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偷窺
柳俊一身威風懍懍的駕着馬車,載着張倩來到榨菜鋪門口,這對金童玉女出現在街上,引來一大批人的注視。
小兩口恩愛異常的手牽着走進鋪子,從鄭棋嘴裡知道鋪子裡一切事情都準備好,就準備開張這一天的到來。
當柳俊跟張倩坐着馬車從柳家村的小路上經過時,引來一大批村民們的羨慕,不過大家羨慕歸羨慕,卻沒有一絲嫉妒,因爲他們知道,只要有柳家村在村裡一天,他們這些普通的村民總有一天也能買得起買馬車。
兩天後,縣裡大街上一片熱鬧,大街上某間鋪子門口正聚集着一羣人,這些人手上都拿着一張紅色單子,每個人都伸長着脖子往裡面瞧。
“這位小哥,你們這裡真的是開張第一天給我們送榨菜嗎,你們不會在騙我們吧!”這時,一直等着鋪子開張的人,望着裡面,揚了揚他們手上拿着的紅色單子問。
元小麗,元吉家的大女兒,今年十四歲,正好是花一樣般的年紀,人長得還算清秀,今天讓張倩叫出來招呼鋪子裡的客人。
“各位請放心,今天是我家主子榨菜鋪子第一天開張,你們手上拿着的這紅色單子正是我家主子寫的,上面寫的我們會一一兌現,請各位放心。”元小麗這兩天經過張倩無微不致的培訓,從一開始的怯場到現在的冷靜對待。
“哎呀,你們彆着急嗎,能等到這麼好的榨菜,就算是讓我再多等一會兒,我也願意啊,你們知不知道,這間鋪子裡賣的榨菜可是能很好的,我兒子在東風學堂那裡讀書,他曾經帶回過一些榨菜回家給我們嚐了,就是這家的,這滋味,想起來,我現在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這時有一位看不慣大家在這裡催的客人從人羣中站出來,幫張倩的榨菜鋪子打抱不平。
此時,張倩跟柳俊一大早先來到店裡,令張倩沒想到的是自己家的榨菜還沒有賣出去,居然就有忠實粉絲了。
“鄭棋,等會兒那位夫人來咱們鋪子買榨菜時,多給人家一些。”張倩指着剛纔替自己鋪子抱不平的夫人說道。
鄭棋順着張倩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婦人,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吉時一到,鋪門打開,隨着鄭棋一聲開張兩字,外面圍着的人羣擁擠往裡擠進來。
雖然在這裡住的人都不缺吃穿,不過大家都新鮮事物帶着好奇,前兩天,他們在街上收到一張寫着今天拿着這張紅色單件就能到這裡來一份榨菜。
張倩正是抓住這些人的貪小便宜心得,這樣做可以讓大夥更加有機會嚐到榨菜鋪子的榨菜,能幫榨菜鋪擴充更多客流。
果然,才一開張,大概全縣有一半的人都跑來這裡領這份小禮物了。
進了鋪子,有些人本來是打算來領份小禮物就回去的,沒想到領的小禮物居然是一匙羹榨菜,頓時有人就不太樂意收到這麼一點點了。
“我說你們這些人也太吝嗇了吧,怎麼只給我們這一匙羹榨菜,還不夠我們吃一碗粥的呢。”有人指着一用油紙包好的一匙羹榨菜抱怨道。
鄭棋上前一步,迎刃有餘的跟人家解釋,“這位客官,這一份小禮物在我們鋪子裡也要賣到二十文錢一份了。”
其他人一聽這麼一小份禮物就要二十文錢,一個個也不來抱怨,爭先搶後的過來領這份小禮物。
有些人拿到這份小禮物,頂不住油紙裡面散發出來的香味,迫不及待在店門口嚐了一口,這一嘗下去,那一小包油紙的榨菜馬上沒有了,可是心裡又想吃,又不得不倒回去榨菜鋪裡習上半斤或者一斤帶回家去吃。
今天像發生這事情的客人大有人在,鄭棋看着那些明明回去了,可是沒走多久又倒回來的客人,看着他們一臉不捨的硬是買了半斤或是一斤榨菜回去的樣子,他真是打從心裡佩服他的東家跟東家夫人。
鋪子開了半個時辰,熱鬧的鋪子門口突然來了一位大人物,慄縣的包大人親自登鋪來這個鋪子買榨菜。
“恭喜開張,恭喜開張,我來遲了,不好意思,祝你們生意紅紅火火,賺大把銀子。”包金流一身普通衣服,身後跟着衙門裡的衙差,笑眯眯的走進鋪子內院,跟張倩和柳俊道喜。
“你怎麼來了?”看到來人,柳俊態度不溫不淡問道。
包金流吱吱唔唔了下,臉上閃過尷尬表情,暗想,他這個外甥總麼還是這麼不待見他這個舅舅呢,他昨天聽夫人從新柳家那邊帶回來的消息說,這個外甥對他姐姐好像好了不少了呀。
“舅舅來了,請坐吧,謝謝你今天可以光臨我們的鋪子。”張倩拉了下襬着一張臭臉的柳俊,站起身,把包金流迎進來,招呼他坐下。
包金流看着這個外甥媳婦,真是打從心裡喜歡,哪裡像他這個外甥,每次見到他,都是擺着一張臭臉給他看,好像他這個當舅舅的欠了外甥錢似的。
“謝謝小倩,小倩,剛纔舅舅進來,看到你鋪子生意蠻好的,你這個榨菜一罐賣多少銀子,你舅母剛纔在我離開時,還叫我買兩罐回去呢。”包金流看着外面,打從心裡替外甥高興。
張倩也沒有想到今天的生意這麼好,臉上一直掛着笑容,“借舅舅你的吉言了,我們這裡一罐榨菜我賣五兩,不過舅舅是我們的親戚,就不用拿錢了,舅舅拿兩罐回去吧。”
