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秀才
……這羣官兵大大咧咧地說着,顧盼兒越聽面色就越沉,忍不住就要衝出去,剛移半步就讓人給攔住了,顧盼兒頓時一驚,瞬間扭頭看去,掌也隨之揮了過去。
千殤公子硬接住顧盼兒揮過來的掌,伸出手指在脣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是他?顧盼兒不免一愣,將靈力收了回來。
千殤公子感覺到顧盼兒放鬆下來,微微一笑,卻沒有放開顧盼兒的手,拉着顧盼兒朝外凌空飛了起來,很快就遠離了這羣官兵落腳的地方,之後才停了下來,轉身面對着顧盼兒,鬆開了手。
“不可輕舉妄動,此時並非針對顧家村而來,顧家村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一旦你動了手,官府就有理由對付顧家村,將顧家村推出來定罪。”千殤公子開口說道。
顧盼兒豎眉:“來多少殺多少!”
千殤公子道:“難道你認爲你一個人能對抗整個朝廷?你看起來也不像那麼笨的人,怎麼會有如此笨的想法?”
顧盼兒斜眼不語,做事不經大腦咋了?有意見?!
“此次陰陽教之事非同小可,我認爲這是陰冥宮與妙欲門夥同朝中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所整出來的事情,估計這只是個開始,他們的企圖可能是針對朝廷。”千殤公子又說道。
顧盼兒斜眼:“你就不怕我是陰陽教之人?若我是陰陽教之人,你猜我聽到這番話以後會如何?”
千殤公子顯然十分淡定,微微一笑:“你會在心裡面冷笑,說我愚蠢。”
顧盼兒:“……”
“你不會是陰陽教之人,但他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讓你加入他們。”千殤公子眉頭輕蹙:“他們開出的條件應該很誘人,想來你應該不會加入他們罷?”
顧盼兒反問:“你都說條件很誘人,我爲何不加入?”
千殤公子勾脣笑笑:“因爲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缺。”
顧盼兒:“……”
“他們應該會在顧家村危難之時找到你,以此作爲籌碼與你交談。”千殤公子道。
顧盼兒繼續斜眼:“你辣麼清楚,是不是這件事有你份?或者就是你乾的?”
千殤公子:“……怎麼可以冤枉好人呢?”
顧盼兒將千殤公子由上之下,再由下至上打量了一番,之後看向其一邊耳垂,道:“好人不見得是,不過美人倒是真的。耳釘不錯,挺好看的,瞅着有股妖氣,估計迷倒不少人。”
千殤公子眼神微閃,湊近:“那有沒有迷倒你?”
顧盼兒一巴掌拍了過去:“少來,饒你長有仙人之姿,也動不了老孃堅定不移的道心reads;閃婚奪愛,總裁老公別碰我。況且老孃可是成了親的人,有男人的,也不比你差!說罷,來找老孃何事,老孃可不信你來這也是爲了偷聽那幾個官兵說話。”
道心?那是什麼?千殤公子眼睛微閃,腦子裡閃過顧清的樣子,那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有什麼好的?手不自然地摸向耳垂,自己真是着了魔了,竟然真戴上了耳釘。
“我來自然是替晗王辦點事,喏,你要的夜明珠。”千殤公子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袋子遞了過去,眼內眸光閃閃:“聽說你有續骨膏,十分管用。”
顧盼兒接過夜明珠捏了捏,感覺挺圓的,裡面只有一顆,不過並沒有打開來看,笑眯眯道:“別聽說了,語氣忒假,跟咱走一趟?我給你拿。”
千殤公子揚眉:“如此甚好。”
顧盼兒邊往回走邊問道:“我家來兒在晗王府過得如何?”
千殤公子一臉疑惑:“來兒是何人?”
顧盼兒白眼:“少扯,老孃可不信你來之前什麼都沒查,趕緊說人話,要不然老孃一把火將你從美人燒成黑人!”
