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霍青松的容貌不遜於廖文博,而且還比廖文博多了許多的陽剛之氣。可霍青松總是板着臉,給人非常冷峻的感覺。如今臉上像罩着黑布的霍青松,全身還散發着一股寒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嚇人。
清雅在霍青松的直視下,有些搖搖欲墜的模樣。待霍青松說完,清雅咬着嘴脣向他施了一個禮,便立時上了廖文博的馬車。不過,清雅是不是聽從霍青松的‘建議’,那就另說了。
看着馬車慢慢遠去,霍青松便轉過頭來看向霍寶。霍寶立時指着幾個方向,快速向霍青松敘述了剛剛發生的事,還有黑衣人退走的路線。霍青松雖然在聽着,可從他臉色的變化,就知道他正在壓抑着自己。
當霍寶說完,霍青松便快速說道:“五個人一隊,沿着那個幾方向追。待方都尉帶着人來後,便會去接應你們。”
“遵命——”話音落下,那些府兵們已經訓練有速地向樹林裡跑去。
霍青松看都沒看那些府兵,自顧地在周圍慢慢地走動,查看每一處地方。最後,就連黑衣人開始衝出的地方,霍青松都仔細地查看過。在這其間,方哲又帶着幾隊府兵趕到了這裡。在霍寶第二次的簡單敘述下,方哲沒有打擾霍青松自行分派了人手,去接應之前的人。而後,方哲又將剩下的人再次分成幾隊,再多幾個方向搜索。之後,方哲也像霍青松一樣查看着周圍,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
“方哲,過來這兒看看。”霍青松知道方哲已經來了,只是一直在查看,纔沒有與他說話。
方哲見霍青松蹲在草叢裡,馬上與霍寶跑了過去。在霍青松前面的泥土地上,有一塊與周圍不協調的顏色。看這一小塊被壓過的草,應該是被人踩過從鞋子底蹭下來的。
“好像是什麼粉末?”方哲用自己的食指沾起一點點兒,放近自己的眼前認真地看了看,繼續說道:“不過,暫時還認不出是什麼。”
霍青松點了點頭,便直起身體,沉聲道:“帶回去折衝府,儘快弄清它是什麼。”
“遵命。”方哲招過一個府兵,將這小塊地方小心地挖了出來,隨着霍青松回到了折衝府。
霍青松一進了折衝府,便問明呂洪所在,急急地走了過去。雖然說呂洪只是呂香兒的兄長,與霍青松也不是那麼熟,可霍青松卻真是有些心急他的傷勢,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當霍青松剛剛走進了個小院,卻見朝霞面無表情的站在房門口。在聽到腳步的聲音,朝霞便轉過頭來。她眼中的平靜讓霍青松什麼也看不出來,卻也讓他暗暗心驚。
朝霞待霍青松走近,便輕輕地問道:“香兒是不是真的被人擄走了?”
聞言,霍青松神色微微一頓,才慢慢地點點頭。朝霞看了霍青松半晌,才肯定地說道:“現在還不知道香兒被抓什麼地方了,是嗎。”
“不錯。不過,我們找到了一點兒線索,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霍青松想到今日這件事,心中非常地不舒服,彷彿他的走計策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也可以說,是霍青松的大意讓呂香兒被人擄走。如果他在小心些,派些府兵護送呂香兒一程,肯定就不會發生這些的事。
霍青松眼中的變化,朝霞看得很是清楚。所以,她本想說的口的話,最終改成了:“既然如此,我希望在得到好消息之時,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
“可以。”霍青松感覺到朝霞直射心中的目光,點了點頭擡腳繼續向屋裡走去。朝霞也沒有阻攔,也沒有再次說什麼,任由霍青松進了屋。她自己卻是走到了院子角落的亭子裡坐下,等着屋裡的消息。
呂洪被府兵送到折衝府後,朝霞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趕到呂洪的身邊之時,呂洪正處於暈迷之中,還沒有清醒過來。好在一個年紀很大,看起來醫術高明的老郎中,也就是之前爲她診治的郎中,很快地來到了折衝府。
這個郎中看到呂洪之後,卻是捋着鬍鬚,先是眼中帶笑地看了他一會兒,很是讓朝霞疑惑。或許是感覺到了朝霞的目光,老郎中才說起之前爲呂洪治過傷寒,認得呂家的兄妹倆人。朝霞也聽呂香兒說過這個老郎中,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個時辰之後,霍青松才與老郎中從屋裡走出。兩人看到院子裡的朝霞,都向她點點頭,才一同繼續走出院子。朝霞發現老郎中舒緩的神情,便明白呂洪沒有性命之危,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來到呂洪的房門口,朝霞發現有兩個府兵正在爲呂洪換下帶着血跡的袍衫,便停在了門外。待他們從房裡出來,朝霞纔再次擡起腳進了房間,來到呂洪的牀前。