包金流聽完張倩報的這個價錢,有點砸舌,這一罐榨菜居然賣五兩,這比吃豬肉還貴呀,剛纔買榨菜的客人還是挺多的嗎,他真不知道原來他管理的慄縣還藏了這麼多有錢的老百姓。
“那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拿兩罐回去就行了。”包金流想到一罐榨菜就要五兩銀子,兩罐不就是要十兩銀子,這都相當於他兩個月的月俸了,他可吃不起。
坐在裡面的張倩並不知道因爲包金流的到來,倒是讓她的榨菜在這個慄縣更加出名。
不到半天,慄縣整個縣的百姓都在傳縣街上有一間叫做好再來榨菜鋪子,連縣太爺都去那裡買榨菜,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張倩這間好再來榨菜鋪子打出了一個響亮的名堂。
正當張倩招呼着包金流時,在外面招呼客人的鄭棋突然一臉緊張的跑進來,低聲在張倩跟柳俊面前報告了一件事,“回稟東家,東家夫人,外面來了幾個人,說是東家跟東家夫人的朋友,小的不知道這事是否真的,擔心他們是來鬧事的,不敢放他們進來。”
張倩跟柳俊聽完,小兩口相視了一眼,柳俊站起身,跟張倩說了一句,“我出去看看。”
柳俊走出來時,發現原本應該熱鬧的鋪子此時非常安靜,當他看到鄭棋說的陌生人時,他這才終於明白爲什麼他的客人這麼安靜了。
四五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刀站在鋪子中間,試問,在這種環境下,有誰會這麼沒腦在這裡大聲說話。
“這位尊敬的客人,你把我的客人都嚇到了。”看到來人,柳俊一臉微笑走過去打招呼。
御凌風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拍了下柳俊左肩,笑着說,“柳俊兄弟,你也太不夠義氣了,你們今天鋪子開張,爲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我今天打從這裡經過,聞到這熟悉的味道,還不知道呢。”
“只是小事,怎麼敢勞你大駕呢,尊敬的客人請先跟柳俊進裡面再談吧,我的客人都讓你們給嚇怕了。”柳俊繼續笑着說道。
御凌風回頭打量了下這些人,發現還真像柳俊所說的那樣,一個個被他的人給嚇得不敢動。
“那就進去裡面談吧。”進去裡面或許還能見到張倩呢,御凌風一臉無所謂的跟在柳俊身後進了鋪子後院。
鋪子後院是張倩用來放榨菜罐子的,另外還有幾間是給鋪子裡夥計們住的,此時,張倩跟包金流就坐在這後院大廳裡。
御凌風遠遠就看到坐在大廳裡的張倩,笑着走過來,喊道,“小倩,恭喜你的鋪子今天開張,今天不知道今天是你鋪子開張的大喜日子,沒備禮物,改天定當補還。”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張倩擰了擰眉,他怎麼來了?還真是哪裡都躲不住他呀,她今天都特意避着他來了,沒想到還是讓他找到了。
正在喝着茶的包金流一擡頭,看到朝他走進來的來人,頓時嚇得把喝到嘴裡的茶水撲一聲全吐到了地上,趕緊從椅子上爬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走進來的御凌風大聲恭敬喊道,“臣包金流參見太子殿下。”
御凌風沒有想到在這裡會碰到朝廷中人,頓時腳步一滯,目光往張倩跟柳俊這邊望過來,意思是向他們打聽,這裡怎麼會有這號人物在這裡。
張倩跟柳俊都知道御凌風現在在大聖朝人眼裡,是在太子府裡生着病,自然是不能讓人知道他真人在這個地方。
張倩看了一眼不想去解釋的柳俊,嘆了口氣,只好站出來幫御凌風解釋道,“太子殿下,你放心,包大人是我跟我相公的舅舅,他不會亂說的。”
包金流似乎聽出了什麼,忙低頭磕地說,“太子殿下,臣等會兒從這裡出去之後,會把在這裡見過誰的事情統統忘記,絕對不會亂說的。”
御凌風聽完包金流這句話,眼裡露出滿意,看來這個七品縣令倒是個識大體的,是個可以重用的。
此時的包金流並不知道他己經讓太子御凌風看上了,現在,他正抹着額頭上的汗水,暗歎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居然在這裡遇到了太子殿下。
“行了,既然你是張倩跟柳俊的舅舅,本太子就暫且相信你,爾一定要保證本太子在這裡的行蹤是保密的。”御凌風擺了擺手,大步走了進來,坐在主座上看着在場衆人警告道。
衆人齊聲應了一聲“是”,此時,包金流心裡極不穩定,他怎麼不知道他那對老實的外甥和外甥媳婦居然跟太子扯上了關係,這事還居然瞞他瞞得這麼嚴,害的他今天嚇了一個大驚,差點沒把他老命給嚇沒。
警告完大夥的嘴巴,御凌風一臉微笑,表情和藹看着包金流說,“包大人,這間鋪子可是我恩人的,以後你定要好好關照,可別讓本太子失望。”
“是,是,下官會的。”包金流連點了幾個頭,實則心裡還一邊替自己抱不平,太子啊,難道你沒聽到我外甥媳婦說嗎,這間鋪子的東家是我外甥啊,我就算是不你這個佛面,我這個當舅舅的僧面我也會看的吧,還有得着你提醒嗎?
