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全身越來越痛,汗出如漿,幾乎快要掉下馬來。
地震一停我馬上回頭向她望去,地震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了打鬥,甚至有些人都被移形換位了,左邊的跑到右邊去了,右邊的跑到下邊去了。
我可要看好自己的小命,不要讓她趁亂找上來,不聲不響的把我殺了,搞不好我連向這個世界怒吼一聲的權力都失去了。
一回頭我大驚失色,她在兩丈之外目光閃爍看的我,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來她不懷好意,她的殺意透體而來,最讓我心驚膽戰的是我們之間毫無遮擋,龍衡被地震震的遠遠的,離我六七丈以外,哪裡來得及救我!
我的目光迎上了她的目光,我想做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我不能讓她看出來我現在像個嬰孩般脆弱不堪。
可是不知道怎麼想的,我的目光和她對視完以後鬼差神使的又挪向了她的胸口,可是我的本意根本不是如此,我是有些經不住她憤恨咄咄的怒視,想讓視線和思想有個不漏痕跡的着落而已,但卻像鬼迷心竅似的又跑到她的胸口去了,這不是火上澆油的刺激她嘛,她不暴跳如雷就地殺死我纔怪。
“去死!”她的臉一紅喊道,雙目中噴着火苗挺槍向我衝來。
“龍衡救我,快救我!”我大急喊道。
龍衡和其他人就如做夢般還有些呆呆傻傻,似乎沒從地震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我心裡一陣氣苦,地震能勾魂還是能上癮啊,你們也不關心下我啊!
立刻,龍衡還有其他幾個人,被我的驚呼從地震的夢魘中拉了回來,龍衡大喊奸細敢爾拍馬急衝過來。
在我眼裡龍衡他們速度是何其的慢,當他們拍馬的時候她的槍已經離我不足三尺了,我心急如焚又有些心灰意冷,全身燒灼疼痛不能動彈,我就像是個稱職的活靶子一樣等着挨殺,突然頭裡一陣刺痛昏暈,身子搖晃了一下從馬上摔了下去,而她的槍也擦着我的頭皮過去,銳利陰狠的槍風吹的我頭皮一陣發麻,脊背也在發涼。
撲通,我掉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七葷八素,我又死裡逃生了!
可是我哪裡高興的出來,她的馬已經衝到了我的馬前,她恨恨的看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我,高高的提起槍對準我的胸口,準備在我心口上準確無誤的補上一下。
我本來想對她說殺就殺吧,別那麼惡狠狠的看我,你這種眼神適合看淫賊而不是我,我還想喊龍衡快救我,但我痛的連聲音的發佈出來。
就在這時,龍衡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來得如此及時,他大喝一聲:“擲!”
“咻咻咻!”這是投槍的聲音,龍衡看來想投殺這個女的,這麼近的距離投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投中目標的,他也看出來這個女的抓活的沒希望。
我有救了,我一時間激動不已。
她一聽到投槍的聲音臉色一變,來不及刺我嗖的一下跳下馬,持槍仰頭蹲在我身邊。
立刻十幾杆槍從她馬上飛過,如果她剛纔不躲下馬,這十幾杆槍毫不猶豫每一杆都會紮在她身上,她不死都沒天理了。她的馬也被一杆槍刺中脖子,馬希律律痛苦的嘶喊兩聲撒腿狂奔而去。
槍沒有投中她,自然我就危險了。
她起身一腳踩在我的脖子上,槍尖對準了我的腦袋。
這時龍衡他們也趕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但大部分人手裡都沒槍,我閉上了眼睛,沒有槍根本救不了我,就算有槍也就不了我,這女人運槍的速度快如鬼魅,現在從她的槍下能救我,除了神仙誰也辦不到了。
“姑娘,放了餘將軍,我便放你離去!”龍衡向她喝到。
“笑話,我想離去誰能攔得住,這個人非死不可,再說他現在傷上加傷也快死了,你們帶走也沒用,我現在只是給一個待死的人給個痛快而已!”說完她的槍尖嗖然下滑奔向我的門面。
我心裡大罵,誰說老子快死了,老子好好的,就是現在說不出來話而已,你可不要誤殺人啊,龍衡你快阻止她啊!
“住手,大家快快住手!”寧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的槍尖離我眉心一寸處停住了。
寧老的聲音再次傳來:“公子,蘇姑娘,這是一場誤會,大家快快住手!”
龍衡有些意外的道:“寧老,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我打開一個眼縫偷偷看去。
寧老對龍衡道:“公子請看!”說着寧老把手裡面拿着的兩個華美精緻的金色方牌還有一份公文什麼的,交給了龍衡手裡。
咦,寧老不是去迎戰那個高手了麼,怎麼又拿了個這麼個東西跑回來了,這個東西一定是那個高手有關係,就是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龍衡皺着眉頭慢慢的看了起來,他越看眉頭越皺。龍衡的眉頭越皺我的心裡也越緊張,誤會,什麼誤會,難道這個兇巴巴的女人和我們是一夥的,怎麼可能,把我放了我就相信這純粹是個誤會。
可一想到身處險境,我的心又不斷的往下沉,這個女人怎麼會放過我呢,她對我的恨意除了刀槍用語言是說不清楚的。
她的槍尖離我眉心只有一寸,我的生與死只有一寸的距離,難道這個誤會能超越一寸的生死距離,讓她乖乖的放我走麼!
龍衡看着看着突然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灰心喪氣,他擺了擺手道:“大家都退下整隊,一刻以後出發!”
他轉頭看向她道:“蘇…蘇姑娘,這是一場誤會,之前姑娘也沒有給我們明說,我們所作所爲也是爲了戰事,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還請姑娘把龍將軍還給我們…!”
