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握緊了拳頭,想說什麼,桂嫂掃了她一眼,春兒氣不過,可想了想,還是又忍了下來。
之後春兒跟桂嫂忍氣吞聲的帶着我進了屋子,不過在她們即將帶我進屋時,我卻停了下來,桂嫂跟春兒不解的看向我。
就連站在我身後的王芝芝也停了下來看向我,她見我盯着她。
她笑着問:“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衝過去拽住她衣襟,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春兒跟桂嫂她們以及她身邊的丫鬟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等她們想進行阻止,可一切都來不及了,那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王芝芝的臉上。
她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手捂着臉許久。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她這才散落着頭髮,緩緩擡頭來看面前的我。
我居高臨下看向她。
她眼睛被我打得幾乎泛紅,她捂在臉上的指尖幾乎在發白發青,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她會反手給我一巴掌時,她忽然對着我身後喚了句:“鏡遲。”
這句鏡遲,驚得春兒和桂嫂都往後看了過去,不知道何時,虞澤扶着穿着睡袍,一臉病容的穆鏡遲站在我們身後。
春兒一瞧見穆鏡遲來,嚇了好一跳,哪顧得這些,立馬衝了過去跪在穆鏡遲面前顫抖着聲音喚了聲:“先、先生。”
王芝芝一瞧見穆鏡遲來了,便立馬在我手上掙脫着,朝着穆鏡遲哭着喚:“鏡遲!”
在上這層階級時,我就知道穆鏡遲從書房出來了,並且出現在二樓,這一巴掌,我便是打個他看的。
在王芝芝掙扎着想要朝穆鏡遲跑過去時,我將她往地下狠狠一推,王芝芝根本沒料到我還有這招,並且還不知收斂,她整個人往地下摔了下去,她的丫鬟想要去扶她,可是沒來得及,王芝芝直接栽倒在了身後的階級上,腦袋在地下磕出一聲巨響。
王芝芝倒在地上後,有許久都沒說話,整個人是懵的,我完全沒管她現在是怎樣,而是回頭去看穆鏡遲,我和對視了一眼,只是一眼,我平靜的在衆人視線下朝裡走。
穆鏡遲沒有多大的反應,涼涼的掃了我一眼,任由走進去後,便對圍在王芝芝身邊等着他反應放的丫鬟說:“把夫人扶起來。”
那些丫鬟沒想到會是這輕飄飄的一句,當即相互對視了一眼,在聽到穆鏡遲的吩咐後,便立馬將地下後腦勺磕出血的王芝芝給扶了起來,王芝芝的丫鬟同那些丫鬟一邊扶着一邊大哭着。
穆鏡遲有對身邊的虞澤說了句:“請個醫生過來。”
他說完便要朝裡頭走,不過在他轉身之時,王芝芝的丫鬟立馬喚住了穆鏡遲,她哭着問:“先生,難道就這樣了嗎?夫人剛纔根本就沒有惹到什麼人、難道就、”
穆鏡遲聽到丫鬟說到這裡,當即回頭便回頭看向那丫鬟問:“是嗎?”接着,他目光落在王芝芝身上,眼神略涼的說:“你若不挑釁,她又何至於此。”
王芝芝扶着後腦勺想要辯解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來,只得低下頭。
等我回到房間後,春兒跟桂嫂也立馬跟着走了進來,兩人臉色被我剛纔的舉動嚇得臉色慘白,不過到達屋內,便全都緩了緩。
桂嫂卻還有些心悸未平朝我走了過來說:“小姐,剛纔實在太危險了,若不是先生瞧見了夫人對您出言挑釁,剛纔您所做的那一切,必定又是一番風雨,我不是同您說過嗎?不管如何,她都是穆家夫人,從這點您都是要忍三分的。”
對於桂嫂的喋喋不休,我並沒有任何迴應,只是解着身上的衣服朝着浴室走去,桂嫂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春兒一把拉住了她。
我將門給扣上後,便將整個人靠在門上,我站在那發了一會兒,整個人往下滑,無力的低垂着腦袋在那。
也不知道坐在那多久,我又狼狽的從地下爬了起來,然後脫着身上的衣服朝着不遠處的浴缸走了去,將整個人浸泡在那裡頭。
最後還是春兒在外頭敲門,我才從浴缸內爬了起來。
等我出去後,春兒跟桂嫂在外面候着,見我終於出來了,兩人均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沒有理會她們,也沒管頭髮還是溼的,便朝牀那端走了去,上了牀便躺了下來。
春兒跟桂嫂兩人站在那良久,便也沒有再多問多說什麼,一起走上來將我牀邊的帳子放了下來,然後在屋內替我點了一盞香,之後她們便從我屋內退了出去。
我太累了,在牀上躺下那一瞬間,我人便徹底墜入了夢境之中。
從特刑庭那邊回來後的那天起,我便在屋內沒有踏出房門半步,每日便是坐在窗戶口望着窗外發着呆。
而就在這幾日,整個穆家,乃至整個穆家的風波,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穆鏡遲那段時間身子都不是很舒適,每日便是臥病在牀咳嗽着,所以自然更加對我沒有多少理會,從那天我進家門和他見過一面,之後,我們幾乎都沒有再碰過面。
