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 楊帆滿足地趴在趙穎湄身上,時不時吻一下她,溫柔叫喚一聲“湄湄……”, 趙穎湄呆呆地躺着, 腦子一片空白。
這算什麼。
楊帆起來把牀鋪和兩人收拾乾淨, 然後抱着趙穎湄斜靠在牀上, 低頭吻了她一下, 柔聲說道:“湄湄,以後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趙穎湄眼淚又忍不住要涌出來。
楊帆伸手輕輕抹去趙穎湄眼角的淚水, 心中嘆了一口氣。若然她心中的刺是阮慧儀,那就先拔掉它吧。既然是他的錯, 他就要承認。
“我和阮慧儀……”楊帆艱難地啓齒, 不知從何說起。“我是喜歡過她, 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是在喜歡你之前的事情, 你不能秋後算賬。”
他要跟她說他現在不喜歡阮慧儀了是嗎,趙穎湄躺在他懷裡,默不作聲。
“那張相片……我以前不是說阮慧儀跟清源的老總很熟?其實是清源的老總在追求她。”
聽到這來,趙穎湄眉毛一挑,哦, 他還有競爭者啊, 不知道爭不爭得過人家總裁。
楊帆嚥了一下口水, 繼續說道:“那天, 清源老總前妻找上門來鬧事, 剛好我在場,就幫她解圍, 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再說。”
所以美人無以爲報,以身相許了?
“經此一鬧,她也是有些感觸吧,就在長堤邊上說了很多有關她感情的事,講起她那處了十幾年的男友和她分手,動情起來忍不住哭了,就,就借了我肩膀靠唄……”
咳咳,真是難以啓齒。
“然後……是我不好,一下子沒有把持住,就……就吻了她一下。”楊帆舉起右手:“我發誓,就一下,我馬上清醒了,趕緊分開,就這樣,也不知道給哪個有心人拍了照去。”
“哪……她有沒有一巴掌甩過來?”一直沉默的趙穎湄忽然問道,木然的表情終於鬆動。
聽了這句問話楊帆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惱火,開心嘛因爲趙穎湄可以問出這種促狹的問題,心情是不是緩解了呢,惱火嘛是他的小娘子很喜歡自己出糗嗎,嗬,居然問他有沒有被人甩巴掌,真是的。
“呃,當然沒有啦,呵呵,我馬上道歉了啊,呵呵!”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陪她喝了一些酒,送她回家了啊。”呵呵,後來阮慧儀又回吻了他一下,搞得他糾結半天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告訴她的。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哦,就是第二天我去取車又碰見她,然後就被你看見了。”嗯,輕描淡寫就好。
“那她是選你還是選清源的總裁啊?”
啊,她怎麼像個電視觀衆在追連續劇一樣,姐姐,當事人是你老公好不好!
楊帆忽然沒了意見,伏在趙穎湄肩膀上悶笑:“不知道,反正沒有選我。”
咦,趙穎湄好像發現了什麼端倪:“所以其實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是不是?人家根本就沒有看上你,一直是你自己單相思是不是?”
楊帆一直咕咕悶笑,好吧,就滿足她小女子的虛榮心吧:“嗯,是的,人家沒有看上我,我沒有人要,只有你了,所以湄湄你不要拋棄我,嗚嗚嗚……”
搞什麼鬼!趙穎湄推開楊帆,自己轉身躺下,嘴角卻不覺翹了起來,嗯,心裡好像也沒有前一陣子那麼堵了。
楊帆也躺下,伸手從背後抱住趙穎湄,問道:“過年我們是回S市,還是接爸媽他們出來過年?”
“嗯?不知道,明天問他們的意見吧。”頓了一下,又說:“睡吧。”
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然而過完年之後,楊帆仍然憂心忡忡。雖然趙穎湄沒有再提離婚的事,可是人總是懨懨的,長此以往,難保不會得抑鬱症。趙穎湄的腿仍然沒有起色,安慰的說話再多說也是無用,她需要的是一個看得見的希望。
春節假期過了沒多久,楊帆帶趙穎湄去複診。也許是剛剛上班,那個中醫診所的人不多,楊帆心想,如果再過一個月沒有起色,就再換一個醫生吧。
鍼灸之前,醫生慣例先給趙穎湄把脈,只見他三隻手指搭在趙穎湄手腕上良久,沉思半響,又讓趙穎湄換手,時間比往日多了好多。
趙穎湄有些疑惑,擔心地問道:“樑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樑醫生問:“你上次月事是幾時?”
