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就在崇政殿裡劍拔弩張之時,天香睜開朦朧的雙眼,走下牀輕輕的推開窗戶,迎着窗外新鮮的氣息,一陣風兒靜靜地拂過她的臉頰,冰冰的,冷冷的。猛然轉身,看着那熟悉的書桌旁,閒置思念之人每夜必看的書籍,安靜的沒有一絲的生機。或許,是冷落得太久了,書籍上蒙上了一絲的灰塵。那一刻的天香是在等待,是等待着那人的歸來,那種等待是癡情的幻想,是無奈的惆悵。那一刻,天香寂寞地坐在那案桌邊,孤獨地守望。
就在天香愣神之際,有一羣人闖進了公主府,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嚇的桃兒杏兒急急忙忙趕到寢殿,也顧不得行禮了,只聽得鬼精杏兒開口說道:“不好了,公主,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的人,把咱們公主府給包圍了。”
“哼,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圍本公主的府邸,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杏兒的話語將原本思念馮紹民的天香拉回到了現實中,只見得她的第一反應便是破口大罵,就在她打算出門找那幫人算賬時,只見一人身穿盔甲,手握着腰間刀鞘中的刀柄,單膝跪地說道:“內衛指揮使簡辰逸給公主請安,微臣奉旨前來保護公主。”
“辰逸,原來是你呀,我當是誰呢,起來吧,你我之間幹嘛那麼見外的,桃兒杏兒,看茶。”天香見來者是簡辰逸,便收起了剛纔怒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笑的說道。
只見簡辰逸一邊站起來,一邊抱拳行禮說道:“諾,公主是君,我是臣,當然要給你請安了,只是禮數,不可廢!”
“喂喂喂~~~~,我說辰逸老兄,你我之間什麼時候變的那麼生分了,還有父皇爲什麼要讓你的內衛來保護我的,再說了,以我聞臭聞大俠的功力還需要你們的保護嗎?”此時的天香一邊不屑一顧的說着,一邊習慣性的想轉動手中的甘蔗,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手中空無一物,於是乎尷尬的笑了一下。
“我當然知道公主……”簡辰逸剛說到這裡,便被天香打斷了,“喂,辰逸老兄,咱們不是之前說好的嗎,怎麼又叫公主了,雖然我不喜歡你爲父皇收集情報,感覺那樣窺探別人的事情,總感覺怪怪的,但是你是我在這皇宮裡唯一的朋友,我可不希望你老是公主公主的叫,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叫我的名字;二、叫我聞臭大俠。”說完便對着簡辰逸俏皮的一笑。
“天香……”聽得簡辰逸如此叫自己,便開心的笑着說:“這就對了嘛,辰逸老兄,對了,你快告訴我吧,父皇爲什麼要你帶內衛來我公主府的。”
“是這樣的,對於坊間傳出的劉長贏是皇上私生子的事情,你也應該聽說了吧?”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會,見天香點了點頭,便繼續往下說道:“那劉長贏知曉自己的身世之後,心有不甘,本想讓劉丞相爲其籌謀,可是相爺對萬歲爺忠心耿耿,不願意與其同流合污,拒絕了他,不曾想劉長贏怕東窗事發便派人刺殺相爺,後來他便勾結九門提督和清雅苑中一些武林人士串通一氣,打算逼迫皇上立他爲儲君讓位於他,幸而他的陰謀被發現,皇上做好了防範,就等今日早朝將其擒獲了。皇上擔心你安危,所以讓我帶人過來保護你。”
“額,原來如此,那坊間的傳聞是真的嗎,辰逸老兄,你說父皇會怎麼處置劉長贏?”天香呆呆的望着不遠處的書案,彷彿馮紹民就坐在那裡,朝着自己微微一笑,那一刻天香的心裡念着:有用的,要是你在就好了。
簡辰逸見天香神色呆板,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存在,便嘆了一聲,繼而說道:“對於劉長贏的身世,我想應該是真的,至於萬歲爺打算如何處置他,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現在的唯一的職責就是呆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的安全。”
“嗯,好吧!”就在他們說話之際,桃兒已然將茶端了進來,擺放好後,便轉身離開了,就在桃兒離開的走出屋門的那一刻,簡辰逸站在天香的身邊,猶豫着,輕聲的問道:“天香,你真的喜歡馮紹民嗎?”
