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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不斷在房間內來回走着,讓我覺得頭暈的很,於是我說了句:“要不你歇會?”

春兒見我是一點都不急,甚至心情還很是不錯的樣子,她立馬回頭看向我說:“小姐,您怎的,怎的一點也不擔心,雖然我也很討厭她,巴不得她出點事,可如今她好歹是穆家的夫人,而且還是您……”

她話說到這裡,瞬間便意識到什麼,又立馬閉了嘴。

我見她話未說完,便硬生生的就掐斷了,便問:“怎的,怎麼不說了。”

春兒趕忙低着頭說:“春兒不是這個意思,小姐——”

我打斷她話說:“好了,別不是這個意思那個意思,人是我氣倒了,可那又如何,要追究便追究就是。”

我看向春兒說:“先坐會兒,把我腦袋都轉暈了。”

春兒只能點頭,跟小媳婦一般朝我委屈巴巴的走了過來,不過她還沒坐下,外頭便傳來了敲門聲,春兒身子立馬繃直,她立馬瞧向門的方向,外頭傳來墨白的聲音,她在門外頭說了句:“小姐,是我,墨白。”

春兒和我對視了一眼,便趕忙朝着門的方向小跑過去,等她跑到門口後,有第一時間將門給拉開,墨白站在外頭。

春兒一瞧見她,便立馬將她往屋內拽,等到房間內後,墨白便朝着我小跑了過來,到達我面前後,她趕忙說:“小姐,剛纔先生去了夫人的房間,醫生在那替夫人進行檢查,說夫人是因爲情緒太多激動,導致休克了過去,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而風兒少爺……”

春兒比我急多了,她立馬催着問:“風兒少爺怎麼了?”

墨白說:“風兒少爺只是一點皮外傷,醫生也給包紮了。”

春兒見都兩人均都沒多少事,她臉色這才徹底緩和了下來,有點人臉色了,不過下一秒,她又趕忙問:“先生表情怎樣?”

問到這,墨白表情有些遲疑。

春兒皺眉問:“怎麼了?”

墨白說:“好像不太好。”

春兒一聽到這,本來放鬆下來的神色,又瞬間緊繃了起來,她好像繼續問下去,可誰知道,這是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春兒跟墨白兩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同時一頓,全都朝門口的方向看了去,門外傳來小秀兒的聲音。

春兒和墨白視線相互交流了幾秒,春兒便又回頭看向我,大約在等着我指示,我對春兒說:“去開門。”

春兒聽到我這句話,便立馬朝門的方向走去,然後迅速將門給拉開,小秀兒站在門口,春兒假裝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便笑着對小秀兒問:“秀兒,夫人怎麼樣?可有好點?”

對於春兒的問話,秀兒卻沒有回答春兒,也沒像平日一般和她寒暄,而是對春兒說:“春兒姐姐,先生讓小姐去一趟他的書房。”

小秀兒的臉色略帶了些凝重。

春兒一瞧,便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今天是難逃此劫了,也沒有像平日一般多問,便趕忙回了一句:“好,小姐等會兒便過去。”

小秀兒點頭,又叮囑了一句:“儘快。”

小秀兒離開後,春兒迅速關上了門,她又迅速朝我跑了過來,焦急的說:“小姐,這可怎麼辦纔好,您把夫人氣得直接暈了過去,先生現在派小秀兒過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對於小秀兒的話,我反應很淡,直接將手上的扇子扣在了桌上,然後便從椅子上起身一言不發的朝着外頭走,春兒立馬拽住我,我扭頭看向她。

她對我說:“您千萬別再跟先生吵架,先生若是說您什麼,您便聽着就是,小姐,算是春兒求您了。”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現在穆鏡遲身子纔好上一些,我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我因爲這件事情吵,不管是對我們的關係,還是對他的身體情況,都不會很好。

我覺得春兒囉嗦的很,試圖着將她手從我手上給扒下去,可誰知道還沒徹底扒開,她又抓緊了幾分,滿臉緊張看向我說:“您一定要答應我,我才肯放手。”

我嘆了一口氣說:“行了,別擔心了,我看上去像是那種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人嗎?”

