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好了。”丫鬟放下梳子,把鏡子遞過來,給雲葉前後照照。
只知道今天的頭髮有些披散,雲葉卻還沒有想到,是衛萍專門交代遮掩吻痕的。
自己心中有鬼,滿面嬌羞的雲葉都不好意思看人。
正不自在,衛萍過來道:“雲姑娘,此時用飯嗎?”
說到吃飯,雲葉臉更紅了。
唯恐衆人不知自己昨夜承歡,竟睡到中午!起牀便吃午飯,真是太……
不過,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雲葉支支吾吾地道:“這……也好。”
“雲姑娘可有想吃的?”
雲葉忙搖頭,“有什麼便吃什麼。”
衛萍抿嘴暗笑,卻不敢說話。忙領着雲葉進了偏廳,丫鬟很快便擺上了飯菜。
一看桌上的飯菜,雲葉恨不得一頭栽到湯盆裡!
滿桌都是大補菜品!
清燉甲魚、紅燒牛肉、當歸羊肉……
湯品更是離譜,不是紅棗、山藥,便是銀耳、黃精……
雲葉看着滿桌湯、菜,恨不得把寧寒抓過來狠狠打一頓!
這男人是唯恐別人不知道嗎?啊啊啊……
不過,說來奇怪,寧寒哪裡去了?怎地不見過來吃午飯,難不成回京城了?
卻更不好意思問寧寒的去向,只是暗暗磨牙。
衛萍見雲葉俏臉薄怒,忙問:“照着少爺吩咐的菜單做的,難不成雲姑娘不喜歡?要不,你點來,讓他們重做?”
雲葉咬牙,“算了。”
紅着臉匆匆吃了飯,雲葉逃一般地又回了屋子。
真是沒臉在院子裡亂轉,貌似人人都知道,自己昨晚上跟寧寒那個什麼了吧?
雲葉兩手捂着小臉,氣鼓鼓地坐在梳妝檯前,正無聊間,突然看見被褥,蠍子蟄了一般猛地跳起!
急巴巴地來到牀邊,細細一看,被子換了!一掀被子,果然牀單和褥子都新換了!
雲葉腦子“嗡”地一聲,小跑着來到櫃子前,伸手拉開一看,天哪,那白牀單不見了!
本來自己準備偷偷洗乾淨了,這是哪個丫頭這麼勤快,嗚嗚嗚……
正在懊惱羞憤,又聽外面腳步聲響,雲葉忙轉身,是衛萍。
“雲姑娘,熱湯已備好,請入浴吧。”
雲葉羞窘得厲害,支支吾吾地。
可是,自己的身子是該好好洗洗、泡泡。
再說,也可以避開衆人的眼不是?現在自己跟寧寒這個情形,還是獨處更自在些。
雲葉進了湯池,衛萍便離開了。
雲葉下了水,才脫了裡衣。
看着胸前、乳上或紅或紫的吻痕、指印,雲葉捂着臉一頭栽進水裡,咕嚕咕嚕吐泡泡……
雲葉拍打着泉水,咬着牙把寧寒罵了一百遍。
雲葉泡了許久溫泉,終於舒展了。
外面天寒地凍,沒處去,只得又進了臥室。
衛萍奉上熱茶,道:“雲姑娘,中午皇上宴請百官,少爺進宮了。”
雲葉“嗯”了一聲,拿過桌上的書胡亂翻看。
這院子是凌緒的,給寧寒留有專屬房間。這屋子都是寧寒喜歡的兵書、山水志等。
雲葉翻看了一會兒便感覺沒意思,身子睏倦,坐着又覺得冷。想着不如到牀上歪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着了。
等雲葉醒來,天已經擦黑了!
雲葉囧。
自己這是怎麼了?竟成了一個只知道吃和睡的廢物了!
慌忙掀開被子下了牀,正準備出去,便聽到外邊衛萍問:“雲姑娘可是醒了?”
雲葉也顧不上害羞,忙走了出來,“閒來無事,不如我去做晚飯吧。”
衛萍有些猶豫。
經過昨晚,雲葉已經是寧府的主子了。下廚貌似與身份不合,可是她說什麼自己也得服從不是?
正在猶豫見,門外腳步聲響,衛萍喜道:“少爺回來了。”
雲葉卻還未聽到任何動靜,忙走到門口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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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院中,寧寒正大踏步走來。
看着器宇軒昂的寧寒,雲葉突然想到昨晚,臉又騰地紅了。想要躲進去,卻又反而露了痕跡。
只得強自鎮定,看着漸漸走進的寧寒。
衛萍卻已經走了出去。
寧寒見雲葉俏臉羞紅,正站在門口等着自己,俊臉微微帶笑。眼神有些揶揄,心中卻十分溫暖。
“回來了。”
“嗯。”
兩人簡單的一問一答,便如老夫老妻一般。
雲葉又有些訕訕的。
見寧寒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也不掙扎,跟着轉回屋裡。
衛萍把院中的丫鬟都帶到了院門口,既不影響伺候,又聽不見兩人的悄悄話。
雲葉只得上前給寧寒倒茶。
寧寒卻大手一拉,雲葉站立不穩,倒在了寧寒的懷中。
緊緊擁在臂間,寧寒低頭在雲葉額頭上親了一記,“今日過得可好?”
