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一早起來上班,走出單元樓,路過花園時,看到幾個保潔員圍在一起議論着什麼。
其中一人說道,那人就躺在長椅上,我以爲是一死人,嚇了一大跳,趕緊叫保安,湊近一看,還有氣息,叫了120給送醫院了。這誰呀,是咱小區的人嗎,有人問到。應該不是,從來沒見過。
李亦心想,大冷的天,一流浪漢也不知道找個室內公共場所,跑着露天裡睡,還不給凍壞了。
剛準備上公交車,韓玉芬的電話響了,韓玉芬關心的問道,你們昨晚談的這麼樣啊。
李亦奇怪的問道,談什麼,和誰談,
周凌呀,韓玉芬詫異的說道,你倆昨天沒見面?
他來廣州了,我不知道呀。李亦很是驚訝
昨天和周凌通電話時,他說已經到你門口等你了,你們沒見面,那他去哪了,早上打他電話也關機。。。
李亦一驚,突然意識到什麼,擡眼看向四周,周遭都是匆匆上班的人羣,沒有周凌的蹤跡。
那個流浪漢,難道是周凌,李亦渾身雞皮聳立,怎麼可能,他爲什麼要在外面凍一宿?
她不能忍受哪怕是一絲絲的可能性。如果真是周凌,想到他在長椅上蜷縮着的悽慘場景,心頭痙攣般的難受,幾乎無法呼吸。
李亦張煌的朝回走去。路口遇到隔壁阿姨,阿姨笑着說,昨天老公回來很開心吧。李亦趕緊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來了。
昨天在我家坐了好一陣子,小夥子不錯,人高馬大的,還斯文,阿姨一個勁的誇讚。李亦直接打斷她,那他人啦。不是說去單位接你嗎,你們沒遇見呀,這可奇怪了。
這加重了李亦的疑慮和擔心,不等她說完,急匆匆的繼續往回趕,看見剛纔那幾個保潔員後,李亦飛奔着跑到近前,急切的問道,你們剛纔說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你問哪個人?保潔員詫異的看着她。就是那個躺在長椅上,叫120的那個,送到那家醫院了?李亦連珠炮的發問。
這個你得問物業,我也不知道送哪家醫院了,他是你什麼人呀。
李亦沒有回答,快步走進物業辦公室。正要找人詢問,牆角立着的一個行李箱,讓她眼淚瞬間奔涌而出
那箱子自己在熟悉不過了,每次周凌出差,她總是掐算着出差的天數,氣候的轉換,衣服的搭配,然後一件件的熨整折齊,放在那箱子裡。
爲了祈禱他的安全,還在他本命年裡親手繫上一個紅繩吊墜。那根紅繩吊墜現在就在那牆角的箱子上隨風飄動。。。
李亦一路狂奔,不停的招手攔截出租車,但沒有車停下,雪雨後的路面很是溼滑,李亦踉蹌着,一步一滑的着向醫院奔去,周凌病臥雪中的悽慘情景,不斷的在她眼裡閃現,
她的心劇烈的撕扯般的疼,她不斷的罵着自己,不斷的懊悔,雖然她也說不清到底懊悔什麼。。
到了醫院時,她已經筋疲力盡,癱坐在醫院的臺階上。當她在各科室病房四處問詢,最終找到收治周凌的病房時,已經中午時分了。
但醫生告訴他,周凌已經走了,不顧醫生留院觀察的要求,固執的走了。李亦感受到了他的心灰意冷,生無可戀。。。
韓玉芬的電話進來了,李亦抱着電話失聲痛哭,
韓玉芬當天就乘飛機趕了過來。摟着不停在自己懷裡憂傷哭泣的李亦,不住的安慰。怎麼會搞成這樣,周凌大老遠的過來就是想見你,但爲什麼。。
李亦突然從韓玉芬的懷裡挺起身子,難道,難道,他看見了,李亦喃喃的說道
韓玉芬問道,他看到什麼了。昨晚我的一個同事送我回家,我當時就覺得在花園角落裡有個人影,難道是他,他就坐在那裡。李亦臉色一片蒼白。
你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嗎,韓玉芬覺得過於直白,改口道,我是說有什麼讓他誤會的。
李亦嘴脣抖動着,他一定是誤會了,他怎麼那麼傻,會想到我和其他男人。。。那怎麼可能呀,他怎麼能不相信我。說完又抽泣了起來。
李亦稍稍平靜了點,對韓玉芬解釋道,他就是一小屁孩,整體喜歡圍着女孩獻殷勤,我把他當弟弟看的,他很單純,陽光,也很善良,平日裡走的近些。但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韓玉芬嘆了口氣,又撥打了周凌的手機,還是關機。
這可怎麼辦啊,他什麼都沒帶,這大冷天的,他到底去了哪呀。李亦急的不住跺腳。
第二天,李濱打來電話說找到周凌了,李亦急切的問道,他在哪裡。
他回北京了,具體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撥通他的電話。我正在朝北京趕,去他住處看看。
北京周凌住所,李濱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周凌纔過來開門。看了李濱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回到屋裡,面朝裡躺在牀上。李濱追過去,從後面抱着他,深情的問道,發生了什麼。
周凌呆呆的一直沉默着,李濱安靜的抱着他,也不發一言。她不想擾亂他的心境,只是更加緊緊的抱着他,給他肢體的安慰。
我餓了,周凌突然開口說話,給我下碗麪條。李濱急切的答應着,急忙下牀奔向廚房。
周凌大口的吃着麪條,吃麪條的吸呼聲和咀嚼聲充斥着整個房間。吃完最後一口,周凌用袖口擦了一下嘴,攤靠在椅背上,看着李濱說,李亦有了新歡了。
李濱心中一顫,面無表情。
周凌雙手在桌面一按,站起身來,說道,可以重新開始了。然後走到李濱面前拉起她,把她頂在牆上,捧着她的臉細細的親吻。
李濱腦海裡還在回味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重新開始?說的是我,還是我們。。。
周凌的嘴在李濱的臉上游走着,最後把整個臉深埋在李濱的頸肩處,李濱感覺到兩行滾燙的液體順着自己是身體墜落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