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蝶察顏觀色的本事何止這麼一點呢?
看到商月箏一臉的慘淡,眸子裡既有委屈又有不平,商寧蝶又淡淡地說道:“這唐表哥也是的……你看看,什麼不想的,淨受五妹妹的誤導!”
得,這下真的顛倒黑白的了!
唐少均的心裡沒有商月箏,商寧蝶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那日裡,救唐少均的時候,也是商雪玉使計,商月箏除了出現個人力,說了幾句風涼話,再加上在衆人前搶了商雪玉的功勞之外,可什麼都沒有做。
但現在,從商寧蝶的口裡,她卻成了商雪玉爲了獨攬功勞,從而誤導了唐少均的思維的了!
總之,現在,商月箏沒錯,唐少均沒錯,只有商雪玉,全部都是錯了!
前面的商雪玉和唐少均似乎沒有發現這邊的來人,他們還在相談甚歡,聲音頗響!
商月箏擡頭,透過花樹的縫隙,朝唐少均看了一眼。只見唐少均容色倜儻,舉止文雅,那可是她夢寐以求的人啊。可是,這前有商靜盈,後有商雪玉,她又要怎麼排除萬難,才能走到唐少均的身邊去的呢?
商月箏看着一側的商靜盈,眸子裡有說不出的絕望和憎惡——爲什麼,她喜歡的,想要的,偏偏都是人家想要爭奪的呢?
商寧蝶看了商月箏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商月箏的性格,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但,天生蠢才必有用,現在,商寧蝶正需要一個象商月箏這樣蠢,又這樣一根筋的人!
商寧蝶拍拍商月箏的肩膀,輕聲笑道:“二姐姐也不必懊惱生氣的,有的時候,人得有耐性,誰笑到最後,纔是最好的——你只要一直用心,唐表哥一定會知道你的心意的!”
如此空洞的安慰,卻換來商月箏的無限希望:“真的……可能麼?”
論姿色,商月箏不及商靜盈,論心計,她又不及商雪玉,這樣的她,又怎麼能在兩個庶妹之中脫穎而出的呢?
商寧蝶微微一笑,給了商月箏一個“安心”的眼神:“二姐姐別怕嘛,這不是還有我嘛!”
三個種花佬,能比神算子。若是商寧蝶肯幫自己的話,那麼,自己的勝算豈不是大了許多了?
但——商月箏雖然心計不夠,但絕對不是蠢人,她疑惑地望着商寧蝶,說道:“可是,四妹妹,你爲什麼要幫我呢?”
是啊,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誰又會無償地幫助別人呢?最起碼,這樣的事情,商月箏就不會做!商月箏不會做的事情,她也不認爲商寧蝶就一定肯去做!
商寧蝶微微笑了一下,她伸指,指了指前方:“二姐姐,你看到了沒有?三妹妹有二姨娘撐腰,五妹妹有夫人撐腰,我的姨娘沒了,命運可以一眼到底,二姐姐你的姨娘猶在,但大姨娘向來心慈人善,同樣也是擡不起頭來的主兒……你說說,你我姐妹,還有什麼不齊心的道理呢?”
姐妹齊心,其利斷金。
只不過,這斷的是誰需要的金子,那可就難說了!
聽了商寧蝶的話,商月箏頓時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是的啊,商雪玉靠巧言令色攀上了夫人杜甄。而二姨娘在商府之中,從來都不容小窺,現在,這二人之中,任何一個,比之自己,比之剛剛失去姨娘的商寧蝶,都算是萬幸的啊!
是啊,正如商寧蝶所說,這樣的理由,還不夠麼?
想到這裡,商月箏用力地點點頭,說道:“四妹妹說得對,我聽四妹妹的!”
商寧蝶不答,有一縷淡淡的嘲諷流露在脣邊,猶如輕逸而過的風,一現即逝!
商月箏還待說什麼,忽然,前方傳來吵鬧的聲音。只聽一個囂張的聲音說道:“商雪玉,你找死是不是?你居然敢躲在這裡和唐表哥說私房話?”
那正是商靜盈的聲音,她一下子氣不過,就上前找商雪玉興師問罪去了!
商雪玉聽了商靜盈的話,清麗的臉蛋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什麼叫和唐表哥躲在這裡說私房話啊,這商靜盈可真是睜眼說瞎話啊,而且,還有意損壞她的名聲?
唐少均一看商靜盈來了,頓時有些頭疼起來。他連忙朝商雪玉說道:“那個,五表妹,我剛剛想起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啊!”
唐少均說完,也顧不上和商靜盈打招呼,轉身就走。看那腳步倉促的樣子,簡直是落荒而逃!
商雪玉冷冷地看了商靜盈一眼,不屑和她一般見識!
商靜盈一看唐少均走了,她蠻橫地攔住商雪玉的路,十分無禮地說道:“商雪玉,你不把事情說清楚,就別想走!”
商雪玉望着商靜盈蠻橫無禮的樣子,簡直就要無語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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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不過是和唐少均碰到了了,就打了個招呼而已,犯得着被商靜盈這樣興師問罪麼?