雖然這聲音不大,但是還是傳入了天香的耳裡,聽到他如此說,天香便轉過身注視着眼前之人,用堅定及其肯定的語氣說道:“是的,我喜歡他,以前我很討厭他,因爲他是父皇硬塞給我的,是我沒有辦法拒絕的,更討厭他每日裡都冷着一張臭臉,好像別人都欠他一般,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漸漸的他走進了我的心,就猶如一顆幼小的種子一般在我的心裡紮根發芽,他的才華,他的武功,他一切的一切我都難以忘懷,見他受傷不開心眉頭深鎖我就會有一種心疼的感覺,辰逸老兄,你知道嗎,我原本以爲自己在妙州時跟劍哥哥離開過着嚮往的日子,會很逍遙,會很開心,可是我錯了,在那時我才發現我已然習慣了他,開始思念他,甚至渴望回到他的身邊。”
“天香,可是……可是他不愛你,也不喜歡你,爲了馮紹民值得嗎?”簡辰逸本想將馮紹民就是馮素貞的事情說出來,可是當他要說可是的時候,想起了皇帝的交代,他妥協了,開始有一絲沮喪,轉而說道。
“不要再說了,不許你再說了,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管,只要他在我身邊,我不管他的心裡裝是不是我,我只要他留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辰逸老兄,我不想再聽你說他的不是,不然我們就不再是朋友。”天香感覺那一句很刺耳也刺痛了她的心,雖然他沒有表露出自己真實的情感,但是天香知道在那人的心裡一直裝着一個人。她的心裡只希望馮紹民能一直陪伴着自己,只要能見到他,便知足了。
“天香……”簡辰逸本來還想繼續說一些什麼的,只聽得外間有人在說話,便沒有在繼續往下說,走到門邊,對着外面說道:“何事?”
只見一個侍衛匆匆跑到簡辰逸跟前雙膝跪地,說道:“回稟指揮使,崇政殿傳來消息說:劉長贏被侍衛總管東方勝擒獲,不過那劉長贏身受重傷,當場死亡,而且劉夫人也隨着自己的兒子而去。還有那清雅苑也被副指揮使給掃平了。”
簡辰逸聽到劉夫人時,心中疑惑了一下,便開口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劉夫人,她怎麼會在崇政殿的,不是早就下令不得讓外人進入的嗎?”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只知道當時劉長贏被東方總管擊倒在地而後,劉夫人便出現了,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進到崇政殿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他們都回內衛署吧!”此時的簡辰逸心中明白這一切定是自己那位少主安排的,念及此,他嘆了一口氣,對那個跪在地上的人說道。
“諾。”說完只見他轉身對着院子裡的人一揮手,就看到站在庭院中的那些守衛便撤離了。望着院子中撤離的人,簡辰逸不知爲何自己的心有一絲絲痛意,是因爲剛纔天香的話傷到了自己嗎,他不想再多想,轉過身望着神色又一些恍惚的天香,回想起當初自己剛進內衛之時,忍受不了內衛署嚴苛的訓練,也忍受不住做臥底的內心煎熬,他曾經沮喪過,也想放棄過,是那一日天香在御花園中,對自己的微微一笑,給自己的溫暖,她的笑容是那樣的天真無邪,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喜歡偷偷的跑到御花園中等候她的到來,看着她的隨性的笑容,看着她玩弄着手中的甘蔗,不知道爲何他會隨之開心起來,後來在一次宴會偶遇中,兩人相識,後來還變成了這皇宮裡的知己好友,那時簡辰逸便已然喜歡上了天香,可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他只能把這一份喜歡埋藏在自己的心裡,念及此,簡辰逸原本想說的都嚥了回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公主,既然沒事,那微臣告退。”說完一躬身,便離開了,因爲他知曉屋裡那人的個性,他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都是徒勞,而自己則只能是像以前一般默默的守護着她。
