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脫身了,手也掙脫了,我就算追上去,結果也是送死。
我心就像吃了蒼蠅般不舒服,真後悔剛纔沒殺了她,留這麼一個恨我入骨的高手活着,心裡沉甸甸的,縱虎歸山啊,以後我只能自求多福別遇到她了。
龍衡一看到我們悽悽慘慘的回來大吃一驚:“餘將軍…你們怎麼這樣,張之鶴將軍呢,其他人呢?”
我慚愧又不安的道:“請將軍恕罪,我們幾個不是那女奸細的對手,其他人都被她殺死了,張將軍也戰死了,在下無能…擒住她後又被她…逃脫了!”
說道被她逃走我有些臉紅,若不是我在馬上摟着她放鬆警惕,哪能被她那麼容易得手,這個女人太狡猾太可怕了,故意靠在我懷裡裝作弱不禁風來麻痹我,真可恨。
“怎…怎麼讓她跑着了,你們這麼多人去還有一個凝火體…!”龍衡的臉一下沉下來。我的心也跟着一沉,我們十七個人加一個凝火體,不但死去一半活着的還個個帶傷,抓不住一個女人也確實有些汗顏,龍衡如果治我們的罪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馬上展顏舒和了一下口氣道:“餘將軍辛苦了,此事也怪不得將軍,是我低估了那個女奸細,看她帶在身邊的那杆長槍,我就應該猜到她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能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她一定是範定山門下,請將軍把戰鬥的經過仔細給我說一下吧!”
龍衡叫裡面的人把受傷的人全安排好,又派了一隊人去把張之鶴他們的屍體埋了,還叫來寧老和張老。
我就把我們戰鬥的經過詳細的給他們說了一遍,但是把如何擒住她的細節我改動了一下,我說是她久戰乏力被擒,若說是扒光了她的衣服她才屈服被擒就不合適了,我都不好意思這麼說,這麼說也顯得我太齷蹉無能了。
寧老和張老聽完後對視了一眼,寧老開口道:“範定山親傳弟子據說有三百多人,個個武功高強,有很多弟子都在軍中任教或任職,任職的大部分都是將軍之職,但範定山還有幾個親傳女弟子,也是個個槍術精湛,不輸於最出色的男弟子,不知道餘將軍遇到的是他的那個女弟子,你們幾個能活着回來也算是走運…!”寧老說到這裡就住口不說了。
寧老的意思我明白,我們是從鬼門關撿了條命回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我殺死了她的馬拉下了她的衣服,我們這些人真還沒有活着回來的可能,當她拿起大槍的時候,很像那個在琥珀城萬人中馳騁縱橫大殺四方的高手,可惜那樣的高手還是被我們一傷再傷殺死了。
張老道:“範定山趟這趟洪水趟的已經深了,連女弟子都派出來了,豈不知一個天縱之才的武功高手一旦死去,這一門的武功就後繼乏人了,真正的武功高手本來就極難練成,又如鳳毛麟角般稀少,死一個就少一個,他卻放到這個殺戮場來送死…!”
龍衡道:“他這個女弟子出現有兩個可能,一是琥珀城可能危險 了,二是這個女人另有任務…!”
我剛想說這個女人是給她相好的來報仇的,可是又生生忍住了,如果萬一這個女的在誑我呢,我豈不是把自己的無知拋出來給別人看,龍衡應該分析的沒錯。
龍衡又道:“可惜被她逃走了,要不可以拷問一番!”看來龍衡對這個女奸細還念念不忘。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就趕緊出發,昨晚半夜我似乎聽到那四十個青牛營兵士翻看車上的東西,似乎還有女人的聲音傳出,可能是我聽錯了,因爲白天太累了,醒了一下我又沉沉的睡去直至天亮。
到下午的時候我們已經看到飲馬城了,飲馬城比琥珀城小了一圈,但看起來仍然很壯觀。
一隊騎兵直直向我們奔來,來的是迎接我們的人,龍衡跟領頭一位叫江晨風的將軍客套了一番,攀談着城中走去,我在隊伍中離龍衡不遠,聽到他們的說話,江晨風說最近一個月鈞山人來過好幾次,每次來留下幾十上百具屍體就走了,似乎是佯攻。目的可能是消耗城中物資或者是牽制城中五萬大軍。
我心中有些納悶,爲什麼鈞山人在這裡也要實施疲敵之策呢,在消耗我們的物資和精力的時候,其實也在消耗他們的物資耐心還有勇力,當我們的士兵厭戰畏戰的時候不見得他們的士兵永遠會氣勢如虹,一般在攻守之戰中,攻方付出的會更多一些,這麼基本算是全線對抗的作戰,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好處,除非,鈞山人有陰謀。
我們被迎進了飲馬城主將蔣明昊將軍的府邸,蔣將軍親自在城門口迎接我們,那些運送物資的大車一進城就被人帶走不知去向,我看到他們拿那兩口大箱子的時候格外小心,似乎裡面是極其貴重又易碎的東西般。
車上的東西一交接,四十個青牛營兵士明顯鬆了一口氣,一副總算可以安心了的模樣。
蔣明昊將軍臉如刀削,留着一捋鬍鬚雙目炯炯有神,他似乎和龍衡極其熟捻,他一把扶住給他行禮的龍衡道:“免禮免禮,看你都長這麼大了,想當年你才還沒有戰刀高,我只抱了你半個時辰你就給我身上灑了一泡…哈哈,龍將軍身體還好吧,劉吉和肖鬱明他們現在怎麼樣?還是快到裡面請…!”
龍衡似乎不好意思了一下道:“蔣叔又取笑小侄了,家父身體無恙,劉將軍去葫蘆城養傷了,肖將軍在軍中一切安好…!”