千殤公子西子捧心,一副我由見憐的樣子:“你好粗魯!”
顧盼兒立馬打了個寒顫,一腳踹了過去,罵到:“滾,你是美人又不是娘娘腔,少學蛇精病那一套,你沒他妖嬈自然,看着噁心人。”
千殤公子輕易躲過那一腳,收斂了表情,換回了一副翩翩美公子的樣子,心中卻是疑惑,這蛇精病又是何人?
“你說的來兒應該是憐兒吧?它現在過得挺好的,身上的傷已經好全,不過也留下了後遺症,往後陰天下雨,可能會有些難受。”千殤公子這纔將事情道來。
顧盼兒斜眼:“你不是神醫?還能留下後遺症,那你又算個鳥神醫啊!”
千殤公子摸摸鼻子,微澀:“不過如果有你親手煉製的大力丸應該會好一點。”其實本神醫跟你還是挺般配的,本神醫會看天下所有的並病,只是苦於無藥,你不太會看病,卻能煉出凡人一般難以煉製的藥,倘若與本神醫配合……
兩人武功也不相上下,還可共同切磋共同進步。
“你不是拿了藥方?就笨得到現在都沒有煉出來?”顧盼兒疑惑,之前可是覺得這人有能耐纔給的藥方,還真沒有忽悠人的意思。
千殤公子道:“藥是煉出來了,可始終沒你煉的好。”
顧盼兒便道:“多煉幾次,掌握好了就沒問題了。”
聽着顧盼兒一副教導的口吻,千殤公子雖然面上依舊是微笑,可這心裡面還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到了家以後,顧盼兒直接進入藥方,也沒去注意千殤公子有沒有跟上,這裡面也沒有什麼值得迴避的東西,到藥架上先是取了一盒續骨膏,然後想了想,又取了幾瓶藥,這纔拿給千殤公子。
“喏,藥都在這裡,用法和用量我一會寫給你。”顧盼兒本來想直接說出來,讓千殤公子用腦子去記的,但想了想感覺有點不妥,擔心千殤公子不小心給忘記了,便打算寫出來。
千殤公子自然沒有異議,接過藥以後點了點頭。
顧盼兒又說道:“以後還想練什麼藥可以來找我,不過價格就沒有上次的那麼便宜了,得萬兩黃金一張方子,而且還是老規矩,給黃金或者換成白銀就行,票子什麼的就免了。”
千殤公子苦笑:“你這還真是爲難我了,銀票或者金票好找,可真金白銀卻是難得啊reads;奴婢也想當娘娘!”
顧盼兒眼珠子一轉,笑道:“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免費得到藥方子,你要不要聽聽。”
千殤公子點頭:“雖然感覺你不懷好意,不過你且說說看。”
顧盼兒道:“我打算弄個門派玩玩,你要是樂意當門派的煉藥長老,我這有的藥方就全白送給你又何妨?”
門派?長老?千殤公子微訝,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有這個打算。
不過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千殤公子只是微訝了一下,反應並沒有多強烈。沉默了一下,笑道:“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顧盼兒眉一挑,也沒指望千殤公子現在就答應,雖說這些藥方對於古武者來說很是重要,可對於一個修煉內力與習醫的人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至少不會猶如對待第二次生命一般。
“行吶,你可以慢慢考慮,既然我都伸出了橄欖枝了,那句送你一張藥方罷。送什麼好呢……唔,就這種吧!壯陽藥,可是很不錯的!”顧盼兒刷刷刷地將藥方寫了下來,然後大方地遞了過去。
千殤公子看得眼角一抽,真不知該不該接這藥,顧名思義,這藥就是爲了壯陽用的。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向一個女人要壯陽藥方,還真是……感覺無比的酸爽,都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顧盼兒翻了個白眼:“想歪了吧你?這事壯陽藥,不是雞血藥,吃了以後不會打了雞血似得。純補身子的,沒有多少副作用,當然……你要說它能壯那方面,也倒是真的。不過絕逼不跟假藥似得傷身子,而是純補。”
千殤公子未免尷尬,自己真是那麼想的,可這女人也太直接了點,就不能委婉一點說話嗎?他一個大男人都臉紅了。
“對那些被吸了精的男人應該效果更明顯,你不妨找個人試一下。”顧盼兒說着皺起了眉頭,想到了銀財兄弟倆的事情,以前還以爲是偶然之事,現在聽到這妙欲門之事,就覺得這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而千殤公子聽到後也怔了怔,蹙眉:“你這女人似乎不懷好意,給本公子這藥方是另有原因吧?”
