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是劉宇生日,剛好是週末,請大家去唱KTV。
趙穎湄那天要去拜訪客戶,從客戶那裡出來,都已經挺晚了,都來不及回去梳洗打扮,她乾脆就穿着套裙,拎着電腦直奔目的地。
進了KTV包房,裡面已經鬧哄哄,原來劉宇帶了他新交的女朋友,兩個人自然成了衆人圍攻的對象,大家正鬧鬨着要他倆對唱情歌。
趙穎湄一進來,劉宇藉口起身迎接她,要躲開衆人的圍攻。衆人不依,周啓明搶先接過趙穎湄的手提電腦,一邊推開劉宇,一邊說道:“別逃,快點唱。”然後纔回頭跟趙穎湄打招呼:“這麼晚的?”。一照面怔了一下,又說:“你今天很漂亮啊。”
趙穎湄笑着謝謝他,看見朱婉明旁正好有個空位,估計是周啓明剛纔坐那的,於是推開他道:“你坐另一邊去,我好久沒見明明瞭,要跟她聊天。”
朱婉明伸手拉趙穎湄坐下,趙穎湄一邊跟朱婉明說話,一邊習慣性地搜索那個人身影。楊帆懶懶地坐在另外一邊的角落裡,正看着她們。兩人視線相碰,趙穎湄對他笑了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後趕緊收回視線和朱婉明繼續聊天,不敢和他對視。
朱婉明仔細端詳着她說道:“你這個妝不錯,以後就要這樣,不要老是素面牛仔褲。”
趙穎湄笑着拍她:“哎呀,我們公司都沒這個要求,你管那麼寬幹什麼,舒服最重要!”
她打扮一向隨意,追求自然舒適,今天要不是陪老闆和客戶高層開會,趙穎湄纔不會穿那麼正式,還化了淡妝。
兩個人有一陣子沒見,嘀嘀咕咕地聊了一陣,這時音樂響起,正是趙穎湄點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她接起別人遞過來的麥克風,緩緩唱到: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深,
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的情不變,
我的愛也不移,
月亮代表我的心。
… …
趙穎湄唱這首歌其實沒什麼別的意思,鄧麗君是她喜歡的歌星,而她會唱的歌其實並不多,所以才選了這首歌。她唱歌的時候,衆人正顧着聊天和互相嬉笑,並沒有誰在認真聽。
才唱完,朱婉明卻伏過來在她耳邊悄聲問到:“你和楊帆怎麼了?”
趙穎湄莫名其妙,她和他怎麼了?
朱婉明又說:“他看你的眼神好奇怪啊。”
趙穎湄擡起頭來,看見楊帆仍是懶洋洋的姿勢倚在沙發一角,正定定地看着她,昏暗的燈光下,仍覺眼神深邃。他看見她擡頭看他,卻把視線收回,拿起杯子佯作喝水,像是在掩飾什麼。
他不會以爲她唱歌向他示愛吧?
應該不會吧,這麼多年來她都把這份感情小心隱藏,從不敢在他面前稍露半分。
趙穎湄的心禁不住怦怦亂跳。
大家唱了一陣歌,李慶冬站起來拍拍掌示意大家安靜:“同學們,時辰到了,是不是要請我們的壽星來發表一下生日感言?”
衆人拍掌附和,馬上有人擺好生日蛋糕,點上蠟燭,一邊唱生日歌,一邊推劉宇起來。
劉宇一直被人灌酒,喝得已經有點高,他站起來接過話筒,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那個,大家生日快樂,哦不,我自己生日快樂,然後大家也快樂……”
衆人鼓掌鬨笑,劉宇女朋友一臉深情地看着他,伸手扯他坐下,他不坐,反而把她拉了起來。大家起鬨更甚,大聲嚷嚷:“吻她,吻她!”
