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李致碩的電話,我瞬間傻眼。幾乎沒用我多加考慮,在我媽接通電話之前我伸手把電話搶了過來。
手機不僅震的我手麻,更是震的我心麻。我媽跟我不高興,她埋怨着說:“金朵,你搶我電話幹什麼?我是你媽,你還不放心我啊?”
我媽的想象力,絕對堪比一流言情小說家。不過我媽要是能有點大家風範,莫言一下就好了……我紅着臉憋着氣,生怕自己哭出來:“媽,你想什麼呢?我是告訴你,最近不要接李致碩的電話。”
“爲什麼啊!憑什麼不接呀!”我媽來搶我的電話,她不忘教育我:“金朵,你傻不?你二不?你蠢不?李致碩跟前女友在一起,本來就夠危險的了。哦,平時不聯繫的勤一點,萬一被哪個燕飛曉趁虛而入呢?媽媽我是知道男人的,李致碩對燕飛曉有愧……你不聽我的話,小心到時候被踹了都說不定。”
我媽說的越多,我的情緒越激動。李致碩的電話跟催命似的嗡嗡響,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朵朵,你怎麼哭了?”我哭了,我媽也慌了:“媽媽跟你開玩笑的,你這傻孩子,你怎麼還當真了?”
我不是裝慫,我是真慫。碰到問題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我一定想辦法不去解決。在對待李致碩的問題上,我心裡很是害怕。如果我媽說的“萬一”成真了,我勢必會崩潰發瘋承受不了。
女婿和女兒比較,還是女兒要重要些。我媽猜到我和李致碩之間出了問題,她忙着哄勸我。等我哭完了,李致碩的電話也掛了。
“李致碩是不是欺負你了?他和你吵架了?”我媽義憤填膺:“他比你大了10歲!再等兩年就大一輪了!我是你媽,我也才比你大兩輪……李致碩是怎麼好意思跟你吵架的?”
不管我媽如何的試探打聽循循善誘,李致碩和燕飛曉結婚照的事兒我都不能告訴她。見我不說,我媽有點垂頭喪氣:“好吧好吧好吧!我不問你就是了。”
“你也不準去問陳主任!”我很嚴厲的警告我媽:“你要是去問陳主任,我、我交流就不去了!學我也不念了,我離家出走!我和你斷絕關係!”
“呦呵!你長本事了啊?”我媽用手指點着我的腦袋:“你給我離家出走個試試?你給我不念書了看看?金朵,我打不折你的腿!”
用我爸的話說,我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罵人的時候比誰都狠,一旦出現磕碰心比誰碎的都快……意識到這次問題的嚴重,我媽很理智的沒去問陳主任。
自欺欺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療傷方式。視而不見,是最有力的打擊報復。前半句話很奏效,後半句話很值得考究。我自欺欺人暗自療傷,而李致碩卻對我的視而不見更加的視而不見。
得知我花了那麼多的錢後,李致碩一個電話短信都沒給我。我媽沒接他的電話,李致碩更是再沒打來。我媽心裡惦念,她天天嘮叨着問我:“李致碩的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我們不回一個,是不是不好?”
不用回了,事情擺在眼前,李致碩的態度是如此,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我明白,李致碩是想和我分手了。只不過,他是在等我先提罷了。
凌輝住了三天醫院,感冒退了立馬生龍活虎有了精神。我和我媽在醫院照顧了凌輝三天,我們兩個都跟退了層皮似的。
“我小時候就喜歡住院,”凌輝躺在病牀上吧唧吧唧喝着大果粒:“現在長大了,我還是喜歡住院。”
有錢人的思維,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樣。凌輝發燒沒發燒,他的腦筋都不正常。我禁不住挖苦他:“少爺,醫生給你打了什麼藥啊!你是不是脖子以上殘疾了?”
“脖子以上殘疾了?”
“腦殘啊!”
凌輝的傻,跟他的智商沒有關係。我罵他腦殘,他反而大笑。我懶得搭理他,認真的做着丫鬟保姆老媽子。收拾完東西,我踢着凌輝屁股趕他出院。
幸好凌輝生的這場病,讓我和我媽都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李致碩的事情。而等到凌輝出院後,我要準備去臺灣的手續和衣物……李致碩的事兒,算是暫時被拋到了腦後。
白天的時候不想,到了晚上卻倍加遭殃。幾乎天天夜裡,我都會夢到李致碩。李致碩的臉蛋被夢境打上一層不正常的光線後,愈發英俊瀟灑。眉是眉眼是眼,好看的像朵花。
夢裡有時候哭,有時候笑,有時候醒來,整個臉上冰冰涼一片。偶爾用力過猛午夜驚魂,我都要反覆的勸告自己:“金朵,這只是個夢而已。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淚流。你是大天秤座的女子,你愛的起李致碩這個獅子座的男子。睡吧睡吧,睡醒就沒事兒了。起來找個套馬杆的漢子,生一堆自由飛翔的寶寶。”
好吧,我承認,我已經魔障了。
不瘋魔不成活,事業如此,愛情亦是如此。我反覆告訴自己,以後還會找到像李致碩這樣好的男人……我的謊言太拙劣,連我自己都騙不了。
交流的事兒準備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李致碩還是沒有打電話給我。整個城區都在議論李致碩和燕飛曉的婚事,終於我媽也知道了。
我媽知道後,她不但沒打我沒罵我,更沒有哭哭啼啼的要斬殺李致碩。等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我媽和藹可親的爲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朵朵,媽媽都知道了。”我媽慈愛的拍拍我的腦袋:“什麼都別說了,吃飯吧!”
有生以來第一次我敢肯定,我是我媽親生的。
在李致碩沒消息後,我成功踏上了去臺灣的班機。回想着一年來發生的事情,我的內心是百感交集。
臨走之前,那些我用李致碩卡買的東西,我全都退了回去。買的時候笑臉滿滿,去退的時候收了不少白眼。賣掉了我爸成人禮時送我的戒指,七拼八湊填補了折舊費。李致碩的錢卡車鑰匙,我都放在了他家。東西都還他了,我也踏實了。
什麼都不欠他,我很安心。
倒黴是會呼吸的痛,它存在我身上所有角落……無論我多麼怨恨委屈折騰別人,到最後,苦的還是我自己。一場夢醒之後,徒留的只是深深的失落。
我媽平時總嘮叨我交流,我現在真的去了,我媽反倒是哭的最兇的一個。臨上飛機前,我媽不往囑咐我:“經常打電話回來。”
“好。”我不忘了囑咐我媽:“李致碩打電話千萬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