顧盼兒白了他一眼:“原因你妹,不要留撕了得了!”
這女人好生粗魯!千殤公子哭笑不得,輕輕地搖了搖頭,將藥方貼身收了起來,卻又道:“不知你可有醫治中了陰冥掌之人的辦法?若是有的話,也有藥方最好不過,這次我絕對付錢。”
顧盼兒狐疑地看了千殤公子一眼:“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千殤公子點頭:“南雨醒了。”
顧盼兒隨即翻了個白眼,心裡頭嘀咕,還說什麼保密,保密你大爺的,這隨便來個人就知道這事。要是把老孃也給傳出去了,那還得了?顧盼兒眉頭立馬就擰了起來,可以想到陰冥宮若是知道這件事,後果會如何。
“你莫要擔心,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爲晗王與司府有些淵源,所以我打聽這消息比較容易,畢竟我現在也算是爲晗王辦事的人。”千殤公子淡淡地說道,大方的承認了自己這種身份。
顧盼兒道:“不是說江湖之人不插手朝廷之事?你這算什麼?”
千殤公子道:“從來就沒有純江湖之人,朝廷也不會允許江湖獨立起來,說到底不過是相互滲入罷了。我雖然偶爾爲晗王辦事,不過那也只是各有所思罷了,你總不會認爲我一個醫者替他人醫治的同時還自己去找藥吧?”
顧盼兒斜眼:“我就是自己尋藥的reads;絕色獸妃鬥蒼穹。”
千殤公子噎住,這個女人就是個另類,自己又能說些什麼?
“行了,懶得理你這事,是各取所思而不是幕僚就好,證明還有機會到老孃這裡來當長老。記得想通了就來找老孃,老孃帶你吃香喝辣的。”只要你好好煉藥,能夠供給老孃的徒子徒孫。
千殤公子無奈一笑:“這事我定當好好考慮。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來找你。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先說說那陰冥掌之事罷。”
顧盼兒聞言皺眉:“若是中掌三天內,倒是好解決,僅是用藥便可,可倘若超過了三天,那便不是藥就能醫治好的,治療過程也複雜,所需的東西亦是難尋。”
“三天?”千殤公子眼睛微亮,說道:“如此便好,總比沒有辦法只能看着人死去強多了。不知藥方……”
顧盼兒翻白眼:“你還真不客氣。”不過到底沒賣關子,直接說道:“其實很簡單,一般火山口上都會長出一種紅色的草,叫烈焰草,直接服下就能解去。不過直接服下的話比較浪費,而且很有可能會在體內留下火毒,加上幾味草藥煉製的話會好一點,並且一棵烈焰草可以供三個人服用。”
邊說着拿起筆將藥名給記下來,並且連同煉法也寫了下來,這個比較簡單一些。
千殤公子接過方子看了一眼道:“謝了,一萬兩黃金我很快就會讓人送到。”
顧盼兒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畢竟要管理一個門派,金錢也是必不可少。以前不在乎這錢是因爲她根本就沒有需要用到的地方,與現在可是大爲不同,自然就不能再那麼大大咧咧地了。
好歹咱也是掌門不是?顧盼兒幽幽地想到,顧清以後就是財務長老!
