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聞此,忙道:“既然進來了便也是攔不住了。趕緊將門給關好咯,這事兒萬不可以傳到外頭去!”
那小廝見此,沒有動,只是轉頭繼續看着蘇李氏,眼下的蘇李氏早已六神無主了,聽張媽這麼說,心裡覺得很有道理,“就按着張媽說的去做!趕緊的!!”
小廝又轉身跑了出去,始終沒有吭聲的蘇越見此,也跟着站起了身來,而後二話不說便往外頭跑去。
蘇李氏見此,忙伸手想要拽住蘇越的手,“蘇越!你去做什麼!!”蘇李氏怒吼道:“眼下你出去不是找死麼?沒聽方纔張媽說的麼?那些個打手一個個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不就是銀子麼,咱們家不缺!你告訴娘你欠他們多少!娘給你去取!!”
對於蘇李氏的話,蘇越卻並沒有顯得多少開心,反倒一臉鄙視道:“銀子?你有多少?你可還不起!”說着,蘇越便狠狠地甩開了蘇李氏的手。
從小到大,蘇越這個人雖是好賭,但也從未像今日這般頂撞過蘇李氏,蘇李氏被蘇越的舉動鬧得腦子有些懵了。
“張媽,剛剛越兒他說什麼?他從前說從未這樣與我說過話!他居然……”蘇李氏連連後退了兩步,纔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恨恨地道:“定是那齊玉,定是她帶壞了越兒!!”
說話間,蘇李氏便追着蘇越跑了出去,而張媽則是慢了幾步,偏頭看了一眼那暗格,笑了笑才重新跟上了蘇李氏的步子。
蘇李氏跑到堂屋時,蘇越已經叫那些個打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了,蘇李氏一見此景,驚道:“你們做什麼可知這處是誰的地盤?竟敢在此處放肆!”她漲紅了一張臉,來到蘇越身邊,“還不趕緊將我兒子放了,不就是銀子麼?越兒欠了你們多少!我這就讓人給你們去取!”
蘇李氏什麼都管不了了,她只要自己的兒子沒事兒,至於銀子的事情事後再與老爺坦白。
打手們見蘇李氏出現,紛紛鬆開了蘇越的身子,帶頭的打手晃晃悠悠地來到了蘇李氏面前,一副沒正經的模樣,“多少銀子?我怕說出來嚇死你!”
“呵……嚇死我?你也不打聽打聽咱們蘇家是什麼人家!”蘇李氏不屑地道,彎腰將蘇越從地上扶起。
“咱們哥兒幾個自然是知道你們蘇家是什麼人家了,”打手笑呵呵地道:“只……那是從前,現在還能與從前比嗎?你不知道吧?你這寶貝兒子將你家的地契可都已經賣到了咱們當家的手上……”
打手的話說得毫不經意,但落在蘇李氏的耳中卻猶如驚天霹雷一般,‘轟——’地一聲,將蘇李氏狠狠地劈愣在了原地,半餉後纔回神道:“呵……怎麼可能!地契都是我收着的,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到你們手中……”
“看看吧……”話音未落,那領頭的打手便伸手從懷裡隨意抽出了一張,在蘇李氏面前展示。
蘇李氏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蘇家在福安村裡買的田地地契……蘇李氏記得清楚,她分明將這地契收在一處了,怎麼眼下竟是到這人的手中了?想到這,蘇李氏便伸手想要去奪,那人眼疾手快地將地契收回了懷中,笑道:“蘇夫人,這東西我可不能給你,不然我回去可沒辦法與咱們當家的交代……”
蘇李氏偏頭看向了蘇越,踉蹌了幾步上前道:“越兒,你與娘說,這不是真的……那些地契不是咱家的是不是?”
蘇越卻在這個時候擡起頭來,面上一片平靜的神色,“我偷的,一早我便偷了出去了,沒辦法兒子我沒銀子賭博,便只能拿了家裡的地契去了。”蘇越說的輕描淡寫,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地契便是整個蘇家的命脈。
“哦……對了,上回你們將三弟與三弟妹趕出去時,少的那首飾也是我拿的,怎麼樣?那會兒,孩兒我是不是在無意中幫了娘一把?”說着蘇越還恬不知恥地笑了笑。
‘啪——’地一聲,蘇李氏揚手便狠狠一掌甩在了蘇越的臉上,“孽子!!真是孽子啊!!!!”蘇李氏漲紅了一張臉,整個人被氣得都在顫抖。
蘇越用舌頭抵了抵臉頰內部,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眼下的蘇越對於蘇李氏來說是陌生的,從前她只認爲,自己這個兒子只是不愛說話,比較冷清而已,眼下才明白原來自己根本就不瞭解自己這個兒子。
“蘇夫人,你們的家事,咱們兄弟幾個便是不摻和了,咱們此番前來便是來要銀子的,若是要不着便不好回去去向當家的交代。”領頭的打手插嘴道。
“要多少?”蘇李氏恨恨地道。
“兩千兩!”打手伸出兩根手指手淡淡地道。
蘇李氏又忍不住連連往後退了兩步,她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這個家裡有多少閒錢她自是知道,就算是她的私房錢,加起來也不過幾百兩銀子,即便將首飾都當了,也湊不出兩千兩那麼多啊。
那打手見蘇李氏咬脣不說話,便又道:“我瞧着這房子不錯,若是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便將這房契給咱們就成,當初你們蘇家的大少爺便是這般說的,交不出銀子便交房契,只是哪裡知道他居然拿不出房契來,這不咱麼兄弟幾個纔不會上門來叨擾呢?”打手的話說得沒臉沒皮,根本沒將蘇李氏那漲紅的臉龐瞧進眼裡。
蘇越當然沒有房契了,因爲那房契是由老爺親自收着,她雖是知道放在哪兒了,但也未曾去動過。
可……自己的兒子居然……
蘇李氏死死地咬着嘴脣沒有鬆口,地契沒了,若是連房契都跟着沒了,那這個蘇家不就垮了嗎?到時候她要如何與老爺去交代啊?越想蘇李氏便越是覺得恐慌。
那打手見她不肯鬆口,便衝身邊的兩個兄弟使了一道眼神,那兩人見此,立刻上前將蘇越給擒住了。
“蘇夫人,咱們來這兒可不是來與你商量的,今日若是給不出兩千兩銀子那便將房契給我,若是房契也沒有,自然還有第三種辦法。”打手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