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又是十天如流水一般劃過,楓家軍出兵繼續追剿平叛的日子也到了,原本林楓是想將周晨留在成都府,並且當時還開玩笑說畢竟剛剛新婚,免得弟妹甄瑩說自己不通情理。不過玩笑之後,周晨還是毅然隨軍而行,將甄瑩留在了成都府。
而碧柳也被林楓留在了成都府,一則免得受軍旅之苦,二來也可以留下陪伴甄瑩,因爲在甄瑩大婚之後,沒幾天新羅國的使團就留下朝賀的一大堆禮物,向着新羅國返回了。而甄瑩身邊除去幾個一同來到大唐的新羅國婢女之外,在成都府可謂是“孤家寡人”一個。
楓家軍離開之後,城中的防務由鍾離皓的神策軍總攬,當地的衙門詳細負責,在林楓的提議下,就連西城的流氓痞子也組織起了一隊隊的“巡街協警”,這樣一來,成都府的治安較之以前是大有改善,讓如今身領劍南道節度使的李曉楓是開懷大笑,連連稱讚。
這一次楓家軍出征,士氣又是明顯的提高一大截,有了大唐天子親手所書的“忠武楓家軍”的猩紅色鎏金大纛,每一個士卒的眼神似乎都在放光,即便是加快行軍,臉上的喜悅依舊能將顛簸的疲勞完全掩蓋下去。
此次出兵,楓家軍共計四萬一千人,三千奔雷先鋒團,八千羽翼騎兵團,六千輜重後勤兵,一萬四千步卒,一萬輕騎兵,其中步卒全部配備戰馬,用來加快行軍速度。
兵分四路,從成都府出發,八千羽翼騎兵團在毛昊、毛熙的率領下沿岷江出發,隨後橫插正西方向,抵達雅州城東之外,順勢切斷雅州與嘉州的叛軍之間聯繫。
三千奔雷先鋒團則由潘志剛率領,沿着成都府西南方向饒至平樂古鎮一帶,作爲先頭部隊抵達雅州城北,安營紮寨,接應後軍。而後,林楓,李曉楓,尹波等人,率領一萬輕騎跟上,緊隨其後作爲後應。
最後一支輜重兵,則由朝廷和劍南道成都府負責徵集貨船,在岸上週晨帶領的一萬四千步卒的護送下,押送全軍輜重糧草等物沿岷江而下,由先到的羽翼騎兵團做爲接應,全部水路輜重,交由柱國大將軍、劍南道經略使、工部侍郎諸葛成全權負責。
公元八八三年,一月初,四萬一千楓家軍從成都府陸續出發,水陸並進,浩浩蕩蕩開往了叛軍所據城池,雅州。
僅僅三天時間,八千羽翼騎兵已經抵達雅州的東門外,同時在距離城池十五里的一片曠野處安營紮寨,並且毛昊已經派出毛熙,率一支千人騎兵團佔據了岷江轉往雅州的小碼頭,只等後續大軍抵達。
第四天,三千奔雷先鋒團也抵達了目的地,這還是潘志剛得了林楓的允許,在平樂古鎮逗留遊玩同時休整一日。到達之後,潘志剛便將麾下的斥候隊全部散了出去,開始着手勘察地形,繪製地圖。
而此時的雅州,在陳敬瑄等人逃亡到此處之後,提心吊膽的過了幾日,等到斥候回報說楓家軍並沒有趁機追趕,這才讓衆人得以鬆了口氣,也着實是讓陳敬瑄等人好好休整了一番。
從成都府逃出的叛軍加上雅州原有的守軍,陳敬瑄硬是趁着楓家軍給他留出的一個月時間,在附近州縣大肆徵集壯勇。因爲此時已經快到了背水一戰的形勢,加上陳敬瑄本就不是小氣之人,頓時將多年來斂入手中的大批財物撒了出去,竟然在短短一月時間內徵集新兵五萬餘人,加上原有的士卒,其結果令人相當詫異,足足有十萬之衆。
這麼多人當兵吃糧,加上成都府洪峰山一戰使得陳敬瑄糧草幾乎損失殆盡,可畢竟秋收剛過,天府之國的蜀地百姓家中多有餘糧,在大批的財物之下,陳敬瑄很快就換夠了足以支撐十萬大軍近一年的糧草。
單單是這份頑強抵抗的信心和短時間內能夠做到如此的手段,也不得不讓得知消息的林楓等人感到吃驚,內心也是不由的暗自讚歎對方的高明。
“他孃的!這陳老狗還真是能斂啊!”剛剛抵達軍營,進入中軍大帳還沒坐穩,李曉楓就大咧咧的開口罵了起來:“蜀地這麼一塊好地方,讓給了陳老狗也真是可惜了!讓這老東西幾年來就斂了這麼多財!”
“是啊!這老東西!”一旁的潘志剛邊給衆人倒上熱茶,邊搖頭苦笑:“派出的斥候隊也打探過了!這陳老狗倒也着實精明!手下的兔崽子們也是一個比一個精明!甚至是算着老百姓的餘糧來橫徵暴斂!”
“嗯?怎麼算?”在親兵的幫助下,剛剛卸掉楓鱗甲的林楓聽着也來了興趣,不禁笑着開口發問。
“呃。。怎麼說呢!”潘志剛沉吟一下,隨即擡頭看着林楓笑道:“這麼給你打個比方吧侯爺!比如說一家百姓一年需要二十石糧食,而這家百姓今年卻收穫了三十五石!陳敬瑄就會在估算一下附近的產量!然後在不會使治下百姓因爲沒糧吃而起來造反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徵糧!就比如剛纔所說的,大概就會徵收十石糧食,只給百姓留下二十五石!”
“呵!這老東西!還真是隻奸詐的狐狸!”聽完舉的例子後,林楓等人不禁搖頭苦笑,但是衆人也不得不讚嘆這種手法。
畢竟眼下靠務農生活的低層百姓,吃喝穿住都是自給自足,平時穿的粗布麻衣則基本是由家中的婦人制作,就連酒水也大多是自家用糧食釀造,而只要有了糧食不至於餓肚子的情況下,恐怕也沒有多少百姓肯冒着生命危險起來反抗了。
而這樣一來,作爲劍南道的實際掌控者,陳敬瑄就可以將治下百姓的每一滴血汗都收歸囊中,可以盡最大限度的榨乾治下百姓身上的最後一滴油水。
不過這纔剛一提起陳敬瑄的無恥,在場的諸位也算是出身貧寒,自然是一個個的恨透了類似陳敬瑄這樣的大貪官,各種罵聲詛咒也就緊隨着衆人的口中冒了出來,直把陳敬瑄的祖宗和後輩翻出了幾十代,最終李曉楓還笑着提醒大家說陳敬瑄的後代已經被殺了,所以衆人就不需要詛咒他的後代,只需要找個機會將其祖墳給刨了就是。一番話惹的衆人哈哈大笑,不過卻讓衆人感到無比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