春兒跟桂嫂發現我性子大變,性子變得相當陰鬱不愛理人,自然也不敢像以前一般與我說話,指的小心應對着。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良子回了日本,她回日本的前一天給我寫了一封信寄到了穆家,是春兒替我從樓上拿上來的,因爲都是日文,她們均看不懂。
春兒來到我房間後,便將封信小心翼翼放在了我面前,之後她才小聲提醒了一句:“小姐,有您的那封信。”
我聽到春兒這句話,這才動了兩下,從窗戶上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春兒,接着我又低眸看向桌上那封寫着我名字的信。
我才伸出手拿過,將信封給打開,裡頭是日文。
都是些告別的話,不過到後頭,她問我是否還記得上次她跟我說過的那新科研出來的基因鑑定技術,她說納斯學院的教授給她回信了,願意幫助她進行基因鑑定,問我是否還願意繼續下去。
這件事情被木村的出現擾得早就被我拋之腦後了,到如今我已經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再繼續。我望着那封信良久,便從桌上拿了一盒火柴,將那封信點燃,然後拋去了窗外。
那封信在風中飛揚中,差不多隻是幾秒的時間,那張信紙便被烈火化爲黑灰,同樣沒多久,又被風吹散不知道去了何處。
我又盯着窗外發了一會兒呆,正要從牀邊起身時,我又停了下來,便看向一旁的春兒說:“替我將紙和筆拿過來。”
春兒說了聲是,便去一旁將許久不用的紙和墨水還有鋼筆替端了過來,我從她手上接過後,又給良子回了一封信,大意是回她,我會把她需要的東西給她的,又祝福她回國後一切順利,另希望她照顧好小奈跟木村的母親。
我寫完後,便停下了筆,用信封將那張信紙摺好,然後塞入了信封之內,我沒有讓春兒替我下去送信,而是自己出門了一躺,遞給了還在那等的郵差,我寫了個遠洋地址給他,他接過後,便騎着單車下了山。
望着那郵差離開後,我這才轉身朝着大廳內走去,春兒見外頭陽光正好,便在我身邊笑着問:“小姐,不如我們去池塘邊喂喂魚?”
我沒有迴應春兒,只是朝大廳走着,不過走到大廳中央時,王學碩正好從樓上下來,他一瞧見我,便立馬停了下來,朝着我走了過來,他笑着喚了句:“陸小姐。”
聽到他這聲陸小姐後,我也停下看向他,好半晌,我問:“王總長剛從書房下來?”
他說:“我來是跟穆先生彙報……”他說到這裡,大約是怕影響我的心情,有些不敢說下去,不過猶豫了幾秒,他繼續往下說:“今早上木村的屍體已經被訪問團那邊的人接走了,訪問團十六號那天離金陵。”
春兒緊張的看向我,見我臉上沒多大反應,她又立馬轉移話題說:“小姐,咱們快些上樓休息吧。”
我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王學碩說:“王總長,我有幾句話想要問您。”
王學碩見我如此說,自然不敢推辭,他說:“您問就是。”
我說:“您跟我來。”
我說完,便朝着樓上走去,王學碩倒是愣了幾秒,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立馬跟在我身後,等到達我房間後,我讓春兒出去了,然後關上門留着王學碩在我屋內。
我說:“我今天請您進我房間,我便是想問您,關於木村死前的事情。”
王學碩也料到我會問他這些,他立馬說:“您請說便是。”
我便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看向他說:“木村死的那一晚上,您可有和他見面?”
對於我這句話,王學碩說:“當時我見了他一面,他表現得很正常,並未有那方面的傾向。”
我說:“他除了見您一面之外,當天晚上可還見了別人。”
王學碩立馬否認說:“沒有、絕對沒有。”
王學碩說的非常肯定。
我說:“既然沒有,那他身上的毒藥是哪裡的,據我所知,你們特刑庭的人拘留人,都是要扣留犯人身上所有東西的,連衣服都不能是他們自己的,若是隻有您見過他,他身上的毒藥又是怎麼來的,難道是憑空掉下的?我相信你們特刑庭的監獄內上方也沒有窟窿。”
對於我的話,王學碩又說:“這件事情我們也覺得奇怪的很,如今也一直都在調查,不過……”王學碩遺憾的說:“一直都沒有結果。”
我說:“也就是您確定當晚確實除了您以外,再也沒有人見過木村。”
王學碩說:“是,確實沒有。”
王學碩不像是撒謊,甚至對於木村驟然離世的消息也感到很是不解,倒不像是演的一般。
我拿起桌上的茶水說:“所以您事先並不知道木村會服毒自殺,也不知道木村的毒藥是怎麼來的。”
王學碩說:“陸小姐,我確實不清楚,現在連我也納悶的很,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特刑庭的三號監獄向來守衛森嚴,幾乎不可能有人進出,這金陵沒人有這個本事出入了三號監獄,我們還不知曉的。”
我笑着說:“王總長就沒懷疑過穆家嗎?或者你在裝傻呢?”
王學碩當即擡眸來看向我,他立馬一驚說:“陸小姐,這種話千萬不能胡說,穆家不可能會如此做,您跟木村本身就沒有婚姻契約關係,又沒有子嗣,根本構不成重婚罪的,而且僅憑几個人的話,也不足以讓人信服,就算木村沒死,審判的結果還是跟今天沒不同,穆家沒道理讓木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