此時的呂洪上身赤着,大部分都被布條包着,他的臉色也像朝霞當初受傷時那樣的蒼白。不過,呂洪的神情卻不如朝霞受傷時那個的平靜。即使在暈迷之中,呂洪的眉頭也緊緊地皺着,似乎有什麼難解的心事。
朝霞又如何不知道呂洪心中所想,她與呂洪一樣,都在擔心着呂香兒。可呂香兒被人擄走,也不知道被帶到了何處,朝霞此刻就去尋找也不知道上哪裡去找。輕輕一嘆,朝霞爲呂洪蓋上了薄薄的被,準備起身離開。
可正在暈迷中的呂洪似乎所有察覺,一把抓住朝霞的手,一邊睜大了眼睛,一邊叫道:“香兒……哎……”呂洪剛要起來,便感覺到右邊腋下巨大的疼痛襲遍了全身,讓他不得不大叫一聲,再次躺了回去。
“洪哥兒,你不要亂動。你的傷口剛剛上完藥,你要好好的躺着,將自己的傷養好。”朝霞待呂洪伸手去捂他的腋下,便立時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無法形容的疼痛讓呂洪很快地清醒了過來,他聽到熟悉的聲音便仔細一看。發現正是失蹤多日的朝霞,呂洪再次激動起來。可他剛想動,卻發現朝霞的眼神立時掃了過來,呂洪這才老實了。
不過,呂洪想到呂香兒在他的眼前被人擄走,忍不住鼻子發酸,喃喃地說道:“朝霞姐,我沒有保護好香兒,讓她被人擄走了。我不是一個好哥哥,沒有在第一時間護着香兒,我……”說着說着,呂洪的眼角居然溼潤了起來,有些說不下去了。
朝霞明白呂洪最擔心被擄走的呂香兒,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他不敢想也不敢說,纔會這麼地難過。可事到如今,朝霞能做的也就是先要穩住呂洪的心,讓他安下心來養傷。否則,這大熱天的,呂洪的傷可不容易好。
想着,朝霞便將自己的聲音放輕:“洪哥兒,你現在不要擔心。那些人只想得到燒酒工藝,開始時一定會對香兒禮遇有加的。而且,霍將軍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救出香兒的,香兒也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朝霞姐,霍將軍真的找到了線索,你沒的騙我?”聽着朝霞的話,呂洪的眼睛一亮。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看向朝霞等着她再次的肯定。現在的呂洪沒有了一點兒穩重的模樣,就像個沒有主意的孩童。
朝霞想了想霍青松的話,點頭道:“洪哥兒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謊話了。”
“哦,朝霞姐,我明白了。”呂洪的心稍微安了安,可想到什麼,他又擡眼說道:“朝霞姐,你快去看看霍將軍有沒有香兒的消息,我一定會好養傷的。只求朝霞一有香兒的消息,就要讓我知道。”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安心養傷,我就去前面看看。”朝霞聽到腳步聲,便明白那兩個照顧呂洪的府兵回來。有人照顧呂洪,讓他老老實實的養傷,朝霞也能安心去尋找線索救出呂香兒。
就在朝霞走出院子之時,在江陵城外追蹤‘陳王餘黨’的府兵們,也陸陸續續地回來。看到他們愧疚的神色,霍青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急,猛然起身在書房裡走來去。
看到霍青松那張‘風雨欲來’的臉色,方哲上前一步,硬着頭皮說道:“將軍,雖然屬下沒有追到‘陳王餘黨’,可屬下有信心肯定。他們一定就在江陵府中,並沒有躲在城外。”
“哦,說說看。”霍青松聽到方哲的話,瞬間擡起頭向他看去。方哲嚥了一口口水,小心地說道:“在江陵的北面百里以內都是羣山、荒野,沒有可以容納十多人的藏身之處。他們也不可能藏在山裡,而不被屬下發現。而且,將軍發現的那些粉沫,也不可能來自於山裡。”
“你的意思,他們還是在江陵府城內,有個安全的藏身之處。”霍青松說完,便低下頭沉吟着什麼。半晌,他再次擡起頭來,說道:“你還是讓人儘快開清那些粉沫是什麼,我去一趟刺史大人的府邸。在這期間,有任何的發現,都要派人去尋我。”