御凌風收回放在包金流身上的目光,然後直接略過站在張倩身邊的柳俊,目光直接放到張倩身上,“我聽人說,你這裡榨菜還可以治些小病,能勻給我幾罐嗎,我想讓人帶幾罐給我皇奶奶嚐嚐鮮。”
張倩看了一眼柳俊,她被他抓着的手有點疼,看了一眼他臉上表情,一片平靜,可張倩知道,他臉上越是平靜,就說明他內心就越不平靜。
她有點搞不明白,這個老實男人爲什麼一看到御凌風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御凌風充滿戒備,有好幾次,她問他爲什麼這樣,他又不說,只交代她離御凌風遠一點就行了。
忍着手上的疼痛,張倩輕輕擰了擰眉,語氣盡量跟平常一樣,回答御凌風,“沒問題啊,我現在就讓人給你準備好幾罐。”
御凌風一雙黑幽眼睛在他們夫妻倆身上看了一會兒,下一刻,御凌風絕美的俊顏上突然微微一笑,“那就多謝了!”
包金流跟御凌風這兩位在這裡聊了接近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商量,一塊離開了這裡。
等這裡安靜下來,柳俊這才放開緊握着張倩的手,天知道,當他看到御凌風用那麼溫柔的目光望着他妻子時,他心裡有多吃味,小倩是他的,就算是拼了這麼命,就算對方權利再大,他也不會讓任何人有覬覦她的機會。
張倩望着自己被他捏紅的手掌,也不顧不得看它了,走到面無表情站着的柳俊面前,看着他問,“你今天怎麼了?剛纔你連把我的手握疼了都不知道,你有什麼心事嗎?”
柳俊回過神,看了一眼滿臉都是關心自己的妻子,他不能告訴她御凌風對她的好感,這件事情讓他一個人煩惱就行了,沒必要讓她跟着他一塊煩惱。
不過這時,柳俊很快意識到自己漏聽了一件事情,他剛纔好像聽到小倩說他把她的手給捏疼了,一臉緊張的抓起她其中一隻手問,“哪裡疼了,讓我看看!”
張倩任由他拉出自己的痛手端祥,望着正往她傷口吹氣的他,她心裡總有一種異樣感覺,總是覺着他心裡藏着一件事情,可是他又不想讓她知道。
回去的路上,趕緊馬車的柳俊突然來了一句話,“小倩,我們這幾天準備一下,去蕪縣那邊逛逛吧,順便看一下有什麼生意可談。”
張倩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提出要帶自己去蕪縣,不過能去,她當然是高興的,輕鬆的應了一句,“好啊,那我們這兩天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好就出發。”
“嗯!”柳俊輕輕應了一句,目光幽深的望着前方那條回村小路,如果再讓他看着御凌風拿好感的眼神盯着他妻子,他真會瘋了,唯今之計就是把小倩帶出這個家,讓御凌風看不到。
晚上,柳俊把這件事情一宣佈,立即惹來小八想要跟隨的呼聲。
御凌風一言不發喝着他面前的粥,時不時擡頭往柳俊方向這邊看一眼,心裡暗想,柳俊該不會看出自己對張倩不該有的那份心思了吧!
“小八,這次我跟你小倩姐姐不是出去玩,是去做生意的,不能帶你一塊去,等下次真的去玩時,我們再帶你一塊去。”柳俊面無表情勸說着小八。
笑話,他要是帶了小八去,說不定這個御凌風就有藉口跟着一塊來了,要真是這樣,那他這次對小倩出去還有什麼意義。
小八也不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聽完柳俊這句解釋,雖然扁着嘴,不過態度還是鬆了不少,“那好吧,這次我就不去了,不過下次一定記得帶我去。”
“好,下次一定帶你去。”張倩看着小八那扁扁的嘴脣,心裡直覺着好笑,伸手摸了摸他腦袋笑着說道。
一直坐在飯桌上吃飯的烈包氏望着柳俊這邊,嘴脣蠕動了好幾回,但次次看到柳俊這張臉時,烈包氏又一臉爲難的把話重新咽回了肚子。
她這個樣子不經意讓張倩看見,安撫好身邊的小八,張倩一雙眼睛在烈包氏跟柳俊這對母子身上打量了幾回,心裡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深夜,等大家的房間燭火都吹滅時,張倩跟柳俊睡的這間燭火卻是一直燃燒着,在燭火的照耀下,房間裡安靜極了,小兩口一個在捧着一本書在學字,一個在整理着這兩天要去蕪縣的東西。
“相公,我看婆婆今天晚上好像有話要跟你說,要不你明天有時候,找個時間跟她談談吧!”正在整理衣服的張倩突然擡頭看向柳俊這邊說道。
在學字的柳俊聽到她這句話,目光緩緩從書上移開,想到家中那一雙一直小心翼翼關心着他的眼睛,想了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從他喉嚨中溢出,“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不想提這件事情。”
張倩看着他這幅逃避的樣子,放下手上的衣服,走到他身邊坐下,把他手上的書搶過來,逼着他跟自己對視。
“柳俊,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你這是在逃避你知道嗎,你明知道當年那事並不關她的事情,你還這樣子對她,你覺着這樣對她公平嗎,當年她也是一個受害者啊!”張倩看着他說道。
柳俊繃緊着一張俊臉,盯着張倩,就在張倩以爲他會站起身離開這間房時,他突然開口了,“你說這些我都明白,可是小倩,你不是我,我不知道我心裡想的,我二十年都沒有感受到過親情這種東西,我認了二十年的父母居然不是我的親生,本來以爲我會這輩子都見不到我親生的父母了,突然有一天我的親生母親找來了,我真的不能一下子接受這件事情,我要時間來消化它們。”
