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院子裡的兩個怎麼辦?”在門口把風的侍衛見此俯身問道。
“若是沒瞧見咱們就將他們留着,若瞧見了也一併帶走!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趙子晏冷言道。
陸爲霜站在他身後,望着那筆挺的背影她知道,趙子晏此番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少主……那個女的懷孕了。”
待陸爲霜被五花大綁地押上馬車後,那趕車的侍衛忙來到趙子晏的身邊低聲道。
趙子晏聞言身子微微一滯,懷孕了?呵——是啊……他離開福安鎮有一年半了,陸爲霜與那李元燿本就是夫妻,懷孕自然是再正常不過。
只是,聽到這事兒他的心裡爲何會有些彆扭。
思及此,趙子晏轉頭衝跟在身後的馬車掃了一眼。
“少主?”那人見趙子晏不說話,小聲地提醒道。
“尋一處不那麼顛簸的路走,她肚子裡的小的可不能出事兒!”心裡雖是有異樣,但趙子晏卻知道陸爲霜懷孕了對他而言只有好處,這便意味着他手裡用來威脅對付李元燿的籌碼更重了!
李元燿,不知讓你在你兄長與媳婦兒孩子之間選擇,你會如何選擇呢?!趙子晏面上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叫人看得只覺得毛骨悚然。
陸爲霜被扶到牀上坐下再掀開那蒙在她臉上的黑布的那一瞬間,只覺得整個房間裡都充滿了一股子刺鼻的香味。
陸爲霜對於那些脂粉並沒有太大的愛好,是以眼下聞見時不習慣,感官上也就只剩刺鼻了。
只見趙子晏命身邊的人上前來替她鬆了綁,而後又揮手命人打開了房間內的幾扇窗戶。
感覺到新鮮空氣的涌進,陸爲霜這才覺得自己不適稍稍減緩了一些。她在四下掃了一眼,而聽到耳邊有隱隱的絲竹之聲傳來,不由地在心底間思忖了起來。
“別想了,這裡不是趙府,更不會有人知道我將你擄來了此處。”趙子晏從桌邊起身,緩步衝陸爲霜走來。
來到她面前後,不由份地便伸手一把扯開了她胸前的衣裳,陸爲霜心驚,忙伸手護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衫,大喊道:“趙子晏!你做什麼!!”
趙子晏歪着腦袋,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這個樣子我還能對你做什麼?我可沒有那樣奇怪的癖好!”說着用力在她的脖間狠狠一扯,陸爲霜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刺痛,再擡頭時,那祥雲玉佩與齒哨已然落在了趙子晏的手中。
陸爲霜還不知趙子晏已經曉得了蘇曜的身份,在見他拿着那枚玉佩時,只在心底暗叫了一聲不好!
趙子晏拿着這兩樣東西緩緩回到桌邊落座,“你也不必慌張,這蘇曜就是李元燿的事兒,我一早便已得知了。除此之外,我還知道蘇曜眼下已經離開了福安鎮,往京城去了吧?沒事兒,很快你便能見到他了,明兒個咱們也出發去京城,不知你那寵你如命的相公,在京城瞧見你時,會是什麼反應?又或者說,若是讓他在你與那說老皇帝之間選擇他又會選擇誰?”
話到這趙子晏便頓了頓,倏地,他擡頭看着陸爲霜,目光炯炯地道:“陸爲霜,若是我說,蘇曜到時候他沒選擇你而是選擇了那老皇帝,那我便帶你離開,你可是願意?放心,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會視如己出。”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陸爲霜與其他立在旁側的人,就連趙子晏自己都覺得詫異了。
他已經足夠努力地在控制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情緒了,可是爲什麼一不小心……
不等陸爲霜回答,他便徑直起身,將手中的玉佩丟在桌上,拿走了那枚齒哨。在走到門口時,他的步子又頓了頓,“既然你懷有身孕了,便是在此處好好歇息!爲了你腹中的胎兒着想,我勸你還是別想着逃跑。”
陸爲霜盯看着那扇重新被關上的房門,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趙子晏方纔那話是什麼意思,她哪裡會不知道呢。只是不論如何,這輩子她的心裡也只有蘇曜一人了。
趙子晏帶人離開後,房間裡重歸安靜,除了耳邊那絲竹聲依舊不斷之外便只能聽到一些嘈雜的說話聲。
陸爲霜只覺得那曲調的聲音耳熟,疑惑間她理好了有些雜亂的衣裳來到窗邊。從窗外眺望出去,陸爲霜大概猜測自己被關在了一處三樓的屋子中,而此處屋子遠離主街,深深嵌進了衚衕裡。四周只百姓們的居住區,由於白日裡需要出去謀生,眼下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也是冷冷清清。
陸爲霜將目光從外頭收回,順勢來到桌邊將那玉佩重新收起。腦中卻將福安鎮上的建築細細想了一遍。
方纔被趙子晏帶來這裡時,陸爲霜的眼睛雖是看不到,但心裡卻在默數着數字,根據行程的長短來看,她眼下應當就在福安鎮上,而整個福安鎮有這樣建築的除了那賭坊之外便只有……
陸爲霜的腦中突然劃過一道激靈,沒錯就是花樓!難怪外頭的曲調那般熟悉,她每回從這花樓路過不都能聽見這熟悉的曲調麼?
這個趙子晏沒將她往趙府帶,而是往花樓,唯一的原因只怕是在這處花樓裡有他的人吧,也不知韋水他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
陸爲霜在屋子裡獨自呆了一會兒後,屋門便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張於陸爲霜而言有些熟悉的臉。
那張臉嬌媚萬分,而她的身材也是婀娜多姿,婷婷嫋嫋,一路走來便像是一條水蛇在水中游走。她便是媚骨天成的虹姬,此間花樓的老鴇。
若是陸爲霜記得不錯的話,虹姬也是他們霽月清風的食客,每隔幾日便會登門,偶時還會與陸爲霜打招呼。
眼下這個時候她出現在這屋子裡,不用想,陸爲霜便知是爲何了。
虹姬的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則是擱置着一碗草藥味撲鼻的湯藥,她將托盤擱置在桌上後,便徑直拿着那晚湯藥衝陸爲霜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