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好人就該吃苦?
父母還在外地打工省吃儉用,大伯還在過着清貧的日子,好兄弟還在等着自己帶他發展,姜世勳帶着女兒還在棚子裡住。
可是自己竟然跟海豚父子,還有龔麗芬這種小角色斗的不亦樂乎,實在是夠丟重生者的臉。
“你小子發什麼楞呢?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了?”
關上門回身進屋的李國平見到自己侄子在客廳裡發呆,上前拍了拍李瑜肩膀,扯過一個摺疊的圓凳遞給李瑜,他自己也坐在另一個凳子上。
把凳子折開放在桌子邊,李瑜收拾一下心情坐下,他已經做好決定,不管如何先把學校的垃圾清掃乾淨,然後就抓緊時間,改善自己和身邊人的生活質量。
他順手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兩支“牡丹”,很自然的遞給大伯一支,自己叼上一支。
有些哭笑不得的用手指點點李瑜,從小就很慣着自己侄子的李國平也沒說什麼,就着李瑜的火點上煙。
深深的吸了一口香菸,李國平等着侄子說話,他本能的覺得這小子又是“惹了大禍”,這次回到雪城他發現自己三年沒見的侄子有些陌生。
雖然從小這小傢伙就鬼精鬼靈的,但是從上次二毛子事件裡,李國平領教到了自己侄子的妖孽。
平日很喜歡看三國的李大局長,在審訊室見到張明海和王明目瞪口呆時,其實特別想撫着李瑜的後背,志得意滿的慨嘆一聲:“此我李家千里駒是也。”
可是他又有些怕李瑜驕傲自得,因爲這個年紀的男生是最叛逆的,萬一出去仗勢欺人爲非作歹,可就毀了這小子一生。
“嗯,是有些事要麻煩一下大伯。”
有些不太自然的摸摸鼻子,李瑜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大伯說,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被請家長,包括上一世。
上一世李瑜混社會那一年多,早就不上學了,警察叔叔可不會找你家長來教育,直接把你本人拎到派出所收拾了。
“說吧,吞吞吐吐的不痛快,是不是你惹事了?”
見到李瑜那有些不自然的表現,李國平直接認定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上次在警局他發現李瑜十分早熟,把手底下最受重用的兩個警察都弄的沒脾氣。
雖然心裡高興,但是李國平就怕這小子惹事,所以纔會語重心長的說:“人間正道是滄桑。”
不過畢竟是自己侄子,即使惹禍他也不會放任不管,總是要想辦法幫幫的。
“這個……咳,明天得麻煩大伯去趟三中,老師有請。”
“咳咳……”
聽到李瑜吭吭哧哧的半天說出老師有請,早做好聽個大事情準備的李國平,一下就被煙嗆住了。
咳嗦半天,咳得眼淚都出來的李國平,無奈的看着無辜的李瑜:“你逗你大伯呢?你這緊張兮兮的就是老師找家長?”
“是啊,老師有請,我父母不在雪城,只好來找大伯了。”
想到自己小驚大怪了半天,李國平心裡也是有些好笑,關鍵上次在警局的重逢,侄子給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
要知道上次涉及“毒品、拐賣、重傷害”的罪名,李瑜這小子都是一臉的無所謂,此時見到李瑜一臉猶猶豫豫的樣子,他不由自主的就把問題想的很嚴重。
“你小子,說在學校惹什麼事了?這都高三了還讓老師請家長!”
平復了一下心情,李國平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沉聲發問。
見到從小領着自己和薛冬至瞎胡鬧的大伯現在充長輩,李瑜有些無語的翻翻白眼,他把因爲自己和安然走的近,而引出的後續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可是李國平聽完卻半天沒有作聲,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起來。
“你小子,不是在避重就輕吧?我怎麼覺得聽你這麼一說,全是老師和那個什麼政教主任,哦對了,還有你們班長的錯呢?”
“大伯,我這可沒添油加醋,事實本來如此,我總不能自己給自己扣屎盆子啊。”
“你那算什麼屎盆子?談戀愛嘛,你小子不上高中,也該結婚了。”
聽到李瑜說自己和安然的曖昧是屎盆子,李國平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他是真不在乎這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在鄉下當爹的都有,這算什麼屎盆子。
“嗯,不過,好像是聽張明海說那天,你們學校有個小子找人堵你,那小矮胖子就是你班長?”
聽到李國平這麼一說,李瑜心裡對張明海的大嘴巴有些不滿,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釋然了,畢竟張明海是大伯的屬下,知道這事涉及自己了,回局裡和大伯彙報一下也是應該。
“對,那天還幸虧張叔他們到的早,要不那小子可是叫囂,要打瞎我的。”
“我還是覺得你小子說的不盡不實,就算你們班長吃飛醋,找人堵你陷害你,但是班主任和政教主任也這麼混蛋?”
見到大伯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己,李瑜有些着急了,李國平可是他給自己“上的保險”,要是大伯不能百分百信任自己,到時候計劃展開會有些麻煩。
目光一側,李瑜看到自己進屋順手放在桌上的皮包,他“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趕忙把隨身聽拿了出來。
調整了一下磁帶,李瑜直接播放了起來,聽到是錄音,李國平嘟囔一句:“你小子又搞幺蛾子?”
不過聽了一陣,李國平兩條粗重的眉毛漸漸豎了起來,李瑜隱約能聽到大伯咬牙的嘎吱聲。
“嘭”的一聲大響,李國平重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在客廳裡氣的滿地轉圈。
“無恥、敗類、垃圾,這種人也爲人師表?畜生!”
氣憤難平的罵了半天,李國平重重的坐在凳子上,呼呼喘着粗氣,作爲一個警察,社會的陰暗面李國平見得多了,再骯髒的犯罪行爲,也不會讓李國平這麼憤恨。
但是作爲一個學校,這種最應該純潔的地方,竟然如此藏污納垢,實在讓李國平的心被重重的刺痛起來。
等到李國平終於平復了心情,李瑜把自己的計劃跟大伯和盤托出,又把學校裡現在的情況幫大伯分析了一下。
“因爲海豚他們現在已經沒了大義,就是靠着他是唯一一個在校的領導壓制所有人,所以我需要大伯你來支援一下。”
輕輕的拍拍李瑜的肩膀,李國平幾次欲言又止,總覺得說什麼也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
“咳,我現在完全相信你了,剛纔我還懷疑你小子各科滿分是說大話,就憑你這小傢伙的權謀,考幾張滿分卷子小菜一碟。”
聽到李國平把學校的成績和玩權術混爲一談,李瑜有些無語,這根本就不搭邊嘛,哪家學校會教陰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