聽完他心裡的苦衷,張倩心裡也跟着疼起來,伸手把他頭抱在懷中,摸着他後腦勺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心裡有這麼多的苦,我不該逼你的,好吧,你好好想一下,不過我希望你想的這個時間別太長,因爲婆婆實在是太苦了,她現在只希望你可以給她一個關心的眼神。”
“我會的。”柳俊回抱住她,把頭埋在她懷中,輕輕應了這句。
半夜,柳俊低頭望着整個人藏在他懷中的嬌妻,無聲溫柔笑了笑,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個吻,又幫她把薄被蓋好,這才輕輕起了牀,走到外面看月亮去了。
今天晚上小倩跟他提的事情,他想了一個晚上,一直想到現在,說他心裡恨烈包氏這個孃親嗎,他也說不上來,他覺着他應該是不恨的吧,畢竟當年他被那家人拋到外面去,這個孃親根本不知情,後來親孃知道這事,她千方百計的尋回他。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開始他是想從老柳家那邊找到親情,可是隨着老柳家那邊人的無情,把他渴望親情的那份心給打碎了,現在烈包氏突然闖進他生活,告訴他她是他的親生母親,還一直小心翼翼給他曾經渴望的母愛,突如其來的母愛,讓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迴應。
靜謐的夜空下,在新柳家這邊,還有一位同樣跟柳俊一樣睡不着的御凌風,二人就這樣不期而遇的碰到了一塊。
“太子殿下這麼晚也沒睡?”柳俊面無表情看着站在窗戶下的御凌風問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御凌風站的那個窗戶好像是他跟張倩睡的吧。
御凌風沒有想到自己乾的糗事居然會讓柳俊看見,幸好這個時候是夜晚,柳俊看不到御凌風臉上的紅暈。
看着御凌風的高大身影,柳俊握緊着拳頭,看來他真的沒有猜錯,這個太子殿下真的對他妻子感興趣,想到這裡,柳俊真想把自己握着的拳頭朝御凌風臉上揮過去。
“是啊,睡不着,就到這邊來散步,柳兄弟也睡不着?”御凌風強裝一臉鎮定的回答柳俊這個問題。
柳俊冷笑一聲,回答道,“是啊,睡不着,知道身邊有一個人對我娘子虎視眈眈,我怎麼能睡得着呢,太子殿下,你說是不是?”
御凌風表情一僵,從嘴角處扯了一朵僵硬的笑容衝柳俊笑了笑,語氣不太自然回答道,“是,是啊。”
等御凌風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回答的答案好像是在承認自己對人家妻子有意思一般,他立即脹紅着一張俊臉,氣呼呼看着柳俊問,“柳俊,你剛纔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對你的妻子虎視眈眈,你別血口噴人。”
柳俊本來心裡就有氣,你說,你一個太子殿下,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人家窗戶外面望什麼,你這不是對我妻子有意思,難道是對他一個大男人有意思啊。
“我血口噴人,太子殿下,試問你一個大男人在我的房間窗戶外面東張西望,你這不是對我妻子虎視眈眈,難道還是對我這麼一個大男人虎視眈眈啊?”柳俊冷眼看着滿臉通紅的御凌風,毫不客氣的反譏道。
御凌風被柳俊這句話逼得直咬牙,最該死的是他還找不到話來反駁,因爲他也不知道他怎麼走着走着就走到這裡來了。
本來今天晚上他都躺在牀上睡覺了,可是不知道腦袋怎麼回事,老是想到今天晚飯時聽到柳俊跟張倩小兩口要去蕪縣的事情,想到自己要有好些日子看不到她,他心裡就有點難受,於是就耗到這麼晚,心裡煩悶,想走出來散散心。
“我,我在這裡散散步不行呀,我怎麼會知道這窗戶後面是你們房間的。”御凌風一臉嘴硬,脹紅着臉跟柳俊說道。
柳俊冷笑一聲,看了一眼這個御凌風,心裡暗道,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個太子份上,自己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哪裡用得着爲了避他,自己還要帶着妻子去蕪縣避他這個瘟神。
御凌風看着柳俊這雙帶着似笑非笑眼神的眼睛,故意咳嗽了幾聲,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睡覺了。”丟下這句話,御凌風轉身飛快跑向他睡的房間方向。
兩天後,柳俊帶着張倩,小兩口坐着舒服的馬車從柳家村出發前往蕪縣方向駛去。
這次是張倩來到這個朝代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從柳家村出發時,她內心就一直激動個不停,眼睛望着路邊盛開着的不知名野花,鼻邊聞着它們散發出來的香味,心情極好,一路上都哼着歌曲。
聽着耳邊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柳俊一臉溫柔表情側頭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妻子,笑着問,“能出來就這麼高興?家裡不好嗎?”
張倩擡頭看着他,朝他眯眯一笑,高興的說道,“家裡當然好了,不過我也喜歡到外面逛逛,看看咱們大聖朝的風土人情,還有吃吃各地的美食。”
聽着她喋喋不休的話,柳俊低頭在她溫軟脣瓣上印下他的一吻,惹來某女滿臉的戒備和一臉的通紅。
“你在幹什麼呢,現在可是在路上,隨時都會有人經過的,你怎麼能在這裡親人家呢。”張倩轉了轉頭,發現前後都沒有人經過,紅着臉,輕輕錘打了下柳俊胸膛,不好意思說道。
柳俊大手一伸,把她嬌小的身子攬在自己懷中,笑着跟她說,“放心吧,這裡很少有人經過,而且有沒有人,我會看不到嗎!”