從他們的的交談中我慢慢了解到,原來蔣明昊將軍和劉吉肖鬱明一樣曾是龍清苑將軍的舊部,於八年前調到飲馬城,後來慢慢升任爲飲馬城主將,現在統兵五萬,軍階比現在的龍將軍高了不少,但看他的言談舉止似乎對龍清苑將軍還是極其敬重。
龍衡把我們幾個還有張老寧老給蔣明昊將軍簡單介紹了一下,蔣明昊將軍把他身邊的幾個將軍也給我們介紹了一下,其中一個叫方天健的萬夫長盯着我多看了幾眼衝我笑了一下。
我沒有什麼地方令人好奇的吧,我心裡嘀咕道。我衝他微微一禮,便隨着龍衡進入蔣將軍正廳安排好的席間。
在剛入城時,蔣將軍仔細跟龍衡問了一些琥珀城的戰時情況,到入席後就在隻字未提戰事,他說我們鞍馬勞頓要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於是賓主盡歡,我們酒足飯飽後就被安排下去歇息,就在我剛要睡下的時候門外有人喊道:“餘將軍在嗎!”
我聽出來了是那個方天健的萬夫長,不知他找我何事。我又起身下牀道:“方將軍快請進來!”
方天健推門而入,他在席間喝了不少酒,此臉色時有些微紅。他是萬夫長,軍階比我高了太多,我趕緊向他行禮道:“在下未能遠迎將軍,有些失禮了!”
方天健手一擺道:“免禮免禮,餘將軍遠來是客不必客氣,請問餘將軍可認得餘洪!”
我心裡一喜道:“那是家兄,將軍可知他現在在哪裡?”
“哈哈,難怪我看你們張的這麼像,他此刻在我營中值守,你姑且休息,明日我讓他來見你!” 方天健說完便走了.
我一聽開心不已,我就是來找哥哥,正不知道怎麼找呢,現在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也喝得有些暈暈乎乎,準備上牀睡覺時,突然聽到外院一聲暴喝傳來:“有刺客!有刺客,來人,快抓刺客!”
是方天健的聲音,我趕緊提刀出門。
是誰這麼大膽敢跑到飲馬城主將府中來行刺.一出門我看到方天健一縱身上了屋頂,藉着已經不斷亮起來的火光,我看見一個妖嬈的身影在方天健前方二十丈處不斷提縱飛躍,幾下就消失無蹤。
那個妖嬈身影似乎手中拿的是短槍。
完了,我一陣緊張,是範定山女那個女弟子追來了,毫無疑問她是衝我來的。
馬上就有府上的侍衛來挨個向我們通報,說刺客已被趕走,府裡現在加強了戒備,我們可以安心就寢。
現在正是夜深之際,飲馬城不似琥珀城有那麼多的地火,這裡的天色顯得有些黑暗,天邊孤零零的掛了幾顆星星,但此刻府中亮起了很多火把,倒顯得那幾顆星星越加的黯淡無光。
我回屋坐在牀邊難以入睡,這個大煞神追來了,該怎麼辦呢,很顯然這個女的快要找到我的住處了,被剛出門的方天健發現,如果不是方天健來找我,今晚我的後果不堪設想,她的短槍會輕輕鬆鬆把我送到地獄去。
唉,緊張也無用,還是先休息一下,我抱着刀輕輕在牀上躺下,現在不能掉以輕心。
我閉上眼睛可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裡滿是那個女人身無寸縷的影子和她滿含殺氣的神情,還有她冷冰冰的眼神。一想到她冷冰冰的眼神和神鬼莫測的槍術我打了個寒噤,酒全醒了。
雖然府中現在加強了戒備燈火通明,但對於她這種級別的高手根本無法造成困擾的,我又緩緩睜開了眼睛,睡不着閉着眼睛也真難受。
突然一道極快的影子從我窗外一閃而過,我差點以爲自己眼花了,難道是方天健去而復返。剛要開口卻猛的一下呆住了,旋即下牀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是那個女刺客去而復返又來了,她剛纔閃過的時候明顯有一個淡淡的槍影,真是陰魂不散啊,看來她不殺了我誓不罷休了。
現在她可能是在挨個房間找人,這些衛兵在她眼裡只是個擺設而已,給她些時間她一定能找到我這裡來…我該怎麼辦呢?
我立刻大汗淋漓,若是找到我,一個回合她就能殺死我,若是我現在大喊有刺客…反而不好,剛好暴露自己,把無頭蒼蠅似的她召回來,這些衛兵怎麼能擋住她護住我呢!
我焦急不已有些六神無主。
突然我屋頂咯的一聲輕響,我一個激靈,她又找回來了。
我急中生智突然有了辦法,屋子中有一把椅子,我輕輕的把椅子握在手中舉了起來隱入在黑暗角落裡。
“淫賊受死!”我牀上方的屋頂突然破裂,一柄槍狠狠的紮在我剛纔睡覺的地方,經受不住大力木牀也轟然而裂。一個人影從上面嗖然落下去拔短槍。
“悍婦去死!”我從黑暗中掄起椅子狠狠砸向那個拔槍的人影。
木椅不偏不倚剛好砸中那個影子,直砸的她一個趔趄離槍兩尺有餘,我縱身一刀劈向步履不穩的她。
我在暗處她在明處,希望她沒有看到我長長的刀刃被我一刀兩段。
就在我的刀還離她有一尺時她也反應過來了,她錯步躲過我的刀鋒一拳砸中我的胸口,直砸的我一陣氣血翻騰,好敏捷的身手好重的拳。
我不顧自己又中了她一拳,刀一回鋒抹向她的雙手,我要砍掉這一雙靈活又討厭的手。她的影子一晃我的刀又落在空處,並且手腕一陣劇痛刀脫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