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有專職,醫藥一事本就該太醫署來管,雖然青黴素一藥關係重大,但也不能因此就違了此原則,不然要朝廷何用,要部門何用?”
又道:“太醫署一直被認爲和太醫院一樣是陛下私屬,而不是朝廷部門,若再將此關係厲害的藥交給皇室,豈不是更脫不掉此認識?不知要到何時,太醫署方能得到諸公認可……”
“除此外,更有成藥藥效的問題,”蕭院正道:“你我皆知,成藥方子,不僅是用的藥材質量、數量,其手法也極其關鍵,差之毫釐,藥效便謬以千里,良藥可成毒藥。由太醫署來做藥,好歹做藥的都是經過正規學習的學生,有所保證,若是交給皇室,一個步驟出差錯,他們若察覺不了,將貽害不淺……”
周滿沉思起來,白善也沉思,半晌後道:“蕭院正說的也有理。”
周滿就擡頭看他。
白善便笑道:“所以該循環一下。”
他將桌子上的茶壺放到了他和周滿的茶杯中間,又移動了一下兩個茶杯的位置,點了點茶壺道:“該有個監察部門,專門檢查生產出來的成藥。”
周滿眼睛微亮道:“對呀,”點着兩個茶杯道:“不僅皇室的藥坊要查,我們太醫署的藥坊也要查,甚至民間的藥鋪醫館所售賣的成藥……”
白善:“……這好像和縣衙的職能衝突了。”
周滿再次擡頭看他。
“嗯,也不一定,你們太醫署人手不足,不說人手,光是規章制度的指定可能都需要不下十年,我們慢慢來。”
十年以後的事十年以後再說,他到時候肯定不當縣令了,此時周滿可不能受氣。
周滿將兩封信並排放在書桌上,拿過一張白紙攤開,打算先給蕭院正寫信。
然後纔給太子回信。
白善在一旁研墨,一邊看她寫一邊道:“對了周大人,有個帖子要送你。”
周滿頭也不擡的問,“什麼帖子?”
“我們的碼頭要開了,就在後天,有三艘海船會過來我們這裡停泊,這是萊州碼頭答應給我們碼頭的船隻。”
周滿驚喜的擡起頭來,“海船從哪兒來的?”
“最遠的是潮州一帶,還有兩艘是從江南迴來的,都是趕着回來過年,聽說帶回來不少好看的布料和瓷器,到時候你也去看看?”
周滿不在意這些東西,卻對湊熱鬧很感興趣,連連點頭,“那我們明天得去了吧?”
“嗯,明天郭刺史他們也會來,等他們到了,我們一起去。”白善伸手將她額角散落下來的一縷頭髮弄好,笑道:“你身子重,到時候就和殷或他們一起住在公主的別院裡。”
“咦,那你們呢?”
“我們住在龍池海司處。”
那其實就是一個掛名,還是白善自己封的,其實就是幾套房屋湊在一起的院子,是給崔大人等一衆建造碼頭的官吏、大匠住的,也是他們的辦公場所。
周滿點點頭,因爲有這件好事在,她給太子寫信時就忍不住更活潑了些,也囉嗦了點兒。
等太子和蕭院正收到信,已經是朝廷封印準備過年的時候了。
信是直接送到家裡和東宮的,因爲送信的是白善的護衛,所以他不說,倆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同時收到信的。
蕭院正一聽說是周滿的回信, 顧不上來給他送年禮的劉太醫和盧太醫,立即拆開信來。
劉太醫知道這是周滿的信,也不由放下茶杯,關切的看着蕭院正。
見他面色漸漸嚴肅,最後慢慢的把信合起來,便不由問道:“怎麼了,周大人不贊同我們的觀點嗎?”
蕭院正壓下手中的信,半晌不說話。
盧太醫焦急,“院正,您倒是說啊,周滿是不是已經把藥方給太子了?”
“還沒有,”
倆人才要鬆一口氣,就聽蕭院正面無表情的道:“不過快了,她說她已經答應太子了。”
劉太醫和盧太醫:……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倆人面面相覷,一時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