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寧從外面回來,瞧見葉靜客在院子裡曬太陽湊過來看什麼稀罕一樣圍着她看了一圈,“靜客,你可真是越來越能睡了,一天兩夜啊,你睡一次能頂人家睡個五六次了,手還疼嗎?”
“不疼,被割的時候也沒疼,二哥,那刀你放的可仔細點,別不小心被碰到。”提到手上的傷,葉靜客纔想起來那個要命的東西,不放心的叮囑他。
提到那把斷刀,葉靜寧的臉上的表情有些繽紛,夾雜着狂喜、着迷、迷茫、惋惜……好幾種情緒輪番在臉上閃過之後,悶聲回道:“放心吧,我給它埋到地裡了,怎麼也不可能自己蹦出來傷人。”
前天他可沒少試,別說木頭了,石頭都照樣切開,當時他看到那整整齊齊的切口冷汗都冒出來了,慶幸妹妹當時運氣好,只是劃個口子,這刀估計連骨頭都能輕鬆的削斷,常聽那些說書的口若懸河的講那些大俠手持絕世武器懲惡揚善,小的時候他也不止一次嚮往過,幻想着自己能有那麼一把無堅不摧的兵器,然後騎着日行千里的良駒在江南漠北馳騁,還偷偷的揹着爹孃把家裡的菜刀別到腰間,結果在院子裡還沒比劃兩下就被發現了,刀立馬就被拿走了,他還得聽娘說教半天,慢慢長大也就明白,那些只存在書中和別人的嘴裡,直到前天他親眼看到那把像破爛一樣的斷刀,真正的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更重要的是,這麼一把利器才花了四兩多銀子,葉靜寧恨不得把妹妹舉起來拋兩下,真是個福星啊,看個熱鬧竟然還能碰到這種天大的好事,可惜自己沒親眼看到,早知道他前天也跟着去了,愣是錯過這麼一個好的機會,他本來還想仔細問問靜客前後經過,誰知道她一沾枕頭就睡個沒完,他纏着大哥問了一天了,可惜大哥也說不清楚。
雖然很像現在就朝妹妹問清楚,但葉靜寧還是忍住了,決定先給靜客換藥,嘖嘖,知道的是在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爲她下地幹活去了,瞧瞧這包着傷口的布都快髒成什麼樣子了。
端來一盆清水放在木凳上,葉靜寧動作小心的解開葉靜客手上傷口上的布,當時血流的太急,上過止血藥之後布還是被血液給染紅了,鮮血乾涸後三層布料粘到了一起,拆的時候有些費力,怕弄疼妹妹,葉靜寧不敢使勁,彎腰扯了半天還沒解開,葉靜客要幫忙被他把手推開,葉靜寧拆那包紮傷口的布,認真的樣子跟平時大不相同,鼻樑高挺、濃眉郎目,五官看上去很是英挺,原來她二哥不說話的時候還是相當有男人味的。
“二哥,不用那麼小心,根本就不疼,估計都結疤了,你一下扯掉就可以了。”看他好像不太敢碰的樣子,葉靜客扶額說道,她又不是那麼嬌氣的人,昨天炮烙之刑都受了,一個小口子真算不得什麼了。
聞言,葉靜寧擡頭瞪了她一眼,教訓道:“怎麼可能那麼快?那麼長的口子,流了那麼多血,不是鬧着玩的,你也得注意點,不要拿東西也不要碰到水,嚴重了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好了,鬧不好又得留下疤。”
葉靜客心道臉上那麼明顯的疤都留下了,她還怕手心上那一條?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她倒無所謂,恐怕又得惹葉靜寧生氣難受了。
終於解開了布條,止血藥末被血液浸透後結成一片,揭開,然後用沾溼的布巾擦拭手心,擦着擦着葉靜寧就不動了,身體僵硬,眼睛瞪的猶如銅鈴一般——
傷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