張倩整個人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小臉微紅微紅的,本來以爲穿到這裡會死路一條,沒想到嫁了一個這麼好的男人,上天還給了她一個金手指,想想,老天爺對她還是不薄的。
因爲這次出來柳俊主要是把妻子從那個家裡帶出來,所以趕路時都是一會兒停一會兒趕的,小兩口在外面的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瀟灑了。
走了半天,中午,他們夫妻夫人是停在一處樹林旁邊休息,柳俊剛纔去樹林旁邊的小溪裡打了一桶水給馬兒喝,回過頭看過來時,發現妻子正坐在一邊燒火煮飯。
望着地上擺着的臘肉野菜什麼的,柳俊真有一種自己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家裡一樣。
“小倩,你怎麼把家裡的米和肉都帶來了?”他就說今天出發時,今天馬車裡會有這麼多包東西,敢情她是把家裡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張倩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擺在地上的東西,還一臉帶的不夠的表情,說,“帶少了,我應該帶一些榨菜出來的,真是失誤了。”
柳俊聽完她這句話,露出無奈笑容,但眼裡更多的是寵溺,他坐過來幫張倩一塊忙着今天中午他們吃的這頓午飯。
今天中午張倩做的午飯是煲了一鍋,炒了兩樣柳俊比較喜歡吃的臘肉,小兩口在這個微風凜凜的樹林下,把這頓野外午餐吃了個底朝天。
中午太陽比較毒,夫妻倆先是在馬車裡休息了一個時辰,然後才慢慢趕着馬車繼續往蕪縣出發。
蕪縣跟慄縣隔了好幾個縣,像平常馬車不停的趕路都要走上十天的路程,依照張倩他們現在這樣走的速度,估計要一個月後才能到蕪縣了。
走了一天,他們小兩口今天晚上借宿的地方還是屬於慄縣的一個村莊裡,剛纔進去時,張倩看到村口掛着的那個村牌,叫吳家村。
今天晚上,張倩跟柳俊借住在吳家村一戶叫吳長貴家中。
剛纔進村時,張倩就感覺這個村特別奇怪,明明他們進村來時還是傍晚,天色還不是很晚,但這個村的每戶人家都大門緊閉,他們敲了好幾戶人家,明明裡面有人,可就是沒有人給他們打門。
喝着這家人貢獻給的白開水,張倩把心頭這個疑問提了出來,“吳大叔,吳大嬸,你們村裡人是不是都這麼早關門睡覺的,剛纔我們進這個村的時候,發現村口那邊的人家都關上房門了。”
“這…。妹子,本來你們是外鄉人,我們不該跟你們提起的,但我看你們也是好人,跟你們說說也沒什麼,其實他們哪裡是睡覺啊,他們這是害怕呢。”吳長貴的妻子吳白氏臉上劃過驚慌,小聲跟張倩說道。
“害怕?”張倩一臉不解回過頭跟柳俊相視了一眼。
“是啊,害怕,你們今天經過那座山平安無事,也是你們命大,你們不知道,在我們吳家村前面那座山上,住着一個怪物,每天天黑都會走下山來吃我們這裡的家畜,我們村裡的雞牛豬什麼的現在都快要被吃了個底朝天了。”吳白氏說起這事,眼裡全是對山上那個怪物的厭惡。
“啊,還有這種怪事,難道你們沒有組織人去山上抓那個怪物嗎?”張倩一臉好奇問道。
吳白氏點了下頭,應道,“怎麼沒有,可是你不知道,那個怪物別提有多聰明瞭,我們村裡人把那山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它,第二天晚上,它又來我們村裡禍害了。”
“孩他娘,咱們家的兩隻母雞你有沒有把它們藏起來呀?”這時,跟柳俊一塊聊着天的吳長貴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一臉緊張走到吳白氏面前詢問。
吳白氏大叫了一聲,“我忘記了,不行,妹子,你跟大兄弟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先去把我家兩隻母雞給關起來,不然晚上要沒掉了,這兩隻母雞可是我家僅有的兩隻了,絕對不能出事的。”
張倩跟柳俊相視一眼,小兩口無聲笑了笑,心裡都在猜他們究竟來到一座什麼樣的村莊,居然會碰到這麼奇怪的事情。
到了深夜,因爲白天坐馬車太累了,今晚,張倩一沾上這家的牀,馬上埋在柳俊懷中睡了個好覺。
正當他們小兩口睡得渾身放鬆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鑼鼓振天聲音,愣是把他們小兩口從美夢中給揪醒。
張倩打着哈欠,看到己經穿衣起來的柳俊,眯着眼睛問,“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吵!”
柳俊這時把衣服穿好了,看到想要從牀上起來的張倩,趕緊走過去,扶着她肩膀說,“可能是今天晚上吳大嬸說的怪物又來了,我出去看一下,你要是想睡就繼續睡吧!”
本來還有點困的張倩聽到怪物這兩個字,頓時睡意全消,拉着柳俊的手臂說,“你別走,等等我,我也想出去看看。”說完這句話,趕緊從牀上跳下來,把外衣那些穿好,然後迫不及待的拉着柳俊跑出了房間。
小兩口剛走出房門,正好跟同樣要出去的吳大貴撞上,“哎呀,不好意思,把你們兩位給吵醒了,今天晚上估計那隻怪物又來吃糟蹋村裡的東西了。”
“吳大叔,我們陪你一塊去看看,行嗎?”柳俊看了一眼滿臉好奇的妻子,握緊着她手,向吳長貴問道。
吳長貴一聽,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心裡暗想,一般人躲這種事情都躲不及了,沒想到他們小兩口居然還上趕着過去看,不過既然他們二人想去看,他也不好說什麼,唯有點了下頭,叮囑道,“看是可以去看,只要你們不怕就行了,你們等會兒去的時候,跟緊我身邊,千萬別掉隊了。”
張倩一聽人家答應,馬上搶在柳俊前面回答,“吳大叔,你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
吳長貴看了一眼張倩,心裡立即明白恐怕要去看的人不是這位小兄弟,怕是這位小娘子吧,吳長貴轉眼又一想,這個小兄弟也太寵媳婦了,這個習慣可不太好,女人怎麼能這麼寵呢,寵壞了不是自己做男人的受罪嗎?