“哼,其他的事我不追究也不會介意,但是這個人我要定了,我可以…可以不殺他,我…我要他有用!”她的聲音很好聽,她說話的語氣可是斬釘截鐵,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我心驚膽寒。
要我有什麼用,我對她的唯一用處就是一刀劈成兩半泄私憤。
龍衡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龍衡能答應就怪了。
“呃,這樣啊,那就請蘇姑娘信守不殺之言,好好對待餘將軍,用完之後還請姑娘放他回來,現在軍中戰事緊張,我們急需將軍歸隊操兵作戰!”龍衡似乎是想了一下才答道.
“那是當然,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餘將軍的,你們,儘可放心!”她痛快無比的說道.
完了完了,龍衡怎麼這麼蠢呢,信她的話?這個女人的心思長腦袋的人都能猜出來的…我覺的自己掉入了一個黑不見底的無底深淵,深淵裡有無數魔鬼對我張牙舞爪。
突然我恍然大悟,不是龍衡不知道這女人的心思,而是他,妥協了。
他向這個女人,他手裡面的那兩個金牌和公文妥協了,他放棄我了,他說讓這個女人不要殺我好好待我的話,是對快要死去的我的最後拯救和同情。
到底這個女人是什麼來歷,使龍衡放棄了拯救我,剛纔就在最後一刻他還在努力的想辦法救我呢,現在他突然屈服了…到底爲什麼?
我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睜開,就這麼死去也好,被一個美人殺死,不是很多男人的豪言壯語麼,願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惜我不是在風流中死去的,還是比較冤的。
她的一隻腳牢牢的踩着我,紋絲不動,就如一個木樁釘在了地上。
我聽到龍衡喊出發的聲音,還聽到大軍行走時冷厲又參差不齊的腳步聲,三四十輛大車行走時吱吱呀呀車輪滾動的聲音。
我,就這麼被拋棄了嗎?我記起了哥哥今早給我說的話,好好保重,父親母親還等着我們生兒育女呢!
我還有這個機會嗎?
不行,我不能放棄,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還要和哥哥一道孝敬父母生兒育女。
在魔鬼手裡我都活過來了,在她手裡也可以,我忍住全身的疼痛腦子裡快速轉動起來。
可是一動腦子腦仁又徹心徹骨的痛起來,然後全身跟着震痛,四肢以及骨頭縫裡似乎有股股的冷風往外冒,這些冷風在四肢裡凝結聚集,然後形成四股氣流在我全身不停的竄動,這一竄就如四條活蛇在體內活動,痛得我全身欲裂,只想用打滾來緩解痛苦,可我又不敢動,她的槍尖還在我眉心一寸處,我一動她就紮下來了。
她提着槍看龍衡他們的車隊緩緩而行。如果車隊消失,可能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強忍着痛,想這亂竄的氣流是怎麼回事,當一股氣流衝到我胸口的時候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這股氣流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另一股遊蕩的氣流也衝到了胸口,我憋住氣沒有呼出又吸了一口氣入肺,這股氣也停頓了一下,然後兩股碰撞到一起的氣流似乎遇到了老熟人一般的纏繞到了一起,又慢慢的合爲一股,合爲一股後它又開始遊走,但走的很慢,已經不如剛纔那麼狂暴了,而且似乎會隨着我的呼吸一動一動的。
咦,怎麼回事,這四股氣流似乎還可以控制似的,等另外兩股氣流遊走到胸口我如法炮製的又合而爲一,然後又等變粗走慢的兩股氣流走到胸口時我又讓它們互相碰撞,令我驚奇的是這兩股氣流也相互糾纏一會後慢慢合二爲一。
突然,合成一股的氣流轟的一下爆炸,散入我的四肢百骸,痛的我幾乎暈過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它們馬上又從我的四肢百骸體毛髮膚中游離出來,爭先恐後的游到我的胸口再次合而爲一,合而爲一後這股氣流一動不動,還和我的呼吸息息響應,我的心跳的時候它也跳,我呼吸空氣的時候它似乎也在呼吸空氣。
同時我全身的疼痛感消失的無影無蹤,覺得自己六識敏銳,渾身充滿了力量。
嘩的一下,我腦中豁然開朗,我怎麼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變成凝火體了,在這個時候唯獨祝融大神沒有拋棄我!
我按照哥哥教我的方法,悄悄調動凝火,果然,凝火會隨我的心意流動,但動的很緩慢,還無法隨心所欲如手臂使。
若要放火燒人的話我得慢慢的準備準備。
我張開了個眼縫看她,她穩穩地提着槍,還是在看龍衡的車隊,車隊已經走了很遠了,再如果走走就會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
她是在等車隊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到了那一刻她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把我的腦袋刺個稀巴爛。
我仍然裝作渾身無力的樣子,偷偷的調動凝火到口邊,我已經在口邊攢了有雞蛋那麼大的一團凝火了,再多攢攢,爭取一張口就把她燒焦,但看到眼前鋒利駭人的槍尖,我又冷汗不已,不要我一張口槍尖剛好掉到我嘴裡。
“淫賊,沒想到你的末日來的這麼快吧,這次你的無恥手段再也用不出來了吧,嘻嘻,被你這淫賊欺負後,姑娘我這幾日天天以淚洗面,現在我可以笑了,你,就可以去死了,你如果向我哭求討饒,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她得意洋洋的向我說道,她拿槍的手絲毫沒有移開一點點,她的妙目也依然閃着冷厲戲謔的光芒。
我心道:老子能開口就好了,現在你就得意下一吧,等老子真開口說話了你哭都來不及,還有,到底是誰欺負誰呀,你不殺我我能那麼做嗎,受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
看我怎麼讓你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