春兒目光緊盯着我,還是不相信,她說:“您發誓。”

墨白見我們兩個還在那拉拉扯扯,便在一旁小聲說:“春兒姐姐,先生在那等着呢。”

春兒這才意識到,便趕忙將手從我手上鬆開了。

我對她們說:“別瞎想了,最壞的結果,不就是禁足,面壁,反省嗎?難不成還爲了這事將我驅逐出穆家?”說到這,我冷笑了一聲說:“若是如此,倒是圓了我的心意,我還求之不得呢。”

我說完,沒再看她們,而是直接朝着外頭走了出去,春兒想要跟過來,不過墨白反應很快,立馬用手拉住了春兒。

我朝着穆鏡遲走廊的方向走去,身邊走過一兩個丫鬟,那兩個丫鬟應該是從穆鏡遲書房出來的,她們在瞧見我後,立馬朝我喚了聲:“小姐。”

兩人很是緊張,連看都不敢看我,我本想問她們書房裡頭的情況,不過話到嘴邊後,我又咽了下去,便嗯了一聲。

那些丫鬟自然是一溜煙的離開了,還巴不得後背插上一隊翅膀,避我如蛇蠍。

等她們離開後,我也繼續朝前走着,很快便到達了書房門口,有個丫鬟在那候着,見我來了,便替我將門給推開,我便朝裡頭走去。

等到達屋內後,有個醫生正在和穆鏡遲迴稟王芝芝的情況,而穆鏡遲坐在書桌前,手支撐着額頭,面無表情的聽着,屋內安靜的很,小秀兒正在一旁奉茶,見我進來了,便趕忙來到我身邊,細聲說了句:“您請稍等幾秒。”

我嗯了一聲後,小秀兒便朝我福了福,繼續回到了穆鏡遲身邊,那醫生對穆鏡遲說,王芝芝雖然是情緒太過激動,才引起的休克,不過她有心臟病史,之後醒來還是需要注意身體和情緒的。他還說風兒,如今有點驚嚇過度,導致無法言語,可能會有些麻煩,需要找心理醫生才行。

穆鏡遲顯然是被這樣的情況擾得煩不勝煩,他又看向醫生旁邊站着的風兒的奶媽問:“情況如今可有好些。”

那奶媽立馬哭着對穆鏡遲說:“連哭都不肯哭了,也不肯說話,整個人看上去不似平日裡的靈活,有些呆滯,像是嚇傻了。”那奶媽說到着,她又繼續哭着說:“先生,之前夫人帶着風兒少爺去道歉時,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可怎料到小姐在房間,刺激了夫人幾句,夫人一時沒有承受住,便拿着風兒少爺撒氣,孩子才這麼小,怎會懂這些,連掙扎的力氣都未有,便被夫人提着腦袋在地下來回磕着。”

那奶媽說到這,竟然直接跪在地下哭着說:“老奴實在不知說什麼好,可是小姐也太不像話了,風兒少爺若是有個好歹這可怎麼辦。”

我進來的動作極其的輕,剛纔穆鏡遲在問情況時,那個奶媽的全部注意力全都在前方,根本沒料到後方的我進來了,所以她並不清楚我就站在她的不遠處。

她那句話一處,站在那的小秀兒便在那咳嗽了一聲,對那奶媽進行提醒,可誰知道那奶媽不僅沒有聽,而是繼續對穆鏡遲說:“先生,小姐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夫人都已經帶着小少爺過去道歉了,而且是親自去道歉,可沒想到小姐還如此不知收斂在一旁刺激,把事情變成了現在這田地,小少爺也真是可憐,如今一腦袋的傷。”

我早就料到了,王芝芝身邊的丫鬟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如今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她們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自然是要藉機發揮一把。

我站在後頭,瞧着那跪在地下的奶媽。

正當她說的起勁的時候,我在後頭出聲問了句:“您這是在說我嗎?”

我這話一出,那婆子忽然後背一僵,下一秒她猛然回頭來看我,一見到我正站在她身後,她滿臉驚恐的往後退着,嘴裡哆哆嗦嗦說出一句:“小、小、小姐。”

她沒料到我竟然會出現在她身後,我站在那笑看向她,見她嚇成這副模樣,我笑着說:“劉奶媽,您有什麼話可以繼續說,我在着不妨礙的。”

那劉奶媽因爲我的突然出現,嚇得幾乎要魂不附體了,她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便只能用手撐在那呆呆的瞧着我。

我也沒有理會那劉奶媽看我的眼神,而是朝書桌前坐着的穆鏡遲福了福身,不過福完身後,我又順勢跪了下來,跪在穆鏡遲桌前說:“這次是我做錯了,我承認,我不該如此不懂事,明明她們已經在道歉了,我卻還不甘心,不懂寬容,導致事情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甘願接受所有懲罰。”

我趴在地下,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小秀兒跟那醫生還有那劉奶媽見我如此,便全都站在一旁不敢說話,書房內的氣壓一瞬間便低到不行。

