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後面,凌暄聲音越來越低,轉而又對徐曉陽說道:“曉陽,能把我們去兩杯咖啡嗎?”
“好。”徐曉陽簡單應答後就走了。
明白凌暄是故意支開徐曉陽,付辛白才說道:“柯樂知道這紙條哪裡來的嗎?”整件事情越聽越覺得更加撲朔迷離。
“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堅持要去找簡傑,趙海拉着她不讓去,拉扯之間這紙條才掉下來的。”凌暄遞了跟雪茄付辛白,卻發現他接過去之後只是拿着並不點上,凌暄想到這是醫院,自己也剋制住抽菸的衝動,“我馬上讓趙海親自去青山墓園,果然有叫羅麗的墓,讓趙海拍了幾張照片我就匆匆趕到你們那去了。”
付辛白和凌暄交換了個眼神,發現對方和自己心裡想的是一樣的,不由點點頭:“你覺得會是誰?”
凌暄此刻也是有些想不明白:“絕對不會是宋紫瑜,她這人睚眥必報,怎麼可能還會翻過來救我們?”
付辛白背靠着牆壁,彎曲的指節輕輕釦着牆壁,輕聲嗯了下:“你覺得會是愛默嗎?”
“難說。第一,我們現在都沒法確定愛默到底是不是唐川洛的人,第二如果是她,紙條是怎麼傳遞過去的?制定計劃後,曉陽和她幾乎形影不離,根本曉陽回憶,愛默根本就是一言不發,只是發呆,沒有機會啊。”
兩人分析了會,卻還是沒有頭緒,凌暄不由眉頭微皺:“那到底會是誰,將唐川洛如此重要的隱私信息傳遞給我們?對方是敵是友?是真的想幫我們,還是想換取什麼利益?”
付辛白忽然好像想起什麼,急速說道:“你還記得上次我找人一鍋端了唐川洛在南碼頭舊倉庫的毒窩嗎?我頭天曾在酒吧聽到個消息,說是南碼頭會有大批量的粉要進來。當時以爲是販毒小弟準備拿貨,現在想想,估計是有人故意爲之。”
“那你的意思是,這次幫我們的人,和上次是同一個?”
付辛白點點頭:“本來我沒認爲是故意的,可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有些蹊蹺了。我第一次去那家酒吧,可偏偏販毒的小弟就在我包廂門口說。看到我後又故意說了句今天這包廂怎麼有人?第二天,唐川洛就在百樂傳媒開業禮上送了份禮過來。”
“按理說,這樣的事都是十分隱秘,而且會用專用暗號也溝通,確實不太會像你說的這麼明顯。”
“凌暄哥哥,咖啡來了。”還沒走近,徐曉陽就笑着說,“這咖啡好香啊。”
付辛白別有深意地盯了徐曉陽一眼,也不由心裡讚歎一聲,這女孩子心思很剔透也很明白什麼該聽,什麼該問,什麼該不該知道。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幾名榆縣最頂級的醫生魚貫而出。
“怎麼樣了?”付辛白直接問其中最年長的那位醫生。
“子彈取出來了,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昏迷狀態。”醫生加重語氣,“而且,她以前估計受過不小的傷,有幾處手術的痕跡。”
“付總裁,安眠藥水還要打嗎?”陰陽怪氣的聲音,付辛白一看,確是頭幾天給愛默治療的那位主治醫生。
付辛白也沒去接他的話,因爲愛默已經被推了出來。整張臉沒有一點血色,雖然還在麻藥中,可她依舊緊緊蹙着眉,神色似乎很不安。
“先看接下來四十八小時的狀態吧。”護士推着愛默去了貴賓病房,徐曉陽也緊跟了上去。
愛默確實睡的很不安穩,似乎將昨天發生的事又在夢裡重新來過了一遍。
趁着他們吃飯換擋只有一個人看守的空隙,趙海和凌暄帶着愛默去了關押柯樂的車,併成功的將愛默和柯樂調換了出來。
愛默關着的這車,是裝有集裝箱的大卡,車門關着,四周漆黑一片,宋紫瑜在另外一輛車上,躺在愛默身邊的,只有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自己媽媽被換了出去,緊跟着進來這位陌生的阿姨,雖然還沒完全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很乖巧的沒有哭鬧,只是在黑暗中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愛默。
“阿姨,你怕嗎?”小男友的聲音明顯喊着恐懼。
“那你怕嗎?”
“怕。”小男孩似乎挺了挺小身板,“可我是小小男子漢,不能表現出來。而且媽媽說了,爸爸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愛默無聲一笑,是啊,是會來救你,但是卻不見得會救她。付辛白啊付辛白,你果然是心腸如鐵,淡漠如冰。這樣的你,真的會如此深愛許一諾嗎?還是你最終沒有得到她而不甘心呢?
