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清風初定在十日後重新開張,正巧與豆瓣醬鋪子開張撞到了一處。
而另一邊,在自己府宅上修養的趙子晏也從喜來的口中聽說了這名苑酒樓易主,改名爲霽月清風而背後經營之人卻是那在永樂縣一舉奪冠的許知味,他人或許不知在那張面具下的許知味是誰,但趙子晏卻是清楚的。
趙子晏初聞之際,只是隱隱挑眉,似笑非笑道:“那個瘋丫頭倒是會折騰,霽月清風?倒是比此前的名苑酒樓好聽多了。”說罷緩緩搖頭,衝立在身邊的喜寶道:“你去庫房尋幾件好看的擺件,待那霽月清風開張時以我的名義送過去。”
“是,少主……”
這日,陸爲霜交代完了酒樓的事項與蘇曜偷偷回到家後,便見齊玉一臉着急地在堂屋裡團團轉。
“大嫂,這是怎麼了?”陸爲霜看着齊玉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蘇家出事兒了。”
在見到陸爲霜後,齊玉驀地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自打與陸爲霜相處的久了,便忍不住去依靠爲霜,好似這個姑娘身上本就有一種可叫人安定的魔力。
“蘇家出事兒了?看來終於是紙包不住火了?”陸爲霜脫了身上的外袍隨手丟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倒是比我想象中要來的快。”
齊玉上前替陸爲霜收起了那榻上的衣裳,仔細疊起,“是啊,我也沒想到竟是這般快。”
“如此,可不是順了大嫂的意麼?可大嫂怎麼看的似乎有些不高興?”陸爲霜挑眉試探。
“着實是合了我的意,”齊玉這般說,卻反倒嘆息道:“只……公爹他……方纔張媽來了,我想她反正也是你這邊的人,又見她着急便也沒避着他。她與我說,公爹氣昏了,好在當時孫郎中便在安家,我便讓孫郎中敢去蘇家給公爹看了,眼下孫郎中都還未回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齊玉的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了一道異響,只見一抹影子飛快竄過,陸爲霜一驚,起身衝外頭道:“阿曜……”
只外面,除了那斜斜落在院子裡的夕陽,哪裡還有蘇曜的身影。
齊玉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疑惑地看着陸爲霜,“三弟沒隨你一道回來?”
陸爲霜搖頭,“他有些事兒在路上耽擱了,會晚一點回來。大嫂你也別擔心了,我這就去蘇家附近瞧瞧,若是可以,我會讓阿曜勸爹來這兒的。”
“嗯……你自己小心一些……”齊玉起身送陸爲霜出門。
原來,今日午時,陸爲霜與蘇曜還在鎮上時,便有人去了蘇家鬧事兒,而去蘇家鬧事兒的人正是福安鎮上有名的賭場——宏福賭場的打手。
說起來,宏福賭場在福安鎮內從前是可以與名苑酒樓相提並論的,一處是美味佳餚,一處則是擲金如流水。雖說一個小小的福安鎮還不至於到擲金的地步,但若宏福賭場說自己是日流水最多的,便不會有人與他爭,這便是事實,不論是有閒錢想要翻身的,還是富家子弟閒時無趣,愛去的除了那花樓便是此處!
而巧合的是,蘇越也不例外。
蘇家兩子,一子迷賭,一子好色,這是蘇家衆人心知肚明的。
所以當宏福賭場的打手找上門時,蘇李氏第一個人便是想到了自己那好賭的大兒子蘇越。
蘇越從前夜回來後,便沒有再離開過家門一步,便是安耽地呆在自己的院子裡,當時蘇李氏還當是自己兒子轉了性子。哪裡能想到,事實竟是蘇越在外頭惹了事兒,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了。
那些人上門後,蘇李氏纔將蘇越叫到自己屋內詢問了一番。
蘇李氏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這跪在自己面前一聲不吭的大兒子,心裡的怒火猶如在烈火中焚燒一般。
“越兒,你說句話啊!!”蘇李氏強忍着怒氣,想要問清楚他在外頭到底惹了什麼事兒,可偏生自己這個兒子便是個悶葫蘆,平日裡便不愛說話,眼下出事兒了,不論蘇李氏如何詢問,蘇越也依舊是閉口不談。
“夫人!!”張媽匆匆忙忙地從外頭跑了進來,見蘇越跪在地上,嘴上的聲音便跟着小了下來。
“這麼急急忙忙做什麼!!!”蘇李氏本就一腔怒氣尋不着地方去發泄,眼下卻見張媽撞上門來,當下便將她狠狠地數落了一頓,末了才衝她問道:“外頭到底是什麼情況?”
“外頭那些人說,大少爺若是不拿出銀子還錢,便要砸了蘇家大門,”張媽有些恐懼地道,“夫人,我從前聽人說過,那宏福賭場裡的打手一個個的出手可狠了,絲毫不會留情面的。”
眼下,張媽這話雖是說得小心翼翼還有一種恐懼之味,但只要冷靜下來仔細聽,便可以從中聽出一絲幸災樂禍。昨晚聽陸爲霜那般說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明白什麼大事兒呢。按着眼下的情形來看,想必這便是她所說的大事兒了吧?想到這,張媽的眼睛便忍不住衝那蘇李氏藏銀票的暗格中瞟了兩眼。
“還錢?”蘇李氏不解,“還什麼錢?”
“夫人,人那可是宏福賭場啊,既然尋上門來了,便定是要還銀子的了……”張媽在蘇李氏耳邊小心地提點道。
蘇李氏纔算是明白過來,“越兒,你在外頭欠了多少銀子竟是要人上門來討?如此一來,咱們蘇家的面子要往哪兒擱啊……”蘇李氏急地團團轉,“你爹他近來本就對咱們不上心了,若是叫他曉得了這事兒只怕是會將咱們趕出蘇家去啊!”只要一回想到此前蘇立那副要休了她的模樣,蘇李氏的心裡便一陣哆嗦。
眼下蘇李氏暫且還不知自己的兒子究竟在外頭欠了多少銀子,卻已然一臉的擔憂模樣了。若是叫她知道,只怕是會被生生氣暈了過去!
“夫人,不好了,咱們攔不住他們,他們已經進來了!!!”混亂之際,又有小廝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