她們雖然未說話,也不敢去看我跟穆鏡遲的表情,不過耳朵自然不會放過書房內的一絲一毫的動靜,她們全都在屏息聽着,等着穆鏡遲發話。

可等了好一會兒,坐在那的穆鏡遲,一直未有動靜,依舊保持着那姿勢坐在那,視線雖然落在跪在地下的我身上,可他卻未說一句話。

他不說話,書房內的人,自然也不敢動彈半分,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坐在那的穆鏡遲,終於將手從額頭拿了下來,他看向地下跪着的我說:“禁半月,回屋子內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私自踏出自己的房門半步。”

那些丫鬟在聽到穆鏡遲對我的處理時,均都未說話,她們心裡清楚的很,這種事情表面上是懲罰,可實際上一點真正懲罰的成分也沒在裡頭,可若是這件事情不給個交代,穆鏡遲若是偏寵太過,自然整個穆家必定又是閒言碎語。

穆鏡遲這象徵性的懲罰,不過是爲了堵住那些下人們的碎嘴而已。

穆鏡遲說完,便擰着眉頭看向趴在地下的我說:“下去吧,好好在房間待着,別再給我惹是生非。”

劉奶媽聽穆鏡遲竟然就打算這樣了結此事,她大約是豁出去的,又再次跪在地下,對穆鏡遲大哭着說:“先生!這件事情怎麼能夠如此簡單的了結了?如今小少爺被刺激成這副模樣,而夫人也差點出現了生命危險,如此簡單的處理,實在是對夫人有失公允啊!”

對於劉奶媽的哭訴,這個時候站在那的小秀兒說:“劉奶媽,這件事情先生自然有分寸,您還是早些回房照看夫人才是。”

小秀兒對劉奶媽進行提醒,穆鏡遲臉上雖未表現出來什麼,可劉奶媽再這樣糾纏不休下去,自然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可吃。

小秀兒對那劉奶媽使着眼色,可劉奶媽哪裡肯罷休,繼續在穆鏡遲面前哭訴着,可他還沒哭訴多久,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小秀兒立馬看向坐在那的穆鏡遲,穆鏡遲臉色不是太好,語氣也不是很和善,對小秀兒說了句:“開門。”

小秀兒便說了聲是,立馬朝着書房門走去,當她將門給打開時,門口站着的人竟然是王芝芝跟扶着她的丫鬟。

小秀兒滿是驚訝的喚了句:“夫人?!”

誰都未料到她竟然已經醒來了,並且還起來了,小秀兒當即便回頭去看穆鏡遲。

穆鏡遲微皺眉,顯然也沒料到,不過,很快,他朝小秀兒說:“請進來吧。”

小秀兒這才從門口讓開,對外頭的王芝芝說句:“夫人,您裡邊請。”

王芝芝由着丫鬟扶進來後,她到達裡頭後,很快便也同跪在了穆鏡遲面前說:“這件事情是我的錯,與妹妹無關,鏡遲,切勿聽奶媽胡說。”王芝芝說到這,她孱弱着身子又繼續說:“風兒是我的兒子,是我教子無方,沒有當好一個母親,才導致事情變成這樣,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鏡遲。”

她同樣同我趴在了地下,劉奶媽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當即焦急的喚了句:“夫人!”

可王芝芝沒有理會劉奶媽,只是倔強的趴在那沒動。

事情突然如此的轉變,坐在那的穆鏡遲便緩慢從椅子上起身,他朝着王芝芝走了過去,走到她面前後,當即便看向跪在地下的王芝芝,王芝芝瘦弱的身子在地下細微顫抖着,頭髮同樣也披散着,穆鏡遲站在那看了他良久,便親自伸出手將她從地下扶了起來說:“你身子弱,如今還帶着病,先回房休息纔是正事。”

他說到這裡,便看向王芝芝的丫鬟說:“扶夫人回房吧。”

王芝芝的丫鬟哭紅了眼睛點頭,便從穆鏡遲手上接過王芝芝。

穆鏡遲站在王芝芝面前良久,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又是一句:“扶她回房。”

丫鬟不敢再磨蹭,只能帶着王芝芝朝後頭走,王芝芝回頭看了穆鏡遲一眼,她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未再說,讓丫鬟扶着走了出去,小秀兒便立馬走到那劉奶媽身邊說了句:“劉奶媽,您也先出去吧。”

劉奶媽見王芝芝走了,自然也沒敢再繼續停留,便趴在地下說了一聲,這才掙扎着起來,由書房內另外的丫鬟扶着走了出去。

劉奶媽離開後,穆鏡遲又對醫生說了句:“您也先回吧。”他對小秀兒說:“送送王醫生。”