趙穎湄也跟着起鬨,呵呵,那個劉宇剛開始時還矯情得連合唱都要推搪,現在有酒壯膽,果然不一樣。
劉宇摟着女朋友傻笑,到底沒敢吻下去,倒是他女朋友大方,踮起腳來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衆人歡呼,終於放過他們,然後劉宇開始許願吹蠟燭。
趙穎湄看着劉宇女朋友一臉甜蜜,心裡有些羨慕感觸,不由自主地看了楊帆一眼,冷不防楊帆也正好看過來,兩人視線相碰,趙穎湄閃避不及,訕訕地假裝湊熱鬧,和衆人一起搶蛋糕。
鬧哄哄地衆人拿起分好蛋糕正吃着,忽然不知道誰一手往李慶冬的臉抹了一把,結果她半邊臉都是奶油,李慶冬哪裡肯罷休,馬上反攻,抹不到始作俑者,便亂抹一通。後來有人嫌抹還不夠刺激,改成扔,結果房間一下子雞飛狗走,亂成一套。
趙穎湄狂笑着躲閃亂飛的蛋糕,忽然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一下子站立不穩,摔倒在一個人的懷裡,只覺得那個人一怔,就忙不迭地把她往外推,他自己也猛地後縮,趙穎湄定神一看,竟是楊帆,只見他一臉慌張,只是急急地把懷裡的她往外推。
趙穎湄掙扎着起來,也不敢看他,忙閃到一邊去,還好衆人忙亂着躲閃蛋糕,根本沒有人留意到剛纔他們兩個人的慌亂。
趙穎湄心中黯然。剛纔他忙不迭地要推開她,他原來只想趕快推開她。
回到住處,楊帆澡也沒洗就倒在牀上,滿腦子裡都是趙穎湄豐滿柔軟的身子和誘人的紅脣。
最近也不知道爲什麼,心情一直有些煩躁,開始以爲是工作上的原因,後來工作上的難題一一解決了,這種煩躁的感覺卻仍然揮之不去。
他隱隱約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對趙穎湄的感覺,所以煩躁。
他早知道趙穎湄喜歡自己,當時就覺得不可能,他怎麼會喜歡趙穎湄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原本是打算疏遠她的,偏偏大家同學感情好,常常集體活動,總不成爲了避開她而不參加同學活動,也不能叫她不要來啊,既是集體活動,也不怕有誤會嫌疑吧。
偏偏是熟了之後,越來越喜歡和她呆在一起,這個女孩絕頂聰明,又善解人意,動靜皆宜,自己和她思想合拍,節奏一致,完全沒有壓力,有時自己遇到煩心的事情,都忍不住去找她傾述甚至請教,完完全全違背了當時要疏遠她的初衷。
在劉宇的生日會上,楊帆有些疲倦,提不起勁來和他們一起瘋,於是懶懶地躲在一角,角度剛好可以肆意地看着趙穎湄,看着看着,心竟然慢慢地柔軟起來。
吃蛋糕的時候,場面失了控,趙穎湄被人推撞,正好倒到他的懷裡,自己觸碰到她溫軟的身子,熱血哄得的一下涌上大腦,看着她在自己懷裡掙扎,鮮豔飽滿的紅脣微微張開,他喉嚨發緊,竟想俯身吻將下去。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壞,趕緊往後縮並把她推開,生怕自己再遲一秒,便要控制不住。
人即使已分開,心仍在狂跳不止。
不可能啊,自己的夢中情人明明不是這個類型的。
楊帆翻身把臉埋在枕頭良久,才爬起身來洗澡睡覺。
隨後幾天上班,楊帆一直心神不定,每每拿起手機翻了半天,卻最終又嘆氣放下。
也許只是自己跟她太熟了,習慣了而已,自己不是真的愛上了她吧。不是嗎,哪怕養個寵物養久了,也會產生感情吧。他不知道這種狀況維持下去,最後會變成怎樣,也許暫時疏遠她一段時間,看看自己的感覺會不會變。
楊帆正在糾結,老闆打來分機,讓他進房間,有要事商談。他進去坐下一聽,竟是一個對他前途有很大影響,甚至會影響他的人生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