也和自己一樣被拘留了,怎麼看也不能是於哥的安排了。
加上這個耗子,人如其名膽小如鼠,那個於哥一看就是個做大事的,怎麼可能收下這種貨色。
看看一副信心滿滿,憧憬着回省城帶人殺回來的小弟,又瞄了瞄跪在地上嚎哭的耗子,花臉豺覺得自己的心好累。
“別號喪了,咱先找個澡堂子洗洗,去去晦氣,然後回去找四爺,聽四爺安排吧!”花臉豺踢了一腳哭的直抽抽的耗子,當先走向看守所對面的公交車。
被花臉豺踢了一腳的耗子,反倒大喜過望的爬了起來,滿臉的鼻涕眼淚也不擦,屁顛顛的就跟上了花臉豺。
感覺自己死裡逃生的耗子,看着看守所對面的公交車疑惑的嘟囔:“啥時候這塊還有公交站了?”
剛走到馬路中間的花臉豺,正猶疑着看向公交車,聽到耗子的嘟囔,他一下就站住了腳步,脊背也微微的弓了起來。
剛纔他走向那公交車的時候,就覺得心裡有些發毛,稍稍走近一些,又發現車上滿滿當當的,坐的全是一身黑的漢子,聽說這裡原本沒有站點,更是背上冷汗直流。
“媽的,有沒有這麼狠?這可是看守所啊!”花臉豺低聲呢喃一句,鬢角已經汗津津的了。
跟在花臉豺後面的小弟和耗子,看到花臉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狐疑着停了下來,他們左右看看,最後才把目光集中到對面的公交車。
“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公交車的前後的門一起打開,李瑜當先走下了公交車,後面魚貫而下的,全是一身黑衣的大漢。
“北疆第一殺手,果然名不虛傳啊!趙四何幸?花臉豺,要不要來雪城跟我?”李瑜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似乎真的想挖趙四的牆角。
花臉豺看着源源不斷下車的漢子,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倒不是覺得對方人太多,想當初他幫趙四辦事,上百人的火併他也是經歷過好多次的。
被仇家埋伏,幾十人追砍他的時候也有,可是這樣衣裝整齊的團伙,花臉豺混了也有十來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着一個個西裝革履、大衣挺括的漢子,加上他們臉上那副遮住眼裡兇光的墨鏡,花臉豺覺得心跳都漏了兩拍。
“嘿嘿……於哥擡愛了,小豺一點諢號,不敢在於哥面前惹笑,四爺於我有救命之恩,而且高壯和馬敢兄弟都是人中龍鳳,小豺還是伺候我家四爺吧!”
聽着花臉豺自稱小豺,而且語氣說不出的小心謹慎,跟着花臉豺從省城過來的那個小弟,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也跟了花臉豺四五年了,什麼時候見過豺哥這麼低聲下氣過,要知道當初豺哥帶他去老毛子那邊辦事,被七八隻噴子指着,也沒這麼慫過。
此時花臉豺哪裡去管自家小弟什麼想法,他心裡正嚎叫不已:“什麼時候北疆有這麼大的勢力了,於哥、於哥……哪冒出來的?”
如果說於哥只是帶了四十多人,花臉豺不會太在意,敢和四爺放對,手底下沒有幾十人,那是圖惹人笑。
可是這四十多人都是一樣的裝扮,而且看看那些衣服,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色,這得是多大得的一筆財力?
稍稍一估算,這麼一身西服、皮鞋、墨鏡、大衣,一身沒有三五千可下不來,四十套就是十幾二十萬,這哪是穿衣服,這就是穿着一身身的鈔票。
混江湖的都講“有錢有勢”,現在這個年頭錢可通神,手裡鈔票多勢力自然就大,花臉豺心裡的壓力可想而知。
尤其是這個於哥行事也太飛揚跋扈了,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看守所的大門口,這於哥就敢帶人來這裡堵自己,這眼裡還有沒有天理王法?
“哦?不願意啊……嘖,可惜了、可惜,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了呢……”很是惋惜的搖了搖頭,李瑜好像失去了一件心愛之物。
嘆息了一陣,李瑜側頭對一旁的高壯和聲說道:“壯子,送豺哥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