張倩跟柳俊不知道吳長貴心裡想的這些,小兩口跟在人家身後,朝發出鑼鼓聲的方向走去。
三人在黑燈瞎火的夜裡走着村中小路,走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三人終於來了鑼鼓發出聲音的地方,此時,那裡是聚集了一羣人,大夥手上都拿着一根火把,照耀着一個地方,吳家祠堂。
“三叔,是不是抓到那隻害咱們村的怪物了?”一走近,吳長貴拉着一位年紀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問。
“是啊,今天晚上咱們村裡又派了兩個身體強壯的村民在村裡守着,沒想守到半夜的時候,聽到吳長明的家裡發出豬咕咕的叫聲,他們走進一看,一道身影快速從他們腳邊跑過,吳長明家的那頭肥豬一身是血的死在豬圈裡了,他們二人一路追到這裡,把那隻怪物追進裡面去了。”
“等會兒我們可以把那隻怪物給打死,千萬不能讓它再禍害我們吳家村了,這半年來,因爲它,我們吳家養的牲畜都沒幾隻了。”
“可不是嗎,現在我家的孩子才兩歲大,以前還能天天吃上一個雞蛋補補身子,可是現在,是連根雞毛也聞不到了。”
說起這隻怪物,吳家村的衆人對這個只怪物是怨聲載天啊,張倩跟柳俊站在這些村民們背後,聽着他們的抱怨聲,相視一眼,小兩口的眼睛同時看向吳家祠堂那個方向。
“人都到齊了是不是?那我們現在就拿着火把進吳家祠堂,把那隻千刀萬剮的怪物給殺了當下酒菜吃。”這位剛纔吳長貴叫三叔的大概是這個吳家村的村長,只見他一聲令下,吳家村的村民們一個興志昂昂的望着他。
張倩跟柳俊跟在大家身後也慢慢走進了人家祠堂,黑燈瞎火的吳氏祠堂靜悄悄的,一排排己故的吳氏祖宗牌位擺在那裡,顯得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當衆人手上的火把集體往祠堂裡面照進去時,突然一道快速身影從他們面前跑來跑去,一會兒跑到他們的左邊,一會兒又跑到他們的右邊,把這夥人捉弄得夠嗆。
還沒等大夥緩過神,突然那道隱藏在暗處的黑影趁這些人原地休息時,飛快從一邊跑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怪物會居然這麼聰明,居然趁他們休息喘氣時,想要逃出去,大夥眼見那道黒影要朝他們這邊飛過來,一個個害怕的要死,你推我擠的往後面退。
張倩更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爲了自己的命,力氣居然這麼大,她跟柳俊牽着的手被他們這麼一推,分開了,小兩口就跟牛郎織女一樣,各一邊。
“小倩……。”柳俊正極力往張倩站着的那個方向擠,嘴裡喊着她名字,心裡同時懊惱死,他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居然沒抓穩她手,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是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張倩只覺着自己離柳俊那個方向越來越遠,眼前這些人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用力把她往後擠着。
突然,她的腿不知道被哪位往前擠的村民踩到,頓時一股疼到心的那種劇痛傳進她感官,下一刻,她雙腳站不穩,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眼見這些人這麼瘋狂,而她右腿又被那些人給踩到,張倩決定自己還是別去趟這趟混水好了,老實坐在地上順便把想要從她面前的走過的人推開吧。
這時,一道影子朝她這邊飛過來,張倩原以爲又是哪個向前擠的村民,於是順手一伸,那道身影突然抓住了她手臂,緊緊的纏着她。
耳朵傳來一道嘰嘰的聲音,張倩擡頭一看,立即跟一雙紫色雙眸,毛髮在火光照耀下顯示爲黑色的狐狸相對眼。
原本還兇猛的小狐狸齜牙朝想要拿棍子打它的村民們嘰嘰對陣,可是當它到了張倩手臂上,那齜牙咧嘴的兇狠模樣立即不見,小傢伙狐狸眼一眯,雙露出一雙充滿水霧的紫眸,發出可憐般的嘰嘰聲在張倩耳邊繞來繞去。
張倩看到這隻小狐狸的第一眼就覺着它好可愛,還有它撒嬌的模樣,跟個小人一樣,頓時就把它喜歡上了。
柳俊跑到張倩身邊,看到張倩手臂上那隻該死的狐狸,生怕它會抓傷她,走到張倩三步遠時停下來,輕聲跟張倩說,“小倩,你別動,我幫你把它給打走。”
張倩開口制止柳俊,笑着跟他說,“相公,你別打它,你看它,真的好可愛啊,而且,它不咬人的,你看,我在我手上呆了這麼久,它沒咬我一下。”
“你別亂動,我幫你把它給打走。”在柳俊心裡,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動物是不咬人的,當然了,除了大白跟大黑除外,而且這隻狐狸可是把吳家村的牲畜都吃光的怪物,見血的動物溫馴不到哪裡去。
呆在張倩手臂上的小狐猩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危險朝自己靠近,立即轉過狐身,看到想襲擊它的柳俊,見到他手上那揚起的棍子,頓時氣得嘰嘰大叫,小腳一躍,跳到張倩肩膀上朝柳俊揮舞着它小狐狸爪子,表情看起來兇猛至極。
村民們見狀,一個個更是嚇得大腳都不敢出,這隻小狐狸雖然才只有四五斤的樣子,不過它露出來的鋒利牙齒,還有它那四隻腳的鋒利爪子,要是不經意割在他們脖子上,那他們就要血濺這個地方了。
張倩見小狐猩保護自己的意識這麼強,對它更是喜歡的不行,忙伸手把它從自己肩膀上抱下來。
一直躊躇不前的柳俊眼睜睜看着張倩伸手去抓那隻兇猛至極的小狐狸,等他想開口制止,張倩己經把它抱在了懷中。
眼前這個情況再次讓衆人大抽了一口氣,這事也太神奇了吧,剛纔還兇得跟要殺人似的狐狸,可到了這個女人懷中,就跟個無害的小貓一樣。
張倩發現這隻小狐狸一直在她外套袖子上嗅來嗅去,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隻小狐狸一定是聞到了她泉水的味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拿杯子倒了兩杯泉水,她跟柳俊各自喝了一杯,而她這隻袖子剛好在她喝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泉水,估計現在袖子裡面還留着泉水的味道。
張倩知道這些人都是想把這隻小狐狸給打殺掉的,可是這隻小狐猩這麼可愛,她還真捨不得讓人把它給殺了。
“各位鄉親,我知道你們想把這隻狐狸給殺了,因爲它這半年來把你們的村莊弄得非常慘,我在這裡替它向你們賠罪,你們這半年來的損失,我會出銀子補給你們,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你們可以放它一條生路,別殺它行嗎?”
