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臉的賠錢貨,你給我站住?!!你去哪兒?”
“去看看你兒子呀……”陸爲霜面帶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指着那半開的主屋道。
瞧見她臉上的表情,陸王氏終於明白自己又着了陸爲霜的道兒。
本是自己想要給她點顏色看看,哪裡曉得反倒是將自己的女兒和兒子一同給賠了進去。
思及此,陸王氏冷冷一笑,“呵……我瞧着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將我們禾兒害成那樣還嫌不夠是嗎?”
“害?”陸爲霜略帶寒意的目光直直落在陸王氏身上,“這個詞應當不是這麼用的吧?若不是娘你想着害我,禾兒能跌跤麼?娘莫不是把我當成傻子了?那折磨人的法子會是四歲的禾兒能想出來的麼?”
陸王氏也不知怎的了,瞧着這樣陸爲霜竟是有一種陌生。
陸爲霜見陸王氏沒有說話,便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陸王氏的襖子,“作爲女兒,還是要奉勸娘你一句,少把那些噁心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咱們在這個家裡井水不犯河水或還能好好相處,你若是成天想着來針對打壓我,相信我!你在我身上討不得半點好處。”
陸爲霜這樣明目張膽的舉動叫陸王氏心感詫異,不僅如此,面對她的話,此時的陸王氏竟是一個字都回擊不了。
過了許久,陸王氏才從牙縫裡擠出,“你給我等着!”這五個字。
陸爲霜瞧着陸王氏扭動着胖乎乎的身體鑽進了主屋,面上浮現起了一抹悲愴的笑意。
在這個家裡,針對她的人太多,幫她的人太少,所以她只能用行動告訴別人,她不是弱者。
通過原主的記憶她便知道,這次陸婆子能站在自己這邊,完全是因爲自己身上流着老陸家的血脈,若是未來哪一天要陸婆子在陸禾與自己之間做出選擇,陸婆子定會不假思索的站在陸禾身邊。
陸爲霜就是想要讓陸王氏知道,很多時候你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邊是要做好這個選擇所對應的代價。
就好比今日這事兒,陸王氏仗着陸婆子疼愛陸禾,才讓陸禾當着陸婆子的面提出要陸爲霜當馬給他騎。
如此,陸爲霜若是拒絕了那便少不了陸婆子的一頓打罵,若是不拒絕那她就得要受着這樣的委屈。
陸王氏以爲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陸爲霜索性來了個將計就計,借用了陸珍珍的手讓陸禾跌了跤。
如此不僅是教訓了陸禾,更是讓陸珍珍也一道載了進去,依着陸婆子對陸珍珍的反感,在這件事結束後,陸珍珍少不了陸婆子的責罵。
而陸爲霜卻把自己從中摘得乾乾淨淨,做起了一個清閒的旁觀者。
一想到陸王氏沒有在自己身上討到便宜,陸爲霜的心情便是不錯,所以餵豬的動作也便利索了起來。
不一會兒,緊閉的院門便被人推開。
陸珍珍將隔壁村的方郎中給請來了。
這大冬天的,方郎中跑得滿額頭的汗,這顯然是陸珍珍一路上催促着的。
方郎中進了主屋後沒一會兒,方纔才漸漸靜下來的主屋內便又傳來了陸禾那殺豬般地叫聲。
陸爲霜一面餵豬一面道:“我覺着你們的叫聲比那熊孩子的叫聲好聽多了。”說完,還不忘掩着嘴幸災樂禍地笑笑。
陸家某處屋子的屋頂上,一個黑影將這院子裡發生的一切都瞧在了眼裡。
他坐在屋頂上盯看着在豬圈餵豬的陸爲霜許久,才勾脣笑了笑。
難怪今兒個給她雞她不要呢,原是家裡有這麼一窩極品。
這丫頭,倒是獨特。
換做是尋常人,在家中這樣遭人虐待,指不定已經被欺負成啥樣了。
她倒是懂得反抗,還知道自娛自樂。
想到這兒,黑衣怪那落在陸爲霜身上的目光便又是深邃了幾分。
院門再一次被推開時,黑衣怪輕鬆一躍,消失在那已經漸漸暗下的夜色之中。
陸天爲從礦山裡回來,不知家裡發生了何事。
因此進了院子聽到兒子那撕心裂肺地哭聲時,心底便是不由地一怔。
瞧見正從豬圈一瘸一拐往鍋爐房走的陸爲霜,便道:“爲霜,你弟這是咋了?”
“跌了跤,磕破了腦袋。”陸爲霜瞧着面前這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低聲道。
也難怪陸爲霜的小臉長得精緻了,這親爹陸天爲和生母連氏兩人的樣貌都不差。
特別是陸天爲,才三十出頭,長年在礦山做工的他擁有一身精裝的肌肉,五官立體深邃,這樣的男人走在外面,就算是自己不去拈花惹草,那窯子裡的姑娘又怎麼會放過他?
但就算親爹長的帥又如何?再帥也掩蓋不了‘渣爹’的事實。
自打陸王氏過門,這渣爹可是真沒再關心過陸爲霜了,他總是圍着那陸王氏轉悠,縱使陸王氏生了陸禾後身材走了形,至少在她面前,陸天爲還很疼她的。
這也是爲什麼陸王氏敢在這個家裡橫着走的原因。
有兒子和丈夫撐腰,她還怕個啥?
“什麼?!”陸天爲驚覺。
“已經請了方郎中了,正在裡面給瞧着。”陸爲霜指了指那微微敞開的主屋門道。
陸天爲沒有做任何停留,甚至沒有想到,兒子受傷了,女兒的腳也瘸着呢,但他卻如同沒有瞧見一般疾步朝那主屋行去。
陸爲霜見那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撇了撇嘴。
原主的記憶已經告訴了陸爲霜,在這個家裡她能依靠誰,誰又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對於陸天爲她纔沒有抱多大希望。
陸爲霜沒有進屋去,想到一進屋,便要圍着那熊孩子轉悠,她便是拉不下這張臉來。
沒一會兒,陸婆子和陸王氏陪着方郎中從那主屋內出來。
恰巧,陸爲霜在井邊提着水桶打水,一瘸一拐的樣子叫那方郎中瞧進了眼裡。
方郎中的步子頓了頓,目光落在陸爲霜的右腳上。
“爲霜,你的腳是咋的了?”
聞言,陸爲霜低頭看了一眼,“哦……方叔沒事兒,就是下午去沉寶山打豬草的時候叫獵人設下的捕獸器夾了一下。”
“哎呀,這可不是小傷。”方郎中聽了驚道。
“方郎中,沒事兒,這丫頭皮糙肉厚的,哪能傷着,小丫頭麼,一點點傷便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