小秀兒說了聲是,便對王醫生做了個請的手勢,王醫生自然清楚這樣的情況,不好再繼續久待下去,便在小秀兒的指引下,朝着外頭走。

之後屋內還剩下幾個丫鬟,那幾個丫鬟相互看了一眼,雖然穆鏡遲未吩咐,不過她們也清楚,自然也沒有多待,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書房。

等裡頭只剩下我跟穆鏡遲後,他便面無表情,站在我身邊瞧着趴在地下的我。

我不知道他盯着地下的我在想什麼,我沒有動,始終維持着跪在地下的姿勢,當我感覺背脊有了一些痠痛,身子不受控制碎動了兩下時。

穆鏡遲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的說了句:“你也給我起來。”

我以爲自己會等到他的雷霆大怒,未曾想,他竟然會是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我趴在地下,還有些不敢動,只敢小心翼翼擡眸看向他。

他見我跪在地下盯着他,便問:“怎麼,還捨不得起來嗎?”

聽到他這句話,我這才磨蹭的從地下緩慢起身。

穆鏡遲圍在看我,而是又朝着書桌走去,等我徹底站立在那後,穆鏡遲已經坐在了椅子上,他坐在那瞧了我許久,才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想再去追究你什麼,這幾天你便在屋內給我好好反省,不準出門,要吃什麼要喝什麼,找春兒給你端,若是被我知曉你未經過我的允許出門,那你自己給我掂量掂量。”

他似乎不想看到我,便揉着眉頭說:“出去吧。”

我未曾料到穆鏡遲竟然會如此溫和,我站在那愣愣的看了他幾秒,幾秒過後,我反而問:“就這樣?”

穆鏡遲沒想到我竟然還敢問,他挑眉問:“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在那低着頭,一副情緒低落的模樣。

他又說:“我應該和你說過,她是穆家的夫人,私底下你要怎麼鬧,我都由着你,可明面上,她始終是穆家的夫人,不可太過。”

他語氣裡帶了絲警告,不過警告過後,他見我也有些狼狽,才又說:“回去把衣服理理。”

他似乎不想再看我,便繼續支撐着腦袋,在那揉着眉頭。

我在那站了他一會兒,自然未再停留,而是朝着外頭走,不過才走兩步,後頭手支撐着額頭的穆鏡遲又說:“若是在屋內待的無聊,便多派幾個丫鬟進屋陪着你,但別鬧得太過,該反省的還是要反省,該思過的還是要思,明白嗎?”

我停了下來,在門口說了聲:“是。”

穆鏡遲這才又朝我甩了甩手,示意我出去。

等我從裡頭出來後,春兒和墨白在外頭等着我,問我情況如何,我沒有說話,而是不斷朝前走着,春兒和墨白便只能跟在我們身後,等到達房門口後,春兒她們隨着我一起進去,等到達裡頭,春兒立馬把門給關上,然後跑到我身邊焦急的問:“小姐?先生可有責怪您?”

春兒這句話纔剛問出來,這時孫管家帶着兩個保鏢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站在門口對我說:“小姐,先生說要讓您在屋內好好反省幾日,所以從今天起,您可能都需要在這屋子內待着,不可外出了,若是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同我們,以及春兒她們說。”

春兒這才知曉我可能被禁足了,她又立馬朝着孫管家走了過去問:“孫管家,先生可有說小姐什麼時候能夠出門?”

對於春兒的問話,孫管家笑着說:“先生說看小姐的表現,若是表現好,便早些可以出門。”

這個懲罰,比想象中的要輕上許多許多,春兒這才終於放下心,她對孫管家說了句:“孫管家麻煩您了。”

孫管家說:“千萬別如此說,倒是我未能夠幫上忙。”他說到這,又看向站在那的我,他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在那站了幾秒後,便又朝我走了過來停在了我身邊。

他沉默了幾秒說:“小姐,雖然我是一個下人,不過還是想要跟您說一句,您和夫人互相尊重方纔是長久之計,先生現在身子實在不濟,也疲於應付這些事情了,還請您爲了他身體着想……”

孫管家話未說完,我偏頭看向孫管家問:“您是認爲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嗎?”

孫管家立馬回答:“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於他的否認,我並沒有說話,而是瞧了孫管家好一會兒,我才又說:“我有件事想問孫管家不知您可否告知?”

孫管家低着頭回了句:“您說。”

我笑着說:“當初我的表哥表嫂以及侄子一家,全都被槍斃在逃亡國外的大船上時,穆鏡遲可是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