“妹子,這畜牲我們不殺它不行呀,我們要是把它放了,以後它還是要來禍害我們的牲畜。”吳長貴站出來跟張倩說道。
只是令衆人沒有想到的是,當吳長貴一說完畜牲兩個字,呆在張倩懷中的小狐狸像是聽懂了他罵它似的,頓時又化成兇猛的狐狸朝吳長貴齜牙咧嘴。
嚇得吳長貴縮頭縮臉,趕緊把整個身子藏到人羣裡躲起來,免得這隻兇狠狐狸來找他報仇。
張倩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柔軟毛髮,兇猛的小狐狸頓時又變成了一隻柔順的小白貓,靠在張倩懷中,眯着眼睛,享受着張倩給予它的溫暖。
守在張倩身邊的柳俊本來還想把這隻小狐狸給打死的,可是後來看它對小倩沒有什麼危害,這才虎視眈眈的盯着它,要是它有什麼不對勁,他就隨時把棍子拋過去,把小倩救出來。
“這樣好了,我不是你們村的人,等我離開這個村的時候,我把它帶走,它走了,你們村子也就安全了。”張倩想了想,最後想到一個對雙方都好的解決方法。
大夥一聽張倩這個提義,都覺着對他們挺好的,這隻狐狸這麼兇猛,他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它打死,如果這個女人願意把這隻狐狸帶走,對他們全村人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
“行吧,這隻狐狸就交給你了,我們不拿它怎麼樣,我們只求以後我們村莊養的牲畜可以平安長大就行了。”吳三叔站出來幫大夥做了這個決定。
張倩摸着己經藏在她懷中睡覺的小狐狸,看了它一眼,替這隻小傢伙撿了一條小命高興。
東邊一條白色曙光緩緩升起,這預示着新的一天要來臨了,忙了一個夜裡,張倩抱着小狐狸猛打哈欠,望了眼在攙扶她走路的相公,張倩在他朝自己看過來時,朝他笑了笑,撒着嬌問他,“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你也知道我生氣?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還以爲你眼裡只有這隻臭狐狸呢!”柳俊酸溜溜的語氣從他嘴中冒出。
張倩拉着他手臂繼續撒嬌道,“哎呀,不好意思啦,我知道我讓你擔心了,只是你看它長得這麼可愛,你忍心它被人打死嗎?”
“難道你就忍心讓我替你提心吊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抱着的可不是小雞小鴨,它是一隻狐狸,抓人咬人可是能要人命的,你知不知道看你抱着它時,我多擔心它會抓到你咬到你。”柳俊生氣的看着她,語氣大了一點。
張倩扁了扁嘴,知道自己讓他擔心了,也知道他也是爲了自己好,於是再次低聲下氣跟他道了一聲歉,“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不會再亂來了,你這次就原諒我吧,行嗎?”
聽着她可憐兮兮的語氣,柳俊心裡的怒氣更是消了下去,他這輩子是真的載在她手裡,她只要一擺可憐表情,他就算是再生多大的氣都能讓她給降下去。
“下不爲例,這次就原諒你了,腳是不是很疼?”柳俊伸手颳了刮她鼻子,一臉的寵溺,隨後看到她跛着的腳,頓時皺起了眉頭,心裡怪自己沒有把她給照顧好,害的她腳受了傷。
看着他緊皺的眉頭,張倩知道這個男人定是在自責沒有照顧好自己,於是輕鬆笑着說,“不疼,只是被人輕輕踩了下,現在有一點點疼,等擦下藥油,我就沒事了。”
他何嘗看不出她這是在安撫他,不過爲了她安心,他選擇輕輕點了下頭,“是嗎,那就好,我們明天不走了,後天再出發。”
“嗯,好。”張倩笑着應了一聲,一隻手抱着己經熟睡的小狐狸,一隻手讓柳俊攙扶着往吳長貴的家走去。
到了白天,張倩那隻被踩的腳一眨眼之間腫得像只豬蹄一樣,腳盤上面青青紫紫的,顯得有點觸目驚心。
無奈,張倩只好從草園那裡偷渡了一些泉水出來,一些用來塗傷腳,一些就給了一直圍在她身邊不肯離去的小狐狸喝。
到了下午,張倩那隻受傷的豬腳終於好了不少,起碼那些青紫顏色看起來沒這麼嚇人了,也可以慢慢走路了。
傍晚,柳俊過來看了她腳,看到她腳好得這麼快,濃密的眉毛皺了下,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交代了張倩幾句別到處亂走的話之後,轉身又去給他們帶出來的馬兒洗澡梳毛髮去了。
張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想,他是不是看出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來了,她是不是該告訴他自己身上有這個泉水的事情嗎?