有個摳門的長老貌似也不錯,不用太擔心開支的問題。
得到所需的東西以後,千殤公子就與顧盼兒告別,直接連夜離開了水縣,親自將藥護送到京城。不過並沒有忘記顧盼兒的一萬兩黃金,當晚便吩咐他人準備黃金萬兩,只待顧家村解封就送去。
顧盼兒回到房間的時候顧清還沒有睡,坐在牀上抱着枕頭傻傻地等着,時不時打上一個呵欠,見到人回來以後本來有些迷糊的雙眼頓時亮,立馬就有了精神,從牀上蹦了起來。
“怎麼樣,你出去那麼久,有沒有發現點什麼?”顧清急急地問道,顯然不知道顧盼兒早就回來,並且在藥房待了一段時間。
顧盼兒道:“還能有什麼?這羣官兵,又或者說他們的頭不懷好意,想拿咱村子當槍使……唔,就是想要咱整個村子當替死鬼。這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要是讓老孃知道是誰幹的,非得整死丫的不可!”
顧清皺起了眉頭,對所謂的官場莫名地有些厭惡,可越是厭惡就越想要考得更好,之後做個大官,將這些所謂的貪官污吏打壓下去……這個想法很幼稚,可仍忍不住有些期盼。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這些事情你知道了又能咋樣?反正你也是啥都幹不了,趕緊睡吧你,明天不想去看成績了?”顧盼兒絕對沒有鄙視顧清的意思,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顧清聽在耳中卻有些不舒服,可自己的確也沒有半點作用,所以也沒有反駁些什麼,抿脣上牀睡覺去了。
顧盼兒看了他一眼,大步走過去,將人連被子又掀到了裡面去。小奶貓老是記不住,每次只要不是她先睡,都不會乖乖地睡裡面去,非要她動手才爽快,也不知道他念那麼多的書是怎麼記住的。
“你就不能輕點?”顧清差點就撞到鼻子,一臉不爽快。
顧盼兒道:“我以爲你比較喜歡粗魯一點reads;重生記事簿。”
顧清:“……”
第二天。
天還沒有亮顧清就爬了起來,甚至比顧盼兒還早了那麼一點點,見到顧盼兒睜眼,立馬就道:“我起來跟你一起練武,你上次教我的功法都沒用,我練了那麼久都沒感覺到什麼是氣機。”
顧盼兒懶腰還沒伸完就翻了個白眼:“少扯,你根本就沒有練,就算坐在月光底下也是就着月光看書,要不然就是回想你書中看到的內容,絕逼沒有在修煉,沒修煉能感覺到氣機?要是能感覺到,我把腦袋切了給你當尿壺用!”
顧清咳了幾聲,耳根微紅,說道:“之前的事情就別提了,我現在不是跟你一起起牀,要跟你一起修煉嗎?”
顧盼兒道:“再扯,你分明是惦記着你考試成績,所以睡不着起來的。可現在去的話又太早,所以你爲了打發時間,又或者擔心沒事幹會心慌,所以纔想要跟我一起練武。練武可是最忌諱精神不集中,你這是……”
“廢話真多,還練武不?”
“練!”
“那就練罷,少說廢話!”
“……”
顧盼兒轉身走出房門,卻怎麼想也不太對勁,自己明明是在揶揄小相公的,怎麼突然就變成自己乖乖練武去了呢?
是時間不早了麼?擡頭看看天色,好像是的。
是廢話忒多了麼?小相公頂多是鍛鍊身體,並不算是練武,所以後面說的應該是廢話。
至於成績麼?自己都惦記,別說小相公了。
總結來說……還是去練武罷!
