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王氏一臉鄙夷,心裡對禾兒因她受傷的事兒還懷恨在心。她就是見不得他人對這個死丫頭好!不就是夾了一下麼,能有多大點兒事兒啊。
“那獵人的捕獸器力道可是不容小覷的,這若是萬一傷筋動骨了不好好瞧,日後可是會落下殘疾的。”
陸爲霜張了張嘴正欲與方郎中解釋已經有人替她看過傷口,可轉念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
這與黑衣怪在山上遇見的事兒,她還是別說了,免得又叫人誤會了。
“沒事兒沒事兒!!小丫頭從小皮糙肉厚的能有啥事兒。”
“你給我閉嘴!!!”陸婆子緊蹙着眉衝陸王氏吼道,而後才轉頭衝方郎中道:“爲霜從小就便命大,這不,早上剛剛跌進了河中被撈上來竟是一點風寒都沒染上,沒多大事兒的。”
“誒……我還是給丫頭瞧瞧吧,不收你們的診費!!!”方郎中真是沒想到,同一個家中,寵那不過跌破了點皮地的小兒子寵成那般。
這大丫頭,冰天雪地地跌落了河中,被捕獸器傷到了腿她們竟是都不聞不問。
不知爲何,眼下的陸爲霜聽到方郎中這話,鼻尖竟驀地一酸。
是啊,自己的至親對自己的傷勢都不聞不問,而她和方叔只不過是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方叔卻能伸手來幫助她。
什麼血濃於水,這在這個時代,在這個窮鄉僻壤之中都是放屁。
“丫頭,來坐下。”
方郎中將擱在院子裡的椅子搬過來讓她坐下後,纔開始給她檢查傷口。
好在下午黑衣怪給敷在傷口上的草藥已經掉了,此時看上去腳踝上的傷口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方郎中捏着陸爲霜的腳踝,問她疼不疼,又替她把了脈。
“這孩子,體制很虛啊!”方郎中擡頭看了陸王氏和陸婆子一眼。
陸王氏將臉瞥了過去,這又不是她的種,虛不虛又與她何干?說起來虛了纔好呢!早點死了,也能少在自己面前礙眼。
而陸婆子聽了方郎中的話後,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內疚的。
說到底,陸爲霜也是她看着長大的,雖然眼下有了陸禾,但她始終也是自己的孫女,這個家還沒窮到將人養成這樣的地步。
思索間,陸婆子便出聲道:“方郎中,這爲霜的腳……沒事兒吧?”
“破了皮,雖是沒什麼大事兒,但近幾日還是少做一些力氣上的活兒了。”
“呵,我就說嘛,這丫頭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大事兒,這種賠錢貨就算是……”
“你給我閉嘴!!”陸婆子出聲制止了陸王氏的話。
方郎中見此,搖搖頭,提着藥箱起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隔壁的張嬸子也離開了院子。
那一晚,全家人除了陸爲霜外,都哄着陸禾將晚飯吃了之後,才坐在堂屋開始吃那已經已經泛涼的稀粥。
“今日,所幸禾兒沒什麼大事兒,若他真是出了什麼問題,老婆子我定和你們拼了命了。”
陸婆子一面喝粥一面在嘴裡碎碎念着。哪怕是她不知名道姓,大傢伙也曉得陸婆子嘴裡說的是陸珍珍。
陸珍珍被陸婆子恐嚇的話嚇得喉間一噎,差點沒嗆到。
陸天爲見此,接過陸婆子的話道:“娘,你也別怪珍珍,都是孩子,摔一跤也是正常的。”。
陸王氏見丈夫都在爲自己女兒說話,便也厚着臉皮顛倒了是非黑白道。
“娘……都說了,不是珍珍的問題,就是這個賠錢貨的事兒,分明就是賠錢貨帶着禾兒在玩兒,禾兒摔着了自然就是她的責任了!”
低頭安靜吃飯的陸爲霜聽着陸王氏的話。
在心底冷冷的一笑。
若不是穿越來此,她還真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是有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
不僅把是非黑白顛倒了說,居然還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
陸王氏的心底可是樂了,在這個家裡,好在丈夫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縱使婆母再不待見自己,她也不用經常看她臉色。
就像當初她嫁入陸家時一樣,縱使婆母再反對她帶着珍珍一道來,那她還不是照樣帶過來了,不僅如此,還讓珍珍入了陸家的祖籍。
所以啊,在這個家裡,還是要靠男人。
她現在靠得住的有兩個男人,一個是丈夫,一個便是兒子,她還怕什麼陸爲霜
而陸婆子聽了兒媳這麼一番話後,突然‘啪——’地一聲,將筷子丟在了桌上,“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呢,方纔發生的事情我瞧得真真切切!!要不是你那個不像話的女兒衝撞了爲霜,爲霜能帶着禾兒跌跤麼?”
陸婆子惡狠狠地瞪着陸王氏。
“娘……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是賠錢貨帶着禾兒跌跤的!我也在院中,我能沒瞧見麼?”
“賠錢貨你叫誰呢你!!!還真是沒大沒小了!老婆子我還沒死呢,你就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陸婆子終於是炸了,蹭得站起身來,抄過立在一旁的扁擔,便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往那陸王氏身上抽去。
“賠錢貨?爲霜就算是賠錢貨那也是陸家的種,你那好吃懶做的女兒又算個什麼東西了!!”
不得不承認,陸婆子的體力還是很好的,那扁擔落在陸王氏身上的速度可是比她說話的速度快多了。
陸王氏怎麼都沒想到,婆母居然會叫自己氣得拿扁擔抽自己,她一面用手護着自己的身體,一面衝陸天爲喊話求助。
陸天爲瞧着自己的親孃和自己媳婦鬧起來的樣子,丟了筷子,跑過去拉開了自己的親孃。
“娘,你作何那麼大的脾氣啊,這珍兒現在也是我們陸家的姑娘了。”
“天爲啊,你瞅瞅!!你瞅瞅!!爲霜身上哪裡有肉哦!今兒個,方郎中給爲霜看病,說了一句身子虛,我再看看我們家裡其他的人,我真是心裡有愧啊。”
陸天爲掃了一眼陸爲霜。
似乎爲霜她娘走後,他就沒有再正眼瞧過這個丫頭,現經娘這麼一提醒,才發現還真是如此。
陸天爲垂了垂腦袋,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再說什麼。
陸婆子見此,便丟下了手裡的扁擔,“今日之事,如論如何我也是要給陸珍珍一個教訓!!在爲霜的腳傷好之前,除了一日三餐,家裡的活你都給做了!三天兩頭鬧肚子,告訴你,這回就算是你真鬧肚子了,也給我憋着每日把這些事兒做了!!不然別想着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