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孜柇側身倚靠在椅背上,那張陰柔俊美的臉有些兒皮笑肉不笑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說:“大家想必都認識,也不用我再介紹了。”
他的視線落到了江光光的身上,漫不經心兒的說:“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看在昨兒的份上,你說說,你和他們這賬該怎麼算。”
說得雖然挺像那麼回事的,但他這恩怨可一點兒也不分明。都已經將人叫到這兒了,這賬,怕也是早想好該怎麼算的。由不得她,這問,不過是走過場而已。
江光光心知肚明,就擡頭看向他,慢吞吞兒的說:“陸少您做主就是。”
陸孜柇似笑非笑的,盯着江光光漫不經心的說:“爺可是給了你機會的,你確定要爺做主?爺可不想聽見別人說爺欺負人。”
他的脣角勾了勾,說完這話,不等江光光說話,指着桌上擺着的酒,說:“爺大度着,也不爲難你,你要是將桌上的這兩瓶酒都幹了,這事兒就那麼過去了,這次的事兒,我也不追究你有沒有份了,怎麼樣?”
他臉上的笑容有些陰惻惻的。
江光光的視線落在酒瓶上,沒吭聲兒。他這招兒可真是夠狠的,這度數的酒兩瓶喝下去,她就算是不進醫院,恐怕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他這是在用軟刀子殺人吶,比起讓她見紅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真是夠‘恩怨分明’的。
江光光不說話,陸孜柇也不急,頓了一下,點了點桌上的大號的馬克杯,又皮笑肉不笑的說:“或者,你用這杯子挨個兒的敬上一圈兒,隨你便兒。再或者……”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光光就站了起來。拿過了那兩瓶酒打開,將杯子倒滿舉起,說:“陸少我敬您,先乾爲敬。”
說完這話,她就仰起頭來,將一杯白酒喝得乾乾淨淨的。她這一整天都是沒吃東西的,胃裡被灼燒得火辣辣的,酒意立即就上了頭,一張蒼白的臉立即就變得紅彤彤的。
江光光並沒有停下,立即就倒了一杯,面不改色的一飲而盡。
陸孜柇一手搭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看着。見江光光的杯子擱下,便慢條斯理的說:“怎麼那麼沒眼力勁兒,趕緊給江小姐滿上。”
他有那麼些似笑非笑的,眼底卻是一片兒的冷漠。
胃裡辛辣得厲害,江光光強制將那翻涌都壓下去,說了句謝謝陸少。
陸孜柇就勾勾脣,眼睛就那麼盯着江光光手中的杯子。
第三杯喝下,所有的酒勁兒都一下子衝上了頭。江光光的頭重得厲害,手撐在桌上就有些直不起身來。臉上火辣辣的,周圍的人影變得重疊起來。
她撐在有那麼會兒沒動,陸孜柇的手指就在桌上敲了幾下,帶了那麼幾分邪氣兒的說:“喝吧,爺做事一向有始有終,待會兒準讓人將你擡回你那地兒。”
江光光稍稍的緩了一下,端起了第四杯酒。胃裡噁心得厲害,這次再也壓不下去,來不及去洗手間,她就哇的一聲嘔了出來。
陸孜柇就那麼冷眼看着,漫不經心兒的對身邊的人說:“給她端被水漱漱口,把酒繼續滿上。”
他的手指在桌上就那麼敲着。有那麼些兒懶洋洋的。
江光光的胃裡本就沒有東西,這下嘔了出來,非但沒有好受,反而更是難受。
她緩了好會兒,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污漬,使勁兒搖了搖越來越重的頭,然後看向了陸孜柇,說:“我要把這些都喝完了就讓我走,陸少說話算數的吧?”
陸孜柇的嘴角勾了勾,有些兒皮笑肉不笑的說:“你覺得爺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
江光光就沒吭聲兒,在位置上坐了下來,抽了抽鼻子,說:“那我打個電話行嗎?”
“行。”陸孜柇的視線鎖住她,頓了一下,邪氣的說:“就算給程容簡打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