練習五禽戲的時候,小相公果然不專心,雖然動作沒有錯,可節奏卻極爲不對,有時候還會漏上一點,而且還一遍又一遍地循環的練着,也不知道他這小身板累不累。
反正他就這麼一直練着五禽戲,直到顧盼兒收工纔跟着停下來。
“累不?”顧盼兒好奇地問了一句。
顧清甩甩胳膊甩甩腿,瞥眼:“你不打算跑藥澡了?要是不泡的話,那就趕緊把早飯吃了,然後咱們就該啓程了。”
顧盼兒仔細地打量了顧清一眼,眼珠子一轉,突然壞笑一聲,迅速靠近顧清往他胳膊上瞬間捏了好幾把。
“嗷,你個瘋婆娘作死啊!”顧清胳膊本就痠疼得不行,被顧盼兒這麼一捏,頓時臉色都變了。
可顧盼兒並沒打算收手,又往顧清的腰捏了一把,然後肩膀……
“住,住手,你個瘋子,疼疼疼……”顧清之前一直在想事情,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了,現在全身被顧盼兒捏了一遍,有種痠疼得要死了的感覺,簡直太酸爽了。
顧盼兒捏完收工,邪邪一笑:“有點運動過度,你要不要跟我一塊泡澡哩?”
顧清怒吼:“滾,誰要跟你一起,不害躁!”
瞧這臉紅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跟猴子屁股似得。
顧盼兒面色古怪:“我是叫你一塊去泡澡,又沒有要跟你一起泡,我泡的藥湯不合適你呀!你應該跟郭鈺一塊泡去,估計還要比他的藥力稍微輕點,用到三分之二吧reads;掠愛纏情:首席的替罪情人!”
顧清:“……”
顧盼兒又道:“說到底你就是自己一個人泡,沒人跟你一起。”
顧清(⊙o⊙)…
“走啦走啦,一起泡去,泡完包你神清氣爽,以後都無比懷念這種感覺。”顧盼兒手往顧清肩膀上一搭,半拖着就要往藥房那裡去,然後無比驚訝地發現:“我去,你個奶貓子又長個子了啊,都比我高了!”
顧清瞥眼,將顧盼兒的胳膊甩開,心道:你才發現啊!
又聽顧盼兒道:“我以前瞅你個挺小的,又長地像你娘,還以爲你長不高個子,估摸着就一米六多的樣子,沒想到你現在竄挺快的啊,都比我高上那麼一點了。”
顧清繼續瞥眼:至少要比你高上半個腦袋才行!
“可惜……”顧盼兒幽幽說道:“可惜長得再高個子也沒用,照樣打不過流氓,逮不住小偷,不說是上山打獵了,就是下水摸魚也不行,旱鴨子一個!”
顧清眉頭立馬就豎了起來,瞪向顧盼兒:“我乃書生,將來要考功名,沒有當英雄的準備。”
顧盼兒:“得了吧,我早就看出你狗熊的本質了!”
顧清:“……”狗熊是什麼本質?
顧盼兒見顧清一臉迷糊,嘿嘿一笑:“泡澡泡澡,泡澡吃食!”
“放開我,不跟你一塊泡!”
“噢,我忘記放人了,那啥……你自己去找郭鈺弄藥湯去!”
“用不着你提醒!”
“……切!”
顧盼兒脫掉衣服,把自己泡進藥湯裡,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心裡頭卻嘀咕了起來,小相公還真是彆扭又靦腆。
掰手指頭算了算:善良、彆扭、靦腆……這缺點還真多,一定要找機會讓他改改才行!做人就要臉皮厚,死皮賴臉都比害羞強。畢竟小相公是要當官的,自然就不能當個清廉的傻官,要當就要當奸臣才行,奸臣是怎麼練成的來着……
顧清泡着藥澡,渾身上下感覺舒爽了許多,可這眼皮卻跳了跳,感覺背後生寒,明顯感覺不太對勁,可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猜測自己可能要生病了。
早飯過後顧清就開始坐立不安,時不時伸頭看一下外面的太陽,顧盼兒見狀乾脆將大黑牛叫了出來,將繩子給給套上去,又帶了些乾糧等要準備的東西。
“走吧,咱騎牛去!”顧盼兒顯然不打算把牛車裝上了。
顧清猶豫:“這沒有牛車的話,要是想買點什麼就不太方便吧?”
