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徐宅
“公子,這就是你府上?”
打量着遠處的高門大宅,顏如玉含着笑意的眸子中明顯有着好奇之色,四處張望,問道。
徐行沉默了一下,道:“如玉,你要不先躲進天書?”
出去一趟,帶了陌生女人回來,雖知連城不會說什麼,但心頭總有一絲彆扭。
顏如玉臉上笑意微滯,輕聲應着,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天書。
沒有其他原因,只是若有選擇,沒人願意一直待在方寸之地,哪怕其內各種佈置實際一應齊全而且顏如玉看似嫺雅文靜的性格中還有幾分少女的古靈精怪。
徐行斂了斂臉色,心念一動,無聲無息進了宅院,回來書房,剛剛坐下。
因爲將主持法陣的權限,部分委託給了絳雪和香玉,香玉首先感應到徐行回返,一路香風吹動,已然來到書房,驚喜道:“公子,您回來了?”
徐行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剛剛到,最近家裡還好吧?”
“好啊,一切如常。”香玉笑意盈盈說着,走上前來,一邊沖泡着茶水,一邊眨着眼睛,輕聲問道:“公子,這回連城夫人她可在家呢。”
徐行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也沒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姍姍來遲的絳雪,笑着說道:“公子,剛剛告訴連城夫人和徐小姐她們,公子回來了,這會兒正往這邊來呢。”
徐行聞言,神念放出,感知到連城和徐千雪已行至迴廊,點了點頭,道:“絳雪,你倒是細心。”
香玉眸光微動,知道徐行這話有八成是對着自己說,也不以爲意,端着茶盞,笑靨嬌媚,眸生清波,道:“我給公子端茶倒水,難道就不細心了。”
徐行接過茶杯,語氣淡淡說道:“這幾日不見,你二人修行長進不了不少,尤其是香玉,都會學會搶白人了。”
香玉見徐行神色淡漠,心頭咯噔一下,連忙垂下了頭,知道自己剛纔有些恃寵而驕,有些忘乎所以,可轉念思來,芳心又是生出一股難言委屈。 ωwш ✿t t k a n ✿℃ O
徐行呷了一口茶,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香玉,輕輕一笑道:“不過,香玉這茶泡的不錯。”
香玉見了這笑容,委屈竟一下子煙消雲散,柔聲道,“公子喜歡就好。”
低頭之間,面上若有所思,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看來,公子只是想讓我當婢女……”
徐行不知香玉如何作想,蓋因這時,連城和徐千雪已一前一後出現在書房門口。
“相公,你回來了。”連城一襲素色絲織長裙,容色清麗不減往日,輕聲說着,目中分明現出思念,但礙於周圍還有人在,蓮步輕移,似緩實疾地走了過來,顫聲道:“相公什麼時候到家的,用飯了沒?”
一剪秋水楚楚動人,輕聲細語之中,盡顯相濡以沫的情真意切。
徐行也沒說什麼自己早已辟穀這樣掃興的話,輕笑道:“還沒,我想吃夫人做的糖醋鯉魚了。”
“那一會兒我給你親自下廚。”連城欣喜道。
這時,徐千雪走到一旁,清聲道:“阿弟,連城這幾日總唸叨着你呢,也不知道你都忙些什麼,都快一個月來,也不知抽時間回家看看,你們兩個先說話吧,我先吩咐廚娘給你做些吃的。”
徐行笑了笑,說道:“那有勞姐姐。”
“對了,忘了告訴你,”徐千雪走到門口,忽而轉頭道:“秋山夏美昨天神色匆匆,說有急事尋你,問她也不說,只說見到你才說。”
“那好,我一會兒去見見她。”徐行面上若有所思,說道。
這邊廂,絳雪也扯了扯香玉的裙袖,神識傳音道:“人家夫妻小別勝新婚,可能還要溫存什麼的,你還杵這幹做什麼呢?”
香玉目光微動,忍不住瞟一眼長條書案,也不知回憶起什麼,雪膩的臉蛋兒紅潤如霞,隨着絳雪悄悄出了書房。
徐行陪着連城回到房中說了一會兒話,到徐千雪所居庭院,尋找秋山夏美。
花圃前,少女穿着繡着大紅瓊花的和服,額頭前梳着厚厚的劉海兒,手中拿着花鋤,正在給花株鬆土,似乎感應到什麼,擡頭正見徐行,蘋果臉上頓時現出一抹懼色,侷促不安道:“公子,您來了。”
“夏美,你有事情找我?”徐行打量了一眼少女,問道。
眼前這小小少女還有着禁錮法力的禁止,還是上次斬殺雲渺宮內的幻姬時種下。
“公子,前日夜裡……我做了……一個夢,”秋山夏美期期艾艾說着,見徐行突然皺了皺眉,不禁嚇得打了個哆嗦,似乎害怕到了極致,聲音漸漸弱不可聞,小腦袋埋在胸口,雙手絞着衣角,心下惶恐道,“這惡魔……不會殺了我吧?”
徐行臉上現出思索,問道:“什麼夢?”
“許師伯在問我師父現在何處,爲何留在宮中的命牌碎了……”秋山夏美一口氣說完,微微籲着氣說道。
“你怎麼回答的?”徐行眸光幽幽,沉聲問道。
雲渺宮姓許的真君,想必是那許妙瓊了,這一位有着陽神道行,從秋山夏美描述中,這位神通不凡,竟然僅僅憑藉一縷命魂,就能在夢中相詢。
秋山夏美急聲道:“我說我和師父走散了,不知道師父她已經隕落了。”
“走散了?你當是師父幻姬是抱孩子的,還是你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子,”徐行無奈扶了扶額,說着,記得,曾經他還指望眼前這少女回到雲渺宮打探消息,好吧,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這時,天書中顏如玉的聲音傳來,“公子,若我猜的不錯,許妙瓊或已在替師妹仇來的路上了,若有命魂令牌,尋找秋山夏美所謂位置並不太難。”
因爲徐行爲了充分讓顏如玉調用天書的推衍之能,將之前一部分記憶,轉化作一幀幀圖畫,給顏如玉看了,所以對於徐行的仇人親朋,顏如玉也算知道。
“無妨。”徐行面色沉寂,冷冷說道:“她若敢來,就已做好了形神俱滅的準備。”
今日不同往日,他一身道行,已至元神真君,又修習三門天象級神通,哪怕許妙瓊是洞虛入微的陽神真君又如何,地書封鎖周方虛空,困殺此人,都有一些不小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