雲葉:“……”
睡了一天算不算好?
寧寒一進大門,便過問了雲葉一天在幹什麼。聽說她未出院門,不是吃便是睡,很滿意……
雲葉溫順地依偎在寧寒懷中,手指調皮地戳着寧寒的胸膛,“我過得很好,你進宮一天都幹什麼了?”
“給你報仇去了。”
“當真?”雲葉從寧寒懷中擡起臉來,“不是皇后派人乾的嗎?你是怎麼報仇的?”
寧寒一愣,便知道雲葉昨日聽見自己跟王洲的談話了。
寧寒大手捧着雲葉的俏臉,眼眸深邃,沉聲道:“你莫操心這些。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管,只在家等着我來娶你便了。”
雲葉溫柔地看着寧寒,聲音嬌嗔,“我纔不……”
望着雲葉羞紅的俏臉,寧寒低頭,“口是心非!”
“沒……唔!”雲葉未說完的話,被寧寒狠狠地堵在口中。
一陣令人眩暈的親吻過後,雲葉腿都軟了。若不是寧寒強有力的胳膊緊緊摟着,雲葉只覺得自己會坐到地上去!囧……
“壞蛋!”雲葉俏臉滾燙,小手捶打着寧寒的胸膛,轉頭看向門外,“天都黑了呢。”
寧寒點點頭,“嗯!又該睡覺了!”
寧寒別有用心的一句話,成功地又讓雲葉紅了臉!
雲葉怒:“貧嘴!”猛地一推寧寒,自己便朝着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寧寒的悶笑。
雲葉氣鼓鼓地來到院中,見衛萍在大門口,忙道:“衛萍,傳飯吧。”
早到了晚飯時間。再說,跟寧寒呆在一處,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吃飯的時候,倒還好些。反正有個事兒做,總比兩人老是膩歪在一起,說些讓人臉紅耳熱的情話好。
晚飯自然很豐盛,雲葉一看,便無語了。
桌上的菜比中午多了幾盤,不是滋陰的,便是壯陽的……
看看這滿桌藥膳,鹿肉、牛鞭……所用的藥材不是肉蓯蓉便是仙茅之類!
寧寒看着也皺眉,眼神斜向雲葉,似笑非笑,“你定的菜單?”
雲葉紅着臉,怒:“不是你定的?中午便是你定的。”
寧寒一挑眉,“知道你中午醒不來,我才定的。晚宴不該你來定嗎?”
雲葉撇嘴,“不是我。”
寧寒磨牙,“定是廖智!”
雲葉眯起了眼,“既然做好了,就吃吧。可不能因爲飯菜爲難人,我第一個就不答應!哼!”
寧寒:“……”
兩人吃了晚飯,雲葉道:“出去消消食。”
寧寒拉住雲葉的手,問:“可是想出去院子?”
這丫頭在院中關了一天,只怕急了。
沒想到雲葉卻搖頭,道:“便在院中轉轉吧。外面天黑、又冷,也走不了多遠。”
寧寒自然老婆說什麼便是什麼,痛快應道:“好!”
雲葉忙道:“我拿披風來。”
寧寒長臂一伸,“走吧。”
說着,拿過架子上自己的大氅一披,兩人便都被裹得嚴嚴實實了。
雲葉小鳥依人,被寧寒緊緊摟着,兩人出了房門,在院中溜達。
除了幾個貼身侍衛,院中竟然無人。
偌大個院子到處燈火通明,卻不見丫鬟、小廝們。雲葉有些驚訝,卻心中甚喜。
嘿嘿,沒人看着還自在些。
兩人手拉着手說些閒話,溫馨甜蜜。
天色已晚,看雲葉還不想回屋,寧寒笑了。
上前一把抱住雲葉,大踏步往廂房去了。
雲葉驚呼出聲,又恐幾人笑話,忙捂住了嘴巴。
王洲四人忙止住了腳步,面面相覷。
王洲、衛讓、廖智三人相互看看,鬼頭鬼腦、眼神揶揄。
衛萍的臉卻騰地紅了,轉身就走。
廖智也忙走了,道:“今晚該你們倆值夜。”
王洲和衛讓衝着廖智的背影拳打腳踢。
看着兩人的背影,王洲胳膊肘搗搗衛讓,“廖智這兄弟人不錯,你如何說?”
衛讓看着匆匆逃走的衛萍,微笑,“我是她哥,就算再疼她,也不能照顧她一輩子。只要她喜歡就好。”
寧寒把雲葉抱到溫泉湯池邊,才放下。
雲葉羞惱又心虛,扭頭看着房門嚴嚴實實關了,這纔敢出聲,“你這人,就不能忍着點兒!幹嘛非得當着別人的面兒秀恩愛!”
“什麼別人?”寧寒一邊脫衣一邊兀自奇怪,“他們是自己人!”
古代侍衛、丫鬟、小廝都與主人極爲貼近,相互之間,幾乎沒有私人空間的。
貼身丫鬟,更是跟主人夫婦同屋居住。
這也是爲什麼很多丫鬟成了妾的原因,不是被稱作“通房丫頭”嗎?
主人夫婦晚上那點兒事兒,對貼身侍衛和丫鬟是根本不避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