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進他娘,進來一下,”年菊瑛望着窗戶,大聲叫道。
“哎!娘叫我幹什麼?”何秀娥甩着溼漉漉手進來道。
“這兩條被子,你拿回去吧!”年菊瑛指着疊好的兩牀被子道。
“娘,這是?”何秀娥遲疑地問道。
“你小姑子的陪嫁,現在這婚結不成了,所以眼不見爲淨。”年菊瑛很乾脆地說道,“你也別嫌棄!”
“怎麼會呢?娘,就當我們自己的做的被子。”何秀娥機靈地說道,絕口不提這是備的嫁妝,鄉下人不知道湊多少年才能做上一牀新被子,誰有心情忌諱這個。
再說了,這被子可都是她幫着做的。
視線看着神色如常地華珺瑤,她勾脣一笑道,“大嫂只要你不介意就成,侄子們大了,也該有牀新被子了。”
何秀娥一雙手在圍裙上蹭幹了,抱着兩牀被子回了房間。
華珺瑤將兩牀緞子面朝裡疊着,年菊瑛看着右手中指道,“瑤瑤,你這中指上是什麼?”
華珺瑤順着她的視線看過來,心裡咯噔一聲,該怎麼解釋呢?雙眸微閃看見年菊瑛右手中指帶着的銀色的頂針硬掰道,“頂針啊!”
“黑不溜秋的。”年菊瑛輕蹙着眉頭道。
“好用就行,管它好看不好看。”華珺瑤麻溜地將被子疊好,下炕,親自送到了年菊瑛的房間。
年菊瑛輕嘆一聲,“唉……分了也好,等結婚大不了再做新的。”
華珺瑤回來後,將屋裡剩下的備的嫁妝一些生活用品,如香皂、香皂盒都用了,另外的毛巾、枕巾、臉盆,痰盂等等她都收了起來。
華珺瑤走到房間的一角,掀開拼布做的罩子露出這臺無敵牌的縫紉機。
這個縫紉機和一般的縫紉機不同,它的踏板不是一般的漏空的,四周沒有遮攔,而是四周用膠合板圍起來的,正面的門和兩面的擋板上都是精緻的雕花。平時不用時,門關起來、頂蓋合上,就是一個精緻的小櫃子。可以當寫字檯用,要用的時候打開頂板和門,就是一臺縫紉機。尤其是門的把手,是個精緻的小獅子,雕成的,很精美。
這臺縫紉機很少見了,因爲四年前縫紉機產品使用的商標由“無敵牌”恢復爲“蝴蝶牌”。生產大衆常見的縫紉機了。
年菊瑛看見走過去拍着華珺瑤的肩頭道,“別胡思亂想了。”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等娘織好了布,我給娘做衣服。”華珺瑤輕鬆地說道。
“娘織的粗布可做不成衣服,不耐穿,穿出去容易鉤破。再說了顏色也不好,咱們自己染色也染不勻,還容易掉色。”年菊瑛搖頭道,突然想起來道,“你會做衣服嗎?”
“當然……”華珺瑤及時剎住車,都忘了這茬了,做過車衣工的她會,可現在的她‘不會了’,“娘書店不是有裁剪的書嗎?看看就會了。”
華珺瑤趕緊岔開話題道,“不做衣服,咱們做被罩啊!”興致勃勃的攤開炕上的被子手比劃道,“這樣也不用勤拆洗了,被罩勤洗也容易啊?”