顧盼兒道:“沒關係,這傢伙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掛兩千來斤的東西都不是問題,更何況你就算是買東西也買不了多少。騎着方便一點,這傢伙也不喜歡拉上個牛車,嫌影響它走路呢。”
顧清又看了看天色,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去早了一點,可還是忍不住爬到了牛背上。
見顧清爬了上去,顧盼兒也翻身躍了上去,側身坐着,然後拍了拍牛背,示意大黑牛可以走了。
大黑牛身上的東西也不過不到三百斤,大黑牛就跟沒事似得走得十分歡快,眨眼就要出村口reads;紫龍刃。
一羣官兵散漫地攔在那裡,看到大黑牛來,頓時就嚇了一跳,趕緊就躲到一邊,生怕會被牛給踩到,本欲叫嚷讓人停下來,可看到牛背上的人時,趕緊就閉上了嘴,死死的抓住腰間的武器。
顧盼兒走過後突然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特別是他們腰間的武器。
被顧盼兒這一眼給嚇到,就是顧盼兒的已經走遠了,這羣官兵也沒放心下來,直到再也見不到人,這才反應過來,嘴裡頭罵罵咧咧地,說出來的話極爲難聽。
“頭兒,就讓他們這麼出去,不檢查一下能行嗎?”一小兵道。
小領頭一巴掌打了過去:“你以爲老子不想查一下啊!可是讓你們查你們敢麼?要是這次又丟了武器,又上哪要去?沒惹到那婦人都擔心她會不會來搶,這要是惹着了還得了?”
小兵被打得呲牙咧嘴,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了。
那婦人那麼兇狠,誰敢去惹啊?
到了鎮口顧清才說話:“這羣官兵瞅着挺怕你的。”
顧盼兒道:“他們是怕把武器弄丟了,昨晚我有聽到他們說,這丟了武器是重罪,說不定得要命。”
顧清微訝:“不過是一把武器,有那麼嚴重嗎?”
顧盼兒道:“別看你聰明瞭十四年,其實有些事情你也不知道。在咱們看來,這人命比武器重要多了,可在當官的眼裡,這武器可是比人命貴多了。要知道像他們那麼大一把武器,造價就要十兩銀子,可人命纔多少?不過才五兩銀子罷了。”
顧清蹙眉:“這種比較,還真讓人聽着不舒服。”
顧盼兒道:“你就是太善良,有聖母的潛質!”
顧清不知聖母是什麼人物,人可能聽得出來是個女的,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反駁:“你才聖母!”
顧盼兒道:“我要是聖母的話,這個世上就沒有壞人了。”
顧清這才反應過來,這所謂的聖母是所謂的好人,並且應該是爛好人的那種。顧清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做所爲,似乎還真有那麼一點爛好人的樣子,頓時這眉頭就皺了起來。
村裡來了這麼多次官兵,前幾次的也就罷了,可後幾次都算不得什麼好的,他們甚至可以不管同伴們的生死,留下那麼一百多個傷兵直接離開,每人只留下五兩銀子的撫卹錢,那五兩銀子甚至不夠他們治傷的。
這次來的官兵更不是什麼好東西,簡直就跟強盜沒什麼區別,把村子裡弄的烏煙瘴氣的,有點姿色的姑娘與媳婦都不敢出門,生怕讓這羣官兵給佔了便宜去。
自己竟然還在爲這些官兵抱不平,還真是夠……聖母的了。
“做人也不能太兇殘了!”顧清心底下雖然服了,可嘴裡頭卻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句。
顧盼兒點了點頭,說道:“做人的確不能太兇殘了,那羣官兵還有他們的上司就不是什麼好動西竟然想要咱們整個顧家村的人的性命,要是讓老孃知道是誰那麼兇殘的話,老孃非得把他們整死不可。”
顧清聞言皺起了眉頭,這可是件大事,要是讓村民們知道這些官兵打這麼個主意,肯定就會不安起來,說不準還得鬧出什麼事情來。
