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聲色地摔開胡小天緊捉住我的手腕,卻不料他眼疾手快地又捉住了另一隻,擰緊了兩道濃黑長眉,滿臉不耐地冷冷說話:
“說了我送你!”
仰起我沒有表情的臉,淡然眸光與他燃起一抹微藍火焰的漂亮貓眼,再一次在半空裡無聲卻激烈地交接無懼鋒芒:
“會遲到。”
“大不了遲個到,有什麼了不起的?!”胡小天往我耳邊惱怒吼叫。
我與他正僵持不下間,又有溫和言語緩緩傳入:“胡小天!”
“做什麼?!”滿臉怒色的貓眼少年猛然回頭,直起脖子,粗聲相問。
“看起來你女友對你挺不錯哦,不想你遲到受罰,你可別辜負了人家一片心意。”深眸內仍是薄霧輕飄,只依稀的一點光亮似落在我身上。
“是麼?我就偏偏是個不識好歹,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微藍火焰淡下去的一瞬,黑眸已似深潭沉靜冰冷,脣角抹開一絲輕挑笑意,向着隔着圓桌相對而坐的貴公子輕挑說話,“我到現在也未想通,到底是爲了什麼,那一個又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女人,卻偏偏要爭着搶着要做我女友!對了,我因爲嫌麻煩,昨天還好心地拒絕掉一個,她叫什麼呢?好象是叫什麼雪罷?姓什麼呢?讓我好好想想啊!!!”
高仰的下巴,倨傲的側面,漂亮的貓眼微眯起精芒,淡淡掃向溫和臉容仍保持不變的阮明輝:
“一個姓櫻的女人,不知道貴公子有沒興趣?嗯?”
阮明輝輕低的頭忽然擡起來,微微笑着,向我溫和說話:
“若是小姐你不介意的話,不如叫我家司機送你回去,既可免去胡小天遲到的風險,又可免去胡小天爲小姐安全擔心。怎麼樣?”
“阮明輝!!你給我搞清楚!我胡小天可從來不會爲女人擔什麼心!你不要搞錯了!我要送她,是因爲遵守男子漢做事有始有終的基本原則!你明白罷?!嗯?!”漂亮貓眼狠狠地投以對面的阮明輝一記惱怒之光。
“好。”我淡然地答允,目光仍是一片淡然地望向胡小天,“少爺,我先走了。”
“喂!你怎麼可以聽別人的話?!你有沒將我這個男朋友放在眼裡?喂!給我停下!喂!!!”
充耳不聞胡小天的大叫大嚷,我的手腕輕揚已掙開他禁錮,慢慢舉步走向阮明輝,靠近他身側,微彎下腰,往他耳畔淡然低語道:“白色。”
“什麼?!”他睜大一雙雨霧瀰漫的深眸,愕然驚問。
“阮少剛纔不是在猜我內褲的顏色麼?作爲送我回家的謝禮,我自己來告訴你,不好麼?”我淡然回答,微側了頭,淡然審視在我面前,忽然窘迫扭曲的清秀尖削臉孔。
“喂!你在跟阮明輝說的什麼話?!”憤怒的獅子吼轉瞬已至我背後,後背肌膚隱隱地竟生起微熱溫度。
“沒什麼。”貓眼少年的耳力出乎意料地一級棒,憑他瞪住我的一雙閃爍微藍焰光的黑眸,我已經明確知曉,他應該已經聽到我與阮明輝之間的低調語句。
“是呀!胡小天,你女友只是過來跟我打個招呼,謝謝我罷了!你沒必要這般大驚小怪罷?!”不愧是見過場面的貴公子,其實已掌控阮氏財團的實權人物,剎那間已平靜無波的臉孔似什麼事情也未發生過一般。
儘管,與他儼然已相隔着貓眼少年距離的我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此時此刻此地,他胸房內心跳的頻率在輕輕地,微妙地加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