天香望着簡辰逸遠去的背影,從懷裡掏出了那隻馮紹民送給自己的荷包,心裡念着:紹民,你知道嗎,今日宮裡發生了一幕骨肉相殘的戲碼,爲何我要生在這冷漠的帝王之家,長贏老兄爲了那把龍椅命喪黃泉,父皇,他設局害死了自己的兒子,爲何會這樣,在這冰冷的皇宮裡,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呆,紹民……念及此,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在了荷包之上。
{邕州驛站}
前一夜,馮紹民一夜未眠,只是拿着帶着的兵書結合西南之事細細研究着,直到清晨,纔將手中的兵書扔在了書案上,伸了一個懶腰,整了整衣裝,便走到窗邊,推開窗門,一縷陽光正好照射進來,照在馮紹民的臉上,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
當他低頭看到自己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時,使他想起了天香,他用另一隻手撫摸着,微微一笑,心中思緒不由得展開:天香,昨晚你睡的好嗎,你現在在幹什麼,用過早膳了嗎,我不在你身邊,你有好好照顧你自己嗎?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縈繞在自己的心頭。
“駙馬爺……”來人望着屋裡還飄着青煙的蠟燭,便知道那人又一夜未眠,便上前叫喚道。
“什麼事。”馮紹民回過神,背對着那人悠悠的說道,
“回爺的話,漱洗的事物和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請爺移步。”那人一邊對馮紹民說道,一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見如此,馮紹民便跟隨那人一起走到了外間,漱洗後便坐到那圓桌邊上,望着一桌的吃食,微微的嘆息着,當他拿起筷子想用膳時,不知爲何,有一刻自己的心莫名的疼,好像在牽掛着什麼似得,馮紹民放下筷子,捂住自己的胸口,腦海閃過的卻是天香的身影,爲什麼會如此,我的心爲何會隱隱作痛,難道會是天香出事了嗎?念及此,他便喚來管家,命其趕回京城代替自己去探視天香。
{匯通商號}
“爺,事情都解決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凌宇從外間匆匆趕到東方毓的書房,單膝跪地回稟道。
“凌宇,前日我讓你準備送給土司的的禮物都準備好了,既然朝中的事情都已經解決,那我也該去西南一趟了。”東方毓望着剛滅的燭火,愣了一會神,走到他的身邊,扶起凌宇,繼而對其說道。
“爺,東西我已經置辦好了,只是……爺這樣置身前往會不會太危險了,畢竟那邊人心惶惶的,要不還是讓我去吧,反正我也常年在外經商,什麼場面都見識過?”凌宇望着眼前之人,關切的說道。
“不,這次由我親自去,我不放心馮素貞一個人在西南,西南邊陲,軍隊之中的事和人,錯綜複雜,弄不好會惹禍上身,雖然我吩咐人暗中幫她,可是我還是擔心,怕她意氣用事,凌宇,你就安心幫我打理京城中的事物,還有派人在宮裡盯緊了菊妃,別再生出什麼事端了。凌宇,吩咐下去三日後出發,我最近心神不寧,想搬到皇覺寺住三日,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到那裡找我吧。”
“諾。”凌宇俯身施禮繼而離開了,東方毓望着那遠去的背景,轉動的手中的念珠,暗歎道:劉長贏,對不起,別怪我,怪只怪你是他的兒子,怪只怪你自己對權力的那種渴望,怪只怪你身處在了那場權力紛爭的漩渦中,我會讓人爲你多念幾遍往生咒的,好助早登極樂,下輩子投胎可千萬別在那麼得糊塗了,選擇在那帝王之家。念及此,他閉上了雙眼,口中還念着經文,以求內心的平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