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將女學取名爲明學,周滿下了車便擡起頭來看匾額,誇獎道:“這字極好。”
等它壯大再說吧。”
周滿一臉認真的與她道:“它一定會壯大的!”
明達也如此認爲,“宮中現今母后和大嫂都很信賴女官,甚至有不得寵的妃嬪自請爲女官,所以我覺得女子將來大有作爲,自然女學也大有作爲。”
“哇,哪位娘娘這麼厲害?”
明達笑道:“不過一個才人而已,勇氣是可嘉,但厲害還算不上,至少遠不及你。”
明達帶她去隔壁看,道:“這是茶室,再過去兩個院子是舍監,她們上學都是住在學中的,與你太醫署一樣,一旬休沐兩日。”
“倒和朝廷的休沐日一樣。”
“是啊。”
“先生你從何處請的?”
“我正想與你說呢,”明達道:“先生是從各處請的,只是有名的少,年前我便一直託孔祭酒幫忙延請名師,只是……”
“他們不願意來啊?”
明達點頭,看向周滿道:“我想請你來做先生。”
周滿:“……你覺得我現在還有空?”
她掰着手指道:“太醫署事情不少,太醫院那裡我也需要看診,還要修醫書,時不時的還得去太醫署裡上一些課,你再給我找活兒,不如把我劈成兩半,分着用吧。”
明達笑道:“我又不是讓你日日上課,就跟你現在給太醫署上課一樣,那叫什麼……對,專題課,一次講一個課題,一個道理,不拘你什麼時候來,只要有空就過來講講如何?”
周滿:“既然不是固定的課程,那我講的課便有可能與別的先生重複,這是何必?”
明達道:“同一句話,每個人的見解都是不一樣的,我想讓她們聽一聽你的見解。”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她道:“你是現今大朝會上唯一的女官,你若來,我明學也算有一個名師了,說不定可以藉着你的名頭引來更多的名師。”
周滿一臉懷疑,“我?這怎麼可能?我,這又不是教授醫術,我怎會有名?”
“有的,有的,”明達笑道:“外頭可是一直說你是讀經史子集長大的,從小便被當做男子一樣教導,白至善會的,你都會。”
周滿摸着下巴沉思,“所以我這是借了白善的光?”
一直陪着兩個孩子玩的白二郎立即擡頭道:“還有我的。”
他一甩頭,驕傲的道:“你現在一頭紮在朝中,肯定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吧?”
“什麼風雲變幻?分明是流言,”周滿最瞭解他不過,問道:“說吧,茶館酒肆又有什麼傳言了?”
白二郎嘿嘿一笑道:“說我們老師厲害,一生就收了三個弟子,個個不凡。”
“我和白善年紀輕輕便考中進士,你周滿呢更是名滿天下,作爲讀書人的嫡傳大弟子,你肯定也學了經史子集,不比別人差的。”
明達:“別聽他的,外面對你盛譽,認爲你既是白善和他的大師姐,那你的文治該不在他們二人之下,所以你在文人之中是真有名氣的,怎麼樣,來吧。”
周滿便轉了轉眼珠子道:“若是我可以來,其他夫人是不是也可以來?”
她道:“講課嘛,你們這裡的課這麼多,琴棋書畫樣樣都佔了,比如我婆婆,她畫技和琴藝都極好,可以偶爾過來給她們上一堂課;唐學嫂,律學極好,楊學嫂,那一手字極具風骨,都不下於楊學兄,嗯,要是楊學兄能來上一堂課,那吸引來的女學生……”
周滿看向明達。
明達眼睛大亮,“不一定能吸引到學生,但老師一定可以吸引到。”
“還有宮中的娘娘們,”周滿道:“她們也可以時不時的出來給學生們上個專題課,能在宮中爲妃的,哪怕沒有一項技能,那對經史子集也必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何不請她們?”
明達沒想到周滿膽子這麼大,連妃嬪都敢請,“我真是自愧弗如,你連宮中妃嬪都敢請?”
“其實我還想建議你請老唐大人、崔尚書他們呢,”周滿道:“論學識見聞,誰又比得過他們呢?你要是能請得他們來講一二堂課,那學生們必定受益匪淺。”
果然,沒有膽子最大,只有更大。
但……明達還是認真思索起其可能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