一整個傍晚,張倩都在糾結這個問題,連晚飯都沒有好吃進肚子,到了晚上,夫妻倆躺在牀上,張倩靠在他胸膛上,傾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時不時擡頭往在看書的他望過去。
眼前身邊人的目光實在是太強烈了,強烈到柳俊都無法不去注意,放下手上的書本,柳俊低頭看着她,剛好跟她沒來得及偷看他的目光相遇。
“幹嘛一直偷偷看我?有事要跟我說?”柳俊溫和笑看着她問。
張倩點了下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低下頭,看了一眼柳俊,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好奇我的腳傷爲什麼這麼快好?”
柳俊一怔,看着她,他是曾好奇過她的腳傷爲什麼這麼快好,不過在今天傍晚,他幫小黑洗澡時,想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這是她的秘密,那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反正他知道她是他柳俊的娘子就行了。
“不好奇,你不必告訴我你的秘密,真的,我只要知道你是我柳俊的妻子就行,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不必告訴我。”柳俊摸着她滑嫩的臉龐,輕聲說道。
“真的不用告訴你!”張倩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問。
其實這事她也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他,畢竟這事是有點神奇,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會接受的,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而且起碼現在她還不想跟他說。
“不用告訴我。”柳俊肯定回答。
張倩一臉感動抱住他,“相公,你真好,你放心,我身上是有一個秘密,不過我不會不告訴你的,等我哪天想清楚了,我會把它毫無保留的全告訴你。”
“嗯,好!”柳俊回抱住她,聞着她身上的香味,抱着她軟軟的身子,夫妻倆微笑着進入了有彼此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醒來,張倩那隻腳就跟沒受過傷一樣,完全好了。
在吳家村住了三天,小兩口終於起程了,不過他們這次出發,身邊多了一隻小狐狸。
吳家村的村民們感激張倩把小狐狸這隻禍害帶走,都不肯收張倩賠給他們的銀子,他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求張倩要把這隻禍害留好了,千萬別讓這隻禍害再倒回來。
接下來的這一路上,張倩倒是過得挺開心,身邊有小狐狸賣萌,路上倒是多了不少的笑聲。
趕緊馬車的柳俊聽到馬車裡面傳來的笑聲,突然覺着帶着這隻小狐狸上路,其實也不是沒什麼好處的,起碼它能逗他娘子高興。
走了三天,這三天,他們幾晚上都是在路邊宿營,在第四天,他們終於到了一個小鎮,這個小鎮聽柳俊說不是屬於慄縣的,而是一個叫橫縣的。
在外面風餐露宿了幾個晚上,一進鎮,張倩立即讓柳俊找了一間客棧休息,要了一間上好的房間,小兩口一進了房間,就半天沒下樓,就連晚飯都是他們叫店小二送進來的。
下午,張倩跟店小二要了一間在現代來說就是頂級總統套房的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柔軟又充滿陽光味的大牀上,她的磕睡蟲都快要跑出來了。
當然了,在他們的大牀上,正躺着那隻紅色小狐狸,小狐狸在那裡呼呼大睡呢,完全有一種鳩佔鵲巢的感覺。
當柳俊從澡堂裡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己女人跟一隻狐狸睡在一張大牀上,而他這個正牌主人連躺的位置都沒有了。
黑着臉的柳俊走過來,二話不說,不客氣的把小狐狸抓着扔到了地上。
“嘰……。”小狐狸痛醒了,擡頭一看,發現自己睡的不是軟綿綿大牀上,而是又硬又涼的地板上,頓時朝柳俊齜牙咧嘴。
剛剛眯了一會兒的張倩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了下,發現原本縮在她懷裡的小狐狸不見了,撐起身搜了一下,才從地上找到了可憐兮兮看着她的小狐狸。
“小紅怎麼在那裡了?”張倩望着站在牀邊的柳俊問道,小紅是她幫小狐狸取的新名,因爲它毛色是紅色的,所以取名叫小紅。
“我把它扔到那裡去的,這張是咱們兩個睡的,這隻狐狸不能上。”柳俊一口霸道語氣,爬上牀,一手搭在張倩肩上,把她按下牀。
還沒等張倩反應過來,她的脣瓣就讓他給吻住,她所有替小紅求情的話全讓他給逼退回了肚子裡。
可憐兮兮坐在地上的小紅望着牀上正在翻滾的男主人跟女主人,嘰嘰了幾聲之後,前腿一伸,把頭埋在前腿上面繼續呼呼大睡。
張倩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都是黑暗,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吸聲,剛纔的害怕瞬間消失,張倩趁着黑暗,就着感覺,把頭埋到了柳俊懷裡,抱着他暖暖的身子,又再一次睡了一覺。
柳俊睜開眼晴時,發現懷中有一道香香的身子貼在他身上,雖然房間沒有燭火,不過他還是第一個感覺就知道這是他娘子張倩。
想到不久前他連要了她幾次的瘋狂舉動,他想想,都覺着有點臉紅,大概是這幾天在外面憋的太久了,一下子沒有控制好自己。
醒了一會兒的柳俊擔心身邊的女人醒來會肚子餓,於是輕手輕腳下了牀,點了蠟燭,見牀上的人兒沒醒來的跡象之後,他這才轉身去外面叫店小二送餐上來。
知道張倩喜歡吃甜食,柳俊特地點了一份甜點還有今晚的晚餐,等店小二把晚餐都擺好,柳俊這纔去牀邊把熟睡中的張倩給叫醒。
鼻子突然有點呼吸困難,張倩睜開朦朧的雙眼,一張讓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臉出現在她眼簾。
“小懶豬,起來吃晚飯了,吃完了,我們再繼續睡。”柳俊笑着將薄被跟人一塊抱起來,往內室的外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