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哈••”
一千二百名士兵分兩隊,一隊扛着沙袋,在校場中奔跑,一隊左手持盾,右手持劍,在原地練習格鬥。
鷹眼的訓練,已從體能訓練漸漸轉向格鬥訓練,劉睿每天都會來視察鷹眼的訓練情況,今天也一樣,劉睿一早,帶着一百名親隨來到校場,觀看衆人訓練。
不多時,身邊響起楊蕾的聲音:“將軍,你來了。”
劉睿回身看去,楊蕾身穿細鎧,頭扎紅色布條,不知何時,已來到自己身旁,便笑語道:“剛來,想看看將士們的訓練情況。”
楊蕾已不再是當初的男子打扮,恢復女兒身後,穿上剛剛配發的細鎧,更顯丰姿,此時她已側讓身子,左手撫胸,右手挽向校場,笑道:“將軍請。”
劉睿微微點頭,大步向校場內走去,楊蕾緊緊跟隨,片刻,傅俊從訓練隊伍中奔出,向劉睿跑來。
“傅俊參見將軍。”
傅俊行一軍禮,起身後指着訓練中的將士道:“我們這幾天增加了訓練強度,除了格鬥訓練外,像將軍說過的潛伏訓練也在進行。”
劉睿微微點頭,來到演武臺上,傅俊走到劉睿身前,大吼:“集合!”
一千多名士兵立刻停止訓練,以最快速度整頓隊形,三名軍司馬立刻奔來,朗聲道:“隊伍集結完畢。”
劉睿點頭,軍司馬隨傅俊站到劉睿身後,劉睿目光凌厲,看着衆人,半響方道:“能進入鷹眼,你們應該覺得驕傲,鷹眼不僅僅是我劉睿麾下的精銳,將來還會是主導戰爭主流的新興力量!訓練雖然艱苦,但你們所經受的訓練,將會使你們從戰場上活着回來!”
“威武••威武••”
劉睿擺擺手,三名軍司馬立刻帶領各自隊伍回到訓練場地,恢復訓練,不多時,一名親隨跑來,單膝跪地,朗聲道:“啓稟將軍,婁將軍和楊將軍來了,在大帳等您。”
劉睿點頭,看向楊蕾,笑道:“留下訓練?還是隨我出去走走?”
劉睿不想給楊蕾太多壓力,她畢竟是女人,鷹眼的超強度訓練不適合她,不久,楊蕾微微點頭,緊隨劉睿向校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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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婁飛燕和楊恆負手站在桌案旁,仔細看着架子上的地圖,這副地圖繪製着平定縣方圓百里的地形分佈和軍隊築營分佈,十分詳細。
二人來到營帳已半個時辰,一直在注視地圖,這份地圖如此詳細,如果在戰爭中,能繪製出敵人的駐軍分佈,那會有百分之七十的勝算。
不多時,劉睿快步走入,看着二人,笑道:“怎麼都站着?”
二人聽到聲音,回身看去,劉睿已來到帳中,楊恆率先開口,笑道:“你這個地圖繪製的很好,我們很感興趣。”
劉睿莞爾,用手指着木墩,笑道:“坐下說吧。”
這時,楊蕾走入大帳,身後緊隨三名隨從,每人手裡端着一碗熱茶,走到近前,分別將熱茶放到三人面前,方纔離去。
婁飛燕目瞪口呆的看着楊蕾,笑道:“劉兄,你身邊何時多了一名女隨從?”
不等劉睿開口,楊恆問道:“是啊,我怎麼感覺她很眼熟?”
劉睿看一眼楊蕾,笑道:“她是楊蕾,跟隨我很久了。”
這時,楊恆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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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平定縣街道十分熱鬧,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大多是爲了採買年貨,不遠處,劉睿,楊恆,婁飛燕,楊蕾四人緩緩在街中閒逛。
爲了履行諾言,劉睿必須請二人吃飯,這是離開嘉陵縣那日,三人的約定,劉睿和婁飛燕並肩而行,看着街邊各種攤位,劉睿不時拿起一些沒見過的東西把玩一番。
楊蕾永遠是劉睿身後的跟屁蟲,她不會離開劉睿半步,在一旁,楊恆始終默不作聲,她心中忽然有了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並不強烈,似乎來自於楊蕾。
在不知楊蕾身份的時候,楊恆覺得自己與劉睿只半步之遙,但知道劉睿身邊還有別的女人,楊恆感覺自己似乎離劉睿很遠,遠到無法看清他的模樣。
本來今天心情很好,但此刻,楊恆感覺自己低落到極點,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尤其看着楊蕾跟在劉睿身後,楊恆感覺,自己的世界塌了!
此時劉睿和婁飛燕四處張望,想找家像樣點的酒館,大家進去喝點酒,新年將至,也可以慶祝慶祝,否則等新年真的到來那天,軍中事務繁雜,就沒時間聚在一起。
“新潮滅,劉氏興,莽夫死,羣雄起,角逐鹿,睿當頭。”
幾個小孩歡快的蹦躂,口中反覆念着童謠,不時,街邊可以聽到人們的討論聲:“新朝真的能覆滅嗎?”
“當然。”
“聽說了嗎?劉氏還會重新打理天下,漢朝不亡!”
“也許吧,不過我還是盼着新朝趕緊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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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裡,同樣的話題也在衆人的口中津津樂道,三五個人圍坐在一起,互相討論,在見到劉睿等人進來後,衆人壓低聲音,深怕劉睿等人將他們拿去官府問罪。
私自討論國家興亡乃是大罪,會滿門抄斬,幾個膽小之人,付賬後快步消失在餐館內。
劉睿撿一張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只要扭頭就能看到外面風景,衆人緩緩坐下後,夥計快步走來,用白色抹布擦擦桌子,笑道:“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來幾道特色菜。”
夥計唱諾離去,劉睿看着坐在對面的婁飛燕,笑道:“記得在武威郡,我與你哥哥就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風景喝着酒。”
婁飛燕笑道:“是嗎?”
劉睿微微點頭,此時楊恆眼神呆滯的看着窗外,似是想着什麼,許久後,擡頭看向劉睿,笑道:“街邊讖語都言新潮滅,劉氏興,不知••”
婁飛燕輕踢楊恆一腳,小聲道:“這種事不能議論,會惹禍上身。”
楊蕾也勸道:“是啊。”
楊恆心有不甘,想了想,又道:“這裡沒有外人,討論討論沒事的。”
停了下,楊恆饒有興致的看向劉睿,打趣道:“你也姓劉,會不會將來推翻新朝的就是你?”
劉睿無奈笑笑,歷史是什麼?歷史就是一條大河,從上游到下游的河水就是歷史,沒有人能改變歷史,如果自己的記憶不錯,一統天下的人應該叫劉秀,與自己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這話劉睿不能說,只能無奈笑笑:“我哪有這本事。”
停了下,劉睿看向婁飛燕,笑問:“如果新朝真被推翻,你和你哥哥還會效忠新朝嗎?”
婁飛燕沒想到劉睿會如此問,沉思半響,才道:“我聽哥哥的,只要我哥哥支持新朝,我也會義無反顧。”
劉睿微微點頭,楊恆還想再說什麼,不遠處,傳來一個陌生男子渾厚的聲音:“劉家人不爲劉家出力,反倒侍奉起國賊來!可恨!可殺!”
這話明顯是衝着劉睿等人而來,衆人順着聲音看去,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緩緩向他們走來,在中年男子身後,十名手捧長劍的壯漢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