幾時?趙穎湄竟然也不記得了,她月事以前一向不準,腿傷之後,她也好久沒有關注自己的週期了。
趙穎湄遲疑地說:“過年前來的,好像有一個多月了吧?不記得了。”
樑醫生微笑:“最近還有房事吧?”
趙穎湄羞紅了臉,卻隱隱猜到什麼,心不禁怦怦跳了起來,真的會嗎,上天開始眷顧她了嗎。
果然樑醫生說:“你懷孕了。”
趙穎湄張大嘴巴,擡頭看楊帆,眼中有了光芒。
楊帆第一反應卻是:“她身體受得了嗎,她能要孩子嗎?”
趙穎湄不滿楊帆這樣問,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樑醫生說:“她以前身體就一直虛寒,所以受孕應該比較困難,就算受孕,恐怕也難保住。這次幫她治腿,要排她體內的寒溼,倒是無心插柳了哈,哈哈。我剛纔把脈,她的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就是……”
“就是什麼?”楊帆趙穎湄兩人異口同聲,可是心思卻不同,一個關心的是趙穎湄的身體,一個關心的是肚子裡的寶寶。
“就是姑娘的腿,起色是有起色,比原來好多了,但我也不敢擔保什麼時候能夠站起來,那麼照顧嬰兒的事,恐怕就費勁了。”
“我不怕,我能行!”趙穎湄擡頭看向楊帆,希望得到他的附和。
楊帆看向趙穎湄,只見她眼睛亮晶晶,滿是希望和期待。楊帆心中一暖,他的堅強樂觀小鬥士回來了嗎?
“嗯!”楊帆大力握了一下趙穎湄的手。
當出版社的杜編輯打電話來的時候,楊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杜編輯說想不到趙穎湄翻譯的那本書賣得很好,準備要二次印刷,然後又說看來這方面技術的書籍很有市場,他們打算引進多本這方面的書進行翻譯出版,問趙穎湄有沒有空繼續翻譯。
當然沒有。
他家湄湄現在活力充沛,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忙這忙那,不需要做那勞什子翻譯來填補空虛,體現價值。
當他回到家,趙穎湄笑着說:“喲,爸爸回來了,來,摸摸寶寶,寶寶剛剛醒了,好調皮呢。”
楊帆走過去側臉伏在趙穎湄的肚皮上,忽然感覺到臉上被人踢了一下,唬了他一跳。他擡起頭來,看見趙穎湄笑得燦爛。
“Ta今天還是很調皮嗎?”楊帆改用手來摸着那個小傢伙的小腳,跟隨着Ta挪動。自從趙穎湄有胎動以來,追蹤Ta的胎動成了他們倆每天必備的節目。
“嗯。”趙穎湄頓了一下,又說:“楊帆,今天杜編輯打電話來……”
啊,他拒絕了他,他竟直接打電話給趙穎湄?豈有此理!
“你答應他了?不許答應他。”
“其實,也不是很累的……離預產期還有幾個月,我在家很無聊啦……”
“不行!把寶寶累壞了怎麼辦!”
呃呃呃,是她來做翻譯,怎麼會累着寶寶呢。然而這正是楊帆高招,說怕累着趙穎湄自己她肯定不會聽的,但是累着寶寶那就是大事了,哼哼!
“楊帆……”趙穎湄一臉乞求,她現在這個狀況上班是不可能了,既然有可以在家做的工作爲什麼要錯過呢。“杜編輯說可以年底才交稿呢,剛好差不多是我預產期前兩週,時間充裕得很呢。”
實在是受不了她的軟語相求,楊帆只好說:“那每天最多隻能工作兩小時。”
“哦,我知道,不會累的。”趙穎湄很高興,拿出電話準備回覆杜編輯。
楊帆溫柔地看着趙穎湄,她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呢。
那日朱婉明來家裡坐,趁着趙穎湄不在身邊,跟楊帆說:“湄湄現在精神狀態很不錯啊,想想她剛剛出事那陣子,可把我憂心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你功勞大大的啊楊帆,辛苦了!”
楊帆微笑,他可不敢冒功,功勞都歸那個還沒有出世的寶寶吧,是Ta給了她希望,快樂前行的希望。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以或缺的,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