想到這裡,商雪玉搖搖頭,朝商靜盈說道:“不知道三姐姐要聽什麼事情呢?我又要說怎麼說清楚呢?”
商靜盈看着商雪玉,眼睛裡直冒火星子。
要知道,這唐少均看到她商靜盈的時候,可是敬而遠之,冷冷清清,可對着商雪玉的時候,不但會對她笑,而且,還深情款款的樣子,你叫商靜盈的心裡,如何不發堵呢?她一指商雪玉,說道:“哼,我就要聽你和唐家表哥的私情,我就要知道,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麼,你又使出了些什麼手段,才讓唐家表哥對你笑的!”
商雪玉望着商靜盈志在必得的樣子,知道話不說清楚,她今天是不能離開的了。於是,商雪玉指了指唐少均消失的方向,朝商靜盈說道:“我倒是想問問三姐姐了,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這些話呢?是唐家表哥給的你這個權利?還是他承諾了你什麼了呢?如若不是的話,你我是姐妹,唐家表哥卻是親戚,我這遇上親戚搭訕幾句,請問要和三姐姐報備麼?再說了,腿長在唐家表哥自己的身上,笑容長在他的臉上,他看到誰要走,看到誰想笑,這豈是你我能控制的麼?”
商雪玉早知道商靜盈是個胡攪蠻纏的人,所以,她乾脆就一次性把話說清了!
看到唐少均看到商靜盈就落荒而逃的樣子,商雪玉還真的想不出來,這個厚臉皮的三姐姐,究竟有什麼臉皮再去纏一個看到她就怕的人!
商靜盈被商雪玉的話給噎了一下。
是啊,這唐少均既是她商靜盈的表哥,可也是商雪玉的表哥,現在,商雪玉遇到了唐少均,兩個人多說了幾句話,這可真不管商靜盈的什麼事的啊!
偏偏商靜盈看到唐少均對着商雪玉笑,還有商雪玉那一口一句的“唐家表哥”,生生地刺痛了商靜盈的心!
商靜盈從來都不喜歡講理,她站在那裡,驕橫地說道:“我纔不和你講那麼多歪理,反正,你以後看到唐表哥的時候,可得給我躲着點,躲得越遠越好,知道了沒有?”
商雪玉撫額嘆息,她真懶得和商靜盈再多說了一個字了。話說,她對商靜盈的白癡+蠻橫真的是無語透頂了!
商雪玉的沉默,卻被商靜盈錯以爲是妥協,她有些得意地說道:“商雪玉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商府的一天,你們誰都別想打唐家表哥的主意!”
商雪玉望着商靜盈一臉堅決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商雪玉對商靜盈的死纏爛打的精神十分的敬佩,可是,她更加明白,商靜盈再怎麼努力都好,都是沒法子和唐少均在一起的。而商靜盈,則以爲她有一個在商府一手遮天的姨娘,所以,這全天底下的東西,她不管想要什麼,就可以唾手可得的了!
當然了,商雪玉是絕對不會提醒感覺良好的商靜盈的,她轉過身來,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了商寧蝶一臉的詭異笑容,還有商月箏看着自己和商靜盈時的一臉的不平和憎恨!
霎那間,商雪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而,還沒等到她細想呢,商寧蝶已經和商月箏離開了,空空蕩蕩的無花果樹下,就只有橫眉豎眼的商靜盈,還有一臉無奈的自己!
商雪玉不理商靜盈地叫囂,轉身就走開了。在準備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商寧蝶什麼時候,和商月箏居然走得這麼近了?
忽然,前面傳來商紫如的聲音,商雪玉微微一笑,應了一句!
原來,商紫如跑到商雪玉的院子裡,沒有找到她,所以,就跑到這裡來了!
看到商雪玉迎面而來,商紫如朝商雪玉笑了一下,兩個人並肩向前走去!
在經過沒有人的亭子的時候,商紫如忽然低聲說道:“五姐姐,七姨娘昨晚在柴房自盡了,你可知道?”
七姨娘居然自盡了?
商雪玉聽了,不由悚然一驚,說道:“怎麼回事?”
在七姨娘被困柴房的期間,商雪玉曾經私下裡去探望過她。當商雪玉將那個跌在地上的簪子拿給七姨娘,問她是不是她的東西時,七姨娘卻閃爍其辭,顧左右而言他。
商雪玉沒法子,只好離開了,可是,在商雪玉走到門口的時候,七姨娘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簪子不是凡物,要小心收藏,千萬莫讓人得了去!”
商雪玉不明白七姨娘話裡的意思,然而,七姨娘已經什麼都不願意說了,她閉着眼睛,似乎沒有看到商雪玉一般!
商雪玉還想再問,那兩個看守柴房的下人回來了,於是,她只好收起簪子,準備再找個時間,和七姨娘問個清楚。
誰能想到,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七姨娘居然自盡了呢?
商雪玉猶豫了一下,說道:“七姨娘……真的是自盡的麼?”
商紫如點點頭,又湊到商雪玉的面前,低聲說道:“五姐姐,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我聽人說,這七姨娘根本就不是自盡的,而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七姨娘的屋子裡,也不知道被誰翻了個底朝天,那些人象是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