可是愛默最害怕的不是付辛白的冷漠,這點她早就明白了不是嗎?愛默骨子裡就害怕這樣的黑暗,似乎這樣的場景在哪裡見到過,或是曾經經歷過,有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愛默又聽到聲音了,接着集裝箱門打開,一道刺眼的眼光射進來,愛默一下子差點睜不開眼睛,兩名高大強壯的男人走過來,解開愛默的繩索,又一把掀開愛默的衣服。
就在愛默以爲對方會將她凌辱一番,不曾想對方看到她的身體眼皮根本句沒動一下,將一包粉末狀的炸藥裝在束腹帶裡,綁在愛默腰上。
明白了腰間是什麼東西,愛默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這點付辛白你算到了嗎?
其中一名男子把愛默壓出去,動作一點都不溫柔,非常粗暴,愛默被綁得太久了,雙腿也不知壓到哪條神經了,非常麻木,一點知覺都沒有。另外一個男子將簡單一把拎起,簡單拳打腳踢了幾下,發現根本無用也就放棄了。
愛默被這男人一推,腳步踉蹌,腿窩處一軟人就撲倒在地上,地上有鐵釘,深深地扎進她的手心,愛默嗚咽,疼得紅了眼眸,手心鮮血不斷地流出來,卻是咬着牙楞是不吭一聲。
男人毫不憐惜地拎起愛默,就像老鷹拎小雞一樣,毫無壓力,摩擦間愛默拔去那鐵釘,目光看向四周,這是一處廢廠區,廢棄車間。
果然簡傑依照計劃選擇了救宋紫瑜,愛默被吊了上去,手腕間繩索勒的她火辣辣的疼,可胸口傳來的滯悶感,讓她感覺頻臨死亡邊緣。
“付辛白,這女子到底也和你有那麼點關係,你就真忍心看她受苦?”唐川洛這樣問付辛白。
愛默想笑,可是她完全笑不出來。關係?她和付辛白之間算什麼關係?只有一個有錢的僱主,一個是出賣身體的人,就這麼簡單的關係。
如果不是爲了Alex,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賺不到錢,自己能和他籤這該死的契約嗎?
忽然間,愛默看到宋紫瑜勃然回頭,槍支指着溫暖,倏地扣動扳機,子彈射入愛默的肩膀,她先是感覺身子一麻痹,接着是一種刀斧砍在骨頭的劇痛開始在肩膀上蔓延。愛默眼睛圓睜着,手腕疼,肩膀也疼,那種劇烈的疼痛,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將近三十六個小時候,愛默終於醒來了。
手術中,醫生已經幫她把子彈取出來了,傷口也處理了,愛默手腕是刺眼的紅痕,背上有幾處碰傷,稍微一動就疼得不行,手掌心還有被鐵釘刺入的傷口。
愛默醒來的時候,外面已是一片陽光,窗簾被拉開了,陽光溫暖地鋪了一地,房間很豪華,偏紫羅蘭色系,牆壁上有幾幅小雛菊油畫,茶几上的花瓶裡插着新鮮的梔子花。
這是哪兒?
下一刻,愛默卻知道這是哪裡了。
梔子花開酒店,第九層,就是付辛白誰也不允許進的那一層。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愛默的記憶就停留在付辛白最後撲過來墊在她身下,替她擋住了衝下來的慣性,陷入深度昏迷前,她好像聽到付辛白悶哼了好幾聲,一定受了重傷。
“愛默姐姐,你醒來?”徐曉陽一進來就看到愛默睜開的眼睛,頓時一驚喜。
“我怎麼會在這裡?”
“總裁昨天接你到這的啊。”徐曉陽貼心的試探了下愛默的額頭,恩,燒終於退了,還好還好。
注意到愛默疑惑的表情,徐曉陽抿嘴笑着:“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裁會接你都這來,這又沒什麼護士和醫生,多不方便啊,可是他簡直,而且凌暄哥哥也同意了,那總有他們的道理吧。”
真是喜怒無常的小人。愛默心裡將付辛白恨恨地咒罵了句,之前說不準進這的,是他, 現在又是他把自己搬到這裡來。
愛默想起身坐着,可一動就牽扯到傷口,痛的她啊出了聲。
“怎麼了?”徐曉陽十分緊張,“我也是臨時抱佛腳學了些護理知識,可畢竟比不上專業護士,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要麼還是去醫院,或是請專業的護士來吧。”
愛默搖搖頭:“你已經很棒了,而且我就喜歡你做我貼身護士。”
看到愛默會說笑了,徐曉陽心情也好了不少。
“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哦,簡總的兒子出了點問題,他們都在醫院呢,好像是請了英國方面的專家,上午剛下的飛機。”
想到簡單那小小男子漢的風範,愛默也是有些心疼:“是什麼問題?”
“不清楚,好像救回來後就不說話了。”徐曉陽湊近愛默,笑的賊兮兮的。“愛默姐姐,Alex是誰啊?”
愛默心跳彷彿漏了一拍,又強裝鎮定,不經意問道:“你說的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還和我裝,你昏迷這幾天,天天喊着這名字。本來昨天是總裁在這的,聽到你喊Alex,頭也不會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