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說的是離小鎮有些遠的山澗裡,他們之前去的是湖的下游,湖水從小鎮的大湖裡流出,依舊是一條平闊的大河,綿延而去,消失在沙漠裡。
因爲有水,所以形成了綠洲。
而在距離那一處六十度角的地方,也有一條長長的,但要窄很多的綠洲,滿寶他們還以爲那也是湖水出口的一條道兒呢,去了才知道,那裡的水不是出去,而是進來。
大湖下面有水源,這一條就和出口的那一條一樣,不知從何處而來,出現在沙漠中後慢慢的朝大湖流來,最後匯聚進大湖裡。
阿蠻說的山澗的位置就在離小鎮有二十里的地方,除了水邊稀疏的草和樹木外,兩邊其他地方都是戈壁,所以水裡岩石也特別多。
但水很清澈,不深,他們站在岸邊可以看到河底的情況。
不過阿蠻沒敢讓他們親自下水,他道:“別看這水似乎很淺,其實深着呢,河底還有些別的地方,所以要小心。他們這幾個都是捉魚的好手,鎮長家裡吃的魚基本都是他們抓的,讓他們下。”
白善拉住了滿寶,滿寶只能惋惜的在岸邊看着。
阿蠻帶來的人捲了褲腿開始下水,然後輕柔的翻找起河底的石頭來。
滿寶看了微愣,問道:“你們在找石魚?”
“是,將它們驚出來才能抓到,有的石魚笨,受驚後來不及從石頭縫裡鑽出來,它就會躲在縫裡裝死。”抓魚的幾人很有經驗,雖然他們抓到石魚的機會不多,卻沒少想摸石魚,畢竟這東西小雖小,卻是真的很好吃的。
抓魚的人道:“這魚通體無小刺,做魚生最好吃了,大人們等着,等我們抓到了讓鎮長家的大雨給你們片魚,他片的魚可好了。”
滿寶連連點頭,覺得要是抓到的多,他們是可以試一下的。
於是她開始指點起來,“這裡沒有,那兒纔有。”
指的是他們身後的某處。
幾人回頭看了一眼,不解的問道:“大人怎麼知道?”
滿寶面不改色的道:“我剛纔看到一條鑽進去了。”
幾人沒懷疑,
轉身慢慢的走回去,然後翻找起那幾塊石頭來,兩三條石魚呲溜一聲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眼看着尾巴一擺就要呲溜走,幾人立即合手去抓……
一通忙活,其中一個抓住了一條,當即往上丟。
魚掉落在地上,蹦躂着想要重新回水裡,岸上的滿寶幾人立即上前按住,唸叨着:“馬上給你水,馬上給你水……”
白善已經快手的拿着木桶去提水,將水提過來滿寶就把它放進木桶裡。
但石魚很憤怒,這裡不是它喜歡的河裡,它沿着桶壁轉了好幾圈,發現出不去,就開始在水裡亂蹦。
滿寶抹了一把臉,盯着它道:“沒用的,你怎麼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去。”
白善也留意到了這山澗的好處,這裡大多數地方都水淺,雖然網在滿是石頭的水裡不好用,但也是可以有用處的。
於是滿寶指點他們找石魚,白善則指點他們怎樣拉網後再去翻找石頭,裡面的石魚一股腦的往外衝時便一下撞在了網上,提着網的三人將網提起來,裡面就有七八條石魚在掙扎。
幾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凝滯,這麼簡單?
大家再扭頭看向周滿和白善時就敬畏不已。
滿寶並沒有全部都要,而是收了三條大的,剩餘四條看着不是那麼大的就放回了水裡。
她興致勃勃的指着前面道:“走,讓我們衝鴨!”
水裡的幾人也興奮起來,擼着袖子就上。
幾人將這一段的河道翻了一遍,驚起石魚無數,別說幾個抓魚的人,就連阿蠻都一臉玄幻。
石魚比銀魚還難打,一年到頭都未必能抓到一次,他們還以爲很少呢,沒想到這麼多。
不過滿寶並沒有取很多,首先小的和中等的全放了,到後面摸到的多了,她估摸了一下人數,一些大的也都放進了河道里。
一旁的幾人看得欲言又止,其實他們拿去賣的。
滿寶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兒,興奮的和他們道:“這些就夠了,我們走吧。”
回去後,她大方的給他們一人一串的銅錢,又給了他們一人兩條魚回去嚐鮮,這才讓阿蠻給鎮長送了兩條過去,喜滋滋的道:“就說我們多謝他的招待。”
阿蠻:……其實可以多給一些的。
他看了一眼桶裡的魚,到底沒說出來,提着鎮長的魚和自己的魚走了。
算了,他好歹分了四條,大不了把他的給鎮長,他就拿鎮長的唄。
滿寶和白善堅持自己提着魚進廚房,還道:“吃不了這麼多,可以多養一天,要是好吃,明天也可以吃。”
白二郎他們並不知道桶裡到底有多少條魚,因爲後來他們也擼起袖子下水了,除了殷或外,其他人的衣服都有點兒溼,所以一回到院子就跑去換衣服去了。
白善站着擋住滿寶,滿寶把手伸進木桶裡,裡面有兩條魚便消失了。
倆人這才罷魚給養起來。
因爲這一遭,幾人和鎮上的人關係更進了一步,大家都知道這個院子裡住着的是給皇帝看過病的太醫,因此開始有人試探性的上門求醫。
滿寶幾人雖然時不時的往外跑,去沙漠和戈壁上翻找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卻也不謝絕病人,只要有來她和周立如就會幫忙看診。
沒當這時候阿蠻就會跑來打下手。
滿寶她們開的藥方也都是在阿蠻的藥鋪裡抓藥。
可惜他藥鋪裡的藥並不齊全,最後還是鎮長從自己的庫房裡把各種藥搬了出來,這才能抓出藥來。
當然,鎮長並不是白給的,要錢!
還要周滿和周立如開出來的藥方。
鎮長好阿蠻第一次看到進小院看病的人拿出一張藥方時都驚呆了,裡面的人竟然會開藥方,藥方上的字他們竟然認識,認識也就算了,藥方還給了病人自己拿着!
要知道很多大夫是不會給病人開藥方的,看過病以後自己就抓藥了,比如阿蠻,他就從來不開方;
一些大一點兒的大夫倒是也開方,但字只自己店裡抓藥的夥計認識,除了藥鋪門口再想讓人辨認就難了,就是同行都很少有能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