“被罩是什麼?”年菊瑛不解地問道。
華珺瑤說了一下什麼是被罩。
“哦!你說的倒是可行。”年菊瑛點頭道,“我怎麼早沒想到呢?每次拆洗被子可真是浩大的工程,累得咱們女人腰都直不起來你了。不拆洗吧!男人們頭油重,被頭蹭的黑的,還味兒。”
“我現在就去拿布。”年菊瑛說幹就幹,興沖沖的跑進自己的東里間,從樟木箱子裡抱出三匹布出來。
農村的自家織的粗布不值錢,只要不是太笨太懶,農村家家戶戶都有個一匹半匹的。
這裡盛產棉花,農村家家戶戶都能紡線織布,以前織布都支前,現在嗎?留着自己用。生產隊每年也像分糧食一樣,每年都分給每口人幾兩棉花,所以娘和其他的村裡婦女一樣整個冬天都在紡線織布。
只不過自家織的粗布,也沒什麼講究,什麼花色、款式的,只要衣能避體就行。
可粗布不緊實,也只有不幹活的時候穿。
華珺瑤看着她娘拿來三匹布,紅白相間格子粗布,藍白相間的格子,看起來非常的素雅乾淨,做被罩正好。
華珺瑤當下從縫紉機下,取出剪刀和木尺,農家布織的都不寬,大約一尺三寸寬,織布機就那麼大。扯開布就量了起來,自家織的粗布窄,所以得先拼接。
撕啦,麻溜的撕開布,又打開縫紉機,穿針引線,搬着凳子坐在縫紉機旁,噠噠噠……蹬了起來。
很快一牀被罩就做好了,華珺瑤抖了下被罩,攤在炕上。
“這麼小的口怎麼塞。”年菊瑛下意識地說了句。
“看我的。”華珺瑤利落的把被子塞了進去,把被子的兩角遞給年菊瑛拿着,自己拿着另外的兩角,兩人展開些一抖,被子就裝好。
“噹噹……怎麼樣?”華珺瑤揚眉看着年菊瑛展顏一笑道。
“不錯,不錯。”年菊瑛拍着套上被罩的被子不住地點頭道,又喊道,“承進他娘?”
“哎!來了。”何秀娥抱着針線筐就進來。
年菊瑛拍着帶着被罩的被子簡單的說了一下道,“承進他娘,怎麼樣?”
“好啊!”何秀娥頓時雙眼放光舉雙手贊成道,立馬又道,“娘,我去拿被子,拿粗布。”
華珺瑤看着何秀娥斯布,蹬縫紉機,一點兒也不遜於她,也是踩直線,沒有啥技術含量。
現在的當家的主婦,做飯、殺雞、宰鴨、紡線、織布、做鞋樣樣都能拿得出手。
看着她們婆媳倆配合的好,華珺瑤說道,“娘我去磨面了。”
“回來讓你哥磨吧!天黑的早,所以他下工也早。”何秀娥出聲道。
“沒關係,大哥上工夠累了。”華珺瑤說着出了西里間,進了倉庫,這裡既有磨盤,房樑上還吊着糧食。
華珺瑤將玉米弄下來,意念一動,收了進了空間。
從空間中拿出等量的玉米,開始磨面。推着磨盤轉了一圈又一圈。
乾巴巴的如蒙着眼的老驢似的,調出來進入腦中那些奇奇怪怪東西的研究了起來。
原來都是和中醫有關的文獻——道醫,道醫借用了道家、道教的文化,同時也採用了傳統中醫的文化,運用一系列獨特的內容,醫術和方法,在道教中脫穎而出,形成了一個由教內宮觀大德道士、教外的道家學者組成的特殊道醫流派。道醫古稱“大醫”。
孫思邈祖師指出:“凡欲爲大醫,必須諳《素問》、《甲乙》、《黃帝針經》、明堂流注、十二經脈、三部九候、五臟六腑、表裡孔穴、本草藥對、張仲景、王叔和、阮河南、範東陽、張苗、靳邵等諸部經方。又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並須精熟,如此乃得爲大醫。
次須熟讀此方,尋思妙理,留意鑽研,始可與言於醫道者矣。又須涉獵羣書。何者?若不讀五經,不知有仁義之道;不讀三史,不知有古今之事;
不讀《內經》,則不知有慈悲喜捨之德;
不讀《莊》、《老》,不能任真體運,則吉凶拘忌。
觸塗而生。至於五行休王,七耀天文,並須探賾。若能具而學之,則於醫道無所滯礙,盡善盡美矣。”
要學這麼多,難怪古人常說:不爲良相,便爲良醫。既然已經在腦中,慢慢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