這些當官的還真是……
之前狼羣圍村時,請求幫助沒半點用,根本不理。現在村民終於挺了過來,正以爲能過上安穩日子,沒想到來了這麼一羣要命的官兵,叫人如何能接受的了reads;一世妖嬈。
入鎮後又很快出鎮,向縣城奔去。
大黑牛並沒有走多快,卻因其了跨步大,速度絕對算不上慢,沒花多長時間久進了縣城。
可能是要放榜的原因,城裡人很多。
大黑牛雖然已經習慣人多,可瞅着這麼多人未免還是有些煩躁不安。
由來只有騎馬的,少見有騎牛的,況且還是這麼大的一頭牛,路上行人見到紛紛讓了開來,然後在後面指指點點,都是因爲對這大黑牛好奇,畢竟這麼大的牛少見。
顧盼兒早已習慣這種眼神,畢竟每次帶着大黑牛出來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些人就算見了四五次也還一樣的好奇,自己還能阻擋住他們的好奇不成?只當做是沒有看到咯。
人羣中,顧盼兒餘光似乎瞥見了王家之人,想到自己之前讓大黑牛乾的好事,顧盼兒脣角勾了起來,不知道王家人回去以後會是怎麼個反應。
很快又看到了陳氏,雖然在人羣中一閃而過,可顧盼兒還是看到其衣着無比光鮮的樣子,不免就疑惑了起來。
這陳氏自分家以後就過得苦哈哈的,就算顧來銀從山裡頭帶回來值錢的東西,那也該有限,現在還要給顧來財看傷,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捨得花錢纔是。
不過顧盼兒的疑惑也只是一閃而過,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顧盼兒從來就懶得去理會。
中午午飯時間纔會放榜,現在離那個時候還差足足兩柱香的時間,倆人待着也無事可做,面面相覬,顧清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心裡太過着急,所以才這麼早來的。
其實顧清來得不算早了,不少人爲了看榜一大清早就來了,甚至連早飯都沒有吃。不過有着顧盼兒這種做事不緊不慢的人在那裡比着,顧清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急了點。
顧盼兒想了一下道:“到蛇精病家坐一會。”心想南雨醒來那麼久自己都沒有去看一眼,乾脆趁着這個時候看上一眼。
顧清雖然比較想等在外面,可也知道自己就是再心急也沒有用,榜不到時間是不會放出來的,自己在這裡等也只是乾着急罷了,便點了點頭,應下去司南家。
於是二人騎着牛就去了司家,這頭標誌性的大黑牛到了司家門口。就算沒有看到牛背上的人,家丁們也認出來是顧盼兒家的牛,知道是顧盼兒來了,趕緊就去通知了司南。
不知是顧盼兒小兩口太倒黴,還是秦蘭倒黴了些,雙方竟然在半路上給碰上了。顧盼兒是要找司南,而秦蘭則要找南風,這兩個人正好在一塊,所以這就碰到了一起。
這算是冤家路窄麼?還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顧盼兒呲呲牙,壞笑一聲,面上充滿了陣陣惡意。
秦蘭滿臉怒容,惡狠狠地瞪着顧盼兒,又將劍抽了出來。
顧盼兒看着那把劍面色古怪起來,伸手做了個揉的動作。秦蘭看得兩眼一凸,一臉悻悻地將劍收了起來,又狠狠地瞪了顧盼兒一眼,扭頭踏着重重的腳步離開,一副恨不得將地板戳出個洞來的樣子。
“這人可是當今皇后的親妹妹,你就不害怕?”顧清瞥眼,不知爲何,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想笑,脣角忍不住微微彎起。
顧盼兒斜眼:“連你都覺得好笑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害怕?”
顧清摸了摸嘴角,自己只小小地笑了一下,有這麼明顯麼?
按理來說應該要擔心的,可是顧清自己也不知爲什麼就是擔心不起來,似乎這事與這人都不足以爲懼一般reads;戰神大魔導。
“再惹娘不爽,老孃再餵給她一顆丸子。”顧盼兒壞笑道。
顧清能猜的出肯定又是那傻頭丸,對人健康倒是無礙,只是會被毒傻幾天而已。據這瘋婆娘說,是用酒提煉出來的酒精,再加上一些藥材做成的,吃了之後有那麼點像喝醉了的樣子。
就算是讓別的大夫去查,也只能查出是喝醉了酒罷了。
若是再給那秦蘭吃一顆,也未嘗不好,省得那秦蘭老是在跟前晃動,煩人得很。這不才走到司南這裡,又見到了這秦蘭,正纏着南風呢。
“嘖嘖,老男人魅力不錯,美女自動送上懷了。瞧瞧人家胸前波濤洶涌,你就勉強半推半就不就得了?省得人家美女嘴巴都撅得能掛油瓶子了?”顧盼兒看着南風與司南一臉揶揄。
南風面色鐵青,用力將秦蘭推開,可秦蘭聽到顧盼兒說她波濤洶涌立馬就反應過來,趕緊抱住南風的胳膊,兩團肉就蹭了上去。南風下意識甩開秦蘭,可秦蘭抱得很近,不但沒有將人甩開,反而蹭道了一片柔軟。
南風這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秦蘭卻越蹭越使勁,大有讓南風迷倒於她的波濤洶涌之中。
顧盼兒笑眯眯地看着,絲毫沒有爲自己剛纔的話而有所內疚,並且也不相信這南風跟這秦蘭沒有一腿。畢竟這秦蘭一看就不是個處。還天天跟着南風,說不定就是讓南風給破了的。
而這個南風雖然看似很生氣又厭惡的樣子,卻事事將就這秦蘭,衆目睽睽之下也沒見他喝斥這秦蘭除了有一腿以外還能有啥?
可顧盼兒是真冤枉南風了,南風現在是苦不堪言,跟這秦蘭半點關係都沒有,並且也根本就不想理這秦蘭,可這秦蘭就像狗屁膏藥似得,怎麼也撇不開,對方的身份還不好得罪。
這時便開始懷念顧盼兒的傻頭丸,恨不得秦蘭再傻個七天。
司南瞧着也是無語,不過他不會說些什麼,畢竟這是舅舅的事情,自己一個外甥瞅着就行。
不過這秦蘭還真不是什麼好的,司南不經意間可是見過這秦蘭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並且還是做那樣的事情。前一刻還纏着舅舅說喜歡舅舅,下一刻就去逍遙快活,一點都不像是喜歡舅舅的樣子。
“你們是來看榜的吧?我已經讓人守在那裡了,想着等看到結果以後就去顧家村通知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來了。”司南將放在南風身上了視線收了回來,看向顧清與顧盼兒。
顧盼兒道:“這感情好,我倆就等在這裡就行了,等着你家家丁傳回來消息。”
顧清眉頭皺了皺,欲言又止,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悄悄的合上了嘴,沉默地坐咱在那裡。
其實顧清是想要自己去看的,之前考試都是別人去看,自己就算得到答案也還是忐忑不安,所以這一次還是想自己去看。
顧盼兒看了他一眼,說道:“先聽他們家丁說的,放榜的時候人最多,就你這小身板,怎麼擠也擠不進去,到了下午人少的時候再去看一下就好了,你用不着一直坐立不安的。”
顧清瞥眼,對於顧盼兒對自己地瞭解,其實有些尷尬,畢竟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很囧好嗎?死瘋婆娘,就不能悄悄的說咩?
“這樣盯着我幹嘛?我又沒有說錯,不就考試咩,今年考不上三年後再考唄,反正你現在才十四歲,後年也不過才十七,年紀還小着呢!”顧盼兒撇了撇嘴,一臉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