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了好幾次,戒指就是一動不動,牢牢的卡在了那裡。
她都着急起來,手指也有些被掙紅了。
她手指白皙,這樣看着就讓人覺得怪疼的,導購也在一邊提醒:“太太,這戒指真的很適合你,帶上去拿不下來的事情我們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不過這說明這戒指就是爲你量身打造的,你就戴着吧。”
“不用,我真的不用這戒指,你稍微在等我會兒。”秦霜還在堅持,想要把戒指摘下來,所以用了幾分蠻力,立刻疼的她臉色發白。
慕夜白見狀,按住她的手:“幹什麼,摘不下來難道你還想把自己整個手指給剁了?”
她當然是不想這樣的,可是:“那你幫我想想辦法,讓他們拿點肥皂水過來吧。”
“你就這麼想摘下來嗎?”他的眸中,一片深邃暗澤,像是風雨欲來的深沉,但秦霜沒有看到,只是單純的點了下頭:“恩,這個戒指我一定要拿下來啊。”
導購都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慕夜白的臉色越發難看:“怎麼,這個戒指還配不上你秦大小姐了?”
秦霜終於聽出了他話中的異樣,擡起頭來,就見慕夜白冷肅着一張臉,英俊的面容彷彿結了冰,她看着,欲言又止。
“不是這個意思,可戒指我還是要拿下來的。”
慕夜白的臉色又是一沉,讓人去拿了肥皂水過來。
之後,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秦霜現在也沒法解釋,只希望這戒指趕緊脫下來,無奈,因爲長時間的拉拔,她的手指都變得紅腫不堪,這個樣子,更加拿不下來了。
“太太,你這樣不行的,手指都腫了,如果你戴回去,消腫了,說不定就能摘下來了。”
慕夜白看了看時間,冷漠的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櫃檯上。
意思很明顯。
導購心領神會,問他:“那先生,這款男戒需要看一下嗎?”
“不用了。”慕夜白冷着臉說,“速度點。”
秦霜擡頭看着他,有些酸脹的情緒再發酵。
慕夜白收回卡,連發票都沒要,就拉着秦霜轉身出門了。
“哎,先生,請等一下。”
可惜慕夜白並未做停留,就把秦霜塞入了車內。秦霜回過神,看着門口的導購的身影在後視鏡越來越小:“你發票都沒有拿,這樣戒指萬一壞了,我都沒辦法保修啊。”
“那就扔了。”
他明顯是生氣了。
秦霜側身看着他,車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英俊的面容隱藏在城市閃爍的光影之中,高挺的鼻樑,薄薄的脣瓣,還有微微凸起的喉結,這樣的側面,她忽然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在那裡塗塗畫畫。
慕夜白用餘光瞥了她一眼,但並不能看清她到底在畫什麼。
偶爾,秦霜也會擡頭看他一眼。
最後,車子停在約定好的酒店門口,秦霜也順勢收起了紙筆,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她欲開門下車,但慕夜白攔住了她,朝她伸出手:“畫了什麼,給我看看。”
“沒什麼啊。”秦霜把本子收到了自己包裡,嘴角的笑意卻沒有隱去。
慕夜白卻一定要看,所以都開始搶她的包了。
“哎,你還給我,別鬧了。”車內的空間原本就狹窄有限,秦霜哪裡是慕夜白的對手,很快,包就被奪了過去。
那個筆記本,也隨之被翻了出來。
秦霜無奈,只能看着慕夜白翻開那本子。
然後慕夜白一翻開,就看到了一幅Q版的漫畫,那是以慕夜白爲原型創作的漫畫,一張臉卻怒氣衝衝的,還像牛魔王似得有熱氣噴出來。
秦霜吐了吐舌,見他似乎更生氣了,趕緊將本子給拿了回來:“你有沒有覺得我畫的很可愛,然後畫技進步了?”
慕夜白張嘴欲言,秦霜已經快一步說:“好了,我知道錯了,你不用說了,咱們下車吧。”
……
慕夜白再一次被堵得啞口無言,因爲秦霜已經下車了,看着她站在車邊,對他說:“快點啊。”慕夜白心中的怒火,彷彿散了大半兒,嘆了一口氣,跟着下了車。
秦霜的手指還有些微腫,因爲帶着那麼大鑽石戒指的緣故,又顯得十分惹眼,所以她只要拉長了衣袖,希望這樣可以遮擋一些,不顯得那麼突兀。不過慕夜白看着她的舉動,眼神瞬間又冰冷了幾分。
謝若琳已經等在了位置上,和她在一起的,是一個長得十分成熟穩重的中國男人,約莫三十多歲,就是電視上經常看到的那種成功人士吧,穿着西裝打着領帶,梳着倒背頭,高大威猛,和謝若琳站在一起,倒也十分登對。
“夜白,你們來了,坐吧。”今天謝若琳穿着一件黑色一字肩連衣裙,顯得身段窈窕,膚色晶瑩。
秦霜不好意思的衝她點了點頭:“謝老師,你好。”
“不用客氣,在這裡你跟夜白一樣,叫我師姐就可以了。”謝若琳毫無半分架子道,“來,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未婚夫,陳濱。”
“陳濱,這是我師弟,慕夜白,和他的太太,秦霜,同時,秦霜還是夜白的學生呢。”
“哦,”陳濱朝慕夜白伸出手,“這麼說慕先生還談了一場修成正果的師生戀。”
慕夜白聞言,淡淡點頭:“恩,多謝陳先生誇獎。”
“你們啊,什麼陳先生,慕先生的,累不累啊,來,趕緊坐下來,點東西吃吧,我都餓了,秦霜,你看看,要吃什麼,不用客氣的。”
“好,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
秦霜伸手去接菜單,謝若琳啊了一聲,歡喜道:“秦霜,你這戒指好漂亮啊,是夜白送的嗎?”
那鑽石在餐廳燈光的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芒,真的是熠熠生輝,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秦霜不好意思的想把手收回來,可是謝若琳卻用豔羨的目光看着:“真的好漂亮啊。”
秦霜注意到,雖然她和陳濱是未婚夫妻,但兩人的手上,並未佩戴任何戒指,如果不是兩人的感情有問題,就是陳濱沒有送過,而陳濱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會爲這種事情費心思的男人。
一邊的陳濱不可能感受不到謝若琳的歡喜,他說:“你要喜歡的話回頭就讓秘書去買。”
謝若琳聞言,便鬆開了秦霜的手,笑着搖了搖頭:“沒事,我就隨便說說,你沒時間就算了,這些身外之物,並不重要。”
“那吃飯吧,吃完了我還要趕回公司加班。”秦霜看到了謝若琳臉上閃過的一閃而逝的落寞,可她什麼都沒說,只淡淡點了點頭,“恩,吃飯吧。”
席間,慕夜白的話不多,陳濱話也沒幾句,就靠謝若琳和秦霜在撐着,秦霜看得出,謝若琳很努力找話題,想跟陳濱說話,不過陳濱一直很忙,手機不停有信息和電話進來,最後他站起來說:“你們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謝若琳有些尷尬的看着秦霜:“不好意思,你們別介意,他有時候比較忙。”
“是有時候比較忙還是一直都這麼忙?”慕夜白不太認同的看着謝若琳,“真不知道你這麼堅持着,有什麼意義。”
秦霜見謝若琳的臉上有幾分不自然,立刻在底下踢了慕夜白兩腳,示意他別說了。
慕夜白端着咖啡杯,呷了一口,終於不再說話了。
不過最後這頓飯,也是不歡而散。因爲陳濱打完電話就回來拿了衣服有事走了。
慕夜白送謝若琳回去,謝若琳還十分抱歉的說“:“真是對不住你們,本來想好好請你們吃頓飯的,結果還變成了這樣子,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們吃吧。”
“沒事的,我們已經吃的很開心了。”秦霜衝謝若琳揮手,看着謝若琳進去,纔回到車上。
然後鬱悶嘆了口氣。
慕夜白沉默着,開車回去。
秦霜忍不住問他:“今天到底爲什麼吃這頓飯,那個陳濱,也太沒風度了吧,就這麼把謝老師一個人丟下了,這算什麼狗屁未婚夫啊。”
“他們大學時候就在一起了,中間分分合合很多次。”慕夜白是沉默了許久之後纔開口的。
謝若琳出身良好,是富家千金,而陳濱只是一個從國內歷經千辛萬苦才換來交換生名額的留學生,只不過還算有些才氣,他和謝若琳之間發生過什麼,慕夜白並不是很清楚,但謝若琳與陳濱戀愛的事情,當時確是十分轟動。
兩個人的身份差距何其大,陳濱和謝若琳站在一起,總是不登對的,爲了配上謝若琳,陳濱得付出比常人多不知道多少的努力,還有生活習慣和生活觀念的差異,也讓兩人之間的矛盾不斷升級。
不過陳濱還算爭氣,硬是拼着一口氣,慢慢闖出了一片天地,但他爲人孤傲,心性極高,有人看到他成功,難免在背後嚼舌根,說他今日的這一切,全是靠了謝家纔有的。
他和謝若琳之間的愛情,似乎也逐漸消弭在這些飛短流長中,分手是在所難免的,可女人總是比較心軟吧,也更不容易放下,所以謝若琳放不下陳濱,兩人分分合合至今,陳濱也不是個浪